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臻似乎也发现不对劲,当祁老爷子切断电话,她立刻开口询问:“祁老,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说了,芹芹能答应我不激动吗?”他语重心长的说,一双眼蒙上水雾。
品芹心底的不安倏地冲上心头,揪得她好痛,“不要,我不要知道,我不要听!”她捂住耳朵,头像博浪鼓似的直摇。
“芹芹,你可以选择逃避,但是尚轩怎么办?”
“尚轩?!跟尚轩有什么关系?”品芹捉住祁老爷子的衣襟直问。
“刚才……刚才义大利传来消息,尚轩在几小时前搭乘直升机失事……坠毁在多罗米斯帖山区,目前生死不明,搜寻队正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品芹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爷爷,您开玩笑,尚轩昨晚才打电话给我,他答应寒假要带我去日本玩,我们要去北海道……要去清水寺……喝长寿泉……您不要骗我……”泪水爬满整张脸,让人看了心疼。
祁雷铭哀痛的心情不下于品芹,一个好好的人,怎么才一会儿……
“芹芹——”
“爷爷,我不相信尚轩遇难,因为尚轩若出事,我一定可以感应得到,一定可以感应得到的……尚轩没事……您让我去威尼斯好不好?”流著泪,品芹呜咽的直求著祁老爷子。
祁雷铭何尝不心酸,他早盼晚盼,就希望抱孙子、享天伦之乐,好不容易把品芹订下来,却没那种福分。
“芹芹,如果你父母答应,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快开学了——”
“爷爷,您从小看著我长大,我的心思您不知道吗?就像电视演的,输了他,赢了世界又如何?我宁可休学。”紧绞的痛让她力气全失,抹掉的泪又回到脸上,她真的不能接受呵!
“宝宝!”美臻哽咽著,伸出双臂。品芹毫不犹豫的投进母亲的怀中。
“妈咪,让我去威尼斯好不好?”她跪在地上请求。
“傻宝宝,妻子找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妈咪不反对宝宝去,但是别忘了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咪永远支持你,你爹地会了解的,妈咪帮你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你马上出发。”
品芹拥著母亲,“谢谢你!”
祁老爷子拭去泪水,“我马上运用权力订最快的机票。”
待品芹出发,他们只能祈望尚轩真的安然无恙,不然品芹情何以堪啊!
***
几十个小时的飞程,转机、搭机的繁复程序,品芹原奉红润的脸颊转为苍白,偶尔的小寐却不安稳,常震得她又揩泪又心痛的,但她深信尚轩绝不会有事。
辗转到达鹿儿蒂饭店,恭迎品芹的经理也看出她神色疲惫。
“何小姐,我们准备了间总统套房,你需要休息吗?”
“不,马上帮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去失事现场。”品芹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半小时后,直升机停在失事的山谷,品芹在人员的扶持下走出直升机,看著焦硬的机体碎片,品芹心中—凛。
“请问谁是负责领导搜寻队的人?”
“是我,小姐,我叫罗可。”一位四十多岁的健壮男士走了出来。
“搜寻行动有什么发现吗?”
对于这位美丽、柔弱的东方女子,他感到有些目炫及心疼,看得出来她很爱祁先生。
“我们找到驾驶员的尸体,目前搜寻了方圆百尺,没有任何发现,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芹芹一怔,不稳的倒退一步,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脸庞,“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找吗?”
“可是……女孩子不适合待在山上,很累啊!”
“我不在乎!”坚定的口吻让罗可折服,只好答应了。
而在山区的另一端——
一位拥有绚烂金发的女子身著牛仔衣在草原上奔跑,天生白皙的肌肤由于奔跑而变得红通通的。
“CoCo,回来啦!我们该回去了,免得被德琳骂。”德琳是管家,CoCo则是只混血种的牧羊犬。
CoCo畅快的在草原上奔跑,哪里会管主人的呼喊。
“CoCo,你再不回来,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CoCo跃进草丛,沙沙的响声诱引卡洁靠近,准备将这只笨狗逮捕,一扑进草丛——
她看见一张纯东方人的脸孔,并深深为他的俊逸所著迷。
“CoCo,我不陪你了,我必须把他救回去。”卡洁拖著昏迷的他步上回家的路。
而他就是尚轩,品芹心中所挂念的人。
***
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伫立在半山腰,屋子的小主人卡洁不安的在柚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小姐啊,别再走来走去了,我老眼部昏花了。”德琳将茶放在茶几上。
“我担心嘛!你听到圣坦医生说的,他有脑震荡倾向,还有啊!告诉你哦!他是我见过最有男人味道的帅哥,是神秘的东方人吔!”卡洁喜孜孜的阐述,一脸的崇拜模样,肯定是喜欢上他了。
德琳摇摇头,对小姐的说词深不以为然,“说不定人家有妻室了。”
卡洁骄纵的吐吐舌头,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千金小姐。踏著轻快的脚步,她走进那男子的房内,圣坦医生正在帮他包扎绷带。
“圣坦医生,他怎样了,醒了没有?”
“卡洁小姐,他可能有脑震荡,如果待会没有清醒,最好考虑把他送到大型医院,完整的医疗设备对他有利无害,至于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他收拾医药箱。
“圣坦医生,您慢走。”待医生出去,卡洁拉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他。
男人有这么长的睫毛真让人嫉妒,挺直的鼻梁,该是守正不阿的个性吧!略显苍白的薄唇不失性感,看得卡洁都入迷了。
“你怎么还没醒呢?我有好多事想问你吔!”情不自禁,她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刷,却被他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吓到。
“水……水……”尚轩紧蹙著眉,似乎很痛苦,卡洁倒了杯水,用棉花棒沾水涂抹他干裂的唇。
一会儿,他满足的喟叹,卡洁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回椅子。蓦地,她发现他醒了,一双黑瞳直盯著她瞧,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喑哑粗糙的声音像个老人。
“哦!这里是我家,你受伤被我救回来,根据圣坦医生的诊断,你可能有脑震荡,觉得还好吗?我的名字是卡洁·蒙坦登,叫我卡洁就行了,你呢?”她噼哩咱啦的讲了一堆。
“我?!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的头好痛、好痛!”按住太阳穴,尚轩痛苦的翻滚,却扯动了伤门。
“德琳,德琳!喂!”卡洁朝门外大喊,又转过头来拉住他的身子,“你别想了,心平气和的,你这样动来动去会伤到自己的。”卡洁试图安抚他。
天使般的嗓音有效的松弛他的神经,渐渐的,尚轩温驯的躺在床上。
卡洁拍拍他的手背,“你别担心,我会尽快查出你的名字,你好好休息好吗?”
“小姐,你怎么了?大喊大叫的。”德琳没有敲门就冲进来,像只捍卫小鸡的母鸡。
“没事了。德琳,你看,他醒了。”她挪开点,让管家瞧瞧他。
德琳依她的经验断定他不是普通人。一双犀利的眸子不减精锐,他像只负伤的黑豹,迷人又危险。
尚轩茫然了,对他而言,只认识卡洁和正打量他的德琳,他想知道自己是谁,他讨厌无助的感觉,而且心底有种莫名的牵绊直催促他回家,似乎有人在远处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