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豪门恩怨,一见钟情,波折重重 >> 魔女游戏(下)·密爱作者:季可蔷 | 收藏本站
魔女游戏(下)·密爱 page 29 作者:季可蔷
    所以偶尔,我们会看见这般不可思议的暮色。

    淡淡的青蓝,令人恍神的青蓝,视线会迷路,心也会迷路。

    一定是那样吧?不然,他不会在那个悠远的黄昏,吻了赵铃铃。

    乔旋闭眸,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抚过窗棂,修长的指尖似乎也染上了窗外的蓝邑。

    赵铃铃啊,铃铃。

    在唤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仿佛投掷一颗小石子,落入了心里深深的黑洞,听不到回声的呼唤总让他有些焦躁,有些落寞。

    很不喜欢回忆,但每逢这样青蓝色的黄昏,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漫不经心的吻。

    “为什么亲我?”

    双唇分离后,赵铃铃舔着湿润的唇瓣,眯着眼质问,那语调与其说是生气,毋宁更似困惑。

    这个总仗着自己清艳绝伦的美貌将男人们玩弄在掌心的女人,也有困惑的时刻?

    乔旋笑了,搔搔头皮。

    “回答我的问题!”她略微恼了。

    “不晓得耶。”他耸耸肩。“想亲就亲了。”

    好不负责的答案!他知道,她也知道。

    她横睨他,眼波盈盈。“我没想过要跟自己的好朋友玩亲亲。”

    “我也没想过啊。”附议。

    “好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吗?”

    “为什么不行?”

    “那么,上床也行喽?”

    “嗯。”他沉吟不语,清锐的目光扫过她全身上下,最后停在她过分冰肌雪肤的容颜。

    “看什么?”她弹指赏他额头一记爆栗。“你以为自己在验货?”

    “岂敢!”他又笑了,拉着她在公园里的长椅坐下,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那绵密润软的肤触,美好得不像真的。“看来我们黑道大哥的情妇生活过得很优裕啊!你的男人一定舍不得让你做一点事吧?”

    “那当然。”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我跟着他,可不是要吃苦的。”但也不是纯粹享福。

    “我知道,是为了征服世界。”他温柔地望她。别看这女人生得纤细娇柔,骨子里可是怀抱着一颗傲然不羁的野心。

    征服这个世界,成为黑夜的女王,让所有自以为是的男人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个日本的黑道老大,不过是她实现梦想的一个脚踏阶而已。

    “什么时候要离开他?”他松开她的手。

    她没立刻回答,双手像被遗弃似的,微微颤抖。“还不确定,也许明年,也许后年,总要等到他愿意资助我开店的时候。”

    “嗯。”他点点头。他知道赵铃铃一直想在日本银座开一间高级俱乐部。

    “你呢?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

    “有个立委邀请我做他的助理。”

    “国会助理?”她讶异。“你要从政?”

    “我不是早就跟你们提过了吗?”

    数年前,当他与赵铃铃以及另一个好友欧阳太闲还困在少年辅育院的时候,他曾经发下狂语,总有一天要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领袖。

    “你认真的?”

    他将右手握拳抵在左心口。“绝无虚言。”

    “为什么?”

    为什么呢?其实他自己也捉摸不定,几番琢磨,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个不公不义的社会很厌倦,觉得烦了。

    乔旋望向赵铃铃,她的眸子经常是水蒙蒙的,氤氲着迷离的雾,他常想那团迷雾后究竟还藏了些什么?

    如果这个社会还有一点正义,当年她也不会因为失手错杀一再强暴自己的继父,而遭法官判决接受感化教育。

    “别问我为什么。”他笑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分上,你会支持我吧?”

    “要我支持你?”她微歪脸蛋,莹莹水眸有一瞬间吐绽水晶般的光,唇畔微漾的笑意也清透犹如水晶。“不知道耶,你这种人从政会为国家带来危难吧?我觉得太闲比较适合。”

    “太闲只想当律师。”他反驳。“我觉得我比他更适合当个政客。”

    “我就是这意思。”她拍手笑了。“你啊,就是个政客,怎么想也不会变成政治家。”

    “这个世界哪来真正的政治家?”他丝毫不以她的嘲弄为忤。“就是要懂得当一个寄生虫政客才能存活,才能爬到最高峰。”

    她不语,指尖揉着唇,深思地凝睇他数秒。“也对,有道理。”

    “从此以后,你走黑夜的小径,我走白日的康庄大道。”

    “其实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是一条路没错。”

    只是在错身而过时,不能明目张胆地打招呼。因为黑夜与白日,理当是宇宙的两极,不该有交集。

    “那么,以后可能很难再相见了。”她低语。

    他听不出那微哑的嗓音是否含着一丝遗憾。

    他再度牵握她的手,当指尖摸索着她纤柔的指节时,感觉掌心隐隐冒汗。

    落日隐在云后,天色绦蓝,眼前忽然一片迷离,心神恍惚,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樱色的唇,在薄暮里轻颤如花。

    他又吻了她。

    慢条斯理地,含吮那水润的唇瓣,舌尖侵入,攫掬女性的口齿香,由浅至深的吻,在青蓝色的黄昏,记忆着依恋的温度——

    “乔!”

    轻快的声嗓唤着他,乔旋回头。

    是他的妻,叶水晶。

    她站在书房门口,身上系着开着粉色樱花的围裙,笑容宛如阳光一般灿烂,齐额的刘海可爱地垂落。

    “今天晚上吃义大利面好吗?”她问。

    他心弦一动。“为什么是义大利面?”

    “忽然想吃嘛。”她轻轻挥舞握在手中的橄揽油瓶。“你不想吃吗?烫得不硬不软、恰到好处的面条,洒点清香的橄榄油,调得浓腻黏稠的奶油白酱,新鲜的淡菜……对了,还得开一瓶白葡萄酒。”

    瞧她形容的,他听了都食指大动了。

    “就吃义大利面吧?好吧?”她歪着螓首问。

    “好。”他应允。

    她甜甜一笑,轻巧地旋身,像只春天的彩蝶翩然飞去,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快乐的模样。

    但她其实并不一直快乐的,曾经痛苦地想寻死,在两人初相见的时候。

    她如人鱼般果决地跃入深不见底的海里,路过的他,震惊却冷静地将她捞回。

    “承煦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呛咳着醒过来后,她在他怀里伤痛地哭泣,那绝望至极的哀音,至今仍偶尔会在他脑海回荡。

    承煦,她豁出生命热烈相爱的恋人,也不惜以生命殉情。

    承煦最爱吃她做的义大利面,她曾如是对他说。

    “你相信吗?那么大的男人吃起东西来像个孩子!好像饿死鬼似的,怕别人抢了他的食物,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塞进嘴里。”她夸张地形容恋人的吃相。“看他那样吃,你会以为他刚经历过什么饥荒。”

    “因为你做得太好吃了吧?”他笑。

    “才不是呢!”她摇头。“那时候我的手艺还很差,做出来的东西难吃死了,连我最亲近的家人都难以下咽,也只有他才会那么捧场吧。”

    “肯定是因为爱。他很爱你。”

    “我想也是。”

    她经常像这样对他倾诉自己与恋人之间的一切,笑着、哭着、怀念着,烙在心上的伤口,唯有与它和平共处,才不会那么痛。

    她跟他说承煦,有时,他也跟她说铃铃……

    “对了,请她来家里吃饭吧!”

    她蓦地又翩然飞回书房,笑着对他扬嗓。

    他一愣。“谁?”

    “赵铃铃啊!”她笑得纯真又甜美。“我一直很想认识她呢。”

    他怔住。“可是……”

    “我知道,她是酒店的妈妈桑,你不方便跟她公开来往,所以这是个秘密邀约,我会亲自开车去接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那些狗仔记者,这样可以吗?”

    他的妻似乎误会了他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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