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青没听出她险恶的用心,还安慰她,“你照顾儿子本来就没错,那么小的孩子还是自己带着比较安心,你快去跟王爷说,别让他把孩子送进宫里,做棉袄的事有我们就行了,你只管放心带孩子就好。”
让她去同王爷说?她是瞎了狗眼没瞧出来吗,王爷适才连让她多说一句都不肯,这会儿哪里还肯听她的话,再说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她求之不得,怎会再去求阮知熙。
“妹妹不用担心,瑞儿能养在太后身边,是他的福气,王爷心中定也是这么想,想来王爷也是知道我想为那些穷苦的百姓尽一分心力,这才会将瑞儿送到太后那儿,我可不能辜负了王爷的心意。”她隐忍了五年,也该着手进行那事了,她可不愿一辈子以区区的亲王侧妃身分终此一生。
这日夜里,阮知熙终于过去周思枫那里,她笑逐颜开,斟茶倒水的服侍他,轻柔的为他揉捏肩膀,纤指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轻抚着,做着暧昧的暗示。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肆意的看着她那张绝艳的脸庞。
她拢了拢发髻,含羞带怯,轻启粉唇,“王爷怎么这样看着妾身,可是妾身脸上哪里不妥?”
阮知熙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你这绝色容颜,数年如一日,教本王百看不厌。”当初就是被她的美色迷得失了魂,以致犯下那样的大错,而今再细看这张曾令他神魂颠倒的脸庞,他看见的不再是她的花容月貌,而是她脸皮底下的虚伪丑陋。
要置她于死地不难,他轻易就能拧断她的脖子,但他不想让她死得这般容易,他要揪出与她有勾串的党羽,将之一网打尽,要亲手让她坠入他设下的陷阱里,一步步将她引向败亡之路,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周思枫没发觉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森冷杀意,偎入他怀里,娇柔的说道:“能蒙王爷疼爱,是妾身此生最大的福气。这几日妾身日日盼着王爷来,都要望穿秋水了。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望王爷相告,可莫要再这般冷待妾身,妾身这心都要碎了。”她一手轻按着心口,流露出柔弱之态,另一手则钻入他的衣襟里。
“你这是在埋怨本王近日因事务繁忙冷落你了?”他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抓出来。
她眸光幽幽的凝视着他,“妾身哪敢埋怨王爷,妾身是太思念王爷了,妾身满心满眼都只有王爷,一旦离了王爷,可就活不成了。”她用丰满的胸脯磨蹭着他,非要勾得他情动不可。
她的虚言假语令他眼底闪过一丝森冷,脸上却不动声色,“本王也舍不得你,无奈近日本王忙碌,待本王得空了,再好好疼爱你,你暂且再忍耐几日。”说完,他起身将她从身上拉下,没再多留,旋身离去。
周思枫一脸错愕,没料到他竟会来去匆匆,没打算留宿。
第3章(1)
周思枫只安分了一天,第二日她便借口思念儿子,要进宫去看望。
叶含青觉得她儿子还小,做母亲的难免会放心不下,这是人之常情,倒也没在意,但看着安安乖乖的跟着大伙儿一块忙着,心中不由得对她更加疼爱,打算等做完这批棉袄后,再为她做几只玩偶,顺便再帮她做一只彩绘风筝,陪她一块玩,安安性子太过安静内向,这么小的孩子要更活泼一点才好。
而另一边正准备去见皇上的阮知熙,在得知周思枫进宫探望儿子时,唇角不由得勾起冷笑。
他才刚给她搭了个梯子,她便迫不及待的爬上去了,无妨,网已撒下,他倒要看看届时收网后会捞起多少条鱼。
来到明心殿附近时,有人叫住了他。
“知熙。”
他回头望见是皇后东方净荷,朝她拱手一揖,“皇嫂。”
前生他被囚禁时,皇嫂曾来看望过他,她当时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他至今仍一字不漏的牢牢记得。
“你可知道朝臣都纷纷上折子要求处死你,可你皇兄舍不得你这个弟弟,为了这事,他这段时间夜夜都不得安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他自问打小从未亏待过你,虽常捉弄你们几个兄弟,可那也没有恶意,你怎么能为了周思枫,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们多年的手足之情,竟比不过一个女人吗?”
她那些话字字句句戳着他的心,但他却无法怨她,因为她没骂错。
“你这是要去见你皇兄吗?”东方净荷脆声询问。
她出身于武将世家,自幼习武的她娇美脸蛋流露出一抹英气,她为人不拘小节,性格直率,却又有着过人的手腕,偌大的后宫在她治理之下稳稳当当,那些嫔妃没一个敢闹腾犯事,全被她整治得妥妥贴贴的。
这大出周太后意料,她原本以为依东方净荷的性子,怕是收服不了后宫那些妃嫔,因此一开始她是想将东方净荷许配给老二阮知熙。
可没想到周思枫竟背着她勾引了老二,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打坏了她原先的安排,让她不得不将东方净荷配给长子阮知祺。
不料东方净荷当了皇后后,花了些手段便让那些嫔妃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对此周太后十分欣慰,更加喜爱这个儿媳妇,更别提东方净荷还有一手好厨艺,把她的胃也给收服了。
“没错。”阮知熙颔首。看着她,他不禁想起前生他被抓时,皇兄曾说,自与东方净荷结为夫妻后,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再容不下其它。
她的容貌虽不如周思枫那般国色天香,但她性子爽朗仗义,以往每每见到皇兄与她在一块,皇兄眼神总是宠溺的看着她,对她所做的事也全力支持,一心相护,此刻回想起这些,他更加懊悔当时竟被周思枫三言两语给欺骗了,误信皇兄对周思枫旧情难忘,想伺机强占了她。
“那你见了你皇兄,帮本宫劝劝他,别老批折子批到半夜,这铁打的身子也消受不了,尤其这半月来,他每日皆忙到深夜才就寝,刚睡下没多久又要早起上朝,人都消瘦一圈了。”
阮知熙点头答应,“臣弟见了皇兄再劝劝他,不过皇兄操心国事,倒是朝廷之福。”
“本宫这是怕他累坏身子。”东方净荷叹气。
她打心里觉得当皇帝不是一件好差事,既不能随意出宫,每日都要为国操劳。
这雨下得多了,他要担心地里淹水,百姓收成不好要饿肚子;这雨下得少了,要担心种不出庄稼来,百姓没饭吃;打仗了,要担心国库的银子够不够发粮饷,还要担忧官员有没有收贿贪污、亏待百姓,总之有一堆操烦不完的事,一点都不得清闲。
想到这些,她不禁重重拍了阮知熙的肩,叮嘱他,“知熙啊,你可得好好帮你皇兄多做点事,为他分忧解劳。”
见他点头,她这才满意的离去。
阮知熙回头看了她一眼,对这位性情飒爽的嫂子,他心中有几分敬意,皇兄能得她为妻,是皇兄之幸,而他得周思枫为妻,是他之不幸。
所幸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能挽救这场不幸。
“臣弟参见皇兄。”他朝阮知祺郑重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阮知祺抬手,“不是同你说过了,私下不用行这大礼,坐吧。”
他与二弟阮知熙、三弟阮知麟都是同母所出,他年长阮知熙三岁,面貌温朗,性好戏谑,四年前还未登基时,便时常捉弄宫人和弟妹为乐,只可惜登基后,操劳不完的国事占据了他泰半的时间,让他无法像以前那般随意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