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官!安官!”
连长莫名其妙的大声吼着,我赶紧在连长室外敲门……
“报告连长。”
连长并没叫我进去,口气充满了找替死鬼的意味……
“把本子拿进来签一签。”
“是。”
回到安官桌,我故意把每一本册子用力的叠在桌上来表一不我的不满。接着我又到连长室外敲门。
“报告连长。”
“进来。”
我开了门,看他一脸气愤、高傲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气什么,让我非常不爽的把那几本册子打开,给这贱人连长签名。突然……
“这个地方怎么没有签名?”
随着他讨人厌的语气一结束,他居然粗鲁的把枪支催出携入的那本册子往我身上丢。我除了被吓了一跳之外,心中的那把怒火渐炽渐焰。
我先沉住气,面对他等着我回答的面孔,口气只是稍微透露出不爽的说……
“我不知道。”说完我把脸侧到一旁。
“……”我的反应让他瞪了一会,一边先签着其他册子,然后命令我:“把下午那一班安官给我叫过来。”
“是。”
我拿着所有他签过的册子,脑子里满是脏话的走出连长室。
结束支援后,我的原单位居然早已搬到了南势埔,营部和连上的长官也已经换得没有一个我认得的了,剩下唯一不变的就是士官长和缪排副,而士官长又未免让人有不够力的感觉,所以就更别说排副了……
‘如果我在这里要靠他们!那我还不如靠自己!’我这样跟自己说。
其实从我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我不认识的新连长和排长都一副想整我的样子,好像我是新进的士官一样,带体操叫我,带跑步也叫我,就连连上在吵的时候,白目的黄排都会要我起来管秩序。
我堂堂一个情报士,不论是工作性质还是资历,这些事根小就轮不到我来做!只是碍于还没摸清大家的底,想说先安分一阵子,再研究对策。但今天,我居然还受到连长无理的刁难和对待。
想想当兵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还好我以前的人缘也还不错,还满多人都会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适时伸出援手。
一个很菜的搜索排士官走出连长室,他除了被连长臭骂了一顿之外,我也正准备对他发脾气,但他却抢在我前头……
“学长,不好意思,害你被骂了。”
“……算了!下次记得要签名,回去睡吧!”
我原谅了他,因为他被罚军纪再教育已经够惨的了,而且他的那句“学长”听起来也还蛮顺耳的。
七天了,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去台南支援时的连长……
七天前的那一个夜晚,是我这一生无法忘记任何一个细节的夜晚。我是第一次,但他是不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记得那一天,我们都睡死了,直到我妈轻声的在门外叫我,他紧张的把我叫醒,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睁大慌张的眼睛,有趣极了。
我起身出去应付了一下我妈,再进房间时,发现他有点失神失神的坐在床缘看我,那个表情就成了我的最爱之一,因为他让我有幸福的感觉。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他就这么吃干抹净,早忘了我的存在,因为他一点消息也没有,而我也没放假……
‘唉!真是怀念当时朝夕相处的酸甜苦辣!’
当初,我们从激烈的互不欣赏到暧昧的眼神接触,继而从暗示的言语交谈,到难得的机不可失……
在这静悄悄的夜里站哨,听着阵阵的打呼声传来,触景伤情的令我又想起他那独特的打呼声和体味。
不自觉的,我拿山了皮夹里的那张放了七天的签:
浮生富贵成禄位
君家门户定光辉
此中必定无损失
夫妻百岁喜相随
我呆呆地看着签诗,期望能像签诗中最后一句写的一样……
***
‘应该就是他吧!’
我从电脑荧幕的反射中看见一个人缓缓地向我逼近,站在我左后方好一阵子。我故意假装没发现他,继续打我的军事伪装纪录……过了几分钟吧!
‘终于要走了!’
他似乎不知道我早就发现他的靠近,居然想这么蹑手蹑脚的转身走掉,不想让我发现。
趁着他背对我的时候,我赶紧回头打量一下他……“好恶心喔!哪有人长这么胖的,吓死人了。”
这个人是我们营上的营辅导长,长得虽然高,但却胖得不像话。不过营辅导长好像都是这样胖胖的!
我是没看到他的脸,所以还无法说出他的长相,不过光看他走路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个痞子,不然就是台客。而我回来才没几天,就已经听了很多有关他和政战士刘仁豪的许多传言。
听说刘仁豪为了让自己能在军中过好一点,不择手段的从小兵一个,爬到现在的政战士,不过他其实还是只能算是个政战兵,因为他没受过士官训或专业训,只是他喜欢人家叫他政战士来满足他面子的虚荣心。
刚好他最近破百,然后又有营辅导长当靠山,所以大家都卖他面子的叫他政战士,让他走到哪都是一张嚣张面孔。
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表面上让他三分,私底下却很讨厌他,因为他很喜欢有心的多“照顾”我一点,照顾我这个在军中混得很不好的妹妹。
“嘿!情报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刘仁豪突然跑到我旁边。
我一抬头……
“我的天啊!他又想干嘛?’看他拉着营辅导长,我赶紧强迫自己的微笑尽量灿烂。
“……他是上个月新来的营辅导长,你还不知道吧!”
“我……”我想我还是先装白痴比较好,“……不知道。”
“他是我们营上的情报士,刚从台南支援回来……”
刘仁豪花枝招展的不停说着,而营辅导长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我,使我的假笑渐渐显得僵硬不自然……
还好,刘仁豪并没有打算花太多时间在我身上,再加上营辅导长却突然接上一句……
“我知道他是情报士啊!”刘仁豪发觉营辅导长的口气太甜,视线也一直在我身上,便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此时营辅仔已经不敢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之、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说我们营上的情报士快回来了吗?!”
“可是,我又没有跟你说就是他……”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死妹子在我面前的演出,尤其是这种下马威的戏码!也不想想营辅仔长怎样,自己又长怎样,就算我要抢也得挑啊!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我还满认同他的做法的,因为他最起码让营辅仔意识到,如果他敢和我有一腿,刘仁豪是会没完没了的。
虽然这种想把男人绑紧的做法,是无法真正拴紧一个男人的,但是有做总比没做好吧!因为人总是在后悔的时候才恨当初,要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他们俩一句来一句去的,不禁又让我想起我的他……当初,我也没去想未来会怎样,只是沉溺在当时的浪漫气氛里,希望能抓住那一刻的拥有。
***
回南势埔的这十来天,我每天都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晨跑的时候,我一定得等到连长离开了,我才有机会落跑。带队去升旗时,我喊的口令只能勉强让全连都听到,只有下雨天才是我美好一天的开始。
操课时,那贱人连长有时候还不谈我们营部组下击作业,还好我有情报官罩着,才不至于让我的每一天都是乌云密布。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像是个新兵似的,被钉的满头包也不吭半声。
经过了三天的休假,我丝毫没有得到足够的放松就又要回营了……
“情报士……情报士……”
训练士突然在我的身后出声,恍神之中我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直到他拍了我的肩。
“喔!你也放假,你……怎么有这么多假可以放啊?你不是上礼拜才休过吗?”
“之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训练士细细说着他的故事,“……还好连长还不错,都让我们把假补回来。”
“他会好吗?我觉得他好机车喔!”
我很不屑地批评口气让训练士换了一个口吻……
“他……本来就很讨厌业务士啊!但是,只要你的业务跟他有关系或是有帮助,他就会对你很好。”
“那他一定很喜欢那种很跑腿的罗!”
“没错,像那些水电、木工公差或是参一,他都对他们超好的……”
“烂人!贱货!”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骂了出来。
训练士意识到我的不爽,低声地说:“……他好像还蛮喜欢找你麻烦的嘛!”
“你知道吗!他想操我就不说了,可是那天……”我把连长那天丢我本子的事气愤的叙述给训练士听。但这男人根本就无法抓到我要说的重点,只在乎操不操的问题,完全不在乎我心灵创伤的问……
“那你之前在台南支援的时候不是更操吗?!”
“讲到台南,我在那里过得不知道有多好。你知道吗!我刚到那儿没多久,小刚营长就调到我那营去了,然后……”
训练士的双眼透露着不解。
“……啊!那时候你还没来,反正就是我之前的营长。然后那边的连长对我也很好,让我不必背值日又……唉!要是台南那个连长凋到我们连上就好了!”我的音调从激烈的兴奋到落寞的感慨。
***
“哔——晚——点——名!中央伍以我为准,向中看——齐!”
“喂!我们换新连长了。”
吴杞仁在我旁边轻声地说,让我想到一个小时前才在感慨和期待,心里有点毛毛的问:“真的还假的?”
这时吴杞仁的眼神突然透露着要和我较劲的奇怪杀气……
“是一个上尉,听说你认识他。”
‘他也是上尉!’我尽量压抑着内心幻想的跳动,不希望被这眼前的妹子看出我的急躁,故作平静又带点怀疑地问:“怎……么可能……他叫什么?”
“他姓陈!”
一听到他姓陈,我一切的幻想就全破灭了……
‘我就觉得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想太多了。’我迟了一两秒才说:“……那我一定不认识他。”
“李鸿均!”
“有!”
“周明信……周明信……”
“……有!”
“杨玟钦!”
“有!”
“你认识他?”点名的过程中,吴杞仁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小声地问。
“不认识!”我不敢看他,很心虚的回答。此时的我实在太惊讶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到的他……
‘他根本不姓陈,他和我同姓,只大我一岁,而且,他就是‘我的连长’!’
我总觉得会有报应似的,六神无主的签了夜办,无神的走到营办室,呆呆地坐在位子上。
此时那个营辅仔的姘头刘仁豪正在庆祝自己的生日,不例外的我也被分送了一块蛋糕,我面无表情地吃着蛋糕,心里头的思绪急欲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不停的到处乱窜……
突然一个低沉沙哑又熟悉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你……你来干嘛!”
他看看我,伴着一种诡异的笑说……
“我不能来这里吗?”
这时,连长的突然出现让营办室里的人都一一看了过来。
“没……没有啊!你可以就寝了。还来这里干嘛!”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一点慌,慌到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说!
“我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不要脸的刘仁豪马上就端着蛋糕过来献殷勤……
“连长,今天我生日,请你吃蛋糕。”
连长这时突然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
“你生日!你们……值夜勤,然后来这里开派对!”
刘仁豪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说不出话来,而其他人也都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安静下来。这时连长突然把食指指向我……
“你今天要作什么业?”
这句话让我有一点莫名火大的反击……
“你要不要吃蛋糕啊?”
“……我不吃,这一块也给你吃。”他的态度在我无厘头的攻势下笑了出来,把他的蛋糕推到我面前。
“不要,我跟你又不熟。”
“我们怎么会不熟,我们还一起吃过饭……还……”
此刻的我很怕他会说出很恐怖的话,所以赶紧插话……
“好了,你不要说了。你该回去睡了。”说完我皱着眉向他示意。
他收到了我的讯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然后马上转换一张面孔,对其他人说……
“你们以后不要没事就来这里鬼混,自己该做的事赶快做完就赶快就寝了,不要没事在这里混,混到隔天又要补休。蛋糕赶快吃一吃,该回去睡就赶快回去了……”
说到这儿,他把眼睛停在我身上,手又指着我说:“你没事就赶快回去睡了不要在这里鬼混,这里跟台南支援的时候可不一样!”
他对我说的这几句话,让我深深感到不爽,但他的表情却让我觉得他是可以被原谅的!我看着他离去,没有任何动作。
“你跟连长很熟嘛!”连上的代理参一洪胜景,之前我去支援的时候也曾是我的代理情报士,他一脸狐疑的马上问我。
我环顾一下四周的眼光,吴杞仁和刘仁豪都睁大了眼,非常关心的样子,而其他人则平淡的等着我的回答……
“拜托——我跟他才不熟呢!”才说完,我注意到训练士的眼神,让我有百口莫辩的忐忑心情。
对于大家之后的询问,我也都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我不敢久留在营办室里,怕大家的问题会把我给淹没,所以早早便回寝室睡觉。经过安官的时候,一个站安官的菜鸟士官对我说……
“学长,连长说你回来的时候进去找他。”
“找我?”
我有些惊讶,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想玩哪一招,狐疑的走到连长室外敲门。
“报告连长……”
“进来……”
我有点害羞的往里头走,他接着说:“坐啊!”
“喔!”
我们对看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
“我们怎么会不熟呢?”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认识。”
我答得吞吞吐吐,他却一脸认真的又问……
“为什么?”
“嗯嗯……”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又接着问……
“让他们知道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才刚到这里,如果大家知道我认识你,大家会一直问我你严不严格、机不机车的问题,那我又不知道你现在想用什么方法来管理他们,是轻松还是严格,你说我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万一我说错话怎么办!所以当然是装不认识比较好,不是吗!”
我很佩服自己可以掰出这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回应他,他笑笑的看着我不说话,我马上从弱势转为强势的压他……
“结果你还提以前的事!”
“好啦!算我不对好不好。”
他似乎知道我喜欢他这个装可爱的表情,便装可爱来停止我的强势,所以我也改用调皮的语气来终止这个话题……
“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们彼此都感受到对方的默契,不约而同的沉浸在对方的笑容中,许久许久……
***
“周明信!”
“有!”
为了他,我眯着几乎张不开的双眼,用力拉阔我的声带,在连集合场上早点名。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而且装得这么有精神了,但早上的那一声“部队起床”就像是一对温柔的翅膀,把累得不该这么早起的我带到连集合场。
昨晚我和他像是失散多年一样的庆祝重逢到四点多,早上本来是打算补休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等不及地想快点再见到他,想让他喊我的名字,好让我来答“有!”。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享受到偶像剧里那种夸张肉麻、不切实际的爱情。
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因为接下来的晨跑让我倒足了胃,根本就没有剧情里那种虚幻的甜蜜。
‘偶像剧毕竟是偶像剧,看看就好,像这种一大早就汗流不止的活动,真不是人该做的!’
我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准再做这种白痴举动的同时,连长从带头退到最后,在我身旁边跑边问……
“周明信,你今天怎么不补休!”
“我……我好累喔!你……你去前面跑啦……!”我气喘吁吁的勉强回答。
“……”他嘴角轻轻上扬的笑了一下,就跑到前面去鬼吼鬼叫了:“雄壮……威武……”
新来的长官都是这样,一定得对大家下下马威,才觉得以后会比较好管理。
以往,只要遇到新官上任,我最痛恨的就是他们那三把火,因为不管你做得有多好都会犯错,不然就是不够好。像这种耀武扬威的野蛮行径,我多半都会嗤之以鼻、不予理会、能逃就逃,再不就是装死。
可是,今天面对眼前这号人物所做的事,我居然会上气不接下气的尽力配合!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内心开始强烈的反弹,因为我也不晓得他到底还要跑几圈,‘……如果我爱的男人没有办法体恤我,迁就我,那我还要他干嘛!况且,我怎么能成为那种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讨好男人的没品妹呢!’
当下我马上和部队拖长距离,在一个转弯处使尽我最后的一丁点力气奔向营部。
“哎!阿信,你今天怎么跑这么久……新连长不敢溜对不对?”情报官从战情室走出来,很故意地问。
“走开——电风扇给我转过来!”
我推开情报官,然后气喘如牛的走进战情室坐下来,但电风扇的风却无法吹散我体内不断冒出的热气。
这时情报官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
“嗯……跑一跑也好,脸色比较没那么白,都红润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去跑,赘肉一堆还敢说。”
“我要守战情怎么跑,如果……”
我不想让他把话说完,顺便还把自己一大早所做的愚蠢事全都发泄到他身上……
“少来这套,你会想跑才有鬼咧!如果真的想跑,你时间多的是,而且也不是一定要早上才能跑啊!”
“那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我们一起去跑。”
“要跑你自己去跑,干吗一堆,还要拖我下水。我跟你说,以后你要再看到我跑步是不可能的。”
“阿信……”
情报官试图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废话少说,副营长是不是不在。”
“……好像不在。”
我不再理会情报官,转对战情兵交代……
“我去睡一下,等一下吃饭来叫我。”
我话一说完,便径自走向副营长的房间。
只要副营长不在,他的房间通常就是我躲起来的地方。我躺在床上,吹着电扇的一级强风,根本没有想睡的欲望,脑海里不断的浮沉着今后该如何是好!因为我已经决定摆烂了,所以很怕他会因为我的摆烂而讨厌我……
昏昏欲睡之际,已经到了用餐时间,我跟着部队进了餐厅,心有余悸的偷瞄了一下他,深怕他已经发现我早上落跑的事实。
谁知,我们的眼睛又巧妙的对上,他笑笑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有在对我生气,当我开心的要转回头时……
“周明信……”连长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过来这边坐!”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居然会大庭广众的叫我去长官桌吃饭。我带着猜疑的心情,缓缓走向长官桌,所有排队等着拿早餐的阿兵哥无不向我投以好奇的眼光。
我坐下来后。连长小声的对他身旁一个长得很像蜥蜴的人说……
“很可爱吧!”
连长虽然讲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那个蜥蜴人打量了我一番……
“嗯!是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这讨人厌的死蜥蜴,不知道窸窸窣窣的在说我什么,可恶!”
面对这个看了就恶心的人和我的他,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吃早餐,而隔壁的黄排则是脸不爽的看着我……
“来,你那么瘦,多吃一点。”
恶心的蜥蜴人把他的汉堡放在我的餐盘上,我没有表情,冷冷地说……
“我吃不下那么多。”然后把汉堡退回去的同时一时间也在想,‘他怎么会和这种烂人揽和在一起?’
“嘿,我叫你吃,你就吃!”
蜥蜴人一副角头痞子的恐吓,又把汉堡放在我的餐盘上。而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也不想让他再有机会和我说话,索性就把他的汉堡放在一旁,但我却意外的发现连长居然像在看戏一样,淡淡的笑着。
我不自在地吃着自己的汉堡时,看到连上的弟兄脸上都挂着怀疑的表情,有些人还用皱眉在质疑我昨天极力撇清和连长的关系。
“喂,你那么瘦,多吃一点嘛!”
这是连长把我叫过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一点也不中听,所以我回答得很不爽……
“他是谁啊!我干嘛吃他的东西。”
“喂,你很不会讲话喔!我是这个营的营士官长,你不知道吗?你也是归我管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口气充满威胁的气味,但我眼神飘呀飘的,很不屑的回他……
“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说过不吃,是你自己还硬要拿过来的。”
营士官长愣了一秒,没再跟我斗下去,轻声地对连长说:“你这情报士还满有种的……”
连长边听耳语边笑,还一直点头!
在场的黄排、林排和缪排副似乎对我说的话很不满,纷纷给我杀手般的眼神。而我才不管,因为我只关心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连长他干嘛要这样子让我骑虎难下,然后自己躲在一旁偷笑,我实在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还好昨晚我没有和他在连长室里玩起来,否则我一定会因为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抓狂。不过……
‘他该不会是因为昨晚受到我的拒绝才这么做吧!’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在连长室有点太夸张。
虽然在连长室里算是室内,但外面就有个安官,然后营舍也没有所谓的隔音设备可言,要是被连上弟兄听到,那还得了。
“我看我得好好观察一下他的举动,再决定要怎么对他。眼前他和那营士官长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尽讲一些怪怪怕人听的话。’
“奇怪,中午、晚上吃饭都没有看见他,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晚上,我刚下餐厅往营部电脑室走去,心里想着他,途中看见操场上有一个跑步的身影,影响到我的思路……
‘原来是他!’
情报官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跑步!我想可能是受不了我早上给他的刺激,想证明什么吧!
我并不管他,也没想给他一点鼓励。
走到营部时,我发现营部吵闹异常,顺便就偷瞄一下。原来营长办了一桌,像是在欢迎我的连长调到我们营上。
再看看各连连长也都到齐了,喧哗的敬酒声不断,我若无其事的想闪进一旁的电脑室,突然……
“周明信!来来来……”连长又像早上一样把我唤过去,指着我对大家说:“他就是我在台南的第二班班长……”
这时全部的人都安静下来听他说,可是他却停在那里不再继续。
此时的我尴尬到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站着和一堆不认识的人对望。我想其他人也一定都和我有一样的感受……
‘他到底想要说什么?这是一种宣言吗!宣布我是他的,不准其他人对我有非分之想!还是他也和我一样,太久没看到对方,所以一看到时会忍不住地想和对方说声Hi,只是他没考虚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连长久久讲不出话来,营长开口了……
“你就是去支援的情报士?”
“报告营长,是!”我很不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和营长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声音有点发抖。
“那你有得忙了。你不在,情报业务都没有人做,最近评比又快到了,你要赶快把缺的东西补起来。”
我看这个营长不是那么好收服的样子,所以在我下一番工夫之前,我想我还是显唤战兢兢的回答比较好……
“报告,是。”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这句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是!”
我看了一下他,他的眼神传达着暧昧的电波,伴着酒醉红红的脸颊,让我心里骂了一句:‘你是欲火中烧了是不是!’
“哎……”突然他硬接了一句,“……等一下集合士官以上干部,到机车库房开士官团会议。”
他现在才想要敷衍大家,任谁都知道这已经是无可挽救的局面了。我觉得他的拙样真是让人想笑,一时之间也忘了要端庄的回答……
“喔!”
大家一听我的回答,马上把焦点重新转到我身上,害我马上加快脚步的闪人。
“他到底在干嘛!今天玩得还不够吗?第一天就这个样子,那以后……’
我进了电脑室,发现里头躲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兵哥。
“班长你要用电脑吗?”
这电脑兵颜峻维长得贼头贼脑的,戴着黑边眼镜,是一个疯狂喜欢刘德华的怪胎。
“没有……”我看到桌上有一包开着的义美夹心酥,是我爱的花生口味,“……嘿,你刚刚怎么没去吃饭,躲在这里吃饼干?”
“我在帮营辅导长赶这些资料,班长你要不要吃?”
颜峻维把饼干拿到我面前,我却无心理会,视而不见的竖起耳朵,在听外头的他在和人家谈论我什么……
“……班长……班长,你是不是和连长很热?”
“哪有!”我始终无法跳过这个问题,积极的在第一时间否认,“……我只是在台南支援的时候……”
对于这一个敏感的问题,即使他只是个小兵,我还是大费间章、不厌其烦的从头到尾解释一番,为的就是不希望有人随意揣测我和他的关系,但顾此失彼,我因而没法听到外面的那一桌在讲什么、笑什么。
值星班长像是在赶狗似的,把大伙赶到中山室去上无聊的莒光夜,而所有班长以上干部则是往机车库房前进……
“开什么士官团会议啊!他是当这里是新兵训练中心啊?到底是有没有带过部队!讲给人听,人人笑死……”缪排副国台语参半的边走边骂。
缪排副是个自愿役的士官,专门管伙房的,但他对于整顿营部连却有着浓厚的兴趣,因为他是个道地的台客族,讲出来的活往往是既粗俗又难听,一旦惹到他,就只能用狗血淋头来形容被骂的心情!
我目睹过这种情形,所以我无时无刻不躲着他,因为我也不想在大家面前,让他有机会把我家祖宗十八代一个一个叫出来轮流臭骂。
其实沿途不是只有缪排副在骂,其他人也都把心情表现在脸上,有些还跟着缪排副一起骂。感觉上我应该是要支持连长的,但我却也想骂,因为我实在是无法和他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进了机车库房,我不想坐在前面捧他的场,自然的就坐到后面去,躲在其他战士身后……
“喂!那个情报士,前面位子这么多,你躲到后面去干嘛。”黄排一副要整我的口气和表情。
“……”我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太白目喔!在座的士官里。我也算得上是老的,想整人也得看对象。还有,你那是什么欠扁的嘴脸,小心我找人扁你……”
黄排这只狗非但不怕我的犀利眼神,居然还继续狂吠……
“叫你到前面坐,你还怀疑是不是?”
我还是不说话也不动作,虽然大家都在看。我还是坚持不鸟他。这时连长带着酒意走进来……
“怎样?”
“报告连长,我叫周明信坐到前面来,他还在撑,那么菜还敢躲……”黄排的这些话,让我不得不和他结下梁子。
“哦!你说周明信啊!我知道……”连长一句模糊的话就堵住了黄排的嘴,也没有人晓得他在知道什么,“……今天要大家来开会,最主要是我想了解一下营部连的厩性,然后顺便也认识一下大家。所以,等一下大家要向我报告你们手上掌管的业务……”
我心里不断盘旋着最高级的三字经,因为黄排真的把我给惹毛了,毛到让我把脸侧向坐在机车上的吴杞仁和士官长,就算前方有我的他,我也不想把视线朝前,因为那贱人黄排就坐在连长旁边。
每个人开始轮流报告他们本身的业务,而我则显得很无聊,因为我的业务连长并不需要知道,所以我也不需要报告。
不过气归气,我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下连长,想不到他也正好把脸转向我,我抬了一下眉,和他打个招呼,而他则给我一个微笑,让我忘了贱人黄排对我的无礼。
听缪排副长篇大论着该如何整顿营部连的废话,眼角的余光让我觉得他好像在看我,所以我就假借头皮痒之名,把头斜向他抓头。果然他正在盯着我,而且还不等我对他示意,就自己笑了起来。
我迅速皱眉,向他表示不要,他别笑也别再如此看我,便马上移开我的视线。
但是我们好像欠缺这方面的默契,感觉上他好像还是不时的朝我这边看,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露馅,所以我赶在被大家发觉之前。再给他一次眼神的暗示……
谁知道,这一次他居然被我的表情暗示给笑到低下头去,根本就没有在听缪排副说话。
我无可奈何的皱着眉把视线移开,却刚好接上吴犯仁和士官长的视线,他们刚好从连长那儿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顿时,我觉得我的脸比喝了酒的连长还红,从心里散出来的热气烫得我也得赶紧低头……
‘都是他!都是他……’
我心里不停的数落着他,却还是难掩那心头的甜意,甜到全身都热了起来,在冷冷的一月天里飚着汗。
另外,我发现吴杞仁目睹了我和连长的眉目传情,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可能是因为吴杞仁也是个妹子吧!而且还是个满有看头的妹子。
晚点名后,我签了夜办坐在营办室里,桌上还是散落着掩人耳目的卷宗和资料夹,脑袋里却全是他……
“为什么我总是想不通他怎么这么喜欢公开的和我……算是调情吧!是因为我们都还没有机会在那一夜之后,去表达对彼此的态度吗?’
记得那一夜我们才正要干什么,我妈就已经起床了。我们在我老妈隔墙的监视下紧闭房门,偷偷的卿卿我我,不敢发出一丝淫声浪叫,但这种担心害怕的紧张气氛,反倒是让我和他都感到刺激万分。
因为心脏承受了两种快速的跳动,就像坐云霄飞车下滑时呈现的无重力状态乘以二,虽然我们有点草草了事,但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起床时,我们彼此还有点羞于见到对方,我趁着出去应付老妈的时候,一溜烟地逃进厕所。用马桶冲掉那一夜还留在床头的证物,然后顺便照照镜子,发现二十五年来集中一次的解放,果然让我容光焕发不少。
接着我自信的走回房间,见他坐在床缘,一脸像是无辜又像抱歉的紧张表情,让我不后悔那夜的放纵。
当时我们的话不多,所以我猜不着他心里的想法,只知道自己想把和他的关系在那美妙的一刻下,划上模糊的完美句点……
谁知道我上辈子不晓得是烧了什么好香,奇迹似的又遇上了他,而且,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是在乎那一夜的,虽然表现得有点太超过,但我喜欢!
突然间,门口窸窸窣窣的,我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抬头想仔细看清楚那黑黑移动的身影时,新任的连长传令就走进来了……
“班长,这是连长要给你的。”连长传令放了一杯最近很受欢迎的烧仙草在我桌上。
“你骗人!”我大叫了一声,像是在给注视的眼光一个交代。
“我骗你干嘛!我和连长一起出去买的,他要我拿一杯进来给你,不相信的话你跟我出去问他,连长现在也在外面。”他边说边往外走。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烧仙草,不知该怪他说得太仔细,还是该怪自己为什么不安静地接受就好,偏偏不打自招的把事情搞大……
隐隐约约我还听见门外传令在解释我的反映给连长听。
我想此时此刻,不论我说什么都是枉然,而且才一天的时间,大家就已经懒得再来问我这档事了,全都装作没事发生一样的继续做他们自己的事。所以我也学大家以静制动,呆呆地盯着桌上的那一杯烧仙草。
虽然我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体会这杯我最爱的烧仙草,到底能在寒冬里带给我什么样的温暖,但碍于……唉!只能先呆呆的想像它的滋味,想像它带给我的快感……
‘嗯——我的体内充满了不正常的热对流……’
一直撑到营办室只剩我一个人时,我才把那杯烧仙草给吃了回寝室。
远远的我发现连长室的灯还亮着,我怕又被叫进去,所以刻意地想避开经过连长室,谁知……
“周明信,你进来一下!”
连长站在窗口等我经过时,就把我叫住。原本我今天想早点就寝的,却因为一杯烧仙草让我等到一点多,而现在却还得陪他!
我闪过安官的守备溜进到连长室。有点发脾气的问……
“干嘛!”
他酒气冲天却装可爱的说,“聊一下嘛!”
“这么晚不睡,还喝那么多酒。”
听我这么训他,他突然扬声起来……
“这只是小意思而已好不好,我……”
“嘘——那么大声干嘛?”
“那我们去里面聊。”他没等我回答就自己往里头走。
我摇摇头,轻声的跟着进去,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连个人卫浴都有。
“你好像很怕别人知道我们……”他不晓得被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卡住,“……嗯……”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我怕会讲一个没完没了……
“好啦,你赶快睡了!都这么晚……”
“谁叫你这么晚回来。”
“你还怪我,还不都是你,给我那杯烧仙草。害大家……”
我趁机把苦水吐得一干二净。使他的口气变得有点拗……
“那我以后就不买了。”
我觉得他有点生气,马上紧张的忙着解释……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很高兴也很喜欢吃烧仙萆的,只是……”
他恢复了先前的语调插话……
“我懂——因为你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对你好!”
“……对呀!你干吗对我那么好?”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知道朋友就是要诚恳在一起吗?”
他说的这句话让我一头雾水……
“什么?”
“你把这句话念成台语看看。”
“……”我意会出他的话中话,但还是故意装不懂,“……你在讲什么啊!”
“你不懂吗?!‘朋友要先困斗阵啊!”’
他话一说出来,我就开始害羞的打他……
他总是会讲一些让人心花朵朵开的白痴话语,让我无法抗拒这种邀约,尽管满屋子的酒气和一百多人在外头作见证,还是阻挡不了我们彼此眼前的对方!而刚刚下肚的那一杯烧仙草慢慢的又在我体内烧热了起来、融化、滚烫……
一个多小时后,他已经累到不行的瘫在床上。我整理一下衣着,几乎只用气在跟他说……
“明天我要补休喔!”
他眼睛虽没张开,但还是认真的回答……
“没关系!”
“那我要走罗!”
“嗯!”
回到我自己的床上,我的眼睛无法闭起来,心跳一直高速的搏动着,重复温存着刚刚的一切……突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似的,因为这一切又太美好了,我实在很怕会物檄必反……
这时,我仿佛听见了从他房里传来的打呼声,每一声都清晰的传到我的耳里,规律的调节和镇定我的心跳和我的不安,我不再庸人自扰,而且我也累了。
***
“妹妹……”阿Red突然靠过来,仔细盯着我的脸瞧,“你是不是皮肤变好了?”
我有些害羞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妖女已经语带鄙夷和挑衅的说:“你不知道妹妹出门都会化妆吗?”
这种说法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对阿Red说:
“是因为最近心情太好了……”我不理会妖女。一边回答阿Red的问题,一边拿出面纸在脸上擦拭,“……和我的连长打得正火热呢……”然后我转向妖女,把擦过的面纸摆在妖女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你看,我哪里有化妆。”
妖女看了自知理亏,巧妙地把话题扯开……
“小爱——你看妹妹又在讲他的连长了。”
此时,大家脸上也因为“他的连长”这四个字而露出窃笑的表情……
这天我们在“Friday's”姐妹聚会,而妹妹则是我在姐妹面前的小名。
讲到这群姐妹,他们可是我生活中欢乐的来源,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因为我们总是分享身旁大大小小的人事物;但自从我跟他们提及我和连长的事,他们就认为这一切只是我在瞎扯,把我当成为他们眼中的笑柄。
其实妖女和小爱是我的国中同学,而阿Red那一挂则是小爱的五专同学,我们因为小爱的牵引,而成了一群无话不说的死党姐妹,就连第一次体验三温暖,我们也合演了一出姐妹携手闯“大番”的戏码。
可是最近我老是觉得很不爽,原因都是出在妖女;亏我和他都已经是十年的朋友了,他居然还把我和他分享的第一手军中情史扭曲之后,当作八卦在姐妹中流传。而我最生气的就是姐妹宁愿相信他的鬼话,却连听都不想听我这个主角说半句话。
也许是我对这个圈圈还不是太熟悉吧!也或许姐妹们只想制造笑料吧!我曾经想过,是我的军中恋情太难有说服力,他们才会如此吗?
总而言之,我觉得妖女不需要如此加油添醋的抹黑我,这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反倒是姐妹之间的笑声已经伤害到我了。
更可怕的是,姐妹们的默契真是无懈可击,一件八卦一旦开了个头,就能无穷无尽的恶毒、夸张下去,把我和连长的事当作是我一人独自幻想的嘲弄,实在是令人难受也难过。
接着,我还不能拒绝演出《饮食男女》中的杨贵妃,只活在自己的幻想塔里;然后我还得在《等爱的女人》里演上一角,演吴家丽那种只要被男人看一眼,就当作人家已经爱上了自己的花痴……
我真是受够了这一切!
以前他们怀疑我的身份时,老是糗我,说我在装;现在我渐渐看清自己,需要前辈的谏言时,他们又不相信我、笑我,害我得自己去揣摩、测试我的爱情。
有几次我真想把妖女的秘密给抖出来,让姐妹们知道他自己才是个笑话;因为他自己当了半辈子的赔钱货,只要一谈恋爱,不出三天、一个礼拜,他就会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男人对他说有多好就有多好、说有多大就有多大、说多有钱就有多有钱。
而他的男人只要一感冒,他马上就熬了稀饭,鸡汤,在男人家楼下按电铃;或是男人只是随口说说想换窗帘什么的,他就马上到IKEA、家乐福瞎拼一番;甚至男人只是提到内裤穿起来不太舒服,他就马上买个半打凯文克莱寄过去。有时候男人根本一句话也没说,他也会主动帮男人洗衣服、打扫房间。
尽管他赔钱到了家,他的恋情总是很难超过从认识到结束的一个月。而他分手的理由却总是千篇一律,什么对方是个死妹子之类的。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永远演不腻这种戏码,从甜蜜的相识到真心的相爱,然后马上出现莫名其妙的分手理由。这不管怎么听,无疑都是一出出的大烂片,可笑也可悲。
但我还是得在他的低潮时刻,聆听他的午夜倾心。每每我除了告诉他别爱得太早、别主动为男人作太多事之外,最常叮咛他的,就是别当赔钱货。
面对我的忠告,他总是先臭骂男人一顿,再扬扬言他不会再做傻事来便宜那些臭男人,但过不久,我就又得再次聆听他换汤不换药的新恋情。
像这种赔钱的丰功伟业,我只要把它说出去,不需要添加任何的猛料,就足以让姐妹笑掉大牙了!
但我还是算了,因为我没有必要像他一样。
其实我也曾经私底下找阿Red试图解释我的初恋,不料我非但无法改变阿Red先入为主的想法,反倒也惹了一身腥臭。
现在,我已经不再为我的初恋多作解释,毕竟我的生活还是要我自己去过、去面对。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笑,还是分享与否、证明与否,都是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