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早知道就不要通知他们回来了。"
想到自旅游中被他召唤回来的那两对夫妇,还有那两个接到消息也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飞奔而回的袁家兄弟,魏子雍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而且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真是失策,他怎么忘了周遭所有的人都会站在蓝蓝那一边呢?早知如此,他该瞒着他们,半点消息都不泄漏出去,让从鬼门关上被他强行带回的蓝蓝孤立无援,而不得不向他依靠!
好啦,自从那一群人回来后,他不但自伟大而且是惟一的救援者的崇高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卑微到连想见她一面,都会被总是关着的门扇给迎面赶出来,害他自蓝蓝被推出手术室的第三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面。
到现在都已经快半个月了,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到蓝蓝的脸了,以前他总觉得她烦人,不喜欢她在他眼前晃,现在,他真的开始在暗骂着自己的不知惜福,身处相思的地狱才来追忆着天堂的可贵。
不过,再怎么样,他也已经是感激满怀了,感谢阎罗王不收留蓝蓝,慈悲的让他艰辛地自鬼门关将蓝蓝带回这个世界。
想到了鬼门关,魏子雍不由得回想起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天。
当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到二十世纪,他怀中抱着气息薄弱到几乎停摆的蓝蓝斜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椅上。
就是他此刻所坐的这张椅子上!
他明了上官昕霖的用意,救人的时间是刻不容缓的,尤其是他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怀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儿,他立刻冲出办公室,差一点没吓坏坐在外头的赖孟芬,只在她桌前停留几秒钟,下了一连串的命令,他便又跨着大步冲向电梯。
这一刀,是他亲自帮蓝蓝开的,他无法什么都碰触不到的在手术室外干着急、干踱步!
一思及蓝蓝连日来的头痛竟然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魏子雍不禁再度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血块挤压到小脑的生命中枢!
天哪,只要再晚一些,再晚一些,他跟蓝蓝就得来生再做夫妻了。
"怎么啦,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是谁那么大胆,敢给咱们的魏院长排头吃?"
揶揄的声音发自被踢了一脚而开启的大门,魏子雍懒得抬头看来者是谁。
他也不必看,反正一定是袁家那个老大,袁安侠!
果然没错,袁安侠一脸贼笑的直盯着他瞧,眼光里还闪着不怎么善良的光;而总是板着一脸酷相好像谁惹到他一样的袁安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闪了进来,自动自发的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就这么刚好的坐在魏子雍的前面。
"蓝蓝还好吧?"可怜兮兮的问着,魏子雍心底真的是同情自己。
蓝蓝是她的病人耶,但他这个主治大夫竟然还得由别人口中去知道自己病人的痊愈情形?!
"你跟蓝蓝又怎么啦?"真人不露相,甫一开口,神色冷然的袁安远就一针见血的将问题挑明了说。
"蓝蓝没有说?"魏子雍有些惊讶,怎么一向"有仇必报"的袁晓蓝这次没有向她的靠山揪出一切事情?摇了摇头,袁安远的脸更冷了。
"说?!还说什么,就是因为从我们踏进病房那天以来,蓝蓝除了开口坚持要出院回家外,她没有吭过半声,不吵不闹的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想事情,老天爷,她竟然会一整天不说半句话!"比较急性子的袁安侠抢着说,"子子,你这回到底是怎么惹火她的?"
"想事情?"惊讶被怪异的不安取代了,魏子雍的心猛地抽了下。
蓝蓝不是因为小慈的事而闹别扭的吗?为什么是安安静静的在想事情?她不是那种遇到事情会静下来思考的人呀,她应该是气得将他的罪行一一投诉给家中那几个靠山哪!
或者是立刻躲到某个地方当只曝不得光的鸵鸟呀!
"不是想事情,她根本就已经没有脑子了,她是失魂落魄得只剩一个空洞洞的躯壳而已。"袁安远补充说明,"而且是不吃不喝的躯壳。"
倏地站了起来,魏子雍往门口走去。
"你上哪儿?"袁安侠不解的看着他突兀的动作。
"去看蓝蓝。"魏子雍简短的说。
"你不用去了。"如魏子雍的预料,袁安侠开口阻止了他。
魏子雍一直被挡在门外的怨气在听到蓝蓝自虐的行为时,完全爆发了,"为什么?就算你们一直不肯让我去看她,但说什么蓝蓝也是我的病人,是我帮她开的刀,凭什么不准我去看她?"他气愤的说。
"因为蓝蓝出院了。"
发自袁安远口中简短的一句话,活生生的就像个致命的绳圈突然的套在魏子雍的脖子上,他几乎无法呼吸,"蓝蓝出院了?!是谁批准的?"他气呼呼的吼着。
"是魏伯伯批准的。"袁安侠在一旁提供着消息。
"我爸?"魏子雍呆住了。
他再怎么惊讶也抵不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更让他无法置信,他父亲魏明树也是专攻脑神经外科的医生,而且经验比他老道得太多了,他既然肯让蓝蓝出院,那就代表蓝蓝真的是没啥大碍了。
但是,他也应该知道,若蓝蓝多留在医院几天等复原的情形更臻理想后再出院会更好呀?"是蓝蓝要求的。"在一旁留意着魏子雍的反应,半晌,袁安远开口说。
"为什么蓝蓝要急着出院?"魏子雍满脸沮丧的跌坐回椅子上,将脸埋入手中轻声低喃着,"我都已经没有骚扰她了,给她安宁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不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一些再出院呢?"
想到了当她手术后睁开眼时,见到焦急、憔悴的他,先是满脸心疼的想伸手碰触他长满胡碴子的脸,但是插着针头的手无力抬起,不一会儿,她反而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脸别到一旁不肯看他,无声的淌着泪。
那低声轻泣却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的柔弱模样看进他的眼里,煞是磨人的百般揪痛着心,但任他如何心疼的唤着她,她也不肯将眼光移向他。
思及她无言的疏远,魏子雍不禁长长的叹了声,满心的无奈,"蓝蓝这次到底又看我哪一点不顺眼了?""这就要问你了。"闲扯似的在一旁接口,袁安侠促狭的眼底有着错不了的打气意味,"不管你跟蓝蓝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也只有你们当事人知道,但是蓝蓝这回像是打死她都不肯说,而且又想躲起来了,就看你这次怎么将她给哄出来了。"
有些丧气的望着他,魏子雍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吗?她又躲回家了?"
"她这次想躲到外头去了。"
"外头?"魏子雍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惊讶。
"对呀,她好端端的就跟我爸说想再出外念书,当初她毕业时大家好说歹说都劝不动她,怎么这会儿又想出去念书了?"轻叹了声,袁安侠的眼中布满了担忧,"摆明了就是想逃出去嘛。"
而且是远远的离开他魏子雍!"她想都不用想。"蓦地他怒声咆哮着,"啪!"一声,魏子雍一直握在手中的铅笔应声折成两段,他脸色只在这么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变得铁青。
若被赖盂芬看到魏子雍此时的脸色,她八成又会开始发起抖来了;但袁家两兄弟对他气愤至极的模样可是没有半丝戒慎恐惧,不过他们的心里可都开始五味杂陈的复杂起来了。"这就得看你的魅力是不是仍能使蓝蓝认输的留下来。"神态自若的说着,袁安远脸上的神色温和了一些。"就算要我杀了她才能留下她,我也会毫不考虑的下手。"魏子雍说得咬牙切齿的,根本就不顾忌眼前这两个人壮硕非凡的形体一点都不输他,而且他口中威胁的对象是他们的宝贝妹妹。蓝蓝是他的!这是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就已经注定的事实了,谁也不能分开他们两个!
连袁晓蓝也不能!
"如果你呃"倏然发亮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魏子雍誓达目的的坚定决心半晌,袁安侠有些迟疑地清了清喉咙,而且特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呃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当然啦,这只是说'万一',万一你使用'非常手段'的话,我们是绝不会怪你的。"
"非常手段?!"纳闷的望着袁安侠,魏子雍突然了解到眼前这位未来的大舅子指的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蓝蓝对我负责任的。"
"真的?!"想到蓝蓝这次反常的静默,袁安远着实不怎么轻松得起来。
但是袁安侠是一副大事终于摆平的宽心,"唉呀,阿远,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子子一向是将蓝蓝吃得死死的,蓝蓝怎么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子子,如果你有什么步骤需要我们帮忙的话,请不要客气呀。"
望着袁家这长相与个性皆迥然不同,但却与他有着同心协力的"抗战信念"的两兄弟,魏子雍满脸信心的对他们点着头,"你们放心吧,我绝绝对对不会让蓝蓝自我身边溜走。"
他走到窗边望着将近正午的炽热骄阳,"她这辈子休想摆脱掉我了。"
对着自己杵在窗前所显现的反影,魏子雍坚定的发着誓。
在吃了第N次闭门羹后,全身漾着怒火的魏子雍终于捺不住性子了,他直接冲到袁晓蓝住的地方,而且如愿以偿的看到本来正要出门但是一见到他便惊惶失措闪进屋子里的袁晓蓝。
魏子雍见状立刻快步冲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袁晓蓝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门给狠狠的甩上。
"蓝蓝,你立刻将这扇该死的门打开。"
门的另一头静默无声,就在他以为蓝蓝又躲回她的房间里去时,传来了她幽幽的声音,"子子,你走吧。"
"走?!"魏子雍怒吼一声,"我不走,你马上将门打开,否则"
袁晓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吼叫,话气不稳的又说了句,"子子,我都已经让步不再为难你、不再纠缠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她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哽咽。"什么为难?"隔着一扇门,魏子雍的火气燃得更旺了,"你把门打开将事情说个清楚。"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什么以后"魏子雍没有将话说完,因为他听到袁晓蓝噼里啪啦奔向房间时发出的不稳脚步声,"蓝蓝,你给我回来开门,蓝蓝!"他高声呼喊着。
但没有人理会他。
火冒三丈的踱步离开那扇该死的门,魏子雍忿忿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斜倚在车旁,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幢房子。
欠人扁的蓝蓝,竟然会未雨绸缪的教他妈先将他保管的钥匙给骗了回去,害他现在不得其门而进!真的是会气死人,这个任性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她究竟这回是气什么,都那么久了还没有消气!
思索的视线尽是对着房子巡过来、巡过去,就在他决定要再度上前将门给恶意破坏时,魏子雍发现到有扇窗户飘出了一小角的窗帘。
飘出窗户外的窗帘?!
黑眸中精光一闪,魏子雍立刻冲到那扇窗户前,伸手就要将窗户给推得开口更大些。
而缩着脖子躲在另一扇窗户偷窥的袁晓蓝意识到他的动作,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窗被她疏忽了的窗户,也奔了过去。
魏子雍的手才刚碰上那扇窗户,她也已经赶到了,但来不及将窗户关起来,情急之下,她就这么笨笨的将手伸到窗户的两边,不让他将窗户给推开。
发火的眸子瞪着袁晓蓝,魏子雍停下自己推窗的动作,"你给我说清楚。"他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味,"什么叫做我以后不要来找你?"他满脸都写着风雨欲来时沉暗狂暴。
"就是说,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细如蚊蝇的重复着自己方才的话,袁晓蓝的一双小手还是坚决的各守在窗户的一头。
"该死的!"咆哮的怒吼一声,魏子雍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用力将窗户一推。
"哎呀!"低叫了声,袁晓蓝的一张小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而且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魏子雍心一慌,"怎么啦?蓝蓝!"他迭声问着,顺着她的眼光瞄到她放在窗户边的手,心跳倏地停摆,而流往心脏的血液也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光了。
天哪,他对蓝蓝做了什么?看着她细嫩柔白的纤手被他刚刚用力一推而滑动的窗户那么一夹,细细的血丝自皮肤上泛了出来,而且血愈流愈多,魏子雍的脸色也由白转成了青。
"蓝蓝,你给我放手。"他粗声的命令着,但不敢再试图用武力将窗户给拉开来。
避开他的凝视,袁晓蓝死都不将手松开。
"蓝蓝,你听到没有?快点将手移开,你的手都流血了。"魏子雍的声音快变成用吼的了。
袁晓蓝还是没有松开手,只是倏地将额头轻贴在玻璃上,"我累了,子子,我真的好累、好累了。"她低吟着,自开完刀后她一直不见好转的苍白脸色此时更是灰白得吓人,"从小到大我就一直追逐在你的身后,我追得好辛苦、好疲倦,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坚持下去了。"她的声音愈来愈轻。"你曾说过要你娶我除非是下辈子,好吧,好吧,我认输了,我愿意等到下辈子了,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搅和我的生活了好不好?既然你已经将你的意思表示得那么清楚了,那就请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让我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好不好?"嘶哑的声音夹带着泪,袁晓蓝心死的将低垂的眼睑紧闭着,但是不争气的泪珠却是一颗接一颗的自眼角滑下。
就这么滴进魏子雍缺血的心窝里。
像阵旋风似的,魏子雍冲进客厅,没有向任何人招呼一声,二话不说就朝他母亲简妤伸出一只大手,"妈,拿来。"
"拿什么?"简妤满头雾水的瞪着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儿子。
"钥匙。"魏子雍恨恨的丢出这两个字。
"什么钥匙?"装傻的虚应着,但望着儿子阴暗吓人的眼神,简妤为难的颦起了眉,"可是蓝蓝千叮万嘱的不准我将钥匙再交给你耶。"
"我知道蓝蓝是什么用意,但是如果你现在不将钥匙拿出来的话,你就准备到警察局去将我领回来吧。"
简妤吓了一跳,"子子,你要做什么?"
"如果没有钥匙,那我就只好强行破门而入了。"魏子雍的脸上有着决心不顾一切的慑人神色。
"可是""阿妤,你就将钥匙给子子吧。"袁棋峰开口作了决定。担忧的再望了魏子雍一眼,简妤有些迟疑的自口袋中掏出了钥匙递给他。
魏子雍迫不及待的将它一把给抢在手里。
"子子,你千万不要对蓝蓝怎么样啊,她也只是在闹别扭而已,女孩子嘛"简妤僵直着眼望着钥匙一到手就根本不甩她掉头又快步向外奔去的儿子,"这"她连想说的话都挤不出来。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过了几秒钟后——
"人家早就溜得不见人影了,你还这、那的。"魏明树开口臭着自己的老婆。
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简妤又用担心的眼神望着他,"明树,你说子子会不会对蓝蓝怎么样?"
"是呀,我也挺担心的,看子子冲出去的样子好吓人,一脸的杀气,他会不会"吴静仪也担忧的问。
悠闲的喝了口茶,袁棋峰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放心啦,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子子那孩子,再怎么生气,他也舍不得动蓝蓝一根手指头的,但是看他气成这样,这孩子八成是预备对蓝蓝下重药了。"
"那"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然后眼神不自觉地又移回自个儿的丈夫身上。
"别担心了,大不了咱们晚一点再过去看看情形不就结了!"魏明树也插嘴进来。晚一点再过去看看?!两个女人又互视了一眼,默契十足的叹了口气。
唉,希望到时候看到的不是两具尸体!
惊恐的看着冲进来的人影,袁晓蓝尖声呼叫,掉过头就要往自己房间逃去。
但是她怎么敌得过来人的一双飞毛腿呢,当她的手才一触到房间门把时,魏子雍就已经冲到她身后,他双手向前,一把就将她搂个结实的拥进他的怀里。
"你这次哪儿都别想去,乖乖的听我把话说完。"
"你给我出去,我不是已经说过叫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身体被腾空抱着,袁晓蓝不服的踢着自己着不了地的双脚。
"你的确是将话说完了。"魏子雍的低沉嗓音温柔得有些诡异。
"那你还来!"想到自己心碎的毅然挥剑斩情丝,袁晓蓝又想哭了,"为什么你还要来?"
"因为我还没有把话说出来。"魏子雍双眼凝视着她说。
还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到底想伤我多深?"不用说,你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都说过不会再去烦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袁晓蓝揪心的说。
"可是我"
"闭嘴,不准说。"怒吼了声打断他的话,袁晓蓝根本不给他说明的机会。
"为什么?"
"你都已经跟爹地他们表示得那么明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突然地停下手脚挣扎的动作,袁晓蓝感伤的垂下瘦弱的双肩。
轻轻的将怀中的人儿转了个方向,魏子雍将自己的脸贴近她的脸,让她伤心欲绝的眼光无所逃遁,"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嗯?"他柔声的问,呼出来的气直吹拂着她苍白的脸蛋。
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当看见他眸中盛满的万分温柔时,袁晓蓝顿时觉得惊惶失措的慌了手脚。
今天的子子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愿意再继续争取我了?将我送给别的女人,你真的舍得?"
一声一声的问句,问得袁晓蓝的"心"又开始哭了起来,但是尽在那儿咬着颤抖的唇,她硬就是不肯让自己的黯然神伤说出口。
"好吧,既然你不肯再继续跟在我身后监视我,我也不能勉强你。"
什么?!哀怨的又瞪了他一眼,袁晓蓝迅速的将眼光移开,连看都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没想到子子竟然是那么残忍的人,她都已经难过得半死了,他还一脸无所谓的在她流着血的伤口洒着盐!
想到这,她不禁忿忿的推开他的胸膛,让自己的身体离他远一些。
"哦,这可不行。"魏子雍将她给搂了回去,而且更过分的是,他竟然环抱着她走进她的房间,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你要干什么?"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止,袁晓蓝脱口问着。
"没什么呀,既然你放弃了我,那只好由我来争取你的注意了。"对准她因为太过惊讶而微启的唇,魏子雍快速的在上面吻了一下。
"子子!"轻呼一声,袁晓蓝还来不及就他快速的一吻发表任何怒意时,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她不觉地瞪大了眼。
这子子他天哪!子子他他竟然开始在脱衣服!
"子子,你要做什么?"她愣愣的问,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掩蔽愈来愈少的强壮身躯。
贼贼的朝她一笑,看到她眸光的落点,魏子雍故意放慢了脱衣的速度,"非常时期就得要有非常手段。"他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说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什么非常手段?"袁晓蓝还是浑浑噩噩的理不出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不愿娶她吗?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言行举止那么像在挑逗她?"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啊。"魏子雍终于脱得只剩一条性感的内裤了,而且正缓缓的走向横躺在床上的她,"要不,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说着,他伸手轻触着她的脸颊,然后沿着颊往下滑到了她的脖子,落在她的衣领上。
然后令袁晓蓝猛抽了一口气的将手溜进她的衣服里,很霸道的贴抚着她已然感觉敏锐异常的胸。
他的动作令袁晓蓝更加手足无措了,她只能愣愣的反问着:"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她没有一丝力量阻止魏子雍更进一步的攻势,不自觉地呻吟一声,她几乎整个人都瘫在魏子雍的怀里。
"你不懂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魏子雍充满笑意的眼睛深深的望进她迷惘回应的眸子,"没有关系,我会教你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说着,他轻轻的将她身上衣服自她身上推开,任它滑落至地上。
都是车祸的关系,害得她脑子里全都昏成一片了!
沉进魏子雍所编织的爱欲里,袁晓蓝在最后一丝强留的神智里只来得及随便扯住个理由,便随着他令人迷醉的激情而迷失了。
良久!
躺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的轻划着魏子雍放在她胸口的手臂,袁晓蓝好想、好想笑出声,但是想到了身边的人,还有自己在被单下的光裸身子,她硬就是将笑意给压了回去,忍住羞红的脸推了推还紧环住她身子的臂膀。
"子子,已经挺晚了。"她轻声低喃着。
"是吗?"懒洋洋的应了声,魏子雍趁她一个分心翻身猛地攫住她的唇,霸道又结实的将她吻得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娇喘连连的推开他,袁晓蓝心急的说:"你再不走,待会儿被我爹地看见就完了。"
"那正好。"魏子雍一派悠闲的将她给拉到他身上,"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一定会强迫我负责任的。"
听了他的话,袁晓蓝立时大惊失色的黯沉下脸来,"那你还不快走。"哑着声音,她催促着身下的强壮身躯。只要认识魏子雍的人都知道得很清楚,他这个人最讨厌被人逼迫了,她可不想到时候夹在她爹地跟子子中间为难。
"走?"魏子雍打了个好大的哈欠,"你急着想上哪儿?"
"子子!"袁晓蓝真的是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不要见到她爹地知道后气得跳脚要子子娶她,而子子却一副宁可死也不娶她的画面,那比拿把刀将她给杀了还令她痛苦,"你快走啦。"
重重的叹了口气,魏子雍将她的身子拉得更近了,望着她又开始聚集的泪水,他的表情柔了下来,"你那么担心我?"
"废话,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在我的床上,你就只好认命等着娶我。"袁晓蓝闷闷不乐的说着。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建议。"魏子雍半真半假的说。
"我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人家是跟你说真的耶。"袁晓蓝气得眼一瞪,忍了几秒的眼泪真的滑下脸庞,"人家不要看到你又一脸为难的样子啦。"
"真是个爱哭鬼。"见她泪涟涟的娇嗔模样,魏子雍一个翻身,将她给压在身下,满心轻怜蜜意的俯首将她的泪珠吻去,"怎么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那么爱哭?"他将额贴上她的额,唇边浮上了一抹浅笑。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看见他唇边的笑容,袁晓蓝哭得更伤心了。
"其实"
"我不管啦,你马上起来离开这里。"袁晓蓝又开始推着他的身体,"快点啦,不要待会儿真的被我爹地他们给碰见了,到那时你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不更好。"魏子雍低声应着。
袁晓蓝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见他动也不动的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窝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的又伸手捶着他的胸,"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用力的又叹了口气,魏子雍冷不防的将她的手给捉住,压放在她的头侧上方,诡谲却盛满爱意的眼神笑望着她,"唉,上官叔叔真的没叫错,你还真像只小火鸡呢。"
在她来不及反驳他的话,甚至连一个吃惊的眼神都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时,他已经俯首倾向她,准确又极度占有性的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