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好多。”
莫鑫鑫的反应是立刻抽回手,不让他触碰。“我很好。”
她明显的排拒,让贝洛斯眼一沉。“你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放了那个人为止。”她得知在大典上朝他丢鸡蛋的男子,已被他押进大牢囚禁。
“不。”贝洛斯拒绝。
“这才是你表现宽容的时候,你该原谅,而不是囚禁他。”她不只一次为此数落他。
但是心高气傲的贝洛斯,无法轻易说原谅。
“办不到。”
莫鑫鑫痛苦的望了他一眼。“你在宫中学到的……就是这些?难道我们的孩子会变得跟你一样?”她摇头,顿时食欲全消,丢下餐巾和他,独自回房。
看着她没动过多少的早餐摆在前头,贝洛斯眉头紧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吃饭?别再瘦了!
他疲惫的支着额,喝着咖啡提神,原本想带杯牛奶回寝房哄她喝,但在侍从的催促之下,只好匆匆离宫。
莫鑫鑫站在走廊窗枱前,目送他离开城堡,她的开朗与活泼,正渐渐消失。
“王妃。”安洁拿了外套替她披上,心疼的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
再这样下去,她会垮的……
“你真的想离开吗?”安洁冲口而出,“王妃,告诉我,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莫鑫鑫眼神茫然,看着皇宫的方向,想着她那被养在皇宫里的孩子。
“三个小时后,一月一次的船班就要开了。”安洁豁出去了,“船长是我朋友,可以将你藏在舱房里,如果你要走,就趁这个机会,迟了就要再等一个月。”
她眨了眨眼,回过头来看着安洁。“安洁?”
“你快点准备,我现在就去把小王子偷出来——别问我怎么办到的。你穿上我的衣服,我已经放在你床上了,两个小时后我妹妹会来接你,记住,不要被侍卫看见你的脸——鑫鑫。”安洁头一回喊她的名,“如果这么做你会比较快乐,我愿意倾尽一切帮你。”
莫鑫鑫眼眶泛红,冲动的抱住安洁,哽咽道;“谢谢。”
“你快点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别迟疑。”安洁将话带到后,便匆匆离开,入宫去抱小孩了。
毫无生气的莫鑫鑫,在安洁决意帮她逃离后有了动力。
她忽忙回到寝房,换上安洁的服饰,将头发用帽子藏起,找出她的证件和一些随身物品,准备带走。
她取下胸前的翡翠之钥,将之置放于床头,连同那只藏有秘密的珠宝盒。
“就这么走——不对吧?”正想扭头就走,可她想想又回头,拿回那把翡翠之钥,握于掌心。
看了看手上的翡翠之钥,再看看那只音乐盒,想起那音乐盒里的东西,她便无法放弃!
打开行李袋,她将音乐盒丢进去,把翡翠之钥挂回颈子,信手拈来纸笔,留下给贝洛斯的信息……
*
老师——
很久没听到我这么叫你了吧?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愿去了解。
或许是因为害怕知道实情,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憎恨变得可笑?
何必呢?
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
所以我们走了,还带走了你送给我的翡翠之钥。
你知道翡翠之钥的秘密吗?一定不知道——
除了那个永恒的无价之实,还有——你母亲留给你的信。
既然你不愿意了解,那么,我就将这些秘密带走,反正你也用不着。
不用来找我了!我不会再回来的!
贝洛斯在领地巡视时,接获宫人通报王妃失踪的消息便匆匆回宫,在她床头发现了留给他的讯息。
“安洁!”他沉声怒吼,“你怎么看着人的?”
“殿下,王妃不快乐,您让她自由吧!”安洁头一次不畏他的怒意,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王妃已经离开了。”
贝洛斯震怒,高举手臂正要给她一记巴掌,而安洁竟然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他落下的巴掌。
他不禁怔楞。
刚才他正要做什么?他——打人?一个女人?
他怎么做出这种事?他着了什么魔?
环顾四周,那些看着他的女官和侍从们,纷纷露出惧怕的神情,他们……是怕他?
怕他?!
颓丧的抹了抹脸,脑中的混乱让他一时难以招架地坐在床上。
“安洁,告诉我王妃去哪?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贝洛斯语气温和,不若平时的暴怒失控。
“一个小时前船已离港。”安洁老实地回答,“殿下,如果您不能让王妃快乐,请让她走,不要再用您的爱……囚禁她。”
贝洛斯没回答,想着船班一个小时的行进方向,他想,赶搭直升机,应该还来得及追回她。
要是让船靠岸,要找她就难了!
他迅速起身离开,决意前往机场,调派直升机将人逮回来!
而走到城堡外,正看见席尔步下礼车,一身军装的他手执权杖,领着护卫队朝他而来。
贝洛斯眉头紧锁。
“要出门吗?”席尔朝他微笑,“可惜,我有要事与你商议,现在随我入宫吧。”
“不!”贝洛斯拒绝,“鑫鑫走了,带着我们的孩子,时间还来得及,我要去把她追回来!”
席尔挑了挑眉,笑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我现下告知你的事情重要——不要让我说第三次,随我回宫。”
“席尔,你不要挡着我!”他气急败坏的吼。
“这么想见你的王妃?好吧,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君主。”他把玩着权杖,笑看急疯了似的贝洛斯。“你与布拉德打一场,如果你打赢布拉德,我就让你去追回你的王妃。”
语毕,高头大马的布拉德上前挡在席尔面前。
“你找死!”气急攻心的贝洛斯,只想消灭眼前阻止他的人事物,没有去思考席尔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身形差距不大的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布拉德有意退让,但贝洛斯却步步进逼、招招致命。
布拉德不敢重伤王子,只能点到为止,不料让贝洛斯抓到空隙,逮住机会往他太阳穴狠揍一举。
布拉德下支倒地,贝洛斯跨过他的身体,笔直走向自己的车。
“等等。”眼神闪烁阴森的席尔,握持权杖阻挡贝洛斯的行进。“我反悔了,贝洛斯,你还是与我回宫吧!”
“席尔!”他大动肝火地朝席尔怒吼,“你忘了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我说了什么吗?”席尔慵懒地道,举起手中的蓝宝石权杖,两手一握将之扭开,原本的权杖竟然成了一把一尺长的军刀。
他带着狐狸般的笑,将刀尖指向贝洛斯。“我这个当哥哥的,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你可要听清楚了——”
贝洛斯瞠目,看着他将剑尖指向他胸前,往前一点渗出鲜血……
“精明的君主,在不利于己时,就不必守信。”看着他那不敢相信的神情,席尔笑意更深,手腕使力,将剑刺进他胸膛,“意谓——我不杀你,是骗你的!”
终曲
抱着熟悉又陌生的孩子,藏身在隐密的舱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莫鑫鑫就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孩子。
“好像……你好像你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长大的小王子,“不过一个月,你怎么长这么大?而且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还睡得这么甜!”
怀中的宝贝被照顾得很好,白胖圆润,发色与父亲相同,红棕带金,可稍微浅了点。
她好玩的伸指在宝宝脸上游移,扰他安宁不让他睡,惹得宝宝皱眉挤鼻,她笑得阖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