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丽抬眼望了一下这个站在她面前热情地向她推销的店员,她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专柜小姐看出她并不想被人打扰,只是准备自己看看,便也识趣地走开,反正今天搞活动人多得要命,她也不缺这一两个客人。
原来是通宵营业啊,怪不得人那多呢!看看表,已经近十点了,本来这个时候,大多数商店都已经轰人准备打烊了。但今天,反而人潮涌动,商店里的大喇叭里叽里呱啦地播放着各种打折消息,整个商场都热热闹闹的。
这样也好,彭丽一个人在鞋区里走走停停,看到可爱的东西就摸摸试试,因为人很多,大家都吵吵闹闹的,整个气氛是欢快而和乐的,所以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不觉得那么寂寞了。
彭丽提着包包,原本应该好好地挎在肩上,她却懒懒地拎在手里晃来晃去,任凭吵闹的孩子从身边跑过,任凭亲亲热热的小情侣与她擦身而过,任凭各式各样的人从她眼前晃过,人的一生中会遇到数不清的人,有的只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有的会在她的生命中停留,但不论相识时间长短,有些人来来去去,却注定只能做过客。
这样的想法让她伤心不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也许她可以当作没发生什么,吵架、他道了歉,再下一个保证,让一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下一次呢?就这样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些。争吵,让步再争吵,再让步,一步一步,是不是最终会让她连放脚的位置都找不到?她不想要这样,爱得连尊严都失去。她不得不承认她打不过在他心中的那些曾经,她忽略了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实实在在地存在,它永远都会在他心里占一个位置,她输了。
彭丽晃了晃头,挺起脊梁继续向前走,就算她如此爱他,也无法在她生命中永远地留住他,这真是太悲哀了,也许是她留不住人吧!彭丽苦笑了一下,她也许永远也找不到对的那个人了。
彭丽停驻在一双桃红色的浅口高跟鞋前,她以前也有这么一双,颜色一样,样子有些区别,心情不好的时候,穿鲜艳颜色的鞋子以改变心清,她走过去,摸了一下,是鹿皮的,很软。
“小姐喜欢吗?试试看吧!”专柜小姐亲切地上前推荐,看彭丽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想买的意向,“您穿几号?我帮您拿去!”
“36号半!”彭丽报出号码,然后,到试鞋的皮椅坐下。
“小姐,真不巧,没有36号半的了,给您拿双36的试试吧,我们店的鞋都偏大!”小姐笑呵呵地把鞋盒递过去,“一会儿不行再拿37的给您试试!”
彭丽轻声道了谢,接过鞋来,一只一只地拿出来,换上。
“唉哟,真好看!”专柜小姐在一旁夸赞道,“您看这颜色,跟你多配啊!真是太棒了,太合适了!”彭丽抬起头,从墙上的试衣镜里看自己,桃红色的鞋穿在脚上,衬得她皮肤很白很漂亮,也怪不得专柜小姐兴奋呢!这双鞋和她真的很配。
但彭丽还是觉得,刚刚脚伸进去的时候,感觉有点小,她慢慢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立刻觉得脚上挤得难受,脚趾顶在鞋尖的地方,脚跟卡在鞋梆上,整个脚被鞋夹得生痛,果然,还是太小了,彭丽皱起眉,低头看着那双鞋,忽然觉得胸口的地方闷闷的。
“啊……小姐你怎么了?”
听见专柜小姐在一旁大呼小叫,彭丽一抬头,才在镜中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为什么要哭,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她想看清楚自己,看清自己的心,看清楚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她的头发红得像火,燃烧着她的热情和爱恋,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杏核状的,像猫,那里面总闪烁着聪慧的光芒,还有她的挺直的鼻梁和诱人的双唇,她应该是漂亮又自信的,但现在,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受,为什么这么沮丧,为什么这么,这么……不像她?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其实她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她爱他,困为她爱他,所以才会这么痛苦,退一步不就好了吗?再原谅他一次,她对镜子中的自己这样说。镜子里的人黯然而神伤,不可以,不可以变成这样,她很害怕,真的很怕,一退再退,最后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彭丽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一点点地划过脸颊,摸到湿湿的泪水和忧愁的眼,不愿为爱失去自己,不想舍弃自己的自尊,又放不下爱他的心,所以只有不停地痛苦,心被拉扯着,痛着……她别无选择了,只有狠下心来,一刀切断和他的联系,就此不再想他。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在专柜小姐焦急的询问声中,彭丽双手捂住自己的眼,露出双唇勾起一朵美丽的笑容,“没关系的,只是鞋大小,挤了一下。”
☆☆☆
另一边,子恺正坐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他坐在沙发上,头发被他抓得乱七八糟,他不停地抬头瞄墙上的时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但整个家里仍然安静得连他的吸呼声都听地见。没有电话声没有门铃声,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寂静,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从前这样的情况也常常会发生,彭丽气极了就会扔下他一个人跑出去,但最终一定会打电话回来。但今天,他已经坐在这里痴痴地等了她一个晚上。
子恺又抬起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感到了绝望。不管平时生多大的气,这个时间,彭丽也应该早打电话回来了。但今天,什么也没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从再次见到小凡,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变得一团糟。他因为对小凡还有情,所以明知道她对他有企图,却无法狠下心去拒绝。所以一次一次地给她希望,最后让事情变得失控起来。还有彭丽,她从一开始就用强硬的态度对待整个事情,不停的争吵只会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事情就这样不停恶性循环,最后变成了这样。
如果他能再坚定一点,彭丽或许就个会是那种态度了。他是明白她的心的,所以只有不停地逼他,用这种决绝的方法拉回他的心,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如果彭丽能够用更包容的态度看待整件事情,也许她反而会坚定起来,因为她应该明白,就算他对小凡仍有情,那也不是爱情了。只是一些回忆无法割舍,只是这样而已。她在他犹豫的时候,没有给予充分的支持,无法让他从暂时的迷茫中走出来。
如果他们都能再冷静一些,也许,也许……
子恺摇摇头,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那么多也许。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他没有想到小凡会设计表演给彭丽看。他没有想到,也不愿相信用,那个让他万分怀念的天真、纯洁的小女孩似乎已经离他很远了。在那一刻,他心底很多美好的感情都死掉了。
他并不是故意要瞒彭丽的,只是一念之差……
当子恺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蓦地一愣,然后苦笑了出来。他什么时候也习惯了为自己找借口?他说了谎,这是事实。而且是不止一次地说了谎,他真应该好好给自己两拳,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这种不停说谎敷衍别人的人?他竟然变成了那种彭丽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子恺又是一惊。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丢失了他身上最能吸引彭丽的两样东西:正直和忠诚。
天啊!这个认识令子恺有如五雷轰顶,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那个一直放在客厅中央被他刻意忽略的行李箱前,那上面放着一个信封。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紧缩成一团,他拿起信封的手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惶恐的心,打开信封,那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彭丽的笔迹。丰子恺: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了。
如果我说能够理解你对她心中的不舍,我能理解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心中的动摇和犹豫,那么,我是绝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地欺骗和隐瞒的。
就像今天这样,我给了你坦白的机会,但你放弃了,同时,你也放弃了我选择原谅你的最后机会。
也许,你认为是我太强势了,一直逼你做选择,但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明白,你想骗的、瞒的到底是谁,是我吗?不是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一直摇摆的心。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去要一个不完整的东西,现在看来,就算你留在我身边,心里也仍放不下她,一旦她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一切又会重演,一而再地重复这些,光想着,我就觉得害怕。
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爱,就像一只太小的鞋子。就算我为它的关丽痴迷,就算我对它爱不释手,但穿上它,它终究会成为我的痛苦。带着你的爱,我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这种痛,让我没有勇气再踏出前进的脚步。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决定不要你了。
拿着你的行李,离开这里。
彭丽
看完信,子恺感到手脚发凉,有一种死掉的感觉。
那一夜,彭丽都没有回来。
☆☆☆
第二天一早,子恺赶到公司,径直冲进彭丽的办公室。
彭丽果然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看文件。听到有人进来,就算是知道了来的人是他,也仅只是把眼睛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钟。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晚上!”子恺焦急又带些不安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出此刻她心中的想法。
“你有什么事吗?”彭丽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别这样,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子恺走过去,双手撑着她的座椅,把她整个裹进自己的怀里。
彭丽看了他半晌,然后站起身推开了他,一个人踱步到窗户前,双手环胸看向远方,什么也不说。
“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子恺走到她的身后,“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的,瞒你是不想让我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起波澜。我知道我纵容小凡的态度伤害了你,我真得很抱歉,真的……”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彭丽的语气强硬地打断他,她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头发,但有些大结的卷发却越弄越乱,她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烦躁。
“如果我不说清楚,我就没机会了,不是吗?”子恺了然地苦笑一下,“我不知道小凡之前有去找过你,也不知道她故意挑了那家餐厅和我见面。我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跟我说她要回外国去了,准备不再回来,想再见我一面。所以我才会同意,真的,请你相信我。不管怎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以前的那些已经过去了,我没有什么再留恋的了,所以,虽然也许在你心里我已经没有信誉了,但我求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我从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拜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彭丽还是两眼望向窗外,就是不去看他。她抿着唇,挺直了脊梁,倔强地不知在和什么对峙似的,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句:“我想说的话,信里都写得很清楚了!你应该明白!”
子恺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因为痛苦的神色而变得很难看。他猛地抓住彭丽的手,强迫她转身面对他,“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看什么?放开我,放开!”彭丽不断地挣扎,拒绝听从他的话。
“你看着我!”子恺强硬地用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谁来抢你也不放吗?你能舍得下我吗?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为什么要分开?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搅乱我们的生活了,我再也不会瞒你任何事,你……”
“你够了!”彭丽死命地推开他,“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一次一次地给你机会,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失望?现在,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彭丽对他大声喊,子恺看着她激动的神情,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用眼神无声地发出恳求,恳求她的原谅,恳求她再一次的机会。
彭丽喘了两口气,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她盯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什么也不顾,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但脑子里的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这样做。她觉得自己好悲哀,为什么做什么也不能恨下心来,要不就理智地推开他,要不就不顾一切留下他,可是,可是……
彭丽转过身,泪水浮上眼眶,她仰起头,拒绝对自己示弱,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今天晚上还是不回去,请你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不想再在我的家里看到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
子恺一脸惨白,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听她说出残忍的话语。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什么时候再回去!”彭丽转过身,一脸倔强地看着他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脸上的表情,让子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他初次见她的那天早上,她抬起他的下巴,一脸高傲,像个女王审视她卑微的奴仆一样,他就是在那时候,被她摄去了魂魄。这样的感觉,让引岂的意识有了一些混乱,场景换到此刻,他仿佛还是那个卑微的奴仆,只是,他的主人、他的女王决定舍弃他,而他,只能匍匐在地上,看着她丢下他离去……
☆☆☆
“彭丽怎么了?”丝蕊走进社蓝家的客厅,看到彭丽一个人坐在沙放上,往嘴里狂灌啤酒。
“谁知道?”杜蓝耸耸肩,“我下班回来,就看到她坐在我们家门口,像是被谁抛弃了似的,我一开门,她就冲进来直奔我们家的冰箱,大肆搜刮啤酒!”
杜蓝哼了一声,又摇了摇头,便是自己对她没办法。
“你家先生呢?”丝蕊一边皱眉看着彭丽,一边问杜蓝。她们两个女人老是往杜蓝这里跑,不知道人家老公会不会不高兴。
“他啊,刚刚回来的时候被彭丽凶悍的抢夺啤酒的样子吓了一跳,”杜蓝想起她家那口子看着他的最爱冰啤酒被人抢走时的表情,愕然、惋惜、心痛……几种神色交织在一起,想起来就觉得搞笑,“本来今天有个案子没做完,我们俩打算明天再说了,正好彭丽来了,我就打发他回去干活了!”
“啊……那他不是……”
“是啊!很哀怨!”杜蓝笑着接口,“没关系,他无所谓的,现在的问题是……”
两个人同时把目光对准彭丽,然后一致地摇头叹气。
“要说吗?”杜蓝走过去,拉住彭丽拿着啤酒瓶子的手,“喝这种东西时不能解决问题的!”
彭丽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抢回自己的手,自顾自地灌酒,不说话。
“彭丽,别喝了!有什么你跟我们说啊!”虽然一直被人告诫,怀孕的时候要保持心情愉快笑口常开,但此刻的丝蕊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别管我!”彭丽被说烦了,挥挥手,满脸的不耐烦。
“不管你!我们能不管你吗?”杜蓝看她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一到我家,我就给你清场,丝蕊挺着大肚子也跑过来,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你是死了娘还是丢了孩子?你至于这样要死不活的吗?你要是不用我们管,就别跑到这来,别想着要见我们。我们看着你这个样子还觉得碍眼呢!”
杜蓝一口气说完,脸上的表情是不满,但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关心。
彭丽还是不说话,这次杜蓝急了,“跟你说话呢!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去!你做这种样子给谁看?”
“你就不能别管我,让我醉一回?”彭丽压抑地低吼。
“要买醉去酒店!别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彭丽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头,对着杜蓝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难受啊!我难受啊,你知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活在现在的人怎么跟过去争?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他的心掏出来,把那些过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拿掉!可是,根本就不行,怎么他也不可能把那些都忘了,他忘不掉,我也解脱不了,我就要永远活在过去的那个她的阴影下面,为什么啊?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早到的人就能这么幸运,为什么她可以永远在他心里占据那么一大块位置?为什么?我恨死了,却又不知道恨谁,我好不甘心啊……”
彭丽一边说,一边努力忍住眼泪,那个样子让丝蕊和杜蓝看着都心疼极了!
丝蕊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哭完了就把他们统统都忘掉!”
彭丽靠在她的怀里,倔强地不肯认输,僵硬着身子,就是不肯把那些伤心都发泄出来。直到丝蕊轻轻地拍了拍她,就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耐心地、哺南地抚慰着她受伤的心。彭丽这才小声地抽泣起来,然后细细碎碎的哭声变成连续的声音。最后,她用力地抱住丝蕊,放声痛哭起来。
☆☆☆
那天晚上,杜蓝开车送喝醉的彭丽回家,站在她家的门口,杜蓝刚刚从彭丽的包里掏出钥匙,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张焦急的脸出现在杜蓝的视线里,杜蓝只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她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他看起来很着急,只是盯着她怀里的彭丽,很多人说,眼睛是不会骗人,杜蓝很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睛,很漂亮的丹凤眼,眼中有专注的目光,而这份关注只针对彭丽。虽然,她并不清楚他和彭丽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问题,但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挽回的机会。
“她心里不痛快,喝多了!”她看着他说,“好好照顾她!”
杜蓝把彭丽交到他的手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子恺看着杜蓝,欲言又止。
“我相信你,所以才把她交到你手上!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杜蓝对他笑了一下,“不要再把她弄哭了!她哭,我们都会心疼!”
子恺立刻明白了,他对她点点头,“再也不会了!”’
杜蓝走下楼,打开车门坐进去,在后座的丝蕊立刻问道:“彭丽没事了?”
“我把她交给那个男人了!”
“啊……没关系吗?”丝蕊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你不觉让彭丽放手她自己很痛苦吗?”杜蓝总觉得彭丽在逞强,“我觉得那个人还行,有时候也是彭丽自己太放不开了吧!不可能让人家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吧,只要让那个人明白,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紧,只要两个人能坦诚相待,就没关系了!”
“是啊,人总是会有一时的迷惑的,两个人一起走过去就好!”丝蕊笑着说。
“经验之谈?”
丝蕊但笑不语。
楼上的子恺,好不容易把彭丽弄进了屋子,放到沙发上。她闭着眼睛,皱着眉,因为醉酒的不适而轻轻地呻吟。子恺看着,心里觉得又痛又不舍,他真是个混蛋。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而那样优柔寡断,把他爱的女人伤成这样。
他走到厨房拿了沾湿的毛巾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清凉的感觉让彭丽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他,眨了眨眼睛,一下子笑了出来,“怎么又是你?怎么我喝醉了,还是忘不掉你?”
子恺听她这么说,心里更觉得不好受了,他走过去抱住她,“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彭丽有些茫然地让他抱着重复着他的话。
“对!错了!我错了!错在没有坦诚相对,如果,我能跟你诚实地说明所有的一切,你就不会那么不安了!”子恺抱紧她,在她的耳朵旁,轻轻地说出他这两天一直在想的问题,“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就算我和小凡有过一段,那也并不是事情的关键。人不可能没有过去,就算是我们相爱,也不能把对方的曾经都垄断。人生那么长,在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之前,一定也会有过爱上别人的经历。如果,我可以让你融进我们的圈子,你、我、小凡起码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尴尬的状态。心里坦然,相处起来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你说,对吗?”
“啊……对啊!”彭丽抱着他点头,像个孩子似的拍拍他,证明她真的很同意他说的话。
“真的吗?”子恺的心中一下子点燃了希望,他握住彭丽的肩膀,推开她,与她面对面,想要弄清她的意思,是不是,他可以得到谅解了!
可是,一看到她的表情,子恺立刻有些哭笑不得了。彭丽迷离的眼神,明明就是没有清醒的最佳证明。就是嘛!他还在想,彭丽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
“算了!”子恺叹了口气,不急在一时,反正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睡觉吧!”
“谁说我喝醉了!”这么一说,彭丽不干了,“我没喝醉,没喝醉!”
“好好!你没喝醉!”子恺嘴里应付着,动手开始把她往卧室里拉。
“我都说了我没喝醉!”彭丽一把推开他,然后脚步踉跄地走了几步,“我都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子恺有点无奈,有点好笑地问道。
“你啊……”彭丽自己嗤嗤地笑,然后冲过来,用力地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自己摇摇晃晃地压上去。
“你啊……”她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尖,“你是混蛋丰子恺!”
子恺还没有反应过来,彭丽就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等她自己觉得吻够了,彭丽贴着他的唇,喃喃地念道:“你是我的!”
子恺着迷于她的眼神,诱惑的企图与被诱惑的迷离,此刻,他的脑子里想不到任何问题,只能依据身体的本能,紧紧地贴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