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都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简季珈跟着赖泛芋做一样的动作。
“我知道,你们不用强调了。”这两个女人不仅同声一气,还笑得很欠揍。
“知道就别再摆一张臭脸给我看了。”倒胃口耶。
“我习惯了。”
“他说他习惯了耶。”简季珈指着他,对着赖泛芋笑道。
“你好可怜,一直被摆臭脸。”赖泛芋摸摸简季珈的脸。
“我习惯了。”简季珈压着喉咙学他的音调。
两个女人齐声笑出来。
这两个人跟疯子没两样。
苏宣崴实在很想抚额叹气。
他没想到简季珈私底下竟然这么人来疯。
她在公司态度算是彬彬有礼,虽然会一直盯着他的睫毛,偶尔会发出莫名其妙的窃笑声,但与现在的三八模样比起来,那算是“正常”多了。
但是这样的氛围又让人觉得很自在。
这两个人完全不做作,真性情的表现,使得他的防卫心不知不觉卸下。
不知道有多久不曾跟女人这么轻松的相处了。
真是久到他都记不清楚了……
“嗯咳咳。”离开租赁的公寓套房,等着电梯上来,捏着喉咙咳了几声的简季珈歪了歪头,低声做着发音练习,“啊——屋耶喔……不行,喉咙痛。”
昨晚唱得太开心,声音哑了,连嗓子都发着疼。
电梯来到了一楼,简季珈与大厅的警卫打了声招呼,走出大门,左转走向最近的捷运站。
公司地址虽然是在台北市,但位置十分郊区,搭捷运之后还要转乘公交车,从公车站牌要走约十分钟才到,还挺麻烦的,所以她才会开车上班。
昨晚唱歌唱得太晚,她又喝了点酒,不然该叫苏宣崴带她回公司取车的才是。
后方突然传来喇叭声,她连忙靠边行走,一台银色休旅车驶了过来,在她身边停下了。
“苏先生?”她诧异地看着降下的车窗内,戴着太阳眼镜,更是帅气逼人的苏宣崴,“这么早要去哪?”
苏宣崴清了清喉咙,“你车不是在公司所以我过来载你去上班你家离我家还挺近的就顺便了。”
他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停顿,简季珈拧着眉头,愣了愣才问,“你刚说什么?”要把话讲那么快,不如传Line给她。
“你车不是在公司所以我过来载你去上班你家离我家还挺近的就顺便了。”
“……”这次的速度是不是比前次更快了?“你还是传Line好了。”
苏宣崴眉间倏地“啪”的一声,燃起火苗。
这段话可是他在她下来之前,对着后视镜练习了很久,才能讲得这么流利不卡弹,结果她竟然叫他传Line?
他恼火的推开驾驶座车门,决定不再多说废话,免得气死自己。
“上车。”
“要去哪?不用先进公司?”简季珈边上车边问。
“要。”
“喔。”简季珈脑中灵光一闪,“你不会是特地来接我上班的吧?”
“没有特地,是顺便!”
“管他特地还顺便,有便车可搭就好。”那她就不用搭捷运转公交车还得走十分钟的路,有便车当然要搭。
她不深究的个性,让他觉得自在,就怕她逼问不休,问到他紧迫就要发火了。
苏宣崴开车的时候一向不听广播也不听音乐的,车厢内一片静谧,让简季珈耳朵痒。
这是个人习惯,她管不着,就像她喜欢单曲狂重复一样,若有人管了她,她反而会觉得烦呢。
“我要听音乐喔。”她拿出手机。
“还是Letitgo?”
“当然,我还没听腻呢。”她点选手机屏幕上的icon。
“这首歌不是很久了吗?”
“对啊,不过我是两个月前才开始听的。”她是租了“冰雪奇缘”的DVD来看,才爱上这首歌的。
“那也连续听两个月了。”一点都不腻吗?
“对啊,就跟你说过我习惯是这样了。”她拿出耳机盒时,问他,“你要听吗?”
他犹豫。
“我可以选播放多国版本,这部电影授权二十五个国家播放,所以就有二十五种版本,再分成配唱版与单曲,一共有五十首。”她再问一次,“你要听吗?还是我自己听就好了?”她慢条斯理打开耳机盒盖。
“放出来吧。”
“其实你也中了这首歌的魔咒了吧?”简季珈关上耳机盒,扔回包包内。
“并没有。”只是她在一旁戴着耳机听音乐,那种将两人分隔开来的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日文版本,May演唱的。她的歌声很温柔,听得人心头暖暖的。”她滑着手机寻找,“不过我今天不能再唱歌了,我喉咙好痛。”就连讲话也只能轻声细语,好难过。
“谁叫你昨天又唱又跳的。”跟猴子没两样,一点形象都没有。
“拜托,谁跟你一样唱个歌还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简季珈皱鼻哼了哼,“连唱伍佰的‘我是你的花朵’,也不跟我们一起跳。”明明手都跟着摇了,是在走什么高贵气质路线啊。
“谁像你跟疯子一样的。”他有些不自在的拉拉领带。
在KTV内,他更是傻眼了。
在餐厅时,他就觉得简季珈疯疯的,但没想到一到密闭的包厢内,程度更甚十级。
不仅简季珈跟疯子一样尽情投入,那位外表平凡秀气的赖泛芋也跟神经病没两样,他好几次都怕楼层地板要被她们跳塌了。
她们大声笑、大声唱、卖力跳,完全不在意旁边还有个男人,而且还是超级帅哥等级的,与他认识的女生完全不同。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一抓着麦克风,就像被什么附身的简季珈,薄唇一直处于无法合起的状态。
还好的是,她们疯归疯,但也不会强制他一起当神经病,算是满“尊重”他的,只是有时会碎碎念他不合群而已。
拜托,这种“合群”,他才不干。
在那疯狂的三小时中,他深深觉得,过去,他真是“误解”她很深。
她不是花痴,喜欢他的睫毛也不是借口,她很直率,公私分得还算清楚,不会胡思乱想想太多,说不定还有点迟钝。
她不会装模作样,更不会拚命找机会在他身边蹭,天然的真性情不给人一丝压力,又体贴的三番两次将他救出烂桃花的“毒手”。
原来,母亲不知何时开始研究的星盘,是准的。
他们看出简季珈的好,所以明知他得知后会大发脾气,还是坚持录用她,即使他将她逼走,他们还是想尽办法将人叫回来。
他的识人眼光完全输了父母一大截。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主观印象所蒙蔽,每个异性都被扣上“花痴”大帽子,就连这样的好女孩在他身边,他也察觉不到。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李心洁的“自由”,果不其然,两个女孩随着节奏用力地踩着地板,好像地板跟她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简季珈摇头晃脑的模样跟起乩没两样。
但是,他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好可爱。
他忍俊不住扬唇微笑,眉间的皱折平坦,视线牢牢盯在简季珈放肆纵笑的背影……
第5章(2)
疯了三个小时,离场时,简季珈整个人像是浑身力气都用光,爬上车后,他都还没发动引擎,她就睡着了,就连打瞌睡时不断撞到车窗玻璃,也没醒来半次。
于是他不得不转了一下她的头,免得把他的玻璃给撞坏了。
他伸手调整她的头颅角度,那小小的,未及巴掌大的脸蛋在他的掌心里,合目安睡的平静模样,不知怎地,竟叫他愣看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