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杨、袁两府的老爷夫人,恰巧齐聚在地理位置居中的,城中城的好野人俱乐部中的麻将馆打麻将,素未谋面的两对夫妇,刚好同坐一桌,岂知,正当打到北风最后一圈时,杨夫人忽然对著赌桌叹了一口气。
「哎……二饼。」杨夫人顺手将手上的牌打出去。
这一声轻轻的叹息,深深吸住了袁夫人的注意力,于是便开口问杨夫人。
「杨夫人,你为何叹息呢?今天手气不是顺得不得了,不但赢了好几把,现在还连庄七把,只要能顺利下庄,你可说是今天的最大赢家呢!」
「哎……袁夫人,你不知道,我是忽然想起我那不成才的儿子啊……」
「你儿子?你儿子怎么了?让你这么烦心?」说著,袁夫人丢出一张牌。
「说起我那不孝儿子,真是气死人了!」杨老爷接话,摸进一张牌。
「喔,可以说来听听吗?」袁老爷问,丢出一张牌。
「哎……我儿子啊,可说是相貌堂堂、事业有成,就是娶不到妻子!」说著,杨夫人打出一张牌去。
「咦,条件听起来这么好,怎么会娶不到妻子呢?」袁夫人疑惑道,又吃进一张牌。
「哎……条件好有什么用,花名远播的花蝴蝶,有哪家清白姑娘愿意嫁?再说了,现在世道好,人人不愁吃穿,下重金招亲都没用啊!」杨老爷续话,丢出一张牌。
「这样啊,请问杨夫人,你府上在哪啊?」袁老爷问道,丢出一张牌。
「北风城。」杨夫人答。
一听,袁老爷与袁夫人忽然有道一同、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最后,决定由袁夫人来开口,她说:
「其实,我们家也有一个到了适婚年龄,却怎么也嫁不出去的女儿。」
「喔!」杨家双老齐齐应声。
「说起我们家小女,长得可标致了,就是……粗鲁了点,名声听来不太好,条件开得再高,说遍了附近城县,也没半个男人愿意娶小女为妻。」
在说到了『粗鲁了点』这句话时,袁夫人说得很是心虚,因为,她女儿的粗暴,根本不是『一点』可以形容得过去的。
「是啊,那……袁夫人你府上在哪啊?」杨老爷问,吃进一张牌。
「南风城。」袁老爷答。
一听,杨老爷与杨夫人也是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看,心领神会,转过头来,霎时,四人八目,两两相望。
「哈哈哈……杨老爷,咱们两府的住所可说是远得不得了啊!」袁老爷抢先笑道。
「可不是吗?谣言要传也传不到那么远啊!哈哈哈……」杨老爷也笑了。
「袁夫人啊,既然你女儿嫁不出去,我儿子也娶不到妻子,正所谓选日不如撞日,依你看……」杨夫人说著说著;便将含有深意的眼光飘向袁夫人。
「好啊好啊!不如咱们现在就将婚事订下,回去后马上办婚事!」袁夫人大笑著应下婚约,而后摸进一张牌。
「那好,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亲家了!哈哈哈……」袁老爷开心韵做下总结。
「啊——」
忽闻袁夫人尖声一叫,众人便齐刷刷的看向她,满脸问号。
「我自摸了,杠上开花、对对胡、大四喜,杨夫人,多谢啊!」
「耶?」
原来,杨夫人一时谈婚事谈得太开心了,一不小心竟打错了牌,这连七庄这么一拉……
「唉唷,我看哪,难得今天这么开心,咱们就别算了,一起去吃饭吧!亲家!」袁夫人好不热络的拉起杨夫人的手,亲切笑道。
就这样,杨、袁两夫妇开心的一起离开了好野人俱乐部,将自己儿子、女儿的婚事在麻将桌上给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