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知道她并不配合,可他没有停住。尽管她纤纤的身体由于惊异而僵直,尽管她的嘴紧闭着,然而事实不能改变,他正拥抱着媚兰。这一刻他已等了整整八年了,而其间他几乎对这一刻的到来丧失了希望。
他慢慢地,执着地吻着她,他的大手温柔地托起她的头。媚兰的唇颤抖着,变热了,她的反抗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地停止了。她的手不再试图推井他,相反,她攥紧拳头,抓起他的衬衣前襟,因为她的身体突然变得瘫软如棉、她需要支持。他的身躯仍然是那么宽大。结实和温暖。她还以为自己能让自己忘掉,可她没有。她忘不掉的还有她在他怀里所感到的弱小、安全和受到庇护的感觉,还有他温暖的唇亲吻她时是多么动人,多么充满诱惑。
上帝呀,她内心充满惊恐。在陷入那令她眩晕的感情潮水之前她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我没有忘记,只不过是拒绝想起。
地狱之火从两人中间喷涌而出科尔感觉到她屈服了,顺从了。他把她抱得更紧,让她纤细的身体融人他宽阔的身躯,呻吟着亲吻着她,而她顺从地接受着他,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从唇到膝的紧贴,一时间,他全忘了他们是站在公共场合。
维多利亚花园外面传来路上汽车调头的声音,那声音刺穿了科尔的沉迷,把他拉回现实。他双臂仍然紧紧拥着她,而脑子却在催着自已放开她,免得别人进来看见。他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可他不愿意让媚兰难堪,他强迫自己的由离开了她的后,怔怔地望着她。
“媚兰”他看着她抬起眼睛。碧绿的目光由于激情而变得雾蒙蒙的。
媚兰抬起头在望着他,她不知所措的神智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她耳鸣心跳她想说点什么,而声带却拒绝工作。
“亲爱的,如果这还不叫互相吸引的话,”他低声粗粗地说道,“差那么一点也就是的了。在我们动真格的之前,这样就足够了。”
媚兰眨了眨眼,然后她密密的、雾般的睫毛又盖下去,遮住了碧绿的双眸。
科尔望着她费力地听明自自己的话,又费力地想跟自己说话,心里满意极了,因为他看得出他们的亲吻对她产生的影响同对他的一样巨大。
“我……”她想说话,可出来的只是沙哑的一些声音。她的反叛的身体依然依偎着他,发木的脑子里却一再地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她不再拥有。她又试着说话,这回成功了。“除了真的以外,我不愿意要其它的。科尔,我不愿意和你私通。”
她声音沙哑、低沉,可科尔听出她言语中的坚毅。他万分不舍地松开她,准备退去,离开她,可她的手还紧紧缠在他的蓝衬衣前襟上。他坚实的手掌紧贴住她的手,轻轻地掰开她,然后把它们握在自己手中,不让她把它们抽出去。
“好吧,媚兰,你不想和我私通,”他神情严肃地说。“可我还想见你。”
“不要,科尔,”媚兰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话,可一出口就感到这些话在撕裂着自己的心。“我觉得那样不明智也不安全……”
“安全,明智。”他低低地重复着她用的字眼,“我觉得这些字我听不明白。”她还想出口反驳时他却只顾懊恼地摇摇头他想告诉她这些想法不对,可此刻不合适,地方也不好,随时都会有顾客走进店子,打断他们。他得想办法和她单独在一起,没有分心没有干扰。她既然不同意他约她,他就得想出别的什么办法。
轻轻地,他松开她的双手,在每只手心上温柔地吻了一下,抛感觉着他温暖的嘴唇轻轻地摩擦她掌心最敏感的皮肤,心好像都被偷走了。低下头看着他脑后那短短的厚厚的金发,她的心痛楚不堪,眼睛湿润了。她清楚地记得曾几何时他亲吻她时,她的手指就深深地插人他的头发,体会那柔软和厚密。没等她的泪水流出眼眶,他就松开她,离开她,跨过橡木地板走向出口。
“我走了,可我并不放弃,他语气执着地保证着。“我一定得想法让你知道,我并不那么可怕。”
媚兰望着门在他宽阔的身子后面夹上,门铃忽地回响在突然变得安静了的店子里。
不可怕,她才不信呢。他是不知道对于她平静的心他是多么可怕。她怎么就没料到他今天会来找她呢?她对自己恼怒极了。科尔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即使他现在走了,她也知道他没有完,知道他有别的什么打算的,然而这种念头却让她如坐针毡。她只要想想那晚在呼湖和他跳舞时他的眼神就不难得出结论:他要她。
是的,是的。她痛苦地承认自己确是读懂了他那目光。而她当时没想到现在却意识到的,是她自己的欲望。她也要,而且要得那么强烈,那力量使她害怕。虽然事过多年,她也知道从科尔?麦克法登身上吸取了不少的教训,而她依然想让他拥着她,渴望他亲吻她好让她体会他的嘴唇。他们身体相挨时她马上会融化成一湾温暖的甜蜜的流水。
只不过是些化学反应,她固执着对自己说,我们俩身体上的要求总是一致的。一致得让人难以相信。她甚至想自已在他怀里可能会燃烧,然后化成灰烬,全只为岁月没能冲走或破坏她昔日对他的爱。或者因为长期的压抑潜伏着,这爱反而会变得更强烈。
不,她想把这些想法推出脑海,而它们却拒不听从她的指挥,它们固执地又回到她脑子里。不,我并没有还爱着他,即使我的身体要他,我也不承认。我不会再那么傻,那么不负责任了因为现在我已知道我付出的代价多么沉重。水远不会有第二次了。她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仿佛要保护那儿不受伤害。阳光洒进商店,照得橡木地板一片金黄,她出神地望着那片颜色;任凭记忆把她拉回到那年寒冷的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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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媚兰痛苦的双眼瞪着那张小小的妊娠测试纸。肯定?不可能是肯定的。我不可能怀孕,我不可以!
早上上课钟都响过半个钟头了圣凯瑟林的学生宿舍像平常一样眨眼间就变得空无一人了,媚兰请了病假,因为两星期以来她经常想呕吐。她等到同宿舍的孩子去上课后,偷偷夹了妊娠测试卡来到了公共浴室,读了纸盒上的使用说明,双手颤抖着照着做了,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
现在结果出来了,她又巴不得没出来。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腹部,盯着洗脸池上长长的墙镜,看到自己眼睛下面一圈泛青,碧眸里闪动的全是绝望,松散的黑发乱乱地编成辫子搭到肩前,衬在自已有小叶子花的蓝睡袍上。
她要科尔,她心里流着泪。她想要科尔接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告诉她他要她,也要他们一起创造出的孩子。可是科尔不要她了。十月收到过他的信,信上写得再清楚不过了。她没有告诉他自己还在念高中使他非常气愤,他还以为她在上大学呢。信上说她对他来说太小,而他对她则太老了。
泪水夺眶而出,流过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划下一道湿湿的痕迹,流到嘴边,成威的,温热的,滋润着她干裂的唇,她心碎了,希望也破灭了。
我怎么跟爸妈说呢?想到这里她就更加难受,胃里翻腾起来,她赶紧奔向便桶。
到后来,老天爷安排她父母了解了事情真相。圣延节时她回到卡萨洛克的父母家中,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们,尽管她知道他们也许会从此失去对她的信心。她回到家的头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告诉父母什么,急促的痉挛和不止的出血就把她从梦中惊醒,她父母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到急救室,无助地站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忙着制止一起流产。孩子没有了。媚兰这才知道自己多么想要那孩子,而她的父母根本不需要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疼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媚兰曾呼唤过科尔的名字。
店子里的门铃响了起来,媚兰慢慢定了定神,强装出微笑,对着三个聊着天的少年迎了过去,
不。她惨然地私下断言道,我不会那么傻了,代价太大了。
麦克法登老式名牌车车库里昏暗、清冷。科尔坐在高高的木板凳上,他下身穿一条退了色、且油渍点点的牛仔裤,上身着一件开了几处口子的T恤,胸前印有麦克法登赛车队的标志。穿着旧网球鞋的双脚搭在木凳的横档上,一只手拿着一罐冰镇苏打水,罐外边结着冰凉的水珠。
“……科尔你今晚也来吧,”说话的是凯利?马休,牙科医生,此刻他正歪靠在一辆1938年的福特小轿车的挡泥板上制服的领口开着,领带也斜松着。
科尔正一门心思地想办法怎么把媚兰单独约出来,近三天他一直为这件事绞尽脑汁,但至今尚无解决的办法。凯利一叫他的名字,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抱歉,凯利,你刚说什么来着?我也得去哪?”
凯利抬起一边眉毛看了他一眼,科尔的弟弟却只是咧嘴一笑,耸了耸肩,然后又转过身去修他的车。
“我是说,你该出来溜溜。女士俱乐部今晚举行一年一度的募捐活动,你跟我去看看。
“免了吧,’科尔粗声粗气地说完又喝了一大口苏打水。“我可觉得募捐不太好玩”。
“一般来说我的感觉也一样,可今年拍卖的是单身男人,其中就有我。”
“什么?”科尔瞪着凯利,好像这小伙子脑子不对劲几了似的。
“没听清吗,卡萨洛克的单身女人们今晚要给十二个单身汉出价,我们每个人都计划好了,出价最高的买我们每人整整两天,度周末,多好玩儿呀,运气好的话,还包括晚上。
“哈,”特雷斯从发动机进了合声在气地说道。“别做梦了,马休!”
“哼,你怎么这么说,也许我就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凯利有点不高兴了。“媚兰?温特斯还打过电话给我,问一些我对周末的计划……”
“什么?”科尔打断他的话,在凳上直了直身,双眼紧紧地盯死凯利。“媚兰?温特斯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她是女士俱乐部的主席。这次活动绝大部分是她安排的。苔莎是这么说的。”
“苔莎是谁?”科尔又问道。
“苔莎是“纸面书屋”的老板,她的书店开在主街上和媚兰的店就隔两个门。她还是,”特雷斯看了看凯利脸上突然显出的一点不满,“凯利希望明晚能战胜其它的金发女郎。”
科尔对苔莎的事只是听听而已。
“要是媚兰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那她也会出席了,是吧?”他问道。
“我想是吧,”凯利答完,和特雷斯交换了会意的眼光。
“拍卖以后还有什么节目?”
‘晚宴和舞会。他们请来了个很棒的乐队,”
“怎么啦?”特雷斯插了进来,望着科尔心事重重的脸。
科尔看了特雷斯一眼看到他弟弟敏锐的目光,咧嘴一笑,白色的牙在他黝黑的脸上闪闪发亮,他的笑容和特雷斯微笑的面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因为我想多了解一点媚丝?温特斯这个女人这三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见到她,”他的蓝眼睛向凯利眨了眨,“有人能弄张募捐的票吗?”
“当然有。””凯利乐了,科尔也有被女人困住的一天。“买得越多,优惠也多。”
“好的。”科尔满意了。
特雷斯笑了。一块拧起来的蓝手帕系在他头上找住了他的金发,他伸出手臂抹了一下前额,在额上留下一诏黑黑的油渍。“卡萨洛克的女人是挺有意思的、科尔,还记得吗,我跟莉莉当初也有这种问题,不过当时我是在莎拉的婚礼上才见到她的。”
科尔低低地吼了点什么,把喝空了的易拉罐朝他弟弟的笑脸扔了过去。他一闪,空罐没打着他,叮叮叮叮地落在水泥地上。
“你和莉莉也来参加晚宴吗?”凯利问特雷斯。
“嘿,算了吧。”特雷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我的女人我早就弄到手了,才不需要找个借口追她呢。”
“哈,这话我可得告诉她,”科尔威胁他道。
“你敢,”特雷斯哼哼着。“她会吃了我的。”
科尔乐了,他是挺喜欢他那长着淡紫色眼睛的弟妹的,看着特雷斯过得心满意足他有点妒忌。特雷斯和杰西与他们的妻子在一起的快乐,他也想有,也许,仅仅是一种可能,他这么想,他和媚兰在一起也会拥有同样的快乐。
“来吧,媚兰,你一定要来参加这个活动。”
苔莎不无诱惑地说着,尽管她戴着厚厚的形用眼镜,可她棕色双眸里跳动着的兴奋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多好玩呀,你可别错过哟。”
媚兰喜爱地看着答莎。从苔莎第一次把头伸进维多利亚花园跟她打招呼起,她们俩就成了好朋友,此刻这个娇美的金发美人身着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黄色鸡尾酒会晚装,这是她几个月前在维多利亚花园买下的当时她一听说要有这次活动就跃跃欲试。
“好玩的我已经玩过了,”她微笑着望着苔莎被兴奋包围着。“我为这次募捐活动忙了几个月,一直都非常高兴。”
“呸,”苔莎善意地嘲笑着。“那是工作,一点也不好玩。虽然你是卡萨洛克商业及职业妇女俱乐部主席可那并不是说你不能有些乐了。难道你不想也买个漂亮的单身汉过周末。”
“不,”媚兰回答得很唐突,但她笑了笑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钱浪费在和一个单身男人过周末上,而且她还不知道会不会过得好。“苔莎,今晚只有十二个单身汉,可我敢说起码有三十六个女人都想出最高价把他们一个个买走。这种竞争我可没法参加。”
“是吗?”正如媚兰预料的,苔莎的脑微微变了色。她的棕眼睛闪过一丝担忧,但马上紧皱的眉就放松了她笑着说“才不管呢。我会出高过其它任何人的价买下凯利?马林的。”
媚兰笑着望了望她朋友那张毅然决然的小脸。
“我希望你……”
“媚兰!”
媚兰和苔莎一齐回过身去,只见安琪?波特正走过铺着豪华地毯的餐厅向她俩匆匆地走来。
“出什么事了?”
“花店没送够鲜花,还有六张餐桌没花篮,怎么办?”
媚兰平静地轻声安慰又累又急的女孩,她们三人一起走出大厅向宴会厅走去。
媚兰和苔莎只谈了一会,轻松的一小会,然后她马上就又被叫去解决几个有关今晚活动的最后几个紧急问题。
两个小时之后,媚兰坐在离那张小小主席台只有几步远的桌边,大释般地出了口气,拍卖进行得很顺利,每当一位幸运的女士击败她的竞争对手领走一位单身汉时,人群就善意地起哄、欢呼和鼓掌。
她转脸去看了看在她后面桌上坐着的苔莎。苔莎朝她诡秘地一笑,身边凯利?马林正弯下腰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媚兰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响起来,她赶紧用手捂了捂自己穿了白色绸裙的腹部。看了看左边的镇长夫人以及右边坐着的安淇。还好她们都没听见她肚子里的抱怨声,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主席台上。
“今晚的观众真是热情之至。这次拍卖和晚宴的款项将送给儿童基金会,我谨代表他们和商业界以及职业妇女俱乐部,向每位今晚出席这个活动的人士表达我们深深的谢意。”观众鼓起掌来,希拉里?斯宾塞停了一下。“我还想感谢我们的单身汉们……”人群中又爆发出掌声口哨声和欢呼声,她微笑地又停了一下。那十二位自愿被拍卖的男士笑着,在睽睽众目之下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希拉里的银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她耐心地等着人群安静下来,接着微笑着继续说道“我要特别感谢我们中的一员没有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工作,这次活动是不可能成功举行的。媚兰?温特斯,请你上台来好吗?”
媚兰惊呆了,脑子里根本来不及想其它的,因为镇长夫人推着她的椅背,而安琪也在催她站起来。
科尔站在大厅的最后面,一边肩膀靠在双层门后的墙上。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站着的看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走进拥挤的屋子,他的目光就开始四下搜寻,很快就看见媚兰坐在主席台下面不远处。女司仪叫了她的名字,她站了起来,他目光一亮,一眼就抓住了她娇小的身姿。
她优雅地走上浅浅的几级了阶来到主席台上。她身着一件没袖凹形领的鸡尾酒会和服柔软的衣料体现出身体的曲线,长长的黑发丝般垂在背后。乌黑的头发晒得黑黑的皮肤和雪白的裙子和谐地配在一起。
“太可惜了她没参加拍卖,我真想买她过周末。”
科尔清楚地听到了男人们的窃窃私语,顷刻,一种被侵犯的愤怒攫住了他,锐利的眼光射向他右边,可似乎又看不见可能说出这些话的男人,于是他又把火一般的蓝目光投向主席台。
他没看见发奖,现在希拉里正紧紧地拥抱媚兰,科尔四周又是掌声一片。
我也想买她过周末呢。科尔这么想着,突然他眼睛一眯,想出一个好主意。干嘛不呢。
媚兰向前几步,正要对着话筒发表她的感谢辞呢,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划破了期待着的人群的寂静。
“我愿出五千美元买温特斯女士陪我过周末。”
人群中一片稀稀嘘嘘的感叹声,大家纷纷从椅子上扭转身去,目光集中到了大厅后面。
媚兰不用看就知道谁能发出那种深沉的声音,他的举动虽然很大胆,却只能引起她心中的愤怒,她的目光越过坐着的人群,看见科尔魁梧的身影正从墙边走出面对她站着,双手插进裤兜里。他身着黑色燕尾服,衣服敞着,露出雪白,浆得挺直的衬衣,浑身的正统打扮却带着一点随意的潇洒。他的目光和她的相交在人海之中,蓝眸里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随便。
“对不起,她的语气很平静。虽然她心里充满了尴尬的怒火,她话说出口时的平静却使她自己都为自己感到骄傲。“麦克法登先生,我并不参加拍卖。”
“温特斯女士,我是为了慈善事业,我愿出六千美元。”
人群中的男人们以欢呼为他鼓劲,女人们也起劲地鼓掌支持他。
“麦克法登先生,恐怕你还没听明白!”媚兰感到双颊发热,紧紧握着奖牌的手都被深深地印上了上面刻着的字样。“这次拍卖的是单身汉,不是单身女人。”
科尔懒懒地弯了弯嘴角,微微一笑。他这一笑,竟使在场的每个女人都屏住呼息,惊叹不已。他棕褐色的眉角不满地轻轻挑起。
“可我怎么能和个光棍儿一起过周末呢,看来为了你说的这个原因,我得出七千美元了。”
人群中又一次欢呼雀跃,他们像在看拔河比赛一样兴奋、热烈。
“快点,女士,”从大厅后面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说行。”
“恐怕这是不可能的。我……”媚兰话还没说完,有人急急地推了推她的胳膊肘把她的话打断了。
“媚兰,”希拉里低声说,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你疯了,今晚我们募捐到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七千呢。”
媚兰用一只手捂住话筒,稍稍侧过身去和希拉里说话。
“希拉里,我不参加拍卖!”她激动地悄声道。
“我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希拉里低声反驳她,脸上布满疑惑。“就过个周末,而且,老天爷,这个男人多帅!”
科尔望着两个女人说话。虽然他听不见她俩都在说些什么但他可以从她们脸上的表情看出希拉里是在催着媚兰接受,而媚兰不肯。
“我出一万元。”
科尔沉沉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讨论她俩一起转过来看着他。媚兰和希拉里的脸上全是惊诧,她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停下来,行吗?”嵋兰终于保持不了往常的冷峻,她被激怒了。“又没有人跟你叫价!”
“那么你同意了?”
“我可没那么说!”媚兰觉得上当了,反驳着。
“那我就出一万一千元。’他的口气可是斩钉截铁的。
妮兰望着科尔,暗暗叫苦。她认出了他脸上那种固执不变的神情,她知道没有办法能使他放弃。只要她继续拒绝,他可以整晚都站在那儿,把他所有的钱全部用完。
她稍稍歪了歪头,久久地看着他。
人们都屏住呼吸,把渴望的目光来回地投在大厅后面那英俊男人和主席台上纤纤女人的身上。大厅里死一般静,掉根针发出的声音都会像火枪开火。
“我们很高兴接受您慷慨捐赠的一万元,麦克法登先生。”
人群沸腾了,口哨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科尔挤过人群,一路上男人们拍着他的肩膀表示祝贺。他三步两步跨上主席台,向媚兰伸出胳膊。表面上她还是微笑着,可那双盯住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愤怒的绿色火焰。
“科尔?麦克法登,我真想杀了你。”她忿忿地低语着。
“你杀了我,我也死得值了。”是他的回答。还好,她伸出手挎住他的臂弯,然后转过身来,平静地面对众人。她的镇定实在令他折服。
四面都有闪光灯的闪烁,他陪着她走下台阶,人群欢呼欢笑不已。
“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感谢,现在,请大家到旁边的宴会厅,我们为大家准备了晚餐。”
希拉里激动不已地宣布着可是她的声音几乎要被喧闹声掩盖住了。到处是椅子碰撞声,人们开始向外涌出大厅。
科尔紧紧把媚兰的手臂夹在身体一边,就像用条链子拴着她,因为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甩了他跑掉。不过他也敢打赌不论媚兰有多么不情愿她都会同他共度周末的……从今晚开始。她会公平地待他的,即使是被迫的。他知道此刻她对他定是怒火燃胸,因为愤怒已经使她纤纤的身体僵直了,即使偶尔因为众人的推挤他们的身体相擦,她也会马上挺直了,离他远远的。
“随便坐吗?”他一边问着,一边推开通向宴会大厅的宽宽的双层门,望着眼前一片铺了白色桌布的餐桌海洋。
“我本来打算和希拉里,安琪坐一起。今晚委员会特意要让每对出高价的女人和她们买到的单身汉坐不同的地方。”
她的目光冷若冰霜。“既然是你把我买了我想我们可以找个不是给出了高价的女人们安排的地方罗。”
科尔耸耸肩,微笑地面对她的冷眼。
“太好了,坐哪张呢?”
媚兰皱紧眉头看着他,对她自己粗鲁的态度,他的反应反而让她不安。
为什么这样做,你疯了?“她问道,特意压低了嗓门好不让身边走过的人群听见。
他用不着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蓝眼睛紧紧盯着她,变得更深更蓝,胳膊也更紧地挟住她的手臂。
“只要能同你一起度周末,我愿出两倍的价钱。”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
“为什么?”她前南道,睁大了绿眼不解地望着他。“卡萨洛克没有一个女人不愿意同你过周末的,只要你去请她们。”
“你却不会愿意。而我又不愿意要卡萨馆克的别的女人。”
“科尔,我可不想与你私通。”她轻声细语却毅然决然。
“我知道。”他这么回答气蓝眼也毫不示弱地迎着她。
“那又何必……”她不能也不愿相信他还有什么其它企图,可没等她说出口,凯利和苔莎插了进来。
“嗨,科尔!”凯利伸出一只手在科尔肩头一拍,朝他咧嘴一乐,然后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媚兰,又对他说“你搞什么鬼,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反守为攻了!”
“我怎么能把什么都告诉你呢,凯利。”科尔的回答也很简单,他笑着看看苔莎,仿佛他和婚兰间刚才的紧张情绪根本没存在过似地。“你肯定自已愿意和这个人过整整两天?”
“是,我想我愿意。”苔莎悄悄外瞄了凯利一眼。“因为我早就想学开飞机了。他刚才给我说了他的周末计划,在他的小飞机里教我驾驶飞机,然后一起飞去新奥尔良吃饭,在波劳街上溜溜,还有……我怎么舍得拒绝呢?”
“原来你是看上我的这个计划了。”凯利竟有些恼怒。“我还以为你是看上我这个人了呢?”
“呵……”苔莎拉着长声,笑着望了望他脸上失望的神情。“这么说吧,这一揽子计划里要是没有你,我也是不会后悔的。”
“啊?”凯利眼望着这娇小的金发女人,心里暗自打起鼓来。他曾认定她对他有意思,现在倒是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好奇地眯起他的棕色眼睛看着她。
苔莎回给他一个天真的微笑,把手伸进他的臂弯,转向媚兰。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坐吧,要不然就吃不上饭了,”说罢,她用一个手指用秸地向科尔舞动了一下,拽注BB口呆的凯利朝大厅深处走去。
媚兰看到苔莎前她扔过来的满意的,会神的目光,可她却没能以微微一奖作为回报。
“我有个感觉,这回凯利算是对上象了。”科尔说道。
媚兰向上望了一望,只见他眼望那两人走向大厅深处,嘴角挂着一丝高兴的笑容。
她的嘴边也浮起了微笑作为回答,然而她马上又把笑容藏了起来,甚至这种快乐她都不
愿意与他分享。她坚决地把手从他回弯里抽出来。
“我们也赶紧找张桌子坐吧,要不然今晚吃不上饭的就不只是苔莎和凯利俩了。”
晚宴对媚兰来说,是耐心和神经承受力的巨大考验。她要忍受的不仅是男人们抛过来的调侃,还有那些俱乐部的成员们,他们每走到她桌边都要停下来笑着恭喜她,让她引见科尔。
而且那天晚上人太多了、原本只坐六人的餐桌边都坐了八个人。媚兰发现自己和科尔坐得太近了。她裸着的手臂不时滑过他的衣袖,他俩的膝也不断在雪白的桌和下面碰擦,每当他把胳膊伸开放在她的椅背上同她右边的男人说活时,她就感到自己都被他包围了。
她稍稍偏了一下脸,看见他的脸离自己的只有几英寸,他一说话,那温暖的呼吸,带着饭后咖啡的味道,就吹动着她鬓边的头发。她没听见他说什么,一心只沉迷地吸闻着淡淡的又有点刺鼻的刮胡水的香味还有科尔身上那种特别的味道,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包围了她,她的心跳加快了,呼吸急促了。那边的男人说了点什么他笑了,洁白的牙齿村在晒得黑黑的皮肤上,他眯起双眼,嘴角弯起一丝笑容。她强忍着才没有动手抚摸他的脸。
科尔低头看了媚兰一眼,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正睁大那双毫无戒备的碧眼望定他,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沉沉的,仿佛她正伸手抚摸他,然后她把目光收回到睫毛下面,同时也藏起她的内心活动。
“和我跳舞,”他轻轻说这话时,嘴唇几乎耍碰着她的耳朵了。
“我觉得这样不行。”她想摆脱,却无法离开他。
“怎么不好?”他响前地间。他把手从她椅背上拿开,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指节掠过她光滑的肩胛。
“因为我……”她闭上双眼,她的身体渴望着依偎着他结实的身体翩翩起舞而她的心却想抵制着这种诱惑。
科尔看出她的意志在反抗着她的欲望,他必须在她意志战胜前采取行动。他的手从她发间滑下,又用过她的胳膊,握住了她的手。
“你想得大多了。”他低声说罢,便站了起来。并把她也拉了起来站在自已身边。
媚兰想把手抽出可他抓得很紧,她也不可能大声对他嚷嚷,她真是无可奈何了,况且她也不愿意再次成为众目的焦点只好跟他去了。在灯光昏暗的日池里,他停下来,把她拉近些搂住她,而她直直的不太合作。
“哎呀,”科尔低下头朝她脸上看去。她坚持在两人之间保持一尺距离,他也没反对,“又生气了,你?”
“是还没生完气呢,”她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的气还没消呢。你要是还要为难我,还要拽着我四下兜风,我的气就不会消。”
“真抱歉,亲爱的,”他道。“可我早就告诉你我要想法子让你明白我并不危险。你总是拒我千里之外我怎么办?一个男人肯出一万元请一个女人和他一起过过周末她一定会高兴得什么似的。至于说我拽着你四下兜风嘛,我……”
“我可不是一般女人。”媚兰轻声反驳着,又把绿色火焰投向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他轻声道蓝眸里燃烧的却是欲望。“你是唯一的那个女人。”
媚兰无言,只有眼睁睁地望着他。原本她已准备好要杀了他,而他说出活却让她怀疑自己对他的判断。她的敌意全然消失。
“我们别吵了,这个周末休战行吗?”他轻轻地把她接近些,低沉的声音静静地这样在她耳边问着。
媚兰心里涌起一阵感情浪潮,她闭上双眼。
“科尔,我觉得……”她的声音里开始失去往时的坚定。
“……那样不好。我知道,”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捉弄人的语气。“就来个休战协定还不行吗?”
继续生他的气实始变以后困难。媚兰感到自己的身体反叛地不由自主地奔向他,而他把她搂得更近。
“好吧,我们休战。她轻轻地回答。“可你得发誓做个君子。”她忽地又冒出点决心。
“那是,绝对的。”他严肃地发着警”我一定做个正人君子。
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当她抬起头皱着眉看着他时,又觉得他的蓝眼里有的是坦率和诚恳。
媚兰井不完全相信他,可既然这个周末她和他是粘上了,空口许个诺也好过什么保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