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波别扭地活动了下脖子,“算了,就这样吧,你再给我来块鸡蛋垫垫肚子,啊——”
而这段时间,摄影组小哥们正艰难地寻找着拍摄角度,设法把姜凌波弄出画面。
等吃完早餐,孙嘉树帮小团子穿好衣服,他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拉着他们朝游乐园出发啦。
坐在车里,姜凌波也很兴奋,她已经很久没去过游乐园了!海盗船、自由落体、云霄飞车……她边看着风景,掰着手指边盘算去了以后该怎么玩。
但她刚下了车,正准备开溜,孙嘉树就把小熊塞到她身边,“你带小熊去玩女生爱玩的项目吧。你们想玩什么?”
小熊答道:“云霄飞车!”
姜凌波同时说:“自由落体!”
刘安静在一边弱弱的想:说好的女生项目呢?
“好啊。”孙嘉树倒是没感到丝毫意外,他抱起小团子说:“这两个项目离得很近,你们都去玩吧。”他拉着小团子的手,微笑着朝她们摆了摆,“我们会在下面等你们的。”小熊不开心了,“嘉树叔叔你不陪我玩吗?”
姜凌波赶紧把她抱走了。
小熊扭着小身体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嘉树叔叔!”
姜凌波自然不会让她去,“别闹,孙嘉树他不能玩那些。”
“为什么?”
“我跟你说完以后,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把小熊带离孙嘉树,姜凌波很严肃地问她。在小熊点头以后,她才闷闷地说:“小时候,我家附近就有一个简陋的游乐园,我特别喜欢玩里面的旋转飞机,几乎每天都要拽着孙嘉树陪我去玩……”
“然后有一天设备故障,嘉树叔叔为了保护你受伤了,从此以后就对这些游乐设施产生了心理阴影,对不对?”小熊翻了个小白眼,“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姜凌波无言以对,说实话也要被鄙视吗?
小熊看她没有否认,顿时叉腰愤慨道:“嘉树叔叔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想要玩自由落体,真是没良心、没良心!”
虽然内心怀着深深的愧疚,但姜凌波还是没能抵抗游乐园的诱惑。她带着小熊,两个人一起尖叫着玩遍了所有剌激的项目。
喝着她买的奶茶,小熊对她也没那么讨厌了,“我听说人长大以后,胆子都会变小,为什么你都不害怕呢?”
面对这么深奥的问题,姜凌波答得很实在,“因为我摘掉眼镜以后,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看不到就不会害怕啦。
“……”小熊的崇拜心就这么“啪嗒”碎掉了。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走到彩虹拱门前。孙嘉树和她们说好在这里会合的,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她们都没看到人。
姜凌波正想找个电话亭给孙嘉树打电话,身后就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偶狗熊掌,虚虚盖在她的眼镜前面。
她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抓住熊掌就蹦着转身,开心地喊,“孙嘉树!”
除了孙嘉树,没有人会在捂她眼睛的时候特意把手心和眼镜隔开距离,只因为她曾经向他抱怨过一次这样眼镜总会被手弄脏。
孙嘉树穿着玩偶服,笨拙地晃动着,他旁边还跟着一只小狗熊,正缠在小熊身边跳来跳去。
姜凌波握着他套着熊掌手套的手,放到脸颊边蹭了蹭,笑得满足,“好软!”
孙嘉树向前走了一步,把她拥进怀里,他本来就高她很多,再戴着玩偶头套,更是显得高壮。
他伸出胳膊,稍微一揽她的腰,她就完全被埋进了他的玩偶身体里。
姜凌波也张开双手抱住他,蹭啊蹭啊蹭。她特别开心,好像整颗心都被幸福填满了。自从三年前孙嘉树离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一刻真是开心到想哭。
她紧紧抓住玩偶装,把脸用力埋进他的胸前,拚命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满足,把那些对孙嘉树的爱恋全封存进心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没心没肺地继续过下去。
还是应该鼓起勇气,哪怕踩着桌子揪住他衣领,也要大声问出那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嗯,等到天时地利人和,她就要向孙嘉树问个明白!
***
打定主意的姜凌波,看这个世界都觉得更美好了。
所以在几天后,当她陪孙嘉树一起走进公益片拍摄地点、看到刚化完妆的GiGi时,她破天荒地露出门牙对她笑了笑,笑容特别灿烂。
GiGi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转身凑到助理蒋哥耳边小声问:“我记得片子里的狗是姜凌波带来的,她不会是在家里训练好,让狗看到我就咬吧?”
蒋哥脖子缠了一下,眼睛盯着地板,结巴着说:“不不、不会吧……”
GiGi翻了个白眼,差点把放大片翻出来,她立刻闭上眼睛,活动着转了几圈眼球,等放大片回到原位,她睁开眼正要起身,就看见姜凌波蹲在对面,抱着一条神气十足的拉布拉多犬——边伸手指着她,边贴到狗耳朵边说话。
见她看过去,姜凌波还立刻朝她伸手打了个招呼,这次笑得连牙龈都要露出来了。
GiGi觉得好可怕!
当然,姜凌波才没有那么幼稚呢。她对五花肉说话——其实是在安抚它,因为最近五花肉对气味特别敏感,而GiGi身上的香水味让它十分难过。
五花肉嗅觉敏感症这事儿还要追溯到前几天,也就是姜凌波和孙嘉树从游乐园回来的那晚。
当晚节目的最后,是孙嘉树送小熊和小团子回家。
走到家门口,小熊很舍不得,难过得泪眼汪汪,从孙嘉树怀里下来她就开始抽抽嗒嗒,没想到孙嘉树转身就从车里变出了一大捧玫瑰花,蹲下来把花送到她手里,他噙着笑摸摸她的脑袋,说:“小公主,晚安。”
小熊顿时就忘记哭了。
她抱住那捧比自己腰还要粗、重得根本拿不住的玫瑰,眨眨眼,踮脚亲了一口孙嘉树的侧脸。
然后,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靠自己生拉硬拽飞快地把花拖进了家里。
在关门的瞬间,她抿着嘴,害羞地偷偷看向孙嘉树,顺便又瞥了一眼旁边姜凌波,挑衅般地抬了下眉。
姜凌波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收到过这么大捧的花……不对,别说是这么大捧,她根本没收过花!仔细想想真是气死了啊,就这样还表个什么白啊?
坐在开往家的车里,姜凌波很不开心,捧着脸面向窗外看夜景。孙嘉树坐在她旁边,叫她几声,她都没理。
孙嘉树就笑了。他用手指圈着她的发丝,隔三差五地拉两下,还勾着舌尖凑到她耳边,一声一声,调笑般地喊着“大花儿”。
最后姜凌波被他闹得烦躁了,没好气地刚想要扭头瞪他,眼前突然就冒出一朵花。
孙嘉树伸出胳膊,把她揽进怀里,又把花举到她脸边碰了碰,懒懒且痞气地说:“送你的。”
姜凌波的心怦怦地跳了下。
她偷偷翘起嘴角,装作不在意地稍微转过脸,在看清那朵孤零零的花的瞬间,嘴角又掉了回去。
向、向日葵?
他给小熊的花是一百零一朵开得正盛的花朵,给她的这根连花瓣都要蔫掉了!他给小熊送的是又贵又浪漫的玫瑰,给她送的是漫山遍野哪里都有的向日葵!
姜凌波牙根都痒了,很想拿什么东西来磨一磨。
孙嘉树举着那根连都|弯的向日葵,厚脸皮地歪了歪自己的脑袋,把侧脸送到姜凌波嘴边,她几乎只要配合地伸伸脖子,就能亲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