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筱鱼看到镜中黑洞般的两只眼,蒙脸,好想哭。都是高伟仁啦,她还没化好就被叫出“还不快擦桌?”方利泽吼道。
陈康鸣跟黄沛莉一脸莫名。
接下来他们彷佛回到学生时代,看到教官现身,教训不良少女般的戏码在眼前上演,而且还是在酒店里。
方利泽痛骂筱鱼。“你跟人家搽什么口红?这么红的颜色你是吸血鬼吗?”筱鱼低头不语。
他又骂。“你穿这是什么衣服?你有胸部吗?胸部那么小穿低胸能看吗?”筱鱼沉默不答。
他继续吼。“还穿什么高跟鞋,走路都蛇行了,廖筱鱼,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没见你智障到这种地步,你搞成这样见前夫是想干么?嗄?那个男人你还要喔?作践自己也要有个程度,为那种烂咖值得筱鱼头更低。
黄沛莉知道方利泽脾气不好,但讲话这么刻薄倒是第
一回见识到,他跟这女人有仇吗?可以气到暴青筋。
陈康呜拉他坐下,“好了,那么凶干么?人家女孩子要哭了。”
“我才不会哭……”筱鱼握紧拳头。她的努力化为乌有,她的用心被狠狠批判。方利泽懂什么?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前夫,是为了他。
但现在这样说,只会更他讪笑。比起那些嘲弄她的眼光,比起高伟仁滥情的对待,方利泽更可恶!
“我爱怎样,关你什么事?”她低头咬牙,缓慢讲,小手紧握成拳。
“快点去把脸洗一洗。”
“没必要。”
“你想这样让大家笑吗?把脸洗一洗,快回家去。”
“唉哟,”陈康鸣懂得怜香惜玉,出面打圆场。“你不要再骂了,看不见吗?人家心情已经够差了。妹妹?你还好吧?”
虽然打扮不合时宜,妆容也非常谐星,但仔细瞧,这女孩轮廓秀美,算可造之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给我滚远远的。”方利泽将陈康鸣拎一边去——烂男人不准靠近廖筱鱼!
“我不要回家,我要喝酒。”筱鱼说。
“你又不会喝。”
“我超会喝的好吗?”筱鱼举手喊:“Vaiter!轰炸机三杯!”
“喂!发神经吗?不准喝!”
“我要喝!服务生?轰炸机六杯!快——”筱鱼拍桌。
方利泽气炸了。“随便你,喝死你,喝醉了我不会管你!”
“你不要管,”筱鱼吼回去。“你闭嘴!”
黄沛莉跟陈康鸣好惊骇,叫他闭嘴欸,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样凶他。
轰炸机送来,筱鱼冷笑两声,叩叩叩,三杯,干了。
“还有三杯呢?!”她朝那边喊:“还有三杯!”服务生赶紧送来。
廖筱鱼眼睛一闭,咕噜噜干桌,一杯一杯又一杯,瞬间秒杀完毕。刹那腹中像有火,从喉咙窜烧起。她呛到,咳嗽。眼睛朦胧,头脑飘飘,身子浮浮,头疼——陈康鸣面露惊恐。“她酒量好吗?这个酒精浓度超高的!”轰炸机竟然一口饮下的狠角色喔。“不知道。”方利泽脸色很难看。
廖筱鱼忽然站起,指着天花板。“我!要唱歌了,你们统统给我听好!”方利泽抱头,头痛。
“她醉了。”陈康鸣猛拍方利泽。“带她走,我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办?要不要叫救护车?!”黄沛莉好紧张。轰炸机好像把这女人的大脑炸毁了。
朦筱鱼彷佛得到天启,或脑内开窍,还是听见神的声音?她豁然开朗,前路光明,世界和平,人人有光圏,她抬脚往沙发一踩。
“喂?”方利泽赶紧抓稳她身子,她咐地踩跳,跃上桌面,指着天上喊。
“(yellowsubmarine)!A婆(yellowsubmarine)!”这首歌?
沦陷在前女友愤慨中的高伟仁忽然醒了,他醉茫茫看见那个站在桌上的女人。“筱鱼?!我的筱鱼?!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高伟仁颠颠倒倒往她的方向冲。
“筱鱼——”
筱鱼愣住,眯起眼,看着那喊着奔向她的男人,她笑了。“伟仁——”
“筱鱼——”
“伟仁——”
筱鱼张开双臂,高伟仁瞄准那温暖的怀抱投奔过去——啊,好痛,撞上一堵铜墙铁壁,身子被人揪走,目色迷茫中,对上一双好凶的眼睛。
高伟仁露齿笑。“大哥……”
“大哥?”站在桌上的廖筱鱼也露齿笑。
方利泽朝高伟仁抡起拳头。“又想被我揍?”
“呃……什么?”高伟仁缩肩瘪嘴。“我怎么了?”方利泽朝后头看戏的两人喊:“黄沛莉,叫出租车,把这家伙带出去。”
“嗄?”
“快!”
可恶,黄沛莉痛心,爱慕的男人竟要她做这种没营养的事。
“我觉得我是女生,应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女的,你送这个男的回去。”她试探地问,换来方利泽一瞥。“喔,好,我打电话叫车喔。”
“伟仁,来,跟我唱,vellowSubmarinewvellowSubmarine。”筱鱼在桌上亲正步了,方社泽拉她下来。
“下来!”
“不要。”筱鱼挣扎。
“快点!”
“我不要!”再次挣脱他手,但方利泽直接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拽下来。
筱鱼栽入他怀里,竟格格笑起来。“,吃我豆腐。”
“最好是有豆腐可吃——”方利泽咬牙切齿。
“我眼睛好痒。”
“不要揉!”
“可是好癀喔。”
“我叫你不要揉!”
陈康鸣看着这一幕,朝黄沛莉说:“这个,该不会是他喜欢的女人?”
“你又知道了。”黄沛莉心酸酸,她爱慕老板很久了说。她隐约感觉到,这衣着恐怖、妆容诡异的女人,方利泽非常重视。她带着仅存的一线希望,鼓起勇气,凑过去问正忙着制止筱鱼揉眼睛的方利“她是不是你妹?”
“不是。可恶,不准揉!廖筱鱼,你想瞎了吗?”方利泽一手搂着筱鱼,一手制止她揉眼睛。
“她是你姐?”黄沛莉问。
“不是……我叫你不要揉了!站好,给我站好!”
“是!”筱鱼闭眼,双手贴在臀部两侧,双腿并拢,立正站好。
“她是你继妹?”黄沛莉再问。
“你到底要不要叫出租车?!”方利泽吼道。
“都不能问喔?”黄沛莉伤心了。
“啊哈?”筱鱼指着黄沛莉,笑了。“戴牙套欸,哈哈哈,你有牙套——”黄沛莉闭嘴,打电话叫“枢——”这时,摇滚歌手高伟仁趴到沙发吐了。
方利泽命令陈康鸣。“帮沛莉把那家伙扔进出租车,我买单。”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因为PUB经理过来了——”
“啊、Sam,没事,没事喔,我们马上把这两个疯子带走喔。”陈康鸣跟经理哈啦,赶紧塞几张纱票给他。“清洁费我付,我们马上走。”
陈康鸣不情不愿地和黄沛莉拖高伟仁出去。
方利泽叹息,抓住筱鱼,往外带。
走到外面,到了车前,他让筱鱼靠墙站。
“你站好。”他拿出钥匙开车门。
筱鱼往地上滑坐。
“喂,”他赶紧扶住。“我被你气死,站好啦。”
“我好开心。”筱鱼往后栽。
“小心!”方利泽赶紧收拢手臂,让她靠在身上。终于把她塞进车内,方利泽上车。
“呕——”筱鱼捂嘴。
“敢吐你就死定了!”
“没……有。”
“不会喝还跟人家喝个屁,轰炸机?轰炸机喝六杯?”忽然音乐响,筱鱼晕眩地看向方利泽手机,它闪着光,还显示来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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