皱着眉,我仔细想着圣拉之地有无如妮妮描绘的故乡,高楼大厦在圣拉之地没有,只有寻找类似的森林了,枝叶茂盛的植物,汨汨的泉水,新鲜的果子,这样的风景圣拉之地到处可见。
对,我就带着妮妮一侗一个地看,寻找故乡的影子,找到一丝记忆的线索,主意一打定了,我就催促着原式动身起程。
几天的行程非常地匆忙,一次次带着希望而去,却一次次失望地离开,听着妮妮说着「我不认识这里。」看着妮妮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不是完全丧失与外界感觉的联系,反而是经常叫着头疼,有时不说话时,我能感觉到她用力忍着疼而使全身发着抖,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外界的生命正面临危险,现在面对她就是那二条,酲来,或死去。
「瀑布,你不要太急躁了,冷静下来。」看着我不停地追问着妮妮其它的记忆,而妮妮几乎被我的类似逼问的口气吓哭了,原式紧紧抓住我的肩膀,镇定地说道。
「我能不急吗?你当然不急,你已经成了无梦者,妮妮若再不快一点,多半也避免不了这个结局。」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二天不仅我担心妮妮,原式可以说比我更担心妮妮的情况。有时我还真想把自己的嘴封起来,一急说出的话就不经过大脑。
「我怎么不急,但急没有用,瀑布你回忆一下圣拉之地地没有比你知道的更多的人,我们可以问一问别人。」原式一点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语而生气,只是态度温和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也是,思考着原式的话,我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回一下村子,买点必需品,我去问问村中的老者,也许会有一些线索。顺便……」看了看原式,我捂了捂鼻子:「也给你买一个衣服石,你这衣服也应该丢了。」
「当然有臭味,我应该是四天没有洗过衣服了,不过我也没有看见你洗衣服,为什么你衣服一点都不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我的衣服,原式好奇地说着。
「当然不会脏,我可是花了五十金币买的衣服石,只要它的能量没有完全被消耗完,就能长期保持干净,还有不要继续追问我关于衣服石的问题,等你用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迟疑了一下,我继续说:「对了,还有就是进村……那个……部分的原驻民对……无梦者有抵触、仇视的情绪,所以,你……一言一行必须要注意一点。」后面的话,我已经是吞吞吐吐地说了。
「OK。」
圣拉之地曾经有过无数的村落,但现在却只仅存一个大的村子叫圣村,一到圣村的入口,我就看到秘儿和密儿守在那里,禁止不怀好意的生物偷偷进入,还好我和他们两个关系还不错,只费了半会儿劲,秘儿就打开村门,让我们进入了圣村。
在临进门时,秘儿低下了头好意提醒我:「瀑布,这次你执意带他们两个离开的事都在村里传遍了,影响很大,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大家对你意见可大了。」
点了点头,我心里其实早就明白,我那天的行为,虽然是救了原式和妮妮其实等于背叛了圣村。
当圣村向我们正式打开了它的大门,原式再一次被惊呆了,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半张的嘴过了很久才传出声音:「这就是圣村,我们怎么走?」
我微微一笑,抱起了妮妮:「怎么走,禽是飞,鱼是游,兽是跳,而像我们就只有站着不动了。」
一望仿佛无垠的湛蓝色水波荡漾着,如鱼鳞般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金光,郁郁葱葱的树木从水底挺出,树尖上筑起鸟人们红色、黄色的房子意外的鲜艳而光彩,水面上兽人的房子如矗立在水中的一个个美丽岛屿,还看得到几只白点豹子跳跃在房子与房子之间,清澈的水将水底世界掩映得朦蒙胧胧,鱼儿穿梭着时不时还跃出水面,向下看去水底形态各异的房屋若隐若现。这就是美丽的圣村,我曾经生活的地方。
一片大大莲叶静静的飘在门边,我招呼着原式站起来,坐在莲叶上,指挥着莲叶驶向商店,而阿学早已不知跑到村里什么地方去了。
沿途迎接我的不再有友好的招呼,热情的笑脸,只是那一扇扇冷冰冰关上的门和窗,和一双双从暗处打量着我们的眼睛,虽然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料到了,只是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暗红色的房子就在不远处,回头说道:「前面就是商店,一会儿我进商店买些东西,你们就在莲叶上等着我。」莲叶离商店的台阶只有二步路的时候我一跃跳了过去,冲进商店。店里老板一脸阴沉地坐着,警觉地看着进门的我。
「老板,我要十小袋专用食物,一个防具石,一个武具石,还要六个精力石。」
一声不吭,老板只转过身忙禄了一会儿,「碰!」的一声响,一个布袋子丢在桌子上。「你要的全部在这里,买完了,就赶快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带来的另外一个。」
我扛起布袋走向了门口,却在跨出门时回头平静地问道:「如果圣拉之地再也没有非原驻民来到,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圣拉之地依然会存在吗?」
老板一言不发沉默着。
出了商店门,我又跳回了莲叶上。
顺水而下,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幢红顶白墙的小屋,将莲叶靠岸后,我走向了台阶,轻轻推开了那扇门,站在门坎上望着屋内,一时我几乎情怯。
「这是你的家?」好奇打量着几乎只有白红一色的房间,原式问着。
「算是吧。」这里曾经是我和师傅共同的家,但自从师傅离开以后,我这是第一次回来,每次经过这扇门时总是希望着奇迹的发生,但我知道奇迹不可能发生,而我更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
今天我终于第一次将这个门打开了。深吸一口气,我还是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只有几件日常生活所需的家惧,很简单的家具,很朴实的装饰。唯一奢侈的便是一张深红色的藤椅,看着那默默拢放在窗前的藤椅,仿佛我还看到师傅坐在那椅子上前后摆动着,脑海中又回忆起那天一早。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日子。
一身伤痕的师傅带同一个可怜的无梦者,虽然那时梦界中的无梦者已经给圣拉之地带来了破坏,但圣村的居主依然热情地款待着那位无梦者。
而悲剧却发生在我与师傅这个最温暖的家,所有人看着无梦者在小屋中痛苦的打着抖发着光,而师傅立即地走向前握住了无梦者的手,从来痛苦的生物们在消失时,圣拉的原驻物总是自觉将他们紧紧地抱住他们,安慰着他们,减轻着他们的痛苦,也分担着他们的痛苦。这一次师傅也不例外,没想到自私的无梦者将师傅牢牢地抓住,叫着:「不要,不要那么痛苦,为什么只有我如此痛苦。你也应该一样。」一瞬间他的身体变淡了,而师傅一脸的苍白,表情是那么的痛苫,可他的嘴角依然还带着微笑,望着我彷佛在告诉我没事的,你看一切都正常。
但柔光却从他身上散发出,这是消失前的霉兆。
众人被这突然出现的景像吓呆了,只有我无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拉开师傅和那个无梦者,却被师傅的话制止住了,而我终身都后悔听从了师傅的话。
「瀑布,不要走近,放心我没事的,我能挺住的。我想帮他减轻痛苦。」然后就在话语一落,师傅消失了,彻底地消失在我的面前,消失在我们的家。
「啊——」那天我流下了有生之年第一滴泪。
那是怎么样的痛苦与折磨,那是怎么样的残忍和冷酷,我的亲人就这样消失在我的面前,而留给我的却是十多年无法愈合的伤口,与永远无法摆脱的悔恨。
那天如果我伸手了。
如果我没有听师傅的话。
如果是我先抱着那个人。
如果我根本不允许那个无梦者走进我们的家。
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这个答案我是永远无法回答的,唯一能回答的只是我变了。我的心裂了个口子,而血总是不经意地流出,我的心变冷也硬了,从透明变得混浊了。
无梦者,深梦客,他们自私而无情地将自己的痛苦完全傅给了无私而真诚的圣拉之地,那种死亡的痛苦根本不是圣拉之地的人能完全承担的。死亡的黑暗痛苦绝望,想要牺牲他人的欲望被师傅毫不拒绝地接受着,而师傅他的意志他的精神却被毫不客气地吸收,然后师傅消失了,痛苦地四分五裂地消失了。永远消失,不再存在,外来客消失是回到现实世界,但原驻物消失却是永远的形销魂灭。
师傅的消失成为圣拉之地噩梦的开始,师博的悲剧也成为了圣拉之地的悲剧,跟着他之后,一个个的原驻民消失。而圣拉之地也慢慢闭上了它美丽而仁慈的心。本来就不再出现新原驻物的圣拉之地被越来越多的无梦者和深梦客充斥着。圣拉之地一天天被那外界可怕的美梦改变着。
圣拉之地在改变,圣拉之地的原驻物们在改变,而我也在改变。
直到他们的出现,那一个男人和孩子的出现,我的心再一次为着别人而哭。因为从第一眼看见他们,我就知道他们有着干净而美好的梦,我看见了妮妮眼中对美丽世界的向往,那样的眼神很美也很真,就像我的师傅一般干净而透明,而我却早已经失去那份干净透明,在潜意识中,我彷佛将帮助妮妮当成一种赎罪,对自己的赎罪。
因为我变得不像师傅的徒弟,这是对师傅的背叛。
「瀑布,你怎么了?」原式关切的话语让我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走向前一把拉开了窗帘,一瞬间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转过身,却发现原式站在门门失神地望着我,眼睛在阳光之下有种诚挚而热烈的光。
我一笑:「干什么站在外面,快进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边说着边从布袋拿出了防具石和武具石,交到原式的手里。
「这块是防具石,这块是武具石,根据你的要求,将它们放在你的手中想象着它们将要变成的样子,他们就能变成你要的东西,一旦石头形成你想要的物品后就不会改变,除非是石头的能量全部耗尽或是物品被恶意破坏。当然它们也会保持干净。还有你感觉精神疲惫,就吃布袋里放的黄色软石。」
吩咐完了,我就出门,寻找能知道妮妮所形容的森林的线索。
将整个村子跑了个遍,除了闭门羹就是毫无收获,回到家看着从我一进门的二双眼睛从闪亮到失望,我心中有说不出的悔恨,一句话没说,我倒在床上将脸扭向了墙壁。
「瀑瀑,找不到没关系,和你们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人小鬼大的妮妮趴在床边安慰着我。
「瀑布,天无绝人之路,明天我们继续找,即使找不到任何线索,有我和你照顾着妮妮也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很好。」原式的声音浑厚优美,带着一副波澜不惊从容的样子安慰着我。
结果我的心情更加地沮丧,将头埋在枕头下,世上哪有永远的事,今天是这样,谁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但惊喜还是出现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咦,我好像很久前在哪里见过和她长相相差无几但年龄不同的外来客。」看着妮妮,兔子暴出让我惊喜之话:「曾经很长很长时间,我经常在离圣村西北一天路程的山谷中,看见过很多和她柑似的外来客在那里玩耍,只是二年前突然他们全部消失,再也没有在山谷中出现了。」
带着希望,我们再一次踏上了行程,这一次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山谷还有山谷里的小森林。
还没有走近森林,妮妮已经是狂喜地叫着:「就是这里,找看见了妈妈的秋千。」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寂静的森林,高耸的植物,树藤纠缠着垂吊着,一地的野花盛开着,交杂着鲜艳的果子,美得惊人,却也美得诡秘,彷佛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幅没有生气的画……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妮妮转过了头,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妈妈,妮妮在这里。」不顾一切,妮妮冲进了森林。
轻轻触摸着树藤,一股莫名的伤感和凄凉涌上了心头,转过头对原式说:「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却看到阿学站在很远处不肯走近,招呼着阿学,牠却冒出这样一句话:「我不想进去,这里好像一个墓地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听了阿学的话,原式立刻拉着我的手冲进了森林。
找仿佛是在一个静止的世界奔跑,没有鸟鸣没有虫叫没有风声,只有我们踩在地上发出的一声声沉闷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丝的温暖。
突然我们停下了脚步,不远处妮妮抓着大树上垂下的树藤半悬在空中荡着,看着我们来只微笑一下,我却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就这样看着她一直荡着,直到她突然从空中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原式想冲过去,却被我死死地拉住,我已经发现妮妮身上发着光,这是消失的前兆。
妮妮挣扎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双眼汪汪,她的脸痛苦地抽动着:「我已经想起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也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过,我的妈妈,我的故乡只存在我的梦中,美丽的梦。谢谢……瀑瀑帮我,找到这曾反复在梦中描述的故乡,就像是真的……一样……看……我能摸着……很温暖……」妮妮就这样静静地在我的面前,肩抽动着,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我拼命克制着想要冲向前将妮妮紧紧抱住的欲望,手只有死死地捏着原式的手。
「瀑瀑,我……现在……好难……受,喘不……过……气,这里每一次……跳都……像扯着……肉一般……」妮妮拼命地喘着气,突然痛苦地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脸已经扭曲变形。
我不能只眼睁睁的看着,想要走过去,想要抱住她,告诉她:我会一直在她的身边。就像师傅曾经给我做的榜样一般。
但这一次却是原式死死地扯着我的手,我叫着:「放手,让我过去。」却只是让原式的手抓得更紧,他眼睛泛红看着不远处的妮妮,五官深刻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害怕。
「瀑……瀑不要……」妮妮艰难地说着,努力让笑在她的脸上绽开,声音越来越小。「在这……里是……我好快乐,从来就……没有过……我做……最……好的梦,遇到……好朋……友,回……到……故乡,等醒了……以后,我……会笑着对我小赵……姐姐……说我终于……看到了她给我讲述……的故乡,还听到……妈妈叫我……的声音……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这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我不想离……」妮妮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一片寂静之中,连一丝丝风声也没有,只有那贝壳掉在地上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首。
我愣愣地站了很久,突然反应过来,冲到了妮妮消失的地方,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贝壳,轻轻包在自己的手心中,仿佛依然能感觉到妮妮体温。眼睛有些刺疼,看着那贝壳上一颗晶莹的水珠,一颗不知道是谁流下的泪:「妳知道吗?妮妮,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妳的朋友,我算计着妳和原式,在我的心里,妳只是几十金币,只是钱,只是用来换精神石的钱,妳和所有曾经被我换成钱的人一样。」抬起了头,我看着原式:「我不会伤感的,因为……」不可思议的,我用手轻轻触摸着那一滴泪。
「怎么回事,我哭什么,不过就是一开始就没有想帮你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救你们,妳感谢我什么,我……」
我被原式牢牢地抱在了怀中,靠在他的胸膛。
「我刚才突然害怕,生怕我一放手,你就会消失。不要怪自己。妮妮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看……她在笑,她是笑着离开这里的。」带着一丝的哽咽之声,原式紧紧搂着我安慰我,他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我清楚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是吗?」找抬起了头,原式微微皱起眉头,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表情很有感染力,我彷佛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那份痛苦,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眉头,立刻醒悟过来,将手收了回去,但却被他一把拉住。将我的手包在他粗糙而有力的手掌中。
「妮妮迟早有一天会醒过来,而且要不是你,我们这一路也不会看到那么多精采惊奇的东西,妮妮不是说她做了一个美梦,这个美梦不是你带来的吗?等妮妮醒来,她一定会说昨晚做了一个幸福的梦。」原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你是最棒的引路人。」
「是吗?」我舍不得松开他的手,二人的手紧紧的握着,我明白自己对于人类体温的极度贪婪,也许就是这种贪婪让我每夜都做着那个奇怪而冰冷的梦,那是潜意识对热的渴望,否则如何能解释我此刻的行为,和做梦的原因。
我突然想起了只做过一次的那个被人告白的梦,说不定那真的是未来将要发生的故事。想到这里我感觉心跳加快,看着原式轮廊分明的脸,我感觉自己心跳的毛病在加重,而且有种酸痛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着,多想就这样一直与他相拥,这是一瞬间闪过脑海的想法。
「是的。」他坚定的说着,手慢慢抚摸着我的脸,我没有拒绝这样的温情表示,粗糙的手指在我脸上划过的感觉,让我有种被呵护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感觉一个温热的触摸轻轻地放在我的额头。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傅,他总是在我不安的时候亲吻我的额头,给我爱的祝福,而今天在我脆弱的时候,另一个人又给了我同样的祝福,我睁开了眼,望着原式那张帅气的睑,我握着原式的手,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掌心。
他的吻让我心动了,这种情感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遇见的一个外来客,他告诉我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我问他爱是什么?
他告诉我说,他的爱就是看见她心跳加快,触摸她呼吸变急,想与她永远在一起。
难道男人对男人之间,也有类似于爱情的感觉吗?我感觉困惑,可却无人给我解惑,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原驻民爱上外来客的例子,更不要说二人都是男性。
那一夜之后,森林消失了,因为那个森林是一个礼物,一份由妮妮的亲人们送给妮妮的礼物,妮妮是那个礼物唯一的拥有者,只是从此在这个梦境中再没有妮妮的出现,再没有像妮妮那样的外来客出现,他们在整个梦境中消失无踪,只有我与原式两人在很长的时间里依然想念着那个叫妮妮的伙伴!
那一天我和原式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彼此凝视着,在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产生,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一天,我生平第二次流下了一滴泪水。
第一滴泪水是属于师傅的。
第二滴泪水是属于妮妮的。
那第三滴泪水是属于谁的?
我害怕着这个答案。
二○○二年XX市
「现在是城市新闻时间,我市动物园中一岁的XX猴妮妮,在昏迷两天后醒来,终因抢救无效,于今天下午五点五十分心脏停止跳动死亡。牠的不幸死亡,将标志着XX猴这一物种正式在地球上绝种。由于人类对XX猴的猎捕,及对XX猴的生存环境的破坏,早在二十年前,地球上只剩下亚洲的YY森林中仅生存着一族五十余只的XX猴,此物种濒临绝种,而两年前一场森林大火将百分之九十的植被全部毁坏,XX猴只有一只怀孕数周的母猴得救……」
小猴子问猴妈妈:「为什么妈妈喜欢从一棵树荡秋千荡到另一棵树,还越荡越高。」
猴妈妈笑着说:「因为我爱这片森林,我荡得越高,森林在我眼中就越广。」
「小赵,妮妮已经去了,不要再读了,节哀。」
「这是最后一次讲故事,妮妮最喜欢这本书,经常翻着看着,每当我指着图讲的时候,牠总是睁着眼仔细看着,我知道牠懂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