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蝶语手中展开一张质地精美的云彩纸卡,她默默读着上面的文字,再看看卡片下方的落款署名——
良久,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再看一眼,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他是何许人也!总裁大人居然会送花?
常若舆怎么可能是个会送花的男人?这——该不会暗藏着什么「机关」吧?
满肚子疑问的翁蝶语放下卡片,把脸贴近花篮仔细检查,就担心花篮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暗器」?
她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常若舆会送花来,料定了这当中必有文章,于是,她干脆把整个花束拿起来彻底端详。
「咦?什么都没有啊……他到底在玩什幺把戏啊?」一个人举着花,她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你在做什么?找什么?」
办公室的玻璃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常若舆身穿湛蓝的亚曼尼西装,跨着潇酒步伐走进来,他微扬的唇边带着阳光般的灿笑,跟平常的寒漠阴鸷大相迳庭。
「除了花以外,我可不记得有附赠什么珠宝钻石,别白费力气啦!」
「你……」翁蝶语瞪大了眼,握花的手停在空中,望着他,楞了许久——
像是被他的笑容施了魔咒,在讶异他毫无预警出现的同时,也被他浑身散发的男人魅力所震撼。
以前,她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朗,这么迷人的样子!
「怎么了?看到我,不欢迎吗?」他的眼中盈满了绵密的情感,语气亦然。
「你——你怎么又来了?美容中心好象不是大男人该来的地方吧?」翁蝶语捺下心中狂涛汹涌,刻意垂下眉睫,没有热络的招呼,而是赌气的酸意。
「有你的地方,我哪里都愿意去。」常若舆笑着靠近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别这样,我来——是有话跟你说。」
「我啊,真该把楼下的接待小姐换了,她们老是遇到帅哥就昏倒,老是放行不该进来的男人!该死!」翁蝶语顺势抽开手,娇声嗔道。
「你要说什么?该不是来催交利息的吧?还是,你又发现了我对你有什幺不轨的图谋?」
「没想到,你那么会记恨。我的好,你还没认清楚,却把我的坏记得那么牢?」常若舆深情款款地轻拧她的鼻尖。
「不过,你都猜错了。蝶语……我之前对你有些误解,现在我已经弄清楚,希望你也别放在心上——」
「什么?你说什么弄清楚了?」
翁蝶语一脸迷惑,然而他的深情温柔足以将她融化,对望的此刻,她几乎在他如潭深湛的眸底陷溺。「我怎么听得好模糊……」
「是吗?」常若舆潇酒一笑,拉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没关系,我有大把时间好好解释给你听。」
「怪了,你怎么突然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翁蝶语也跟着坐下,微偏着头,不解地望着他。
「呵,有些事一言难尽。」他勾起别有深意的笑。
「不如,让我邀请你共进一顿晚餐,如果能在轻松的气氛下边吃边聊,相信你会听得更明白。」
「啊?晚餐?」翁蝶语迟疑了会,她实在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啊,说真的——我还满怀念你做的『全蛋大餐』呢!」常若舆促狭地眨眨眼。
「你做的那桌家常菜,可能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忘的了。」
「唉哟,你干嘛取笑我啦!我已经很尽力的在煮了好不好?」翁蝶语被他馍得满脸通红。
那天,她确实是故意整他的,当时,她怎么可能料到彼此会有「真情相对」的一刻?早知道的话,她才不会做出一桌子的笑话咧!
唉,人生没有「早知道」的。
若能「早知道」,翁蝶语可不会满肚子不得已地到他家打扫——
这一「扫」,扫出了意外的爱情火苗,除了爱开玩笑的老天爷之外,谁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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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若舆为了表达诚意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令她大开眼界的西式晚餐。
用过气氛极佳的烛光晚餐,常若舆斟了两杯酒,轻松自在地与翁蝶语在客厅里话家常。
「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不错。」翁蝶语充满惊奇地称赞道。
「像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做一手好菜?嗯,想必你一定常拿这招来哄女孩子开心吧?」
「不,其实我很少自己动手,除了以前学生时代。」常若与深深看了她一眼。
「今天呢,特别为了庆祝『真相大白』,就不要再劳烦你做一顿『全蛋大餐』了,我也是怕自己的胃再次被荼毒啦!」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件事啊!」翁蝶语杏眼微瞠,瞪了他一眼。
「我本来就厨艺不精,要不是你硬向白翎提出要求,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嘛!再说,那一餐你也吃了,吃完了也没怎样,干嘛老是拿来糗人家?」
「哈,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常若舆说出当时的感受。
「因为那时我以为你是赵致武的『卧底』嘛,就想测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天啊!我真是服了你!」翁蝶语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你是不是港剧看多了啊?还什么卧底呢!致武只是个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他跟我还有白翎,打小就玩在一起了。可能都是单亲家庭的关系,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走得比较近……根本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真是彻底误会我了!」
「你别这么义愤填膺嘛。我已经知道误会你了啊——我怎么想得到,你跟白翎会好到让你愿意牺牲这么大……」
一边品着酒,常若舆敞开心胸地与她聊起彼此的成长过程,他们其实有很多共通点,也因背景相似,已为她着迷的心更加深陷不可自拔。
「喂,你干嘛一直用那种眼光看人家?」
翁蝶语也喝了点酒,她的脸颊呈现迷人的酡红,水汪汪的大眼仿佛灿亮的星光。
「美丽的女人,本来就该好好地欣赏啊!」常若舆看得痴迷了,情不自禁伸手揽她入怀。「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美……」
「你——」她不自在地靠着他的胸膛,狂跳的、心脏差点要从嘴里掉出来!
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他裸露上身的脸红心跳,那种电流瞬间通过全身的悚栗,翁蝶语此刻的感觉更深刻了——
「蝶语……我爱你!」他轻声叹息,低头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知不觉爱上你了。」
「是吗?」翁蝶语微蹙眉头,嘟着嘴娇嗔道:「你始终把我当仇人,巴不得速速除之而后快,哪里可能有爱?」
「唉……这就是矛盾挣扎的地方啊!」常若舆感叹着,不断地亲吻她的颊。
「我既抱持着怀疑,却又没办法浇熄内心熊熊燃起的火苗——感情真是奇妙,爱的火焰一旦点燃了,狂风暴雨都很难熄灭。」
他温暖的怀抱让她感觉非常安全,翁蝶语闭上眼睛,细细反复思量他说的话,似乎感受到那滚烫的火苗已经延烧到自己身上……
她全身暖哄哄地,仿佛他的身子是一只炉,熨贴在肌肤上处处是十足的热力,他温柔大掌轻抚之处,有着酥麻却又难以一言喻的舒畅。
「天啊,你怎么这么美……美得要夺人魂魄……」
他情不自禁吻住她柔嫩的红唇,辗转吸吮她口中的芳甜津液,一股不断高涨的欲念逼人欲狂……
两情相悦的吸引力足以引爆惊人的热情,他们紧紧相吻相拥,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狂潮几乎冲溃了理性的堰堤
燎原的爱火,从客厅一路蔓延到卧房,在激情狂浪的席卷之下,他们完全抛开了俗世的一切,彻彻底底地交付彼此的纯真。
爱的魔力,无从抵抗……
渴切的他们舍不得让彼此需索的身体分开,温暖的床褥里始终纠缠着炙热的身躯,在寂静的夜幕中,爱情的潮浪彻底彻底将他们淹没了……
泡沫红茶店
赵致武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非常神秘地约他在泡沫红茶店见面。
「你在电话里说,有件东西是我一定有兴趣的?到底是什么?」
坐在街边廉价的红茶小铺,赵致武怀疑的望着对座的女人。
「呵……我果然猜得没错,凡是有关翁蝶语的事,你绝对是名符其实的好奇宝宝。」李璐面露得色,手里摇晃冰沁的饮料,不断地眨着那双刻意勾勒过的美眸。
「别卖关干了。我没闲工夫打哑谜。」
赵致武看多了像李璐这样的高阶主管秘书,抓了上司的小辫子就可以做出一大堆文章。
「你自己看。」李璐递给他一只牛皮纸袋。「光盘。内容可精采了……」
「怎么可能?你去哪弄来这些?」赵致武从纸袋里抽出一些纸张和一片光盘,不相信地摇摇头。「啧啧!胆子真够大,不怕常若舆宰了你?」
「哼,与其看他被其它的女人掳去,我倒宁愿死在他手里。」
她落寞的说:「赵先生……你的心情,应该跟我差不多吧?既然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份我冒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不介意让你去好好发挥,只要你拿到你要的,我也就能得到我要的了。」
赵致武眯起眼,沉默片刻,思量琢磨着李潞此番话里的涵意。
「我回去研究研究,希望能如你所愿。」
李璐露出胜利的微笑,知道自己成功地煽动了一个被爱挫伤的男人,她深信藉由这个自尊严重受创的男人出手,成功的机率绝对大大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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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蝶语脸色灰败地从家里直冲「魅丽佳人」总部。
她接到员工电话,告诉她公司里某款畅销的保养品,突然间被客户以「用了皮肤猛长痘痘」的理由,大量地退货——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才一两天而已,怎么退货这么多?」
翁蝶语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一大堆被客户退回的化妆品,两道秀致的黛眉紧紧蹙拢。「糟了,这个月的营业额一定很惨……」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月底是资金需求最大的时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不安地翻阅公司的进出货报表,比翁蝶语更精明干练的白翎也没了主张。
「蝶儿,以我看,客户再继续退货的话,下个月你得先去跟银行那边打声招呼。要不然,万一他们利用这次事件来紧缩银根,那麻烦就大了。」
「银行?」翁蝶语一想到有关银行的条款就头痛,她双手抱头呻吟着。
「糟了啦!我的房子——银行摆明了就等这一天……怎么办啊?」
「先别急,事情不见得会那么糟。」白翎体贴地为她倒了一杯水,安慰她道。
「事情都发生了,急也没用。一件一件来……我们先弄清楚为什么客户要退货?」
「我已经请工厂把货物送检了。」翁蝶语表情哀愁。
「等检验报告出来,还要花钱登报澄清,还要唤回消费者的信心,真是个大工程。唉……我光是想到就腿软了。」
「这件事,我看是不寻常……恐怕有人在搞鬼。」
白翎沉吟着。「这组产品已经卖好几年了,几乎是我们最畅销的明星商品,没道理会出这么大的差错啊……」
「白翎,现在问题还不只这样……」
翁蝶语望着堆得像小山似的退货,茫然不知所措。
「我听员工说,不但产品一直退回来,国内几大报纸的消费版也把我们当箭靶子猛攻。某周刊还派了一组人要来我们『魅丽佳人』掀案底——」
「别烦啦,先等检验报告再说。」白翎确定地给她一个方向。
「你别乱了手脚,不要自己吓自己,懂吗?」
「从没遇过这种事,要不乱也很难啊……」翁蝶语不安地拨弄长发,这时,她只想找「他」好好商量。
「蝶儿,我先回公司去了。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乱想喔,放轻松点,知道吗?」
「嗯。我知道。」翁蝶语点点头,宽慰地对好友笑笑。
「你放心啦,安心回去吧。这点事,还不至于让我想不开。」
她不会想不开,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最重要的支柱。
拿起话筒,翁蝶语最无助的时候,就想听到常若舆的声音,也只有他,能让自己产生面对问题的勇气。
然而,电话接通以后,传来的竟是一道完全不熟悉的女声。
「你是哪里要找常总裁?他前天晚上出国了喔。」
「啊?出国?怎么会突然出国?」翁蝶语眼前一暗,双手不住地颤抖。
「请问你,我可以联络得到他吗?我……我是……他朋友。」
「你是谁啊?哪里的朋友?」话筒彼端的女人十分不客气,恶劣的说:「总裁没交代,恐怕不方便联络。」
喀!电话切断了——
翁蝶语脑海一片空白!他出国了?他不在?!
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突然出国了
眼泪慢慢积聚在眼眶内,翁蝶语无力地坐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小办公室里,觉得全世界都遗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