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呆,快去准备一间房。”龙翔凤抱着四肢无力的人儿进入他的东宫。
她全身松软如同一条冬眠的蛇,蜷伏般紧贴着他的身体,药力引发的畏寒效果使她亟需温暖,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只好乖乖的任他抱着,汲取他的体温。
雪珍珠长这么大,只被她的哥哥抱过;没想到这个陌生男子的胸怀依靠起来,居然不会让她难受,甚至舒适得令她丧失了抗拒的意识。
龙翔凤感觉到她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满意的一笑,带她到了寝室,把她放在象牙床上。
床边站着两名宫女,一见雪珍珠半昏睡、半清醒的面容,无不感到错愕——此女的容貌实在……太像另一个女子!
“难受吗?”龙翔凤侧坐在床沿,单手取出一瓶小玉罐,打开盖子,拿到雪珍珠眼前摇晃。“我这就喂你喝解药好吗?”
少废话!她睁大含怨双眸,瞪着他被烛光映照着的脸色。“快啊!”
龙翔凤扶她起来,将玉罐抵在她嘴边,眼看就要倒出药水,她张开嘴,唇片如开启的花瓣,一截粉舌轻轻探出,等着水珠的滋润……
龙翔凤盯着那点软舌,胸口微微抽紧,下腹荡起热流;他突然缩手,烦恼道:“你自己喝不了怎么办?不如牺牲小我,以口相就吧?”
“无赖啊你……”雪珍珠脸都吓苍白了。
“瞧你如此激动,一定是迫不及待。”龙翔凤大义凛然的含了一口解药在嘴里,接着垂首贴向她娇嫩的红唇。
“救命啊……”哑着嗓子的雪珍珠向两边的侍女伸出求援的手。
龙翔凤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游走,摸到她的指尖,逐一包入掌心,慢慢将她的小拳头带到胸口摩挲。
“非礼呀……”呜,谁来救救她?
他的触摸仿佛落入水面的雷电,震得她身心发麻,尚未消化他每一次触碰所带给她的悸动,他的唇已蛮横的覆盖住她的嘴——
柔软温厚的舌开启了她的牙关,甜美的汁液一点点顺着咽喉流淌过她的五脏六腑,雪珍珠着火似的感觉燥热难耐。
她想不到男子的唇品尝起来,竟比她所吃过的甜品都美味;再一转念,想到若不是龙翔凤,而是别的男子的嘴……
“呕~~”她霎时感到一阵恶寒,进口的药水吐了一半,溅满龙翔凤干净的衣裳。
他皱眉,如遭奇耻大辱,不悦道:“你敢吐?”
“已经吐了!”话声细若蚊鸣,但她能够发出一点声音,证明药效正在发作。
而她绋红的俏脸上已分不出是羞或是怒!
“无妨,我再喂你便是。”龙翔凤冷笑,再次含着药哺进她嘴里。
雪珍珠的反抗之力慢慢的恢复了,但当她抬头,望见了龙翔凤深黑色的眼眸,那压抑着无数情感的目光,使她如同看见热烈的火焰在燃烧。
如痴如狂……她愈看愈入迷,以致忘记反抗,满头疑惑,不懂他怎能如此狂热的待她?
直到他松手放开她,热切的目光转为平淡,她才清醒过来,回想着他的变化,心乱如麻。
“能说话了?”龙翔凤好不容易平定的情绪,又因她迷茫的娇憨面色,一点一点的升温了。
“你居然侵犯我,你这是……违背礼教的,你……”双唇火辣辣的发烫,烫到心窝也沸腾了,雪珍珠困难的找回力量,奋力的推开龙翔凤,跳下床。
两旁的侍女自觉的移位,挡住她的去路。
“别慌,有空时,我可以帮你去告官。”龙翔凤握住她的左臂,硬将她拉回床上,按住她的肩,俯视她困惑的脸。
雪珍珠上半身被他压制着,他稍微俯首,嘴唇又放肆的印上她半启的檀口。“你究竟是谁?怎能如此放肆?”
龙翔凤弹了个响指,让身后的侍女代答—
“殿下乃是当今天子的长子。”
“本朝皇储,未来帝王。”
两名侍女的话令雪珍珠浑身一震。“你是东宫太子?”虽然早有预感,他的身份并不寻常,但她万万没料到,他的地位竟是如此崇高!
未来的天子!
“惊讶什么?看着马车进皇宫,你应当就猜到我的身分了。”他有礼的气度逐渐瓦解,显露出横行霸道的本性,俊逸的容颜蒙上了与相貌不符的张狂气息。
雪珍珠百思不解的望着这位未来的帝王。“你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必抓我进宫?”
龙翔凤轻佻的手指画过她的眉,顺着眼角下降,游移到她的唇中央。
他不回答她,她只能从他眼底异常旺盛的情焰揣测着,“你是不是在街上与我相遇之时,对我一见钟情;接着到罗家看到我,又再见倾心,于是大彻大悟,非我不可?”
“……”她真的有够自恋。“情况虽有区别,但相差不远。”他还大彻大悟咧!
“可你的行为和那些强抢民女当压寨夫人的盗贼有何不同?”雪珍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她远一点,别压迫着她,害她不舒坦。“你既是未来的天子,就该做万民的表率,不能知法犯法,随意掳人!”
啧啧,一个小丫头教训起他来竟比他的父皇还严厉。“我交代手下,向罗家夫妇买下你;等他们拿回你的卖身契,你就名、正、言、顺归本宫所有。”
“什么?”她拚命摇头,伯父、伯母绝不敢——背着哥哥卖了她!
“卖身的丫鬟本就能转卖予他人,你认命吧!”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他要的,一定能得到!
“那是谎言,我不是丫鬟,我没卖身给任何人呀!”雪珍珠一边澄清,一边缩向床角,躲避他灼热的体温,以免融化了她的理智。
“是不是丫鬟,罗家主子说了算,我信他们的说法。”龙翔凤不肯听她的辩解,伸手抓过她,“你就在东宫陪我。”说完,他命令侍女,“为她梳洗打扮。”
雪珍珠趁龙翔凤分神之际,灵巧的从他身边空档一钻,滑下床,赶在侍女阻拦之前冲出门,边跑还边回头嘲弄,“天都黑了,不睡觉还打扮什么?有病!傻瓜才会跟你在一起!”
龙翔凤俊眉微微上挑,朝着守门的太监挥手,“让她跑,我倒要看看她能逃去哪?”
这个傻瓜,她是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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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珍珠一路狂奔,龙翔凤慢条斯理的跟,如影随形;焦急之中,她慌乱的看不清路,闯进了夜晚的御花园。
无人的广阔园林在月光的照耀下,空寂而阴沉,雪珍珠跑了许久,找不到出口又甩不掉跟随的人,不由得停下来喘息。
“怎么不跑了?”龙翔凤施施然的来到她的身后。
晚风吹送着,周围花草婆娑,近处有一片映着星光的湖水闪闪发亮,园林因他的出现,增添了一丝生机。
“我要回家!”雪珍珠转身后退,戒慎的望着龙翔凤,“无论你是谁,是皇帝也不能强人所难!”
“你真是从深山野林来的,竟不晓得这天下皆为帝王所有?莫说是要留你在宫中,就是要你死,也是我一句话便可办到的事!”龙翔凤止步,欣赏着她无处可躲的窘态。
“我确实是在深山野林里长大的,但我也听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更何况你目前还不是皇帝呢!别太猖狂!”
居然敢教训他……
龙翔凤忍不住发笑,背光的身影高大而灰黯,像极了传说中勾人魂魄的幽冥使者。
雪珍珠盯着他灿亮的眼眸,绚丽如星子,不带一丝恶意;被他充满兴致的注视着,她犹如沐浴在绚丽的星辉之下,飘飘欲仙。
她再次感受到心悸的旁徨,为什么他如此多变,言行之间,总是流露出不同的醉人风貌……
时而霸道、时而优雅、时而狂傲,不论是哪一种模样都令她心乱,却不厌恶。
一道月光照亮了雪珍珠恍然省悟的脸,似乎也照明了她的心,她一时怔住,意识到她竟无法憎厌他。
转瞬间,龙翔凤逼近雪珍珠,一手托住她的后背,垂头低语,“再退,可要跌进湖里去了。”
她的身子遭他圈围住,胸口撞上他的腰,一抬头——唇片意外的擦过他优美的下颚;顿时像是天雷勾动地火,彼此静默的凝视对方,却能感觉到一股热烈的情焰通过呼吸与目光,将两颗心连结在一块。
“放我离开吧!”雪珍珠狼狈的按着胸口,无奈却按不住狂烈的跳动,她只好示弱,语带哀求,“若你真那么喜欢我,不能没有我,你去找我哥哥商量,向他提亲好吗?”
龙翔凤又笑了。“不过是要留你下来玩玩罢了,又没说要娶你。”
雪珍珠迷乱的神情顿时僵硬,他的嘲笑令她失控的心霎时平定下来。
“第一天认识,你就要我给名分,真有贞洁烈女的风范。”龙翔凤没发现她的身心渐冷,从她身前走到她身后,抚着她圆圆的发髻,享受她难得的沉静。
“我要离开这儿……”她乏力的呢喃飘出口。
龙翔凤没听清楚她垂头说什么,打趣道:“大声点,你要什么名分?”
“我要离开!”雪珍珠霍地使劲推开他。
毫无防备的龙翔凤退了一步,连忙稳住身子,面色微沉,除了他父皇以外,雪珍珠还是第一个敢对他大声说话的人。
赶到周围的太监们见此情景,护主心切,齐声威吓雪珍珠,“大胆蛮女!胆敢顶撞太子殿下,以下犯上,你是不要命了?还不快跪地求饶!”
雪珍珠置若罔闻,从龙翔凤身旁走过;他也不生气,在她背后手势一画,几个太监立即会意,上前抓住雪珍珠。
“放开我!”
年轻气盛的太监们不顾她的挣扎,在龙翔凤的示意下,将雪珍珠拖到幽冷的湖边。
“你们要做什么?”怕水的雪珍珠惊恐至极。
太监们强拉着她,一副要把她丢进湖里的举动令她感到心惊肉跳、魂不附体,当即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呀!”
龙翔凤十分配合的顺着她的呼声走去,她被压在湖边的草地上,哀凄的望着他。
龙翔凤和善的蹲下身,手指抹过雪珍珠眼角的泪珠,笑说道:“能救你的只有我,你若是肯……”
尚未想好交换条件,摸着她嘴唇的手指匆地传来一阵痛感,龙翔凤仔细一看,雪珍珠竟像一只不听话的狗,咬住他的食指不放。
龙翔凤只觉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脸颊,没想到她愈咬愈用力。“快松嘴!”
雪珍珠恨不得咬死这个横行霸道的太子,把他手指咬出血了也不放松。
“太子殿下!死丫头,快放手,不,放嘴呀!”众太监紧张的摇晃着她,然而不管怎么摆弄,她就是紧咬着龙翔凤,比疯狗还难缠。
龙翔凤再怎么身价不凡,毕竟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被咬痛了,脾气自然就不再温和。“你这野性倒是媲美凶禽。”
他揪住雪珍珠的衣襟,将她高高提起,自己靠在石栏边,振臂一甩,把她丢入湖中。
湖水吞没身体的刹那,惊悚的尖叫声从雪珍珠的嘴里喊出!
龙翔凤抽出手指一看,已是皮破血流。
“别叫了!”在湖边的龙翔凤看不见湖中的雪珍珠有多么的惊恐,听着她尖锐的叫声,他不耐烦的出手按住她的脑袋——强硬的将她按进水里!
这姑娘到底懂不懂得皇权浩荡?
她不仅反抗他,还敢伤害他!他若不趁早磨去她的锐气,有朝一日,她岂不是要爬到他的头顶撒野了?
龙翔凤思及此,手劲加深,连喘息的机会都忘了给她。
雪珍珠伸出湖面求救的手渐渐停止挥舞,垂入水中……
没有她喊叫声的周遭变得沉静下来,但龙翔凤的心却是静不了;慢慢放开她,看她下沉,被她咬过的手指开始发凉,应有的痛楚蔓延到他的心窝……使他害怕,她再也浮不上来!
“快——”龙翔凤冷着脸,急切的命令旁人,“拉她上来!”
当雪珍珠被拖出湖面,已是神志昏迷、奄奄一息;太监们举灯照着她痛苦的脸,上面已是血色尽失。
龙翔凤默默俯看着她,内心深处涌出一丝丝疼痛,这个姑娘搅乱了他对世间女子的认知,率性而独特,在他的脑海中烙印下鲜明的身影。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隐约在为她而难受,是因她的容颜影响,还是他已经看重她的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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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时,天已亮了。
身边热热的,好像放了暖炉似的,雪珍珠舒适的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微微张开眼,一张英俊的脸冷不防进入她的眼帘,刺激着她尚且模糊的意识!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雪珍珠惊呼出声。
宽大柔软的床上,她占了一半,另一半则侧躺着龙翔凤修长优美的身躯,原来他就是那恰似暖炉的热源。
“醒了呀?”龙翔凤一手托腮,迷蒙的双眼半睁,流溢出惑人的风情。
晨光徐徐映入,为室内的人与物涂上一层柔柔的金粉。
雪珍珠困难的支起身,无法面对他柔和的笑靥,回忆起昨晚的遭遇,她逼自己展现出怒颜——
他居然把她按在湖里,是想淹死她吗?
“我不晓得你那么怕水。”龙翔凤看透了她的心思,先声夺人的说明。
“现在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貌,是在要什么把戏?”雪珍珠不只怕水,也怕了眼前的权贵!
“我这辈子还没向谁道过歉,如今和你赔不是了。”他出手揽住她的腰,挽救她即将滑下床的身子。
“别碰我!”雪珍珠在他的推动下,蓦然前倾,脸蛋不由自主的贴上他光裸的胸膛,怒颜顿时羞涩软化。
“我怕你受寒生病,照顾了你一整晚。”龙翔凤温厚的手掌移向她的额头,抚摸着,“还好,没发热。”
他怎么又变得如此热情?
仿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他,语气温和、神色关切,与昨晚横行霸道的他判若两人!
“一整夜,你都抱着我入睡,不停的说梦话还打呼,吵得我不能成眠。”龙翔凤轻轻打了个小呵欠,佣懒的神态予人朦胧的美感。
“胡说!我才不会打呼!”雪珍珠羞愤的掀开被子欲下床,然而被子下出乎意料的“风光”惊得她双目突出,就快发狂。“啊~~我的衣裳呢?”
她尖叫,自己居然光溜溜的和他睡在一起?!
雪珍珠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惊慌失措,分不出自己失身了没有?
“湖水浸湿的衣裳怎么能穿?”龙翔凤让她频繁转变的表情取悦了,手指放肆的探入她嘴里,轻佻的弹了弹她的舌尖。“不必担心,我亲手为你宽衣解带,保证没第三个人看见。”
可她担心的就是他乱动手脚啊!
“无赖!你对我做了什么?”雪珍珠狠狠打开他的手,却被他躲过,手腕陡然遭他攫住。
顿时,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因扭动而下滑,立刻春光外泄……
“不许看、不许看!”她急得都快掉泪了。
浮现在她眼角的泪光闪烁如星子,吸引着龙翔凤贴近她眼边,舌尖一勾,舔走,接着露出货真价实的无赖笑容,调侃道:“竟是甜的呀?”
“你怎么能、怎么能对我这样,那样……”雪珍珠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属于他的温热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身体,瞬间,她忘了遮掩裸露的部位,模糊的泪眼中满是他宽阔的胸膛,以及那张俊得妖魅的脸。
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为他心乱,不是为他完美的容颜,而是他蓄意的魅惑,以及异常的热情,困住了她的理性,只剩懵懂的感情受他牵引,一点点的沉沦。
“用我自己的身子为你取暖,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龙翔凤的拇指挑逗似的按着雪珍珠的唇,轻柔的移动。“这种燃烧自己,温暖他人的情操,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再说别人可没机会拿本太子当暖床用。”
他的强词夺理,勾回了她险些阵亡的理智。
雪珍珠蜷曲着,以手遮掩身躯,一边怒吼道:“你的行为是一国皇子该做的吗?你和那些荒淫无耻的采花贼有何分别?”
“奇怪?我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你不感激就算了,何必歪曲事实,说得如此不堪?”龙翔凤说着,撩起纱帐,向外面的侍女下令,“双儿,拿吃的进来,这位姑娘喊完了,大概肚子也饿了。”
雪珍珠见他姿态惬意,完全不承认有错,禁不住怒火高涨,嘴儿一张就要破口大骂——
“盖住被子,别着凉。”他忽然体贴的为她拉起锦被,举止温和的包裹住她发颤的躯体,眼睛不曾往下看,一派君子风度。
雪珍珠愣了,责骂声倒退回喉咙,感觉他像是对待宝物一般的对待着她,愤怒的情绪逐渐转为慌乱,因他言行举止而变得情绪百变的她当下体会到何谓:患得患失!
“你有什么阴谋?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他不摆太子的架子了,变得异常温和,这莫非是他……侵犯她的补偿?
龙翔凤露出了比她还困惑的神色。“我怎么对你?就只是替你盖被子而已,虽说床上只有你和我,但你赤身裸体的,还是有碍观瞻;不过你非要赤裸裸的,我也不好阻止你。”
“别说了,你这个坏蛋,无赖!”还敢指责她歪曲事实,事实上,他污蔑人的本事比她高强得多了!
“看来我昨天真吓到你了?”
可他威慑她,她不顺从;丢她进湖里,等她醒来仍是怒气冲冲,不肯屈服;一个吓不倒、无畏于他的女子,倒是挺新鲜的,龙翔凤决定换个法子收服她。
“你若觉得亏欠我,就放我离开。”雪珍珠抓着锦被将自己团团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瞟了他迷人的俊脸一下,倏地闭了起来。
她不能留在宫里任他摆布,只是离开以后,她的清白……便不能找他负责了。
哥哥曾跟她说过,女孩儿家的贞洁必须留给自己的夫婿,她没与他成亲,已让他给玷污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是真的喜欢你,诚心请你留下来作客。”龙翔凤对上她哀怨的大眼,看着萦绕在她面容上的旁徨与迷茫,犹如迷路的兔子一般无助,令他觉得十分可爱。
他的心动了,忘神的抚着她乱翘的发丝,铁了心要留住她。
“我们只见过一次,哪有这么容易就喜欢上?”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的抚触中,她的身子回应般的轻颤了——着迷于他恰似呵护的温柔触摸。
或许真有人会轻易的喜欢上另一个人,若是喜欢,那么他的冒犯就不像玷污那么令她难以忍受吧?
太子呀……地位如此崇高之人也会被她的美色迷惑吗?雪珍珠不知该如何辨别他的喜欢是一时兴起,或是发自肺腑的爱?
“你知不知道,许多故事里的佳偶都是一见如故,继而相知相恋?”龙翔凤接过侍女递上的早膳,放在床上,“你边吃,我边说给你听如何?”
雪珍珠从未与兄长之外的男子亲昵至此……
两人窝在一张床上,似在构筑只有彼此的家园;两人的眼神、呼吸、接触都近在咫尺,融洽的氛围牵动着两颗寂寞已久的心,蠢蠢欲动。
她开始相信,喜欢一个人可能真像他说的那么轻易,只需一面之缘,即可断定对方是自己应该追寻之人。
“太子殿下,早朝时候到了。”侍奉的太监定到门外,出声提醒。
龙翔凤回过神,夹起一口小菜放进雪珍珠嘴里;她冷不防吃下一半,另一半他竟抽回,及时送入自己口中。
一连串暧昧的举动打消了她的怒气,红彤彤的脸蛋上剩下的全是羞意,他的放肆推倒了她脑中礼教的藩篱。
“我得离开一会儿。”龙翔凤悠然下床,掀开纱帐。
她转眼,看他站在一旁,任两名侍女服侍他穿衣裳,渐渐的她不受控制的幻想着,若是由她亲手为他穿衣……画面会怎样?
“不不不!”雪珍珠急忙拍拍自己的脑袋,命令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
“你又在做什么?”龙翔凤握住她自我惩罚的拳头,柔柔的抚顺她凌乱的发丝。“真是一刻也不安分。”
有她在的东宫,他有预感,会很热闹吧?
他已感觉得到枯燥和乏味正从他的生命里一点一点的离去。
雪珍珠急忙掰开他的指头,她受不了他的温和,那比太子的地位更教她惶恐……却忍不住为之动容。
她的俏颜充满迷茫,没有丝毫的记恨——仿佛已忘了昨夜的遭遇,正在全心思索着,人世间是否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这个姑娘真容易哄骗……
龙翔凤暗自发笑,忽略了对她坦率性情的好感,也不去追究心底那股珍藏她的渴望。
他明白自己要留住她,且会不择手段,这已足够。
“回来我再陪你。”整装完毕,他从容离去。
雪珍珠一愣,立即探头,望着他步步远离的背影,虽然明知很快就会再见到他,但她仍然感到怅然,兴起了挽留的冲动。
没有他在,她就不自在,即使他会使坏……此时她想着的只有让他留下,而非自己早些离开。
雪珍珠叹了一口气,大感异常的敲了敲脑袋,回想起他抚过头发时的感触,又收手,凝视着曾被他包围的拳头……他的体温是那么的暖和,暖和得让她的心都发软了。
“姑娘,快吃吧!要凉了。”在房里照顾她的侍女出声,打断了雪珍珠满脑子绮丽的逦想。
“哦!”她敛起迷乱之情,瞟了瞟侍女,听龙翔凤说过这名侍女叫双儿。“我还是先起身穿衣裳吧!”
她不习惯光着身子,忙不迭的包着被子下床,环顾四周——
室内布置得精美绝伦,害她眼花撩乱。
“这是太子殿下为你准备的寝室。”双儿善解人意的为雪珍珠解惑。
雪珍珠听了,为难的拧起眉,龙翔凤真的很喜欢她吧?
倘若他能永远温和有礼的待她,她倒是很愿意与他结交的,不过住在皇宫陪他一同生活,她还是做不到。
他是未来的帝王,而她只是个从乡野初到京城的平凡女子,即使此刻相处在一起,她仍无法想像将来的两人会有不断的联系。
迟早会分开的,她与他……
雪珍珠动作缓慢的穿上侍女给的衣裳,名贵的绸缎是她从未见过的料子,当她抚着衣袖出神时,侍女已为她梳妆打扮得犹如名门千金。
“请过来瞧瞧,是否一样吧?”双儿古怪的笑,貌似亲切的扶着雪珍珠走到墙角的屏风内。
雪珍珠不解其意,顺着双儿的指示望去,惊见屏风里头摆着一面与她等高的镜子。
“这是人家说的琉璃镜吗?”雪珍珠又惊又喜。“好清晰呀!把我的样子都照出来了。”
“呵,那不是镜子,是画。”双儿别有用心的提醒。
“画?”雪珍珠凑近一看,确实不是镜子,摸了摸与真人相差无几的画像,她叹为观止。“他几时画的?我的样子……实在是栩栩如生!他这么在意我,居然还画我的图?”
雪珍珠愈看愈欢喜,感动得飘飘然的,几欲沉醉,她愿意相信他说喜欢她是真心话了。
“姑娘,你想错了!”双儿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女人,干脆点明道:“画中女子根本不是你!”
雪珍珠愕然,“那是谁?”
“呵,是谁不好说,但这就是殿下需要姑娘在此的原因。”
换句话说,龙翔凤看中的根本不是她雪珍珠?
她无措的盯着画像,仔细分辨,画中女子确实与她神态回异,有着她没有的高雅气质。
“我是真喜欢你,诚心请你留下来作客。”
“你知不知道,许多故事里的佳偶都是一见如故,继而相知相恋?”
龙翔凤的话有如一阵轻烟,飘过雪珍珠的脑海,带给她的震撼却像洪水猛兽的袭击,排山倒海。
她呆在原地,没发觉侍女双儿在她身后掩嘴偷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