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啊”
“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了不起?我犯贱才求你!”方利泽开车回台北,一路咒骂。
“了不起,算你狠!”
“是不是在斗六吃了什么大力丸,脾气变得这么硬,臭丫头!”
“她明明是爱我的。对吧?”方利泽看向一旁乘客。
大鱼坐在座位,还被贴心地系上安全带,不吭声,永远尖着嘴。方利泽对它笑。“我就知道你跟我想的一祥,她爱我。”方利泽到家后,传简讯给筱鱼。
“廖筱鱼,把我加入你的Line,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兄弟。”筱鱼收到简讯,气炸了。
大贱招!竟绑架她兄弟?
大鱼,呜,姐对不起你!
筱鱼加了方利泽的Line,马上持续涌入讯息。
“你的皮包内有一把钥匙,是我那台机车的备份钥匙,我停在影印店旁边,记得偶尔帮我热车,它老了,不常热车,很容易坏。”
“他马的。”筱鱼难得粗话。在麦当劳上个厕所而已,他也能搞这么多小动作,心机重啊,为了求胜不择手段的方利泽。冤孽啊冤孽。
然后,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他跟大鱼的照片。
筱鱼看到他在松山割包店,吃割包喝玉米排骨汤,大鱼坐在桌上。
“我和你的好兄弟开饭中。”
“不要脸啊一”筱鱼骂,把她的招都学去了,这是抄袭!要告他!
又一张照片。
他和客户开会,助理也在,桌上堆满文件,大鱼窝在他腿上。“我和你兄弟开会中。”类似这样,不胜枚举。
甚至有恐吓图,大鱼被麻绳绑在办公椅上。
“想不想解救你兄弟?快来找我啊!”
“变态!”筱鱼怒斥。
又一张照片,竟出现许久不见,在台湾已经消失的好立克。大鱼跟他,面对面坐在客厅地板。一人一杯。
中间放着一大罐好立克。
“我空运买到好立克,跟你兄弟喝下午茶,想来一杯吗?”筱鱼趴在地上颤抖。“我想喝好立克,呜呜呜……”跟着,还有半夜传来的犯规照。
他手肘撑在床,侧躺,裸上身,被子只盖到腰侧,大鱼靠在他若隐若现的股肌前。“我们要睡了喔,可惜少了你。要来吗?等你喔。”
“啊——”筱鱼抱头窜逃,在房间绕圈圏。“过分过分过分!”不只这样,还有更可怕的。
他拍了一段影片传给她。
黑画面,数字倒数中。五,四,三,僯,
蹬蹬!大鱼出现幕前,摇晃身子,发出怪音。(明显是方利泽装的怪腔调。)镜头越来越近,几乎特写。大鱼晃动激烈,气氛紧张。“快答应!不然我性命不保啊??”黑画面,THEEND。
“演木偶戏吗?”筱鱼笑出来,太扯了啦。
此时手机响,方利泽打给地,筱鱼接听。
“看到了吧?人质在我手上。”
“这招够贱,你变态!”
“你也没多正常。”
“大鱼还我。”
“答应嫁我。”
他追问:“快答应。”
“不。”好,挂电话。
一会儿,传新照片——
一盘刀叉在托盘上,方利泽双手戴手套,嘴巴戴尽罩。大鱼平躺在床,坦露肚腹。
“大鱼病了,我要给它动手术。”
筱鱼咬牙握拳,又气又想笑,情绪好分裂。确定变态无误,方利泽真的神经有问题!
天气好,阳光美,筱鱼坐在咖啡馆外,对面是布满树林的云科大,群树婆娑在微风与日光中。
筱鱼发呆着,该怎么办?
她想念大鱼,也想念——部个该死的绑架犯!
打开皮包,拿出机车钥匙,看着它。
好!筱鱼决定骑车。
她跑回影印店,跨上小银机车,出发。
她骑着它在斗六闯,骑在苍郁树木的马路上,让小银跑在阳光里。空气清新,马路宽,车辆少。
她骑着小银,经过古厝错落的小山路,或骑过稻田旁,或经过养鸭池,白鸭如云,一片片卧地上。也骑过花园,玛格丽持、油麻菜花。粉红色、橙黄色,小银驰过这些美景,被筱鱼彻底摧残,骑到没油。
“哈哈哈哈哈。”最后,她将小银停在一望无际的稻田旁,拍照,Line给方利泽。
“你敢虐待大鱼,我就骑坏你的小银!”
哼,就你有人质吗?我也有!
筱鱼手机响,是老板娘。“筱鱼,阿南跟他女朋友来了。”吼?筱鱼赶紧回影印店。
老板一家,招待远道而来的阿南。
大家一起到附近的火锅店吃阪,吃吃喝喝,好热闹,聊着家常琐事。
阿南问老板:“这边生意怎么样?有比台北好做吗?”
“虽然case不多,但房租便宜,而且这边物价低,生活很容易啊。”王正太说。“是啊,”杨黛育笑道:“住这里,心情放松,气候又稳定。”
“而且这边的教室好大间。”佳洋也好高兴呢。“我喜欢这边的老师。”阿南的女友听了真羡慕。“你们这样说,我都想搬下来住了。”
“斗六真的很赞!”杨黛育看向筱鱼。“对不对?”筱鱼尴尬,笑了笑。是很赞,但……她有心事。
第10章(2)
餐后,阿南找筱鱼到一旁讲话。
“鱼姐——上次那个,借我手机打给你的那个先生——你很讨厌他吗?”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电话给陌生人。”
“唉,对不起,我是在割包店遇到的,他一直逼问我你的地址,可是我没跟他讲地址喔,他有来吗?”
“唉。”一言难尽,岂止来,还绑架她兄弟。“你怎么会认识他?”
“就上次我撞车啊,记得吗?你还拿煎饼追出去,他就是那个好心人。我就是看他人好,才会给他你的电话。”方利泽就是那个体贴阿南的好先生?
筱鱼感到震惊。那天,隔着车窗,只看见隐约的男人侧影,她没认出,那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啊。更没想到,方利泽其实有温暖的一面,她骂他好胜势利又虚荣,但是,对个不认识的阿南他却如此仁慈“你们有过节哔?你为什么不理他?”
“一言难尽啦。”他们在战争,仇结得越来越深喔,连大鱼都深入一级战区了。
阿南又问:“他那么爱你,你不喜欢他喔?”
“你又知道他爱我了?”
“拜托,他一听到我有你的电话,激动到眼眶红了,差点就哭出来。那个表情太经典了,我印象深刻。那么好的人,鱼姐,你不考虑看看吗?这男人不错欸。”
晚上,筱鱼在套房。
她找出方利泽给她的中译歌词,重听年少时喜爱的歌。
一边读着他整理好的中译歌词,筱鱼哭泣。原来这是一首离别歌。
她跟他,被命运磨痛,长出棱角,养出怪癖。
他贫贱过,强要出头,爱面子,急着占有种种事物,爱憎分明,求胜追功名。她急觅归属地,很自卑,渴望爱,求安稳,求人陪。
他们各自携着缺陷,卡在命运途中,各有过不去的坎。
熬过风雪,明明幸福降临了,却因为伤痕累累,怕了吃苦,她不敢拥抱,也不相信这次会真的很爱情不是战争,抓着面子,战到底,孑然一身,何苦?
筱鱼打开手机,订火车票,打包行李,杀去台北。她不战,她要求和。她认输,只想隶贼于他,任他摆布,与他同盟到底。
方利泽也在打包行李,他将工作交代给黄沛莉跟陈康鸣,准备南下,到斗六长期抗战。
他把大鱼放进行李箱,跟大鱼说:“大鱼,她是“趴代”了对吧?我这么爱地,她还番成这样。我们一起去逮捕地!”行李上车。
去斗六逮人。
不等她来了,他花招出尽,他认输啦。好啦好啦,他没骨气好不好,他去求和,死皮赖脸好不好?举白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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