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郑钢狭长的眼里亦闪过激赏,为了知道楼子齐的身手究竟如何,以便决定自己该如何应对这场他其实并不赞同的比武,因此他出言相激,逼楼子齐出手,未料他也是个练家子,甚至让原本只打算观望防守的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全力应战。
“楼子齐,遇到你这么强的对手,看来我没办法随便放水了。”闪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漂亮回旋踢,郑钢压低声音说道,接着改守为攻,换他使出连环踢击。
本来他想若这斯文男人不会拳脚功夫,他便暗地里放水,别让小缦那么担心,不过师父大概也看出楼子齐的身手与他不相上下了,他若不全力相迎,师父一定看得出来,到时反而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谁要你放水了,这场比划你休想赢。”
楼子齐边回话边闪躲逼近的踢击,只见他突地蹲下身子,在郑钢左脚扫向他肩膀时,横腿截击他的右脚,结果两人均击中目标,同时倒地。
“子齐!”
“别过来!我没事。”瞥见袭缦缦惊呼着就要跑向他,楼子齐急忙扬声阻挡,在望见袭耿扬拉住她之后,他稍微松口气,比武还在进行,小缦若冲进来被误伤到怎么得了。
他和郑钢双双站起来,郑钢似假还真的感慨着,“唉,小缦好像认错未婚夫,喊错人了。”
“你真的很欠扁。”低斥着,楼子齐再次矫健的攻向郑钢,只有尽快将这个情敌打败,他才不会又说出令他觉得刺耳的话。
郑钢未有怠慢的迎战,师父未喊停,表示这场比武得继续,他只好再激楼子齐继续进攻,进行第二回合的比划。
“爸,够了,子齐的身手和大师兄势均力敌,证明他有保护我的能力,你叫他们别再打了。”见深爱的男人和郑钢再次缠斗起来,袭缦缦不愿他受到更多攻击,着急的请父亲停止比武。
袭崇道看着场中平分秋色的打斗,若有所思的注视楼子齐片刻,接着迳自走至一旁对两名驻守门口的徒弟耳语。
等不到父亲下令,袭缦缦急得直跳脚,爸故意不理她,是认为大师兄一定会打败子齐就对了?
她望回比武场,正想叫郑钢别再和楼子齐打了,并申明无论比武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嫁郑钢时,忽见两名弟子拿着竹剑走进场中。
“大师兄,请退下,换我们来。”其中一名弟子说着的同时,已举起竹剑攻向楼子齐。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愣道。
“你们干什么?谁叫你们插手的?”郑钢问着,欲跨步上前格开师弟,却教另一名师弟猛地挡住。
“这是师父下的令,请大师兄退下。”
郑钢错愕的望向师父,只见他威严的朝他颔首,要他退开,他一时两难的定在原地。
袭缦缦傻眼,老爸竟然不惜来阴的也要打倒子齐,要他认输无法再缠着她?
袭耿扬也惊愕不已,并暗暗焦急。
同样震惊的还有楼子齐,但他无法开口,忙着闪躲连连朝他劈来的竹剑,在被逼近场边之际,看准了对方举剑进击的空隙,使劲挥抬笔直长腿扫向对方的胸膛,将对方踢倒在地,得以暂时喘口气。
“子齐……心!”
袭缦缦忽地惊呼的奔向他,她正想叫他别再管这场摆明欺侮人的比武,赫然惊见另一名弟子欲由背后偷袭他,吓得她想也未想的冲上前推开他。
无法收势的弟子眼见就要伤到她,袭崇道等人一惊——
楼子齐倒抽口气,迅速反身将她揽护进他怀里,竹剑狠狠击中他头部。“唔!”
“比武还在进行,快退回场边,否则很危险。”确定她没受伤,楼子齐没时间在意额上传来的刺痛感,只急着推开她,就怕她受到波及而受伤。
瞧见自他额头滑下的一道猩红血痕,袭缦缦心惊得胸口仿佛被紧紧揪住,瞥见两名弟子仍有意朝他进击,她急火攻心的大吼,“住手!我不准你们再伤害子齐,住……手……”
话音未完,她一口气喘不过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瘫软倒地。
“小缦——”楼子齐骇然惊喊着,在众人的惊声抽气中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她。
霎时间,武馆陷入一团混乱……
医院的普通病房内,楼子齐坐在床畔看着仍然昏睡的人儿,俊脸上满是担忧。
“你不是说小缦是情绪太过激动才昏倒,并未受伤,怎么她还没醒?”他不安的问向一旁的袭耿扬。
他原以为小缦会昏倒是他没保护好她,害她遭竹剑所伤,可是袭耿扬检查后表示她并未受伤,那为何他的伤口都已处理好了,她还未醒来?
“小缦会昏倒除了急火攻心,也和她这阵子没有好好吃睡、体力较虚弱有关系,她应该等会儿就会醒来,你别担心,倒是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袭耿扬耐心地再次说明侄女昏厥的原因,没忘询问他的状况。
在武馆他急着探看小缦的情形,这才发现楼子齐额头的伤口颇深,为了慎重起见,他要郑钢送他们到他服务的医院,好仔细为他们做检查。
检查结果,小缦没受伤,但楼子齐额上伤口缝了三针,虽无脑震荡或颅内伤,不过他在袭家就曾因保护小缦撞到头,大意不得。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要小缦没事就好。”他的视线再度调向床上人儿,尽管得到她并无大碍的回答,可没看到她醒过来,他实在难以安心,她昏倒时着实把他吓坏了。
袭耿扬不禁眺向站在病房另一边的自家兄长。大哥听到楼子齐那句“只要小缦没事就好”了吧,这男人是用整颗心爱着小缦的,大哥感受到了吗?
他正打算找大哥出去谈谈,忽然听见侄女的梦呓声——
“……不,住手,子齐……子齐!”
第10章(2)
“我在这里,小缦,我在这里。”握住她在半空中挥抓的手,楼子齐俯身靠近她低声道。
睁开蒙胧的双眼,望见熟悉的俊影,感受到握住她手的温暖体温,袭缦缦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她全未思及自己身在何处,红着眼眶就搂住他的颈子,在他怀里哑声低诉,“我梦见你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我喊你都没反应……”
楼子齐心疼的搂着她明显轻颤的身子,“那只是梦——”
安抚的话未说完,就被袭崇道的声音盖过。
“他只是额头缝了三针,不碍事。”
闻言,袭缦缦抬起头瞅着楼子齐,伸手轻碰他额上的纱布,接着她微咬红唇,转头望向父亲,板脸嗔问:“只缝三针不碍事?爸是希望他头破血流,真的倒地不起是吗?”
“我没那个意思。”刚那句话他纯粹是在安慰女儿。
“你就是那个意思,否则不会不顾我的请求,非但不停止比武,反而派人拿竹剑攻击子齐,你就是想击败子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因为你根本就不管我的感受,不管我会多心急难受。”
“小缦,冷静下来。”见她愈讲愈激动,担心她情绪太过激昂又会像刚刚那样昏倒,楼子齐忙不迭劝阻她。
“我没办法冷静,今天是你幸运只缝三针,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如何承受?假如无法顺从爸的意思结婚就让他认为我不孝,真的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想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那就如他所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