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保守裙装,头发绑着一丝不苟发髻的棕发女人,在莫鑫鑫离宫回到贝洛斯领地行宫后,不到一小时就造访。
“噢——你好。”坐在床上,还傻傻分不清楚的莫鑫鑫,楞楞的看着自称安洁的女人。“叫我鑫鑫就可以了,我还不是王妃啦,不用这样生疏拘谨。”
她的单纯无防备,让严谨的安洁一愣,实在没想到这么单纯的女孩能够掳获贝洛斯王子的心,那位王子,是出了名的……
“安洁,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一头雾水的询问,打断了安洁的沉思。
“是。”安洁恭谨的回应。
“啊啊——你这样跟莉蒂亚刚到台湾的时候好像,我不习惯这样。”莫鑫鑫皱了下鼻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些繁文缚节。“我想问你,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她指了指身上的古希腊式白裙。这样穿是很美没错,但动作要很小心,不能太粗鲁,
这实在不合她活泼好动的本性。“而且衣柜里全部都是这种衣服,我能不能穿轻便点的?”
“这是王室女眷的服饰,一般平民是不得穿戴的,您不久即将成为王妃,自然被当成王室成员,除了正式场合着装的正式礼服,其余时间都得穿着王室专用的服饰。”安洁知无不言地回答。
莫鑫鑫小脸一垮。“意思是——往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得有王妃的风范?”
“是的。”安洁严谨地回答。
“我从来没有想要当王妃啊,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结婚一起生活而已……”这跟她想象的落差太大了。“安洁,我、我现在逃婚来不来得及?”她苦恼的询问。
安洁怔楞,随即破功笑出来。
看来侍女们的传言是真的,这位未来的王妃,在答应殿下的求婚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名王子,还以为不过是个贵族而已。
这么年轻稚嫩的女孩即将入宫,成为王妃,在王室这个复杂的环境生存,她……不过二十岁而已。
安洁思及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与王妃差不多年纪,正值花样年华,在国内的大学求学,享受被追求的乐趣,恣意青春。
而这个女孩,却再也没有享受青春的权利,她的一生被制约在王室里,不见天日。
全天下的女孩莫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嫁给一个王子,成为人人钦羡的王妃,安洁直到大学毕业后考进宫中担任女官,看尽了宫中的生态和王室人的悲哀,这才明白嫁入王室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王室的枷锁太沉重了。
她要帮助这位异国少女,尽快习惯王室的一切。
“恐怕太迟了,一个月只有一班船离开,昨天船已经出发了,而飞机只有王室成员能够使用,况且——若您逃婚,贝洛斯殿下会翻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将你逮回来完成婚礼。”卸下严谨正经、不苟言笑的女官面容,安洁轻快地道,轻轻握着莫鑫鑫的小手,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将她安置在化妆镜前,从镜面的反射给她和善的笑容。
“没错!”莫鑫鑫丧气的垂下肩膀。
“在臣民面前,无论内心有多痛苦难受,一定得要挺直背脊,露出你的颈部线条,永远保持优雅、迷人。”安洁轻轻扳正她垂下的肩头,调整她的坐姿。
莫鑫鑫被动的动作,虽然嘴里说要逃婚,但安洁的指导她都听进耳里。
“当个王妃不轻松呢。”她嘟嘴噘唇,挤眉弄眼地嘀咕。
“可不是吗?”安洁笑答,从她的动作得到解答,莫鑫鑫——这个小女生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不同的人生。“除了仪态和礼节,我会从今天开始保养你的肌肤,务必在大婚当天,让你当个容光焕发的王妃。”
莫鑫鑫从她的口气得知,那个保养跟她所认知的保养,差距应该很大!
“我们有多久的时间?”她叹息询问。
“两个月。”安洁同情地看着她。
莫鑫鑫牙一咬,点头。“好吧!首先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注意什么?我早就知道全天下的新娘都很辛苦,但没想到我会辛苦一百万倍……”
安洁无可奈何的笑,耐心的指导年轻王妃该有的礼仪,在一次次非人的礼仪训练下见识到她过人的毅力和决心,也发现她乐观开朗的一面,还有她的坚强。
安洁渐渐明白,贝洛斯殿下放任全天下美女不要,只要清秀的她成为王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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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三吋高跟鞋,在皇宫大得吓人的大厅里跳着华尔兹,随着音乐不停的旋转、旋转、再旋转,莫鑫鑫觉得她的脚要断了!
跳得蓝色舞衣湿透,觉得双脚不再是自己的,她还是不停的随着拍子,在安洁的督促下跳着优雅的华尔兹。
当音乐停止的刹那,她再也忍不住身体的疲惫,没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我累死了啦!”她豪放的大吼,在大厅引起阵阵回音。
“王妃,快起来!”安洁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却是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
安洁越和她相处,越喜欢她的乐观,越心疼她的报喜不报忧。
被国王安排派至王妃身边照料她的生活,也亲眼看见她与殿下的相处,从来,她只向殿下欣喜的诉说她学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从来不告诉殿下她在这些学习过程中吃尽了多少苦头。
这样的女孩,安洁怎忍心要求她在私底下,也要辛苦维持着王妃的架子呢?
只要没有旁人在场,安洁总会随她去展露真实自我,不强求她一定要照着规矩来。
她这算是怠忽职守,要是王知情怪罪下来,她可吃不完兜着定。
“让我躺一下,地板好凉好舒服,我的脚好痛,我觉得我的脚快要断了……”莫鑫鑫脸贴在地面,一点也不怕脏,舒服的叹息。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她倏地坐正。
“有人来了!”她努力想站起身子,无奈酸软的双脚不配合,她只好伸手向安洁求助。“安洁——”要是被人看见她这没形象的一面就不好了,有损贝洛斯的颜面!
因为她要嫁的人是一名王子,身为王妃的她,自然而然的做事都以他为优先考虑,提醒自己不能辱没了他的身份。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却爬不起来,紧张得双手冒汗。
她们今天还特地来皇宫上课,如果来的人是席尔,那不就糗大了?
“鑫鑫?”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大圆柱后头,是一身轻便黑衬衫、长裤的贝洛靳。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她,他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跳着跳着跌倒了?”
“呼,老师,原来是你。”她松了口气,但还是马上站起来。
“殿下。”安洁拉起裙摆行臣下之礼。
贝洛斯淡然的朝安洁挥了挥手,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走向莫鑫鑫。
“对啊,不习惯这双鞋,我从来没有这么淑女过嘛。”她拎着裙摆展示脚下那双足以当作凶器的高跟鞋,身段优雅。
“越来越有王妃的风范了。”贝洛斯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他所熟悉的鑫鑫,那个活泼好动的开朗少女,在一连串的训练下没有失去她原来的自我,反而取得了平衡点。
从得知他贵为一国王子的身份,到开始接受王室礼仪训练,不过短短一星期,她调适得很好,而且没有质问过他为什么瞒着她真实身份。
一点抱怨也没有,安静的接受了这一连串的安排。
“你一定累坏了。”他思及自己当年毅然决定学习王室礼仪,和那些艰深难懂的帝王学时受的那些苦头。
寻常家庭出身的她,想必更加的辛苦,而他忙着处理席尔出的难题,没有多余的时间陪陪她,或向她解释什么,只把她交给女官照料,这样的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未婚夫。
他甚至没好好带她看看他的国家。
“还好啦,跳舞满好玩的啊。”莫鑫鑫轻快地道,不希望他担心。
深深凝望她那张笑脸,贝洛斯皱眉自责。他怎么忘了她坚强得近乎逞强的性格?
每每总是说她很好,没问题,其实她问题大了!
“老师?你做什么?!”莫鑫鑫惊呼。
因为贝洛斯就这么突然单膝点地,不顾一旁的安洁不敢置信的瞪眼,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
映入眼帘的是红肿还长水泡的双脚,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痛,她竟然还能笑着说没事,她很好?
她哪里好?!
“好难看,不要这样啦!”她怕人看见,紧张的要穿回鞋子。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想穿高跟鞋?”他难忍心疼地责备,“在你脚伤好之前,不许再跳舞了。”他将高跟鞋往旁边一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尊贵的王子身份,拦腰将她抱起,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再次单膝点地,这回是亲手按摩她酸痛的脚掌。
“很丢脸,老师——”莫鑫鑫小脸暴红。在台湾的时候,她很习惯贝洛斯对她的占有和呵护,但那是在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现在可加上王子这个光环,即使是同样的关怀,感觉又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身为女性的虚荣感和受宠若惊。
安洁伴着莫鑫鑫一周,多少了解王子对她的在乎,但没想到竟是在乎到这种地步,安洁不禁微笑,转过头去假装忙碌,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告诉我,这样好点没?你没穿过这么高的鞋子跳华尔兹,一定很疼。”贝洛斯继续手上的按压力道。
莫鑫鑫想踢开他,因为这实在有失王子风范!可是她又舒服得想叹息,这真是难以取舍。
“老师,很丢脸,安洁在旁边。”她红着脸,眼角瞄向背过他们假装忙碌的安洁。
那明显抖动的双肩,证明她在偷笑。
贝洛斯回头瞥了一眼,以上位者的语气冷淡道:“安洁,你见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安洁带着笑意的声音,让莫鑫鑫很想撞豆腐自杀。
“没问题了吧?”他微笑。
莫鑫鑫捣着脸呻吟。“问题大了——”她一定会被安洁取笑,呜呜呜。
“不让你双脚舒服点,你怎么跟我出去走走?”贝洛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这是回国进宫面对席尔后,他第一次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
她立刻把手从脸上拿开,双眼眨呀眨地晶晶亮,一脸的兴奋。
“你要带我出去?真的吗?你不是很忙吗?可以吗?啊!我还有课要上……”原本的兴奋期待,在想起自己还有课程时落空,她落寞的垂下嘴角。
贝洛斯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安洁。”他朗声宣唤,压低嗓音询问:“王妃接下来的行程?”
安洁心细,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复,“王妃不适,接不来的课程与国内参观互调。”还刻意拿出PDA,煞有其事的点着行事历。
“很好。”贝洛斯满意的点头,面向莫鑫鑫,又是那温柔的笑脸。“现在你可放心了?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我要去!”跟他一起,她自然是一干、一万个同意。
贝洛斯招来安洁,要她准备表适的软鞋和轻便的外出服,更在莫鑫鑫的要求不同意安洁随行。
许久没有穿着简单T恤、短裤和拖鞋的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师,我穿这样可以吗?”上过的课她谨记在心,明白王室成员必须谨言慎行,服装绝对不能随便。
“当然可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他笑,贪看她这轻松的模样。
“咦?我们要去哪里?”
“视察我的领地——一座花了我两年时间才开通的钻石矿脉。”
“啊?钻石矿脉?!”莫鑫鑫尖叫,“你还真的有座钻石山啊?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贝洛斯摇摇头,否认,“不是一座。”更正,“是两座。”
莫鑫鑫瞪眼,像看外星人般看着他。她要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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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穿得很轻便,否则穿高跟鞋爬山,她可能会在半路就跌断腿。
矿区受到严格管制,出入人数不多,在安洁和贝洛斯的解释之下,她弄懂了贝洛斯领地下的两座钻石矿、一座水晶矿,并不是他一人所有,这些宝藏,全部都属列斯登共和国,而且贝洛斯领地的宝石出口产量,占全国的百分之七十。
其中不乏质地精良的各色钻石原石,这些钻石原石,都是各国珠宝商争相购买的宝物。
“也就是说,你握有国家的经济命脉,左右国家的生死存亡。”莫鑫鑫听了他的解释,冲口道。“你的领地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不。”贝洛斯因她的话感到冲击,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握有国家经济命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领地是我十八岁时国王赏赐予我的。”
“那表示你大哥很相信你啊,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她的想法在贝洛斯眼中过于天真。
“鑫鑫,你不懂我们的关系。”他无奈地叹道,“我们是异母兄弟,他憎恨我,也憎恨我母亲夺走他母亲生前的地位,他以折磨我为乐趣,逼我不得不与他为敌。”
“是这样吗?”可她看到的不是这样啊……
“贝洛斯,你来了。”一位服装正式的老绅士,出现在这矿区中。
“叔父。”他朝来者轻轻点头,随即将莫鑫鑫揽过来。“鑫鑫,这位是我的叔父——柯里·列斯登亲王。”
她睁眼看着老者,这个老绅士穿着正式的西装,颈间打着领结,灰白的头发、蓝色的眼眸,老脸上布满皱纹,尽是岁月的痕迹,眼神温和,笑容慈祥得像个人很好的爷爷。
可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太喜欢这个老人。
“我看见已逝皇后的遗物在她身上——翡翠之钥。”老者眼神闪烁着泪花。“贝洛斯,她就是你千里寻回的永恒?”似乎是感动得哽咽。
“叔父,莫鑫鑫是我未来的王妃。”贝洛斯骄傲的介绍。
“如果你父王、母后还在世,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开心,皇嗣……”
莫鑫鑫受不了这种场合,她扯了扯贝洛斯的衣角,低声说:“老师,你叔父跟你……感情好像不错。”
“接掌领地时我年纪还轻,是叔父无私的指导、辅佐我。”他对柯里的信任和尊敬,由此可见一斑。
“哦……那柯里亲王来是跟你谈公事喽?那你们慢聊,我跟安洁四处走走。”她不想听他们男人谈正事,便藉机拉着安洁四下探险。
贝洛斯了解她闲不下来的好动性格,这些日子肯定闷坏她了,也就不阻止,嘱咐她小心安全,便放任她与安洁离开。
看着她拉着安洁从高处远眺列斯登共和国领地,指着远处那明显的白色宫殿吱吱喳喳个没完,他的眼神不禁放柔。安心了,她又回复以往的活力。
柯里见他那鲜有的温和神情,不禁问:“她就是你拼命两年,不分日夜开凿这座矿脉的动力?”
贝洛斯收回视线,脸部线条顿时紧绷,失去方才面对莫鑫鑫时那股温柔,变得冷峻、严肃得骇人,眼神锐利,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魄力,完全不输给那位高高在上的王。
这,才是贝洛斯的真面目。
“账本我回去过目。”他将柯里亲自交付的账本转递给下属。
“贝洛斯。”柯里轻声问:“为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孩拼命,你——值得吗?”
“值得。”他的回复坚定,没有丝毫怀疑。
柯里长长一叹。“在感情方面,你像极了你父亲……”
贝洛斯原本想矿区里处处有危险,开凿时因为赶着达成席尔提出的难题,赶工之下难免偷工减料,也有落石的危险,正想传唤下属去盯着莫鑫鑫时,被柯里这一席话给弄得心神大乱,一时分神。
只分神这么一刻,就发生了巨变。
轰的一声,大地突然开始动摇,头顶上的落石一颗接一颗落不来。
“是先前炸开矿坑剩下的炸药吗?”柯里震惊,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快出矿坑!”贝洛斯暴吼,推了老迈的柯里一把,要下属将亲王安全送出矿区,紧急疏散矿坑里的人员。
一时之间所有人逃的逃、躲的躲,纷纷跑出矿区,贝洛斯站在矿区出口,细碎的落石一颗颗打在头上、身上。
鑫鑫,鑫鑫呢?安洁在出口,但她为什么没有出来?
“鑫鑫!”他撕心裂肺的朝里吼,不顾下属的拉扯,迳自往快崩塌的矿区冲。
顶上的落石不断的落下,他疯了似的在危险的山区间寻找情人,不顾危险将至。
“殿下!”
最后在一面凹陷的山壁,发现害怕发抖、蜷曲在地的她,她跌了一跤,膝盖破皮流血,鞋子也飞了,脚趾渗着鲜血,眼中透着慌乱无措。
“鑫鑫!”看见一颗巨大的石块从山壁落下,就要砸到躲在凹陷处的她,他的心几乎要碎了。
贝洛斯根本什么也没想,不顾一切冲向她,以身替她抵挡那块致命的落石。
“唔。”他闷哼一声,压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和背部的刺痛。
“老师,我……”莫鑫鑫吓坏了,今天跳了一天的舞让双腿疲惫酸软,方才情急之下她跌了一跤,又遇到这恐怖的生死交关时刻,她突然走不动了,只能瑟瑟的发抖。
“嘘。”他咬牙忍下背上的刺痛,抱着她,冲下山离开矿区。
在他们平安离开矿区的那一刻,轰隆隆巨响中,贝洛斯费时两年开挖的新矿脉,顿时崩毁。
“还好你没事。”他颤抖着,看着怀中完好的她。
“老师……”她心有余悸,难以想象他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
“呃——”因为放心了,贝洛斯一放松,便再也压抑不了胃中翻涌的腥甜气,呕出鲜血。
贝洛斯的吐血吓得众人大惊失色,下属们立刻进行急救,联络直升机以及皇家医疗团队待命。
“老师!”莫鑫鑫更是小脸发白,不顾他呕出的鲜血染了一身,双手紧张的环抱住他。
这一摸,竟然摸到了他背后一阵湿黏,伸手一看,是满手的鲜血。
“是为了我……”忆及他飞身扑上她的那一刹,他似乎闷哼了一声。
“不要哭。”抹掉嘴角的鲜血,贝洛斯笑着说:“我没事。”但气若游丝的他怎么看都像有事。
莫鑫鑫没有发现自己何时落泪,沾有他血迹的手抖得厉害,觉得手好沉、好重……
“我不会死的。”他笑,眼前渐渐转黑,“没有娶你,我怎舍得死呢?”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哭声哭调的。
“别哭……我……没事……”他欲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却抵挡不住黯魔的侵袭,昏倒在她怀里。
“老师、老师……你不要吓我……”莫鑫鑫泪眼婆娑,“我、我哪里都不去,我要陪着你,我不回台湾继续念大学了,你醒醒,不要吓我……”
在面对可能永远失去他的这一刻,她恍然大悟——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依归,这一刻她再肯定也不过了,她愿意放弃台湾的一切,学业、同学和未来的计划,当他的王妃,与他一同打理这个国家。
但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