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塞拉。」范妲曦向她打招呼。
「哈啰!Fantasy,你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很迷人呢!」塞拉心里还加上一句,连她儿子看起来都相当不同凡响,一副得意的样子。
「因为睡得很舒服呀。谢谢你,提供了那么舒适又安静的房间给我,让我长途坐飞机的疲累都消失了。」范妲曦笑得灿烂而且开心的,差点让塞拉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呵!若不是塞拉早上亲眼所见,她肯定会被范妲曦给唬过去,真是不简单的演技。于是塞拉也故作不知情地说:
「啊!但愿我儿子没吵到你,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以为他会一直留在他楼下的书房,没想到他昨晚跑回他自己房间睡觉了。一早他从楼上下来,还真把我吓一跳哩。啊,他的房间刚好就在你隔壁……对了,你们的浴室是共用的,你知道的,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回房间了嘛……」
塞拉继续拉拉杂杂装不知情地诉说着,手上还边削着马铃薯。
「还有他有时候会放音乐,放得很大声,然后又蹦又跳地自以为是摇滚歌手,乱叫一通……真不好意思,很吵对不对?」她偷瞄着范妲曦一阵红白交错的脸颊。天哪,天哪!天哪!她还有脸见人吗?天哪!
范妲曦肯定塞拉已经知道了,或许全屋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叹口气,她认命了,见招拆招是她的拿手绝活,所以吞了口口水,她拉把椅子坐了下来。既然人家没有挑明了说,她也不好意思不打自招,于是自行拆招了。
「还好啦,我昨晚倒是没听他有唱什么摇滚乐,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你知道的,长途飞行的时差有时是很难调整的,所以不好意思,我睡到现在才醒来……嗯,我也来帮忙吧。」范妲曦看见桌上还有一把水果刀,顺手拿了起来,也开始削着马铃薯。「你想煮什么呢?我对你的手艺很好奇呢,昨晚你不是说要教我的吗?」
哎呀呀!这小姐真是厉害了,竟然能安然自若地说谎不打草稿,早上从她房里传来的声响明明就是……况且事后德尔拉斯还哼着歌,心情愉快地下楼来。要装傻呀?那大家一起来喽!
真是,才刚说要装傻到底咧,也才不过哈啦不到半天的光景哩,就全给德尔拉斯给破坏光了!
正当塞拉和范妲曦两人在厨房,一边聊天一边煮午餐时,德尔拉斯晃呀晃地也晃进了厨房。
「停!停!停!妈咪呀!你怎么敢让她煮呢?她煮的东西不能吃的啦!」德尔拉斯一进来就嚷嚷着。「她会把你的厨房给烧了,会把东西烤到焦黑、菜都煮糊了……」
他双手插在后口袋,晃到范妲曦身后,伸长脖子靠在她肩上看到她正在搅拌汤汁。范妲曦赏他一个白眼球。
他的态度明显,全然的亲密和好心情,完全不在意别人在场的行为,让范妲曦想再装没这回事,似乎就大假了。
她在心中哀号……这个人怎么这样呀?
「德尔拉斯,你不要胡说,你瞧瞧桌上的菜色,只有牛排是我煎的,其它的都是Fantasy做的呢,很可口美味的哦。」塞拉立刻为女人主持公道。
啪!一个吻落在范妲曦的脸颊上,吓得她立刻闪到一边。
他干嘛呀?她又赏他一个更大的白眼球。真是……该死!
「这我早就知道啦!在台湾的时候,我最喜欢吃她煮的鸡肉汤了,超好吃的。」德尔拉斯才不理会她的眼光会杀死人,又给她一记响吻。「我去找爹地来吃饭了,我已经快饿死了。」
然后德尔拉斯又像没事人一样,晃呀晃地晃出去了。
然后,塞拉开始偷笑,范妲曦只是抿着唇,不吭一声继续搅拌汤汁,完全不理会塞拉的闷笑。
然后范妲曦熄火,转身拿起早先准备好的大碗公,开始盛汤。
「呃,他今天……嗯……心情好像很好呀,和昨天真是完全不同……」塞拉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哈!哈!经过一个夜晚,怎么就变了个人了.!」
范妲曦原是不吭一声的,但看塞拉那憋着笑的模样,只好道:「你想笑就大声笑好了,免得憋成内伤了。」
立刻地,塞拉便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咳……咳……」还笑岔了气地咳了起来。
「哼!」范妲曦不准备同情她,谁教她要取笑人家。
塞拉也不甘示弱,一边咳还一边说:「可见昨晚他不只摇滚乐,还放重金属音乐喽?哈……咳……」
「塞拉!」范妲曦端着汤来到厨房的小餐桌。噢!真是很……哎!真是该死的尴尬了。
塞拉努力地顺着呼吸。天!圣母玛莉亚!真是太可爱了,她可不想笑得忘了呼吸,她还想等着看好戏哩!
***
午餐,多半是德尔拉斯在说着他在台湾的事迹,偶尔太吹牛了,范妲曦就哼一声,冷冷地以中文说声:「猪头。」
然后德尔拉斯就会「嘿嘿」干笑两声:「没有啦,骗你们的。」
但他还是尽力把自己吹捧得挺厉害就是了。
一顿午餐下来,吃到碗底朝天也将近三点了,真是!八卦男主角。
饭后二老说要去散步,德尔拉斯也拉着范妲曦开车出门去了。
***
「看来终于有人能制得了他了。」塞拉挽着维克托的手臂,两人在自家后院围着小球场种成长排的大叶桃花心木林道中闲散地走着。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没错,这位小姐可真是不错。而且她也满会做菜的,虽然比起你是稍差了一些。」维克托优闲地说着。
「呵呵……你真会哄我开心。」塞拉笑得幸福。「你猜德尔拉斯会不会向她求婚呀?」
「依他今天的心情来看,似乎是指日可待了。」维克托也笑了。「亲爱的夫人,你会介意你的媳妇来自东方吗?虽然她会说西班牙语,但毕竟习惯不同呀。」
「咦?Fantasy是东方人吗?我根本就以为她是我们拉丁人呢!」塞拉对范妲曦几乎是一见就投缘了,几乎都忘了她是异国人了。「她和我们很像呢,尤其是笑起来时更像。」
「嗯!真是特别的台湾女人,有我们拉丁人的感觉,很亲切,所以你儿子才会迷上她。」维克托对范妲曦的印象是她鲜明亮丽的笑脸。
「唉!就不晓得她会不会想嫁给他了,万一德尔拉斯又闹情绪了怎么办?」塞拉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多年前那一场没办成功的婚礼,使她不由得担忧了。
「亲爱的,这是他的事了,他若不能把握自己的幸福,我们再多担忧也是枉然,交给天主去安排吧!」
「阿们!但愿圣母显灵,将温柔的心肠赐给德尔拉斯,好教他能克制自己的脾气……」
二老仍手牵着手,渐行渐远……
***
「你要载我去哪里?」范妲曦看着两面沿途风景,德尔拉斯已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子了。「还没到吗?」
「还没。」德尔拉斯利用空档,迅速给她一个吻。「我要把你载去拍卖掉,怕不怕?」
「猪头咧!」范妲曦一点也不怕。
沿途范妲曦终于看到慕名已久的巴拿马运河。
「天哪!好奇怪!好壮观呀!」她张大嘴巴,看着船只因水位高低变换航道,直喊神奇。
幸好德尔拉斯停下车来了,否则她就错过了这一等一的好戏了。再回到旅途上,她央求着要再来看一次,而且要拍照留念,不留个到此一游她就枉费这么大老远跑来这中美洲了。
沿途她好兴奋地哼唱着歌。
她的兴高采烈,引来德尔拉斯略微的不快,他立刻敏感地想到,她来此只是度假和找人,那……之后呢!她得回去了。这情况和他到台湾念书毕业后必须回国是一样的,只是当时他是以「年」当停留单位,而今她最多也只能停留三十「天」……这真是该死的不公平!
他们从太平洋那一端的巴拿马市,捆到加勒比海的科隆,沿路走走停停的,到达科隆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德尔拉斯把车子开入一个小社区,来到一座教堂旁。
「到了。」德尔拉斯熄了火,下车伸伸腰杆。
「这是哪里?」范妲曦瞧瞧这座小巧的教堂。
「你想去的地方。」德尔拉斯搭着她的肩,拖着她往教堂后面住宅走去。
「什么?」范妲曦一脸纳闷地跟着他,一起来到一幢小巧的房舍前。「这是谁家呀?」
她看他摇着门上的铃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德尔拉斯在她额头上「啵」了一下,继续摇着门铃,直到屋内有人应门。
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小跑步来的,因为地板啪嗟啪嗟地响。
「来了来了,不要摇铃了——谁啊?」门打开了。
「哈啰!我带个惊喜给你哟!」德尔拉斯把范妲曦推向前。
「你……啊……」对方尖叫一声,然后屋内传来小孩的哭声。她回头看一下:
「你们先进来吧,加利亚多在哭了。」
范妲曦看着她匆忙地跑进去。
「她……她是阿娟?」她问。德尔拉斯点点头之后,她又惊奇地问:「她哪来的孩子?是罗米洛的吗?怎么没听他提起?还是……」
「不准想歪了。」德尔拉斯敲一下她的头,拉着她走进这一间小巧的起居室里。
「哼!」他当然知道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都猜孩子是他的。
「没有啦!」范妲曦反驳。「我才不会怀疑你会把你的孩子流落在外哩!」她义正辞严地解释。「知道就好。」德尔拉斯颇满意她的回答。
「我是猜,她是不是帮人带孩子赚取生活费之类的。」
范妲曦猜错了,当她看到阿娟将孩子抱出来之后,一看之下面——哈!罗米洛想赖都赖不掉了,超像一把的!
***
结果当晚,他们就把阿娟和孩子绑架回去了。
拜托!说到行动力,范妲曦可是有一等一的能耐!软硬兼施,外带威胁……最后干脆就自己跑进去替她收拾细软,让阿娟只好乖乖跟着走了。
最后德尔拉斯把车开回巴拿马市中心的罗米洛家,狂按电铃,直到罗米洛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其间还伴随着弗朗可的狂吠。
「不论你是谁,你最好有个好理由——呀!」罗米洛打开门,惊讶他眼前的景物……天啊!
德尔拉斯把阿娟的行李丢在地上,留下他们母子俩。「就交给你了,以后别再来吵我了。」
范妲曦再摸摸弗朗可。「阿娟,记得打电话回家给你妈。」她也被德尔拉斯快速塞回车子里。
然后,不做任何停留,德尔拉斯开车走人了。
车上,范妲曦问:「不晓得他们会怎样哦?」
「谁理他呀!我累死了,回家睡觉了。」德尔拉斯开车开了一整天,真的累死了。
「那我算任务完成一半了,嗯……我只要再打个电话联络台湾那边就OK了。哈!还真意想不到的顺利呢!我还以为要找很久说……」范妲曦喃喃自语的。「呀!停车!停车!」她突然摇摇德尔拉斯的手臂。
「干嘛?」他只是放慢速度,横了她一眼。其实他心里百味杂陈呀!
「哪里可以打国际长途电话?」范妲曦问他。
「回家再打吧。」德尔拉斯才懒得停车呢。
「那很贵的耶,我在外面公共电话打比较好啦。」范妲曦才不会用别人的电话拨长途国际电话,多没礼貌。
德尔拉斯再冷冷看她一眼:「回家打!」
范妲曦看看他,知道他又在发神经、闹情绪了——但,为了哪桩啊?她没得罪他吧?想了想,认为他肯定是太累了吧。
「那么累啊?连停一下车都懒得停?好吧,那就回去用你的电话打,贵死你,不要缴钱时才说我坏话。」她又再碎碎念了。
德尔拉斯不想发脾气,只好忍着:「不会!」
「哈!你说的哟!我可是要讲很久的哦。不然这样好了,等一下你的电脑就借我用用了,这样比较省钱。」范妲曦不理会他的低气压,自顾自地说着。
「随便你!你高兴就好。」德尔拉斯知道自己心情闷是因为他不晓得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而他又骄傲地不愿问她……所以处在这种不知道明天她要做什么的无力感中。
「我会用很久哟!」范妲曦再次提醒。「我要联络我的同事,看看公司有没有什么事要处理……」「度假还是洽公呀你?」德尔拉斯真不晓得她都在想什么。「你高兴用多久就用多久,不要再说了!我没有那么小器好不好?」
「我只是礼貌至上嘛!」范妲曦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乖乖地献上一吻。「谢谢啦。」
***
后来范妲曦不只打电话给阿娟的父母,也拨回自己家,但没有人接听,她只好再硬着头皮拨她父亲的行动电话,到时候她又得付她爸爸手机的国际费用了。唉,真是。
只好长话短说了:「喂?爸?我是小啦。」
收讯不是很好……
「我很好啦!家里有没有事?都还好吧?什么?喔,那就好……那我过几天就会回去了……什么?这样喔……那很好呀……嗯,嗯……等我回去再说了。对了!先恭喜了,太好了……好,再见!」德尔拉斯就听到她很大声地吼着,那样子挺有趣的;他抱着她坐在他书桌后的大椅子上,她打电话,他则是上网站和听她说话。
「干嘛说话那么用力?」他吻她的脸颊,香香的,因为他们是回家后洗完澡,又冲了壶咖啡,才到书房。
「通讯不太好。」范妲曦把视线落在电脑萤幕上。「咦?你连上台湾的网站啦?」
「对。」他也将视线掉回萤幕。「你家里有什么事吗?」他关心她,而且也想了解她的家庭。
「都很好呀,我弟弟找到一份好工作了。」范妲曦分享她的喜悦。
「那真是好事一件。」德尔拉斯只能这样回答,顺便把椅子挪前一点,让她可以使用电脑。「你不是要和你公司的同事联络?」
「嗯!电子信箱借我用了。」
范妲曦也就不客气地使用了,她写了一篇问候信和介绍了番巴拿马的风景——当然不忘提运河一事。
「德尔拉斯,你还要带我去看一次运河哟!」她顺口要求他,然后把信传给公司里的同事们。
「嗯。」他随意答应了,却也不得不正视她终将回去的事实,但他还是不愿开口问她。
「还要带我去很多地方玩。」范妲曦可不想浪费她的假期哩。
「你想去哪里?」德尔拉斯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再递给她。他喜欢她理所当然地把他列入计划之中。
「马雅文化的遗址。」她想亲眼去感受,古文明的神秘一直是她很感兴趣的——她突然想到:「你有空吗?我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她又打断了她的理所当然,他讨厌她表现得如此客气和礼貌。「我没空陪你,你就会留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吗?」他才不相信她会乖乖的哩。
「不会!我会自己,想办法去。」范妲曦想了一想,虽然一个人比较危险,但「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她肯定他一定会陪她,再不就是会替她安排他可以信赖的人当她的导游。「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冒险的!」她也把她对他的信赖表达出来。
「知道就好。」德尔拉斯因此又稍稍舒坦了些。「我到下下星期三之前,都在假期中,学校要那个时候才开课……嘿!那是不是你的信?」他顺手点开了。
电子信箱中传来一封新的邮件,寄件者是李中平。
「呀!」范妲曦本来不打算看的,但既然德尔拉斯都已经开启了,那只好看喽。拜托,真希望李中平别写出什么太过肉麻的字眼才好,呃……她现在正坐在一座活火山身上,呃……有点给他恐怖的说。
果然——
「他是谁?」德尔拉斯当然看得懂中文,所以脸色当然不太好。「甜心?什么东西?他这样叫你?」「呃……他们……我们在公司里本来就都这样乱叫乱喊的,他是我同事、好朋友。」范妲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而且她干嘛解释呀?
「是吗?」德尔拉斯读了信的内容,心里果真翻腾不已,但他……他确实没权利干预她的过去。「嗯……好吧,他目前正在追求我。」范妲曦耸耸肩。「我可是很挑的!」她这样表示已经够明显了。「哈,我干嘛那么早回去呀!神经病……」
李中平问她事情办完了,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所以范妲曦回答他——
嘿!先生,我好不容易放长假,休想把我拉回办公室,况且这里有吃有住有得玩,我舍不得太早把自己丢回文件规格中,你若太无聊就找巧雯陪你吧;那个白鸟丽子也不错,你若约她,保证她会给你很精采的回忆……
德尔拉斯看她快速地敲着键盘,回信的内容令他颇为满意。
「我们办公室里有很多女人暗恋他哦!」范妲曦把信寄出。
「哦?那也就表示你是她们的情敌喽?」德尔拉斯挑挑眉,看她一脸得意样,心情因为她的毫不隐藏而且坦然地在他面前写信而好转。
过了一会儿,李中平的信又来了。
你换网址了,这是否表示你又流浪至别处了?告诉我,你何时才想回来?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不想约别人出去!
范妲曦不太想回信,但德尔拉斯却帮她回了。
换个网址表示她要住我家,我的确要带她去流浪了,她玩够了也不一定会回去,她现在已经快睡着了,我们这里已经是半夜了……还有,我管你要约谁出去!
范妲曦本来想阻止德尔拉斯的无礼,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用的是他的网址,等她不在时,他照样可以写个过瘾,因为李中平寄来的地址就存在他的信箱中。所以也就任他将信寄出。
「我哪有快睡着了?」范妲曦反驳。
「不然,我告诉他你正坐在我大腿上?」德尔拉斯坏坏地说。「我猜他一定会问我是谁的。」
「废话!」范妲曦也很好奇,李中平看了德尔拉斯的回传会有什么反应?她索性趴在他身上,窝个舒适的角度,准备就寝姿态。
「呵……我还真的想睡了耶。」她状似撒娇的。
「那就睡呀!」德尔拉斯空出一只手来抱着她。
等了一会儿,果然回传来了——
可以请问你是?她睡了吗?这是你的网址?你是她在巴拿马投宿的朋友?她在巴拿马有很多朋友吗?她是否还会去住其他朋友的家?那可以请问你是中国人吗?她还好吗?真是多谢你们提供了安全可靠的住宿环境,使我免于陷入担忧的情况。
李中平很技巧地问着。
她已经睡了……
德尔拉斯对他写的内容很是不爽,因为李中平竟然敢对他说谢谢?什么东西呀?哼!
「我哪有睡着呀!」范妲曦咬他脸颊。
德尔拉斯继续写道——
她正趴在我身边,这是我家、我的网址,她在这里很自在,我不打算让她去住任何别人的家,因为她只能和我住,懂了吧?
他就这样传回去。
「你写这样好像我是被你软禁了说。」范妲曦抗议。
「废话!」德尔拉斯对着她的脸,低头吻她:「你说他还会不会回传?」
「不知道。」范妲曦摇摇头,她是猜他肯定会。
结果,李中平回传一篇没有内文的信件——
……?
像这样,都是点点点的,再加上问号。
德尔拉斯当然不会回这种信,还骂:「无聊,神经病!」
但是李中平一反用语,开始不客气地寄问题来了——
你让我好奇,你到底是她什么人?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这号人物?难道她想去别的地方玩,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你那样说太使人感到意外了。
多谢你的好奇,我是她什么人,既然她没告诉你,那我当然也不打算回答你。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刚不是有提到,她的行程得有我带领才行。
德尔拉斯用眼神审视范妲曦如何解释、如何说。
「我本来没打算会遇到你,就算有,也不会像现在这种和谐的情况。」范妲曦既诚实又坦白直述:「我原以为你应该已经结婚了,我甚至还猜想过你很讨厌我呢。」
德尔拉斯和她有相同想法,他紧紧把她抱在胸前。
「我也是!」他在心里补充一句,就是因为没办法找到讨厌她的理由,现在才会这样。
德尔拉斯已经不打算和李中平传信件了,因为那不是很重要的事,重要的事是眼前,她对他的看法……
「那么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他问她。
她摇摇头,她不想去探究这个严肃的话题。「我喜欢让你抱着、喜欢你温暖的胸里可以让我窝着的感觉。」
「不太了解。」德尔拉斯不甚满意这种不够肯定的回答。「你说我可以这样传给他吗?」
「随便你。」范妲曦解释着。「我现在很喜欢这种舒适温暖的感觉,好像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会……嗯,就是说,我很享受被你疼爱的感觉啦。」
德尔拉斯很用力地在她颈子、脸颊留下「啵」的吻声。
「谢谢你,我也喜欢这样抱着你,很喜欢你这么自然地亲近我,好像很自由地、不约束我的一切,却是把我拉向你的原因。」他心里暖洋洋的。
范妲曦眯着眼微笑着。「我不晓得别人会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是这感觉还不坏。」她不说「爱」这个字眼。
德尔拉斯喜欢她这种随性的风情,完全没有负担的分享,好像彼此的心灵相互合而为一。过去就让它过去,生命短短一霎即逝,该拥抱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的回忆!
「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德尔拉斯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然后又离开点距离,以便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说。」范妲曦有一种在茫茫未来中,找到一个灵魂能互相共呜的伙伴的感觉,她兴奋的血液流窜全身。
「我突然觉得,我们当年是把一切错误结束,才能正确地拥有开始……你懂我的意思吗?」他认真地说。
「呵,你让我突然好感动起来了……」她捂着胸口,那是一种心里受到撞击的感受;不是疼痛,而是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像是将要溢出来了似。「嗯……结束是为了开始。」
「嗯!我也觉得很……啊!这样说会不会很没男子气概呢?」德尔拉斯把头靠在她肩上,眼睛盯着萤幕看。
「有一些奇怪啦,因为你们男生通常不会讲这些的。」范妲曦回抱着他。「但是你这话,让我很心动!」
她心里蹦出一句歌词,没有前、没有后的,她就唱了——
……
谁知道一辈子
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
……
她抱紧他,淡淡地、却密密麻麻的喜悦,完全充满彼此,他说:「再唱。」
于是她一直反复地唱,然后哼着……然后竟真的睡着了。
而德尔拉斯从刚才就已经继续和李中平通信,因为他又看到他的回传了。
从刚才你所写的,不难看出……你似乎是很喜欢她,并且有强烈的占有欲充斥你的字里行间……你是真的喜欢她、爱她吗?
李中平懒得再客气了。
不用怀疑!
德尔拉斯很满意对方形容的。爱她?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耳中听着范妲曦渐渐模糊的歌声,心中的确是这么感觉的。
然而你了解地的过去?现在的生活?未来的计划?你知道她多少呢?
李中平不甘示弱地问。
或许我知道的没有你多,但是就在刚才,也或许更早以前,我抓到她的节奏了,我们开始拥有相同节拍呼吸的灵魂了。这个现在睡在我身边的女人,让我心动。
德尔拉斯知道范妲曦已经真的睡了,因为她全身放松地趴在他身上了,他虽想先抱她上床,但还是先把信传回了。
德尔拉斯又加了一句:
我们这里夜深了,我该抱她上床睡了。
他写完寄出,就关机了。然后摇醒她,拉着她站起来,看她真的站不稳,于是信守所言,果然抱着她回到二楼他的房间,和她一起躺进被窝里,然后共同进入梦中。
他的房间比她的大多了,床也是,但她还是缩进他的怀中;他依然紧抱着她,剩下过多的空间,更显得彼此紧紧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