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俊俏的脸却一直力持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到底是哪里让他这般不满,不过对她来讲倒无所谓,反而觉得他的样子挺有趣,明明在生气,却并不对人发怒,也不出言无状,只是一脸冷冷地兀自调适着,绝不迁怒于人,实在正经得可爱。
不过,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倒是有些可惜了那张俊俏的脸。
她一直认为,美人丽质,冷有冷的味道,热有热的风情,温柔若水也很动人,但若总是保持这般死板严肃的表情,实在了然无味。
如果他生气失控,那神情将会如何的精彩生动?或若是真心笑开,又不知将是如何的动人心神啊。
想到这里,她在心中失笑,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或许逗美人开心有些困难,但照目前他莫名的敌意看来,不惹他生气都不大可能吧?瞬间,居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一阵冷风吹过,透过房门下的缝隙吹入厅中,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意识渐渐又清醒了一些,风中带来一股清新的味道,陌生中又有些熟悉。她忍不住仔细分辨了下,突然警觉地发现,屋中原来并非只有自己。
她维持着平缓的呼吸频率不变,小心侧耳倾听,原本因酒意而有些飘忽的意识迅速集中了起来,确实有人在小厅中。
一旦注意到了,便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个味道所包围住了,这个味道很好闻,很干净,有些熟悉……
脑中快速分辨出了来人,虽有疑惑,却并没有起身询问,心中的戒备稍稍放松后,意识又渐渐有些涣散,原来是他。虽然喝了酒有些钝感,但今天一直和他在一起,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怪不得她一直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天色这么晚了,这严二公子不去睡觉,在这小厅里发什么呆?
她记得小厅里什么都没有吧?难道是出来喝水?还是因为起夜?不过,此时她可没有精力与他打招呼,算了,随他去吧,大概,过会儿就会回去睡了吧?
保持着姿势不动,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进屋去睡。”犹豫了半晌,直到见她因为夜风打了个冷战,严谨终于下了决心,走到胡涂的身边,轻轻开口唤道。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淡中似乎尚有一丝恼意,不过倒是格外好听,用来催眠正好,脑中迷迷糊糊的,慢了半拍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与浅眠纠缠着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
“呵呵,二公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静默了一下,维持着伏在桌上的姿势不变,胡涂缓缓地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开口笑问。
“咳……要睡,回房去睡。”见她连头都没有抬,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已经犹豫了半天的话。
“多谢二公子关心,在下只是有些薄醉,在这里稍事休息,醒醒酒便会回去睡了,二公子不用管在下,请自去休息吧。”听到严谨的话,胡涂无声地笑了笑,微微转过头,透过发丝的间隙看向一边高大的人影。
他在烦恼什么?虽然看不到表情,她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挣扎犹豫着。
听到她的话,严谨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什么稍事休息?明明都已经睡着了。
“……我扶你。”静立了半晌,严谨转头看了看在夜风中微微颤动的房门,终于不甘地低低开口道。
听到他的话,胡涂有些惊讶,使尽全力撑起头,单手托着腮,慵懒地看着一边看来有些不自在的人。夜色深沉,她的视力受阻,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却奇异地可以感觉到他的挣扎懊恼。
“呵……既然二公子这般关心在下,那就有劳二公子送在下回房吧。”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莫非……他方才一直站在厅里,就是在烦恼着要怎么“解决”她吗?
情感上讨厌她,道义上却又不能眼看着她睡在厅中伤风,所以一直站在那里犹豫?
换了是她,如果是讨厌的人,才不会管他伤风不伤风呢。
想到他烦恼的模样,突然又有些莫名地开心,这个人果然是正直得可爱,这般善恶分明,客观公正,不任私人的恶意影响了判断,实在正直得可爱啊。
什么关心她?这个女人真是不知耻。
被她的话搞得又是一阵恼火,严谨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定定看着她嘴上说着要回房,人却撑着头呆在那里不动。
咬了咬牙,他深吸了口气,只得主动伸手上前撑起她的手臂,想扶起她就好,却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刚一离开桌子的支撑,整个人便如一摊烂泥般滑了下去。
心中暗暗低咒了声,严谨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腰,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只得让她无骨般虚软的身子靠在他坚实的身躯上,这才勉为其难地令她“立”在原地。
“能走吗?”忍耐着推开她的冲动,严谨僵立在原地皱了皱眉,几乎不抱希望地开口问道。
“呵呵,在下汗颜,今儿个实在是不胜酒力,失礼,失礼……在下知道二公子宅心仁厚,请二公子好人做到底,多多担待……”全身的重量都倚靠着严谨的手臂支撑方能不滑下去,胡涂虽强撑着心神,但也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襟。
今天喝得真是不少,虽然意识清醒,但是脚下如同踩了棉花,完全找不到地板,刚刚在会场里还好一点,但出了门一吹风,酒劲又反了上来。刚才全靠着童儿一路拖着她才回得来,现在小睡过后,疲意一下子上涌,这身子几乎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任是心里如何想,就是动也不动。
感觉到他全身不自在地僵硬着,她心中忍不住失笑,这么明显的排斥?他不会又扔了她吧?
“在下手足无力,还请二公子多多担待……”千万不要扔了她啊……她可不想一天被人当作垃圾一样扔掉两次啊,而且现在情况不比之前,她可没有力气自己爬回房,要是现在被扔掉,恐怕只能乖乖地呆在这里与地板缠绵一夜了,头抵着严谨的胸膛,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凝聚心神,使尽全身的力气抓紧他的前襟。
好暖……
也不知是他的身上太暖还是她身上太冷?额头下的坚实胸膛散发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她忍着一头扎进去的欲望,又用力吸了两口气,被胸膛捂热的清爽气息窜入鼻间,突然感觉头脑好像又晕了一些,好香啊……
又香又暖,实在让人垂涎欲滴啊,她可是很怕冷的,而且一到冬天就手脚冷冰,怎么也暖不过来,本来就不太易睡的夜晚便变得更加难以入睡,这么香,这么暖,让她都忍不住想要直接睡下去了……
懊恼地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严谨有些进退不得,听她的声音倒似十分清醒,完全听不出醉酒的感觉,但是她满身浓浓的酒气与这全身无力的模样,却也不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
被她柔软的身体靠在身上,再加上混合着浓浓酒气的体香扑面而来以及披散的发丝滑过他的手臂,每一样都在提醒他,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两人这般的姿态又是多么的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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