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穷寇莫追,况且眼前更需保存实力,萧榭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回城。
戚长风靠了过来,\"王爷果然神勇过人,末将佩服之至。\"
萧榭苦笑,也懒得跟他客套。命运真是奇妙,原以为后半辈子得在地牢中度过,谁知第二天就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午的雁子台下忽然涌出大量毒气,在那里挖宝的士兵无一幸免,京城乱成一团.不料入夜后,竟发现大批兵马朝京城而来,正是萧闵所带出去的剩余禁军。原来弃守京城、散播雁子台下有宝藏的谣言,都是萧闵的计谋。不愧是一代老狐狸。
萧辕手足无措,清点人数之后,发现中毒死伤的几乎全是三大将的手下,只有萧榭跟戚长风的部属,因主将管束得当,大多仍是毫发未损。他连忙把萧榭从地牢里放出来劝慰几句,让他跟戚长风一起出阵迎敌,顺利地击退了敌军。
这样子,应该多少可以将功折罪吧?萧榭心里虽这么想,却没半点喜悦之意。
正要入城,戚长风突然指着远方说道:\"那是什么?\"只见山丘后方,竟有银光不住闪动,规律的一明一灭,十分诡异。
萧榭心里一震,想到当初他跟牧天相遇,正是被山壁中闪出的银光所吸引。难道是牧天在叫他?\"戚将军,你先回城我过去看看。\"
\"王爷万万不可!那地方是雁子台,万一还有毒气残留,伤到千金之体就不好了。不讪派几个士兵过去吧。\"
\"你明知有毒气,还要派弟兄过去送死,这也算为人将领吗?\"
戚长风被他损得满脸通红,只得呐呐地说:\"那不如这样,徐将军带队回城,我护送王爷前去查看。\"若萧榭在自己眼皮下丢失,回去对萧辕可不好交代。
\"不用了,我陪大哥过去就行!\"
萧榭抬手阻止两人口角,\"两位不必争执,我自己过去就行!我身上有解毒剂,无妨。我看,可依戚将军之意,兄弟,你领军回去覆命,我跟戚将军去雁子台转转。\"心中冷笑,是你戚长风自己要跟,到时可别怨我拖你去魔王眼前送死!
在徐庆气冲冲地将军队带走后,萧榭迳自跟戚长风并骑往发光处而去。恢复寂静的空地上,无声无息地浮出了一个人影。纯银般的灿烂长发随风飘扬,雪白的衣衫几乎跟月光融为一体。他是那样的飘逸出尘,简直就像月光的结晶。
深邃碧绿的双眼凝望着萧榭远去的背影,姣好的双唇微微开启,喃喃地说:\"马上就要到了。很快,你的心愿就要实现了。等我吧,等我。\"
榭英……
雁子台已被挖成一个深三丈有余的大洞,成了\"雁子坑\",坑边还有中毒的士兵所呕出的黑血,场面惨不忍睹。奇怪的是,光芒到这里就停了。
萧榭跟戚长风下了马,攀着坑边的绳子下到坑底,除了扔了满地的铲子外,什么也没见到。半响发现坑壁上又闪了一下。趋前见坑壁并无异状,用工具敲,却闻金属之声。拨开土石,只见壁上嵌着一个径长四尺的大圆铜板,刻着复杂的花纹。
戚长风使劲想将圆板撬开,却是纹风不动。萧榭脑筋一转,想起了地底魔宫那面圆镜,便将手轻按在圆饭上,心中默念:\"开!\"圆板竟一声不响地朝内滑开,露出底下约一人大小的洞口!萧榭心下惊疑不定,看样子并不是牧天在找他,但又直觉感到这洞里的东西一定跟牧天有关。当下不再犹豫,一马当先钻进洞里,戚长风阻拦不及,自然也只有跟着进去。
刚开始两人只能在洞里匍匐前进,随即洞穴越来越宽,竟成了可以容纳两人行走的通道。戚长风晃亮火折,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还是让末将走前面吧,万一前面有什么危险……\"
萧榭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戚长风讶道:\"王爷何出此言?末将从来就没……\"他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之前末将对王爷出言无礼,想必王爷还有些怪我。\"
有些怪你?我恨不得好好抽你几鞭子,就像当初抽徐庆一样!萧榭心中冷笑。
戚长风索性绕到前面挡住萧榭的去路:\"王爷,上次末将多有得罪,在此向您赂罪了。但未将绝非存心刺伤王爷,自第一次见到王爷英姿,末将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这四个字不是这样用的。\"
戚长风不理他:\"但是末将身负重任,必须辅佐驸马登上皇位,末将一眼就看出,驸马无论人品才干均远不及王爷你,若是皇位让王爷夺去了,本将如何向我王交代?所以只得想法子排挤王爷,实在情非得已,请王爷千万见谅。\"
萧榭冷冷地道:\"你得罪我,这算不了什么,可是你再这样任意损我皇兄,萧榭可容不得你了。\"
戚长风摇头:\"王爷恕罪,但未将全是肺腑之言。实不相瞒,末将当年在高句丽就十分不看好令兄,这阵子跟令兄并肩作战,更是失望透顶。令兄为人冲动而无勇,多疑却又无谋,本非大将之才,末将实在为高句丽跟中原的未来担心啊!\"
\"闭嘴!\"虽然你说的是实话。
\"但是我现在已经找到一丝希望了。那就是王爷您!我戚长风在此立誓一生为您效忠,不惜披肝沥胆地要助您取得天下,只希望王爷在登上帝位后,仍然能跟高句丽缔结同盟,我王还有其他的女儿……\"
\"我叫你闭嘴,闭嘴!\"萧榭怒喝:\"谁希罕帝位?谁希罕你们高句丽王的女儿?你要是看不起我是兄,尽管滚回老家去,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王爷!\"戚长风扑通跪下,拉着他的衣摆:\"您不答应我,戚长风就永远不起来。\"
\"你跪死好了!谁也别想要我背叛皇兄!\"连牧天的话我都不听了,你算哪棵葱?甩开他的手,萧榭继续往洞里走去。
这时,背后传来戚长风阴阴的声音:\"原来你心里只有你哥哥,是不是?\"
\"对!怎么样?\"
\"如果你再也没脸见你哥哥,你又该怎么办呢?\"
\"什么?\"萧榭疑惑地回头,只见戚长风眼里忽然精光大盛,活像深夜中的野兽,他心中一凛,正要抽剑自卫,戚长风已像闪电般扑了过来,将他压在地上,萧榭一个没注意,手上的剑被甩得老远。\"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戚长风跨坐在他身上,脸上满是疯狂的微笑,\"既然你不肯做我的主人,那就换我来做你的主人好了!\"说着竟伏下身,啃咬着萧榭的颈项。
萧榭倒抽一口冷气:\"放开我!\"他拚死挣扎,但戚长风一来占位置上的优势,二来他的力气竟出奇的大,再加上萧榭这几天体力大耗,便挣不开他的掌握。
\"我一见到你就想要你了,萧榭!\"
\"给我放手!无耻之徒!\"萧榭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手脚却完全使不上力。
\"与其眼睁睁看你被那个没用的哥哥糟蹋,不如我先把你抢到手!做我的人吧,王爷!\"
\"作梦!\"我是牧天的人!\"牧天的……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脑中回想起穆恬的声音:\"我不能靠近那个地方。\"完蛋了!
\"唰!\"是衣襟被扯破的声音,正当萧榭万念俱灰,开始考虑咬舌自尽时,藉着落在地上的火折,他看见一样东西从他的衣袋中滚出来,正是牧天送给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兔子\"!
一时不及细想,奋力抽出一只被抓牢的手,指着戚长风的眼睛大叫:\"火!\"
小兔子飞了起来,手中小剑一挥,一点火星飞进了戚长风眼中。
戚长风惨叫一声,放开了手。萧榭趁机一把将他摔开,奋力爬起身来,朝洞穴深处跑去,只听见戚长风在背后叫道:\"王爷!王爷!\"
叫声渐远,但萧榭也陷入一片漆黑中。忽然一点如星星之火的亮光在眼前浮现,正是小兔子剑尖的火光,虽然没办法照亮前方的去路,却多少让他安下了心。
这就是所谓\"自己找它的用途\"吗?萧榭苦笑着,对小兔子道:\"带路吧!\"
他跟着那一点点的光芒,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没想到竟走到一面墙壁前。他自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墙,将手按在壁上,轻声道:\"打开。\"墙壁分成两边打开了,眼前光芒大作,是
一个明亮的大房间。
当萧榭看清内部后,感到全身发冷,背后汗流如注——房间是半圆形的,圆顶上画着栩栩如生的星空,沿着墙放着四个发亮的大圆球,地上都着厚软的地毯,正中央是一张华丽的四柱大床,完完全全跟牧天在银狼谷的居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没有卧杨,而是一个红木箱子。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萧榭全身僵硬地走近,当他看到床上的人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算床上躺的是一具发烂的尸体或干枯的骷髅,萧榭也不会吃惊。然而,床上的人四肢完好,服饰高雅整洁,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没有半点腐败的迹象。最惊人的,是他空前绝后的美貌。
丝缎般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衬着白皙的瓜子脸。眉毛细长而犀利,跟小巧笔挺的鼻梁浑然一体。双唇丰润性感,让人忍不住要去想像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声音是多么的悦耳。大大的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覆在脸上显得加倍诱人,表情安详无比,好像只是睡着了。然而他脸上没有半丝血色,胸口没有呼吸起伏,因此萧榭知道,这个人现在跟一尊美丽的雕像差不了多少。萧榭脑中直觉地浮现一个名字。
\"榭英……\"他喃喃地说。原来那位震古铄今的大法师,相貌如此出众,连母亲德妃这样的美女都无法望其项背,难怪能让魔王神魂颠倒。
\"这里是哪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萧榭一大跳,原来是戚长风循着光线跟了过来,站在门口且目瞪口呆。
他见萧榭脸上变色,微微苦笑:\"王爷,您掉了东西。\"一扬手便将萧榭遗落的\"青虹\"剑扔了过来。萧榭伸手接剑,脸色稍和。
戚长风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态度,\"王爷,刚才末将多有失礼,请您现在将末将处决了吧。\"
萧榭武器在手,也不再怕他,冷冷地道:\"现在没这心情,先记下了。\"
\"这是……谁?\"
\"榭英。上古的大法师。\"
\"他……死了吗?\"
萧榭尖酸刻薄地说:\'不,他习惯憋气睡上一千年。\"
戚长风注意到地上的箱子,\"这里面有什么?\"
萧榭将目光移到那只箱子上,这箱子不大,上面刻满咒文,看不到锁孔,却怎么也打不开。萧榭想用剑撬开,但箱盖的缝隙太紧,剑插不进去。他心念一动,抓过小兔子,用它的小剑插在缝里划了一圈,那缝里射出光芒,箱盖竟自动弹了开来。原来小兔子还可以兼作钥匙。萧榭蹙紧了眉头,这一切都配合得太好了,让他忽然有一种十分不悦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
箱里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根象牙手杖,十几罐药草,一卷金线,一支两头削尖的木棍,还有许多本书,里面全是看不懂的鬼画符。唯一看得懂的一本,比较像是手记,蓝色的书皮褪成了绿色,下方写了两个小小的字:\"榭英\"。
果然是榭英。同时又证实了萧榭的另一个猜测,榭英的\"榭\"字跟他是同一个字。原来你是看名字选玩具的?萧榭在心里嘲笑着牧天,眼中却感到微微的酸楚。
翻开手记,里面用娟秀而不失力道的字迹,叙述着一段历史。
一千年前,金星上的魔王牧天降临人界,四处作乱为患,当时的帝王便集结天下所有的魔法师共同协力对抗,然而魔法帅们死伤惨重,却仍伤不了魔王分毫。于是最年轻的魔法师榭英自告奋勇,跟魔王大战五天五夜,始终无法取胜,然而在短暂的停战时间,榭英于睡梦中见到天神现身,指示他困住妖魔的方法……
一派胡言!萧榭心中大骂。什么\"大战五天五夜\"?躺在牧天怀里看流星的时候呢?牧天对他的多方关照呢?牧天要不是真对他好,不要一个时辰就会要了他的命,哪能让他撑到五天,还有\"停战时间\"让天神托梦?况且这个神奇的箱子,显然跟小兔子是配套的,他敢说不是魔王送他的?
\"然妖魔天寿无限,封印神力有涯,千百年后,魔王必重见天日,而某(我)届期已入黄土,难再为封魔之举。届时魔王必将再度肆虐,为祸天下。为此仅留此手记,详述封魔之法。此手记出世之日,当为魔王重现之时。后代子孙能得此手记者即为有缘之人,当为某熟习封魔法要诀,将魔王再度锢于牢笼以救天下苍生,记之慎之!封魔法精义如下……\"萧榭不愿再看下去。他决定把这本手记拿回去给牧天看。让他知道他的宝贝榭英是怎么看待他的,居然连死后都在算计他!正好让他醒醒脑袋,别再没日没夜地念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不过,就算牧天真的觉悟了又如何?除去了榭英,萧榭就能占据魔王的全副心思了?搞不好牧天受不了这种打击,心灰意冷,一扭头回金星去了呢。
戚长风念着手记上面的文字,疑感地问:\"真的有魔王吗?照上面所说,这手记既然出世,就表示魔王也快要重获自由了到时候我们不就倒大楣了吗?
萧榭心中苦闷不已,也懒得回他话,夺过手记又回到床边俯视榭英绝美的脸孔。他发现榭好放在胸前的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仟细一看,是一提银色的丝线,萧榭想去拉,但榭英抓得出奇的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丝线拉出来。仔细一看,哪是什么丝线,可不是牧天的头发吗?
榭英就这样紧抓着牧天的头发,一千年来,始终紧紧地压在心口上。
萧榭冷冷地凝视着榭英。你说谎!你根本就爱着牧天,所以才封住他。因为你害怕牧天太深不可测,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根本就抓不住他,你怕他自己回金星去把你丢下,所以用卑鄙的手段把他封住,永远留在人界,让他永远忘不了你。
你跟我,根本就是一样的。什么天下第一救苦救难的大法师,跟我这白痴小孩萧榭却是一个德行……但你还是比我幸运,因为你成功了……他说,就算被你封上一万年,他也心甘情愿。你赢了。你永远的独占了他的心,而我却做不到这种事。
寂静的夜,萧榭独自在皇后寝宫,也就是昔日的德妃宫徘徊。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照理应该充满了回忆,但是几年来这里已被萧闵改得面目全非,再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他在冬眠的花园里独坐,心中空荡荡一片死寂,完中看不到未来。
风中飘来一道熟悉的香味,回头看见魔王悠哉地坐在矮墙上对着他微笑。虽然才两三天没见,萧榭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几天真的是太漫长,太沉重了。
\"你来多久了?\"
\"差不多听到你叹了十次气。\"身形一晃,已来到他身后,伸出双臂环绕着他,\"什么事不开心?\"
\"……\"沉默了半晌,萧榭终于开口:\"我娘的手下是你解决的?\"
\"我知道说好了不能插手你的事,不过看那种情势,再不想点办法会弄得很难看,所以就自作主张了。你就是在气这个?\"
他轻轻地摇头:\"我没有在生气。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我恪遵王爷的命令,滚得远远地。怎么?想我了?\"
又来了,一副没正经的德行。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回答他一次呢?
牧天搂紧了他,\"昨晚那仗打得漂亮,你哥一定原谅你了吧?\"
\"我被罚闭门反省。\"
\"在这么舒服的地方反省啊?改天我也来闯个祸让他罚我吧。\"
萧榭仰头,看着他优雅的侧脸,心里揪成一团。要给他看那本手记吗?那自己势必要说出发现榭英的墓的事。这样一来,他是不是会马上跑到墓里去看榭英呢?
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榭英的遗体?是痛恨?还是充满柔情的眼神,对那具不会动也不会笑的身体,说着\"就算被你封上一万年,我也心甘情愿\"吗?
不要!我才不要!一咬牙,萧榭转身反抱住牧天,说\"抱我!\"
牧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吓到,\"在这里?\"
\"对。\"说着便不由分说你手扯开牧天衣襟,缓缓抚摸着那宽广的胸膛。
牧天用力抓住那双手阻止他的动作,沉声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这主动?\"
萧榭心一沉,\"你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看你一个人烦恼,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哪有……\"
\"别装傻,快说!\"
什么啊,干嘛问我?你不是无所不知的魔王吗?\"你不要就算了!\"赌气地想挣开他的手,但魔王的掌握岂是那么容易逃开的?
牧天看着他满脸通红,双颊微微鼓起的逞强模样,忍不住噗哧一笑,手上使劲将他扯进怀里,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萧榭,你勾引人的功夫真的还要加强啊。\"他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喷到萧榭耳际,那日渐敏感的肌肤立刻一阵炙热。
萧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嘴上却下肯服输,\"那又怎么样?有什么不满的话,你就教我啊。\"
牧天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倾囊相授了。\"口中说着,手己潜入萧榭两腿间,没一会儿就来到禁地,手掌蓦地一拢,萧榭惊喘一声,紧抓着牧天的手臂……
长裤不知何时已褪到膝下,下半身毫无防备地任他攻城掠地。萧榭无意识地摆动腰身,迎合著牧天的爱抚。虽然脑中充满热气,眼前一片雾蒙蒙几乎看不到东西,他还是挤出了仅剩的力气,伸出稚嫩的舌,笨拙地舔吻着牧天的胸膛。
牧天愣了一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萧榭,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哦。\"
萧榭想也不想便用双手托住他双颊,凑上去吻住那优雅的薄唇。牧天环住他腰身的手立刻更加了力气,毫无空隙地,向怀中人深深地吻了下去。
萧榭微微张口,舌头羞涩地叩着牧天的齿关,牧天的舌立刻热烈的回应,跟萧榭紧紧交缠,彼此逗弄追逐着,直到看萧榭快要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萧榭靠在牧天肩头大口吸气。牧天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而那只停留在萧榭下身的手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停过,等萧榭的气息稍稍平稳,顽皮的手指已悄悄来到秘穴入口,迅雷不及掩耳地顶了进去。
\"啊!\"萧榭惊呼一声,几乎噎断了气管。在剧痛之中,他消楚地感觉到两只手指在他体内搅动,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热,痛楚逐渐减轻,随即而来却足一阵空虚,想要手指以外的东西……
\"求求你……快点……\"热得受不了,他解开剩下的衣服,以往在萧榭脸上那天人交战的羞愧表情已不复见,只剩下完全被欲望支配,充满哀恳的媚态,原本倔强的脸变得妖艳异常。不能说不喜欢这样的萧榭,但牧天仍为他的改变暗自咋舌。
将宛如无骨般的萧榭拦腰抱起,来到凉亭中,将他放在桌上,再次好好地欣赏了那完全为他展开的美丽身体,然后用前所未有的热情,贯穿了他。
萧榭喜悦地喊叫着,贴上了牧天的腰,双臂抠抓着他的背放肆地沉醉在情欲的漩锅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剩下狂喜,还有心口那微微的刺痛。虽然意识已模糊,隐隐约约仍有一丝得意在浮游着。
怎么样?榭英,你做得到吗?不管你再美貌再聪明,你都已是具尸体,再也无法像我这样,把全副身心都交给他。你滚吧,他是我的——
\"啊!\"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夜空,萧榭仿佛头顶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抬头只见花园门口站着殷飞羽,颤抖的手指着凉亭中的两人\"你……你……他……\"
萧榭只觉脑中轰然,炸得他眼前一片空白,无法应对。牧天仍伏在他身上,冷冷地凝视着殷飞羽,分开两片美丽的唇办,简洁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殷飞羽像被主人抽了一鞭的牲畜似地,仓皇转身飞奔逃跑。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施了法吗?\"
\"他刚刚一定去了花房,满身都是桂花花粉,所以我没看到他。\"
\"怎么办?怎么办?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会去告诉我皇兄的!\"
\"简单,趁现在杀了他。\"
\"别这样……\"萧榭脸色发白。他非常讨厌殷飞羽,但还没恨到要他死啊。
牧天仍微笑着:\"别急,那只是最笨的方法,我还有更好用的手段呢。\"
当殷飞羽吵醒所有人并将他们全拖到皇后寝宫时,众人看到的是衣着整齐的萧榭和他的侍妾穆恬。两人表情尴尬却春风满面,穆恬更是娇羞地躲在萧榭身后。
殷飞羽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平静无波的花园,还有好似没事发生的两人。向早已不耐的萧辕说道:\"我看到……这里有妖怪……\"
萧榭立即\"扑通\"一声跪下,\"请皇兄治臣弟死罪!臣弟蒙皇兄开恩,轻判闭门思过,本该专心反省,但是……但是,臣弟这几天心浮气躁,静不下来,所以便唤来侍女……结果被殷将军看到,吓到殷将军了……\"
萧辕怒火高涨,\"殷飞羽,殷大将军!你三更半夜把本宫和这么多人吵醒,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王爷在宠幸他的侍妾?\"
殷飞羽大叫:\"不是,不是!末将真的看到有妖怪,一头银白的头发,两只眼睛绿油油的在发光……\"
萧榭淡淡地道:\"这里哪来的妖怪?殷将军想必是公务操劳,眼花了。\"
\"胡说八道!\"殷飞羽急忙奔到萧辕面前跪下,\"殿下,末将句句实言!我看到王爷跟那个妖怪在凉亭里,妖怪压在王爷身上正在……\"说到这里,再也压不住阵阵反胃,张口大呕起来,吐得太子殿下脚边全是秽物,萧辕气得脸都白了。
戚长风见情况不妙,连忙闪出报道:\"殿下,殷将军显然是得了重病,神智不清了,请殿下恩赐殷将军请假休养!\"也难怪他今天同情心特别旺盛,他自己昨夜眼里着了火星,也是情况凄惨。整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地,只得戴了眼罩掩饰。
萧榭频频叩首,\"全怪臣弟不守清规,还清皇兄切勿责怪殷将军……\"
萧辕破口大骂:\"就算你一个晚上召唤一百个女人我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们这些人还整天给我惹麻烦?活得不耐烦了吗?\"
殷飞羽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大盛,指着穆恬道:\"我明白了!就是你!你就是妖怪变的!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有古怪!\"
穆恬一直缩在萧榭背后,听到殷飞羽这话,立刻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知道殷将军讨厌我,看不起我,我是个奴婢,要杀要剐都随将军的高兴,可是我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将军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萧榭冷冷地道:\"殷将军,你今天晚上也闹够了吧?多亏殿下开恩,不降罪于你,你非但不赶快谢恩,居然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殷飞羽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王爷,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这是桂花香油,寺庙里用来驱魔避邪的,妖魔一碰到,立刻现出原形。我以殷家十代清誉发誓,只要这女人敢把这油抹在她脸上,就是殷某信口雌黄,败坏王爷的名声,殷飞羽马上自刎谢罪。要是她不敢,就是她心虚!\"
萧榭怒道:\"谁心虚了?真要这样的话,殷将军你才该先把那瓶油喝掉,证明你不是狐狸精变的咧!\"
\"够了!萧辕气炸了肺,\"每个人都给我闭嘴!看在最近大家都很辛苦的份上,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今晚就当我没来过。谁再给我多说一句,本宫就要他的脑袋!起驾回宫!\"
萧榭看着众人列队准备离开,大大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又过了一关了。
忽然间,殷飞羽冷不防从队伍中冲向穆恬,用力将香油瓶掷向她。
萧榭怒喝;\"干什么!\"伸手一挥,瓶身在空中碎裂,香油飞溅出来,顿时花园里香气四溢。
然后,四周传来侍女们的尖叫声。
穆恬乌黑的秀发上,沾到了一大块香油,黑色立刻战成了闪闪的银白色。
殷飞羽指着她叫:\"看吧!就是她!她是妖怪!\"
看着萧辕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萧榭只觉如入冰窖。
穆恬脸上惊愕之色消去,换上了淡淡的微笑。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瞬间长高,化成了银发绿眼的魔王。
牧天充满磁性的美丽声音响起,\"姓殷的,我真小看你了。\"
殷飞羽脸色惨白,后退一步,回想到方才在凉亭里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捧腹狂呕起来。
\"吐得好,你就尽量吐个够吧!你最好是不要呼吸,免得让人世的肮脏毒气污了你高贵的五脏六腑。\"语声甫绝,伸手在萧榭腰间一拉,萧榭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已被扯到墙头上。
\"殿下,令弟我收下了,您自己多保重吧。\"
\"休想!\"萧辕怒极,劈手从侍从手上抢来一柄长枪,笔直朝牧天掷去。
但那柄枪飞到牧天面前就停住了,冻结在半空中。牧天微微冷笑,长枪飞快地掉转了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入了萧辕的肩头。萧辕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旁边的侍卫虽然个个全副武装,见牧天这种本事,哪里还有人敢妄动?
\"皇兄!\"萧榭厉声大叫,在牧天怀里拼命地挣扎着:\"放开我,你放手!\"
牧天碧绿的眼睛圆睁,直直瞪着他。萧榭知道,自己又惹他动怒了;但是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血流满地,他怎么样也不能置之不理。
\"快放开我!\"牧天松开了手。萧榭飞奔到萧辕身边:\"皇兄!你怎么样?\"
萧辕被侍从扶着,痛得脸色发青,用仅存的意识瞪着他,\"萧榭你居然……\"
萧树强忍羞愧,忙道:\"待会臣弟再向皇兄请罪,现在先治你的伤。\"抬头叫道:\"徐庆,快去寝宫把我的药瓶拿来!\"
\"不必了!\"萧辕怒道:\"那些治伤灵药也是妖怪给你的,是不是?我宁可死也不吃你的肮脏药丸!\"
\"我……\"萧榭急得快哭出来了:\"是臣弟不好,求皇兄先吃药,臣弟甘愿领罪!\"
\"少来这套,你的赔罚没有一次是真心的!要是真有诚意现在就把这个妖怪给我杀了!\"
\"什……\"萧榭惊呆了:\"我……\"
\"听到了就快动手……\"萧辕说着己是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晕过去。
萧榭手足无措,看看牧天又看看萧辕,不知如何是好。
牧天冷冷地道:\"萧榭,今天的事你也看清楚了,会弄到这个地步,可不是我的过失。我现在明明白白问你一句,我跟你哥哥,你选哪一个?\"
\"什么……\"
\"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硬撑下去吗?做个决定吧。\"
萧榭脑中乱成一团,全身如有千针戳刺。萧辕和牧天,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给他出的题目他一个也答不了。要杀牧天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要他在这时候选择牧天弃萧辕而去,他如何做得到?话说回来,在蓝月事件中,他真正见识到妖魔的杀人不眨眼,要是他选了哥哥,牧天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萧辕跟在场之人全给杀了?
\"快说啊,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满腹的苦水在翻揽,他只觉无限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是要为难我,总是给我出这种难题?为什么你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站在旁边看好戏?你自己呢?我跟榭英你选哪一个?
但是他知道,自己太骄傲,永远问不出这个问题。
留下来让萧辕降罪,他顶多一死了之,要是跟着牧天走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生不如死。
他一咬牙,张口大叫,\"我选皇兄!你如果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掉好了!\"
伤重的萧辕听了这句话,唇边泛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牧天剑眉一竖,眼中喷火,脸上青气大盛,四周的人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却也没人敢再动弹。
牧天切齿了许久,最后青气消失,表情归于平静,冷笑了两声:\"很好,很好!\"化成阵烟消失了。
萧榭连忙命徐庆取来药丸给萧辕服下,御医随即上前救治,拔出了肩上长枪。拜药丸之赐,萧辕的血很快止住,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了。
萧榭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回目四顾,早已没了收天的影子。只有空中的一只孤鹰,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朝天际滑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