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似是被童儿突然的大叫惊醒,树上的人微一激灵,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的地点,猛地坐起身子,然后便直直地从树上掉了下来。
“小心……”童儿见人掉了下来,吓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他只是想叫醒他,可没想害他掉下来啊。
同时,听到童儿惊叫声的瞬间,严谨眼中精光一闪,迅如一道电光般,飞身跃到树下,稳稳地接住那个下坠的身影。
好轻!好香!接住掉下来的人,严谨心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疑惑,但飞身到落地仅不过转瞬的事儿,未及多想,虽抱着一个人,但严谨依旧轻松稳当地落了地。
人在空中可能尚有错觉,但脚踏上地面后,严谨越发感到怀中的人不光轻得有些过分,而且也比他预计的要矮小许多,不由疑惑地低下头,凝神看了过去。
怀里的人也正好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严谨看着对方有些迷茫的眼神儿,愣了一下,心中猛然一惊,手上下意识地一松,整个人向着倒退一大步,怀里的人也掉到了地上。
“啊,好痛……”原本以为要摔个头破血流,却被人救了起来,才庆幸有惊无险却又被人摔到了地上,下意识地叫了声痛,胡涂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对方看到鬼一般惊讶的表情,虽然尚搞不清状态,但为这意外的有趣发展,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你的。”童儿见自家公子把好不容易救起的人又扔回了地上,吃惊得几乎瞪出了眼珠子,直到听到那人的笑声,童儿终于回过了神儿,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有些忧郁地看着坐在地上大笑的人。怎么会有人被摔在地上还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摔傻了吧?他可不是有意的,要是真摔出毛病可怎么办啊。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听到童儿担心的问话,胡涂抬起眼,摆了摆手,依旧止不住滔滔的笑意。
“你是胡先生吗?”童儿扶起地上的人,担心地看着他,这个人怎么一直笑?真的没摔出问题吗?
“呵呵……咳,在下不才,正是胡涂。”终于收住笑声,胡涂看着童儿疑惑的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真的?”吃惊地瞪大眼睛,童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面色有些惊异,像是白日见鬼,脸色煞白,眉头紧锁。
面前这个人个子非常矮小,比他还矮上大半头,一身灰灰的袍子,看得出来裹了不少层,厚厚的有些臃肿,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肤色微黑的小脸,样子实在是普通得很。若要说起来,只有那双大眼睛还有些灵气,长长的头发只用了根麻绳松松地束在身后,十分凌乱,再加上刚刚摔倒在地,发尾沾满了尘土,头顶还挂着一根稻草,这样子说多奇怪有多奇怪。
据说,胡先生可是一个人品出众、气质不俗的大贤人,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传说中的“胡先生”吧?要让他说,这样子明明就像是一只肥肥的小灰耗子嘛,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在下正是胡涂,如假包换,看阁下玉树临风、神采不凡,定是严二公子吧。二公子果然神速,在下初一才通知严爷,初五二公子就到了,真是辛苦了!”对于童儿眼中明显的怀疑,胡涂轻轻一笑,并不在意,转过头,看向一边从刚才起就一脸诡异表情瞪着自己的严谨,轻笑着抱拳施礼。
目光税利地看着面前的人,严谨没有动,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在听到胡涂的自我介绍后变得更加阴沉。
胡先生为绝世异人,有胡先生在,想必谨弟会过得很有趣,很有趣……
脑中突然闪过临行时大哥意味不明的笑言,严谨脸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有趣?这就是大哥说的有趣?
名震天下的贤人,堂堂胡“先生”,居然是个女人?!
第二章因为你
“胡先生回来啦,哎呀,看这身上脏的,您又跑到树上睡觉去了,是不是?都和您说过多少次了,在树上睡觉会着凉的。”坐在太阳下补衣的大娘看到胡涂走过来,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着,不过,在看到沾在胡涂身上的残梅与泥水印后,大娘惊叫一声,不由眼睛一瞪,叨唠了起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呢?大正月里的,怎么能在屋外头睡觉?真是让人担心,这个人怎么无论怎么说都不听哟?而且这么尊贵的人哦,怎么跟个野孩子似的,偏爱到树上睡觉去?
“王大娘,在下穿得可厚实啦,不怕冷的,而且咱们老儿峰的梅花清香诱人,让在下实在心痒难奈,身不由己啊。”胡涂闻言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语带轻笑有些神往,像个尽兴去玩耍后回家的顽童,被骂也止不住开心的笑容,乖乖站在原地,由着王大娘边叨唠边拿着帕子帮她拂去身上的浮土残雪。
“这倒是,咱活这么大岁数,可真没见过先生这么怕冷的人呢,我家小孙儿都没您穿得多。不过,大正月的正冷着,你就是穿着棉被子,那也不能在外面睡啊,先生身子何等的娇贵,外一染了风寒,那如何事好。”王大娘打量着穿得像个球的胡涂,虽是穿了这么多层,人却依旧这般单薄瘦小,实在让人心疼,而且这不算光荣的事被人拿来说,当事人不光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实是让人忍不住起急,想要好好数落数落他,王大娘心中虽然被他的模样逗得失笑,但依旧努力板起脸,力图严肃地教训道。
“好,好,在下受教了,多谢大娘关心,在下还有事儿,先走了。”胡涂虽然被当成个孩子般教训,却一点儿也不见恼,一脸服帖温顺地笑着连连点头,安抚似的拍了拍王大娘,扶她坐回去后,方才领着严谨主仆继续朝前走。
“二公子,这就是我们的驻地了,不过这里目前就只有几间临时的应急房舍,二公子与童儿小哥恐怕要先委屈一下,暂时和在下挤一挤了。”独自走在前头,胡涂伸手指着面前的几间简陋的房舍,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情况。
“和你?”一直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跟在后边的严谨听到她的话,终于有了反应,瞪着她温和的笑脸,严谨紧紧皱起眉,和她一起?她有没有搞错?他们可是男人,怎么能与她同住一间?
“是啊,二公子。”听到严谨语气冰冷的疑问,胡涂似乎完全无所觉转回身,微笑看着身后臭着脸的俊俏男子点了点头。
“不行。”俊俏的眉紧紧皱着,对于她随和的笑容起了几分反感,男女共处一室,这成何体统。
“二公子,咱们村里房舍有限,现在到处都已经住满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目前只能请二公子委屈一下,暂时与在下挤一挤了。”听到严谨毫不犹豫的拒绝,胡涂似是有些苦恼地笑了笑,看着严谨原本阴沉的脸在听到她的话后变得更黑,唇边虽依旧温和地笑着,心中却着实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灾后撤入山里时,正值年根儿,天寒地冻,不宜大兴土木,若是各家分别建房耗时费力,当时的情形下,最快安置下村中的上百口人才是上策。所以便先建了几间大屋分做男舍女舍,里面全部做成大通铺,拆分了家庭,以男女分配房间,每间大屋都住了好几十口,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房间可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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