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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直路 page 19 作者:于晴
    周文晟点头,转向徐直,细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没事就好,头还疼吗?"

    "尚能忍受。"

    他忧心地直叹息,"我听姜玖说,近年你头痛症犯得次数多了些,是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是西玄的荣耀,是朕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好友,朕必会穷尽一切让御医想尽办法治好你的,嗯?"他倾向前,神态十分自然地替她撩过乌黑直发至肩后,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徐直身上的熏香。

    姜玖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床上的人。

    白华垂着眼,僵硬地盯着地上浅浅地人影。

    同墨的视线则落在周文晟绣着凤凰纹的衣摆下的靴子。

    他支付轻轻碰到她唇上伤口,"哪来的?杀手伤的?不像啊。"徐直微微侧开脸,说道;"陛下,我也是会痛的。"

    周文晟像是回过神,身体坐直,笑道;"没办法,徐直你忍受疼痛的能力异于常人。举例来说,明明头痛到倒要看大夫了,你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也就不能怪我以为你唇上这点小伤根本不疼,到底伤哪来的?"他又将话题转回此处。

    徐直沉默一会儿,看向白华。"我忘了。怎么来的?",毕恭毕敬道;"当时我们跌倒在地,许是那时大姑娘自己咬伤的。"徐直又看向周文晟。

    他眉心微拢,又笑。"好了,都过去了,莫怕,往后朕必不会让此种事再发生。"

    "陛下登基两个月了,徐直的墓也该继续动工了。"

    他闻言,难掩哀伤,"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就不吵你了,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差人来要。"走到房门口,他起身,又回头看一眼还是呆头呆脑的徐直,眼底涌出笑意,摇头出去了。

    出去前,他听见里头的姜玖说道;"大姑娘,我去送陛下。"

    "嗯。"

    周文晟出了门,直往前走去,随行的太监都在十步外的距离,一人迅速地追上,而后安静得走到他的侧后方。

    他步履在石砖地上,突然笑出声。"刚清醒的姑娘都是一脸傻呆吗?怎么看起来比平常冷若冰霜的样子可爱许多。"身后的人显然不便评论,也或者根本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徐直刚睡醒的样子。

    周文晟从来不去管徐直的身边人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日常生活所用也好暖被也好,他只要知道徐直身边有人打点就够了。

    他看着徐府里的院景,头也不回地说道;"看,那里端庄大气,贵气逼人,这头奇思妙想处处别生趣味,可惜不适用皇宫,这必是两人共同设计,是一男一女?"

    "是。"声音终于在他的侧后方响起。"是再临与同墨。"

    "是再临吗?他也去了这么多年了啊,朕倒没有想到他会跟乌家后人在一起。说起来,你们都是贵族之后,若没有家中犯事,或许一开始早就婚配,儿女成群了。对了,再临跟在徐直身边也有几年,他去时徐直必定痛不欲生吧?"

    姜玖沉默一会儿,才道;"大姑娘一切如常,并无沉痛之意。"周文晟停步,转向姜玖,毫不意外地叹息;"你们这些身边人辛苦了,徐直她……就是一个呆学者,除了她的世界,她谁也不在乎,她让你们心生怨念时,你们也不要太在意。"

    "罪民万万不敢心生怨念。"姜玖说着,就要跪下,周文晟立刻扶住他。

    他轻斥道;"姜玖,你这是做什么你!你是西玄贵族之后,什么时候开始膝盖软弱,动不动就下跪?"

    姜玖垂头低声说道;"先皇在姜姓一族犯下滔天大罪后还愿意保住我这最后血脉,姜玖做牛做马都不及还万一了,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陛下是罪民最该跪着谢恩的人。"

    周文晟长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徐直是西玄的荣耀,不可能事事顾及你们,如果你们有了委屈,尽管多包容她,有事来跟朕提就行了。"

    "多谢陛下。"

    周文晟转了话亲道;"听说大姑娘收了个后院人?"

    "是的。"姜玖知无不言;"叫阿武,脾气不太好,大姑娘怕他反扑,所以在牢里的药一直用着,让他无处施力。"

    周文晟打量着姜玖,真真认为他是个有眼色的。明明是他跟徐直去牢里,知晓前因后果,仍然明眼人说瞎话,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对,在徐直身边做事不够八面玲珑,早被徐直斥走了。

    他又问;"大姑娘待他如何?"

    这一次,姜玖不再知无不言,而是有些迟疑,甚至脸上有着尴尬,显然是想起了这个后院人在大姑娘手里被玩弄的悲惨事情。"不甚好。大姑娘……并不是很喜欢此人,所以……下手重了些。"那个鸟骨面具,他半夜想到都毛,真怕哪日徐直把实验对象转向他。

    周文晟不发一语,过了片刻道;"好了,往后他乖顺了,就请大姑娘别再下药了,这药用久了是会废掉一个人的。"顿了下,他又道;"如今他已众叛亲离,只他一人,又能再做什么怪呢?已经没有人服他……朕也只是找个名目放了他而已,还请大姑娘多多顾他一些。"

    "陛下仁德!"

    "至于学士馆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好好盯着。如果对大姑娘无害,放着他们也无所谓,各国探子遍布,难保不是藏身在学士馆中。若然有事,大姑娘没什么心眼可以抵抗……你处理不了就去找金执吾。"

    "罪民遵旨。"

    他摸了摸嘴,道;"朕还没见过自己能把嘴咬得这么狠,我都差点以为是外人咬得了。说起来朕常忘了她就是个姑娘家,心底还是软弱的……对了,朕翻过御医抄录大姑娘的头疼记录,近年发作频繁,当真没有缓解?"

    "确实益发严重,如今已无法正常入眠,往往天未亮她就已清醒,痛到极致时会呕吐,同墨、白华虽在她身边记录,但大姑娘做事入了迷,会连疼痛都忘记,所以实际次数是比御医所知还要多。"

    周文晟闻言一怔,御医呈上来的记录他已觉得徐直这脑子……不太安全了,居然更严重吗?他见姜玖欲言又止,说道;"有话直说,不可瞒朕。"

    "是,在元宝楼时我在赵家贵族那里多待了一会儿,正式听闻大魏有名医来到四方馆。"四方管是西玄使节与商旅暂居之地。

    周文晟沉吟片刻道,"说起来,西玄的艺术是比不得大魏的……你没去召来?"

    姜玖微微垂着眼,不语。

    第4章(2)

    周文晟深深看他一眼,轻叹道;"你很好,不过这种事你不必来请示我,大姑娘为西玄做了许多,她让世间最好的人才都在西玄,我怎会阻止呢?改明儿你就去请那位大魏名医,能治好是最好。如果不能……也万万不会怪盗你们去。她的墓会依她所请,将现时集贤殿所有的书都抄录一份送进去,在她……之后,至少她不寂寞。"

    "陛下恩德。"

    周文晟观察着眼前这名进退有度的俊秀青年,心里遗憾这真是大材小用了。若当年这些老贵族不犯事,又怎会累得子孙成为侍候别人的命?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庆幸西玄有个徐直,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保住这些年轻贵族了。

    "姜玖,你在徐直身边几年了?"

    "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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