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办?”他不解。
“你亲我了!”她的嗓子出现颤音。
不行吗?他想过半天后恍然大悟,她该不会以为亲两下就会怀孕?不过就算会怀孕有什么关系呢?笑弯眉毛,苏木道:“别怕,今日与师父上门就是为了向国公爷提亲。”
往后想怎么亲便怎么亲,不必担心不必怕。
“不是啦……”她用力挤脸,快挤出一杯苦瓜汁了,拉起他的手,她忙道:“你快给自己把把脉。”
苏木满头雾水,亲她和把脉之间有什么关联?
这时随后而至的以笙走近,以芳连忙上前拉他,急问:“不会的对不对?男子亲了我,我不会害他死亡对不对?”
苏木瞠目结舌,这小子居然这样诓自己的姊姊?晕……
闻言,以笙更晕,苏木竟然敢亲以芳!怎么可以,谁允许他们发展得这么快?这年代分明不时兴一夜情啊!
恨恨瞪住苏木,他咬牙切齿说:“相信我,谁敢亲你,他会死得很难看。”
苏木轻笑,勾起两分挑衅,将以芳拉回身边,恶意地当他的面环住她的腰道:“放心,以笙在同你说笑,我是大夫,确定亲两下不会有事的。”
想让他死得很难看?苏木打量以笙的细腿细胳臂,如果这话让她的哥哥们来讲还勉强有几分说服力,至于这只弱鸡……他轻摇头,真的不行。
他摇头?他瞧不起他?太过分了!太轻视、鄙夷人了!
以笙不与苏木对话,拉起以芳,口气凶恶。“别靠他那么近,身为女子应该矜持,娘教你的事全忘了吗?”
以笙从没这么凶过,以芳难以适应,她小小声反击,“你不是说,娘满口妇德女戒不必太认真,当参考就好。”
搬石头砸脚了?苏木抿唇轻笑,决定再添把火,治治他的恋姊情结。
“有话好好说,别吓到以芳。”他的口气像三月春风。
与以笙的凶狠相比,苏木温柔得可以掐得出水。而趋吉避凶是人类本能,于是她向“安全感”更靠近两分,这一靠,以笙眼底喷出三昧真火。
苏木嘴角上扬两分,十二岁的小毛头想与他斗?再修练几年吧!
“你不能喜欢他!”以笙怒喊。
“为什么不?”
“因为他是槟榔男,外表好看、咬起来微甜,容易让人上瘾,但咬一咬之后会变成渣而且还有毒。”以笙怒指苏木的鼻子。
“不对,他是苹果男,外表好看、咬起来又香又甜,确实容易让人上瘾恼记,还有益健康。”以芳强力反驳。
“喜欢他有什么好的?你又不需要他帮你付帐、不需要他多金、不需要他接送、不需要他的礼物……你根本不需要他!”以笙委屈了,过去十几年,她只需要他这个人肉提款机。
“可我需要他的帅、需要他的温柔、需要他在身边,我就会很快乐。”她现在胃口养大了,除了人肉提款机,还需要爱情。
为奖励以芳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苏木揉揉她的头发,环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以笙想吐血,想怨恨上苍不仁……没救了,蝴蝶掉进蜘蛛网,只有被生吞活刹的分,他再拚命也无法拯救自投罗网的傻蝶。
正当他呜呼哀哉同时,被派到前厅窃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他看一眼小主子和大姑娘,凑到以笙身边道:“主子,夫人没答应苏神医的提亲。”
啥!轰……轰隆隆……晴天打下大霹雳,怎么可能?
苏木和以芳惊诧又无法置信,然而一朵美到近乎妖艳的笑容在以笙嘴角悄悄绽放。
这次再吵再闹都没用,这次讨好求饶、装乖巧也没用,当所有方法都过不了关后,以芳心情沉入谷底。
她问过几十次为什么?郑国公无法给她答案,因为他也纳闷不已,前一刻妻子还拿以芳可能被嫁给皇子的事说嘴,恐吓他非点头不可,没想到转眼就变了态度。
于是以芳有了人生的初体验——食不下咽。
她居然不想吃东西!太吓人了,这是世界末日才会发生的状况。
哥哥们急得搬来沙包吊在房里,任由她发泄,但她没心情,只淡淡瞄一眼,又趴回床里,像只乌龟似的裹在棉被中间,不言不语,毫无情绪波动。
她这模样太吓人,以帼二话不说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抱进怀里,以复端着她最爱的胡麻饼,企图用香气诱发出她的精神奕奕,但精神没被诱发出来,却诱出她接二连三的叹息。
以岷问:“起来,换身衣服,三哥带你去看戏。”
“悲剧,我自己演就行,他们演得没我精彩。”她把头埋进大哥胸口。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亲事没说成,她才几岁啊,何况光是“国公府”三个字,天底下的好男儿就会前仆后继、排队任她挑选。
以铵摸摸她的头说:“起来,别像个娘儿们似的,不是想学轻功吗?四哥教你。”
以芳哀怨。“娘老要我记得自己是个娘儿们,哥哥却让我别像个娘儿们?”
在标准混乱的矛盾家庭中长大,她没得疯症已是心理素质强大,现在又狠狠踹她一脚,她容易吗?
她的话堵住以铵,站在门边的以泗啥话也不说,就是满眼的心疼,他和妹妹年龄相差最少,最懂妹妹心思,也最明白她装憨装傻装心宽,不过是为了不让大人烦恼。
男孩女孩天生不同,她对人事和感情比起哥哥弟弟更敏锐,这回会闹成这样,肯定是太伤心。
真真舍不得,以泗蹲到床边,握住妹妹的手,无声安慰。
“不就是一个男人。”以笙没辙了。
乍闻娘拒绝苏木求婚时的喜悦逐渐被烦躁取代,他们才认识多久,怎就搞到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哪有这样的啦!
现在他唯有的安慰是哥哥们站在自己这边,齐心反对苏木那个外人。
“他不只是一个男人。”她吐气,那口气大到让唇瓣震颤、浏海翻飞。
“不然呢?”还是一条在天飞龙、一只独角兽?以笙没好气问。
“是我很喜欢、很爱、很想跟他在一起的男人。”以芳有气无力回答。
她、她、她……就这样说出来了?啊矜持咧、啊淑女风范咧?郑以芳可是京城才女之首啊,怎能拿女诚妇德当厕纸?
“喜欢、爱都是一时欲望,你别被欲望冲昏头,人要当欲望的主人,别当欲望的奴隶。”以笙激动劝说。
“别跟我谈主人奴隶,我听不进去,我死了、死透了,有事寻我请烧三炷清香。”他的激动惹恼以芳,她抓起棉被把头蒙上。
唉,女大不中留……哥哥们互视对方,在彼此脸上看到无奈。
他们不希望妹妹早嫁,他们但愿自己是妹妹最重要的男人,知道有苏木这号人物时,不约而同拿他当敌人,然而他们才拟定计划,准备好好整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时,就发生这种事,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以芳,你老实告诉大哥,是你喜欢苏木多,还是苏木喜欢你多?”以帼把棉被给扯下来,认真问。
“喜欢多少要用什么量?斗吗?尺吗?”她有气无力问。
以岷问:“是你想见他多,还是他想见你多?”
好像每次都是自己跑去找他,所以……“我想见他多。”
“是你先看上他的?是你喜欢他更多?”暴躁的以复问。
“是吧,他是我跟苏神医用一盘棋赢来的。”以芳一叹二叹三声无奈。
“不是苏木主动开口求娶?”
以铵愁了眉目,就晓得啦,妹妹从不在苏木面前遮掩,知根知底的男人,知道妹妹一身蛮力,哪还敢看得上眼?连他们几个孔武有力的兄弟也想那娶温柔多情的女子啊,他们早做好养妹妹一辈子的打算,要是她脑袋不开窍正好,没想到她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便闹这么大。
“当然不是。”以芳回答。
“果然……”以岷叹,果然是妹妹霸王硬上弓,非要人家当压寨老公。
这时,保持沉默的以泗霸气开口了,“谁先谁后重要吗?重点是我们家妹妹喜欢,她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凭咱们国公府六、七个将军,难道无法逼得苏木折腰?”
听老五这么说,以复脑袋转弯了。“说得好,苏木喜欢的不够多,咱们就逼到够多,天底下有几个女人能替自己赢回男人,只有我们国公府的千金才有这等本事。”
以铵想想,有道理啊,干么自贬身价?以芳是谁啊,郑家的宝贝呢!“苏木不过是个大夫,连太医都称不上,医术再神……有没有听过民不与官斗?就不信他敢不疼不爱、不把我们家以芳放在手掌心。”
这话说得有道理,几个霸气将军同时点头,同时换了立场。
“不对,苏木不是重点,重点是娘反对。”见他们立场更改,以笙急了。
“没错,娘才是重点。”以帼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