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未经她同意便让媒婆还有对方的家长领人到宰相府相亲!
“云彤,娘跟爹是为你好啊,你程世伯可是端北侯,他的大公子更是皇上亲封的镇阳将军,为人豪爽,待人有礼,跟一般的武将可不一样,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京城里有不少姑娘爱慕着他,爹跟娘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他请到家里……”
苏畅儿愈听愈生气,口不择言地道:“我说不见,你们再逼我,我就离开这里,反正我也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了六、七年,有没有父母都一样!”
“云彤,你这么说不是在割娘的心吗?爹跟娘都是为你好啊!”一听苏畅儿这么吼她,甚至说要离开,葛氏慌得眼泪扑较较地掉。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道德绑架,你们只想用这一句‘我们都是为你好’来控制我,我告诉你们,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完全不顾我意愿的行为,从不思考你们给的爱是不是我需要的,只认为你们这么做是对的。
“你们有坐下跟我讨论过,或者是尊重一下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相亲吗?不要用一句‘我们都是为你好’来掩饰你们的心虚。”苏畅儿气得对门外的葛氏怒吼,“我要是知道认了你们会为我带来这么多困扰,甚至影响到我的婚姻,我宁可不认你们!”
这话像刀割一样割得葛氏心窝鲜血直流,第一次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是自古以来,哪个做儿女的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她的女儿就无法接受?
一旁的叶嬷嬷见情况不对,赶紧差了一旁的小丫鬟,“紫衣,快去禀告相爷,让相爷过来一趟,其他的别多说。”
“是的。”紫衣也是眼尖的,点了点头后一溜烟跑出院子。
叶嬷嬷扶起倚在门边哭得悲戚的葛氏,小声哄着,“夫人,老奴扶您到一旁坐着休息,等相爷来处理,相爷一定能劝小姐,让小姐不要这么伤您的心的。”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葛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只想给女儿最好的,可是却遭到女儿如此反弹,她究竟哪里错了?
苏畅儿一股脑对着葛氏吼完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觉得火气没那么大了,翻翻白眼,重重吐口浊气。
听着门外葛氏的哭声,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很重,可不这么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种情况出现,被逼着跟无数个他们认为好的青年才俊相亲。
思虑片刻,她决定一次让父母吓到怕,不再替她相看,免得以后麻烦不断。
她拉开放在梳妆台前的妆奁,拉开暗格,取出里头的银票,又整理了几件轻便的衣裳,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门时,推开屋后的小窗,背着包袱偷偷自窗子爬出去,打算从后门溜出去离家出走。
第十五章童养媳的真实身分(2)
前面大厅,傅瀚典与端北侯父子聊天聊得十分开心,可等了半天,始终不见葛氏跟苏畅儿到前厅来问候端北侯,心下正觉得奇怪时,戚管事神色十分难看匆匆走进了大厅,弯身在他耳边小声的禀告——
“相爷,不好了……小姐……”
傅瀚典听完脸色大变,正想发怒,接收到端北侯父子那打探的眼神,只能硬生生的将心头那股怒火吞下。
“傅宰相,是有什么问题吗?”端北侯明显察觉气氛不对,放下手中的茶盏,冷锐的眸光蓦地朝傅瀚典扫了过去“不,没什么,是小女出了点事……方才她要出院子时,不小心将脚扭伤了。”傅瀚典马上找了理由搪塞。
“扭伤脚?”端北侯一听,眉头不由得皱起。他们今天来相看,这傅姑娘便扭伤脚,看来这门亲事难成啊!他问,“宰相大人,傅姑娘要不要紧?”
“已经去请大夫了,听下人来报……似乎还挺严重的,整个脚踝都肿了。”傅瀚典继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
镇阳将军不疑有他,起身毛遂自荐,“宰相大人,在下懂得一些推拿之术,这脚踝扭伤得赶紧治疗,不如让在下为小姐推拿吧。”
傅瀚典嘴角顿时一抽,他这只是推托之词,哪里能让镇阳将军前去为云彤推拿。
“浩儿,瞧你说这什么话,傅姑娘可是宰相的千金,你以为是你营中那些兄弟,可以随便推拿的吗,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吗?”端北侯赶紧横了儿子一眼,佯装生气斥责一番,免得被宰相误会他儿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镇阳将军一愣,“啊,我一时情急,忘了,宰相大人,您可千万别跟小侄计较。”
“关心则乱是人之常……”情字还未说出,他便见到戚管事又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相爷,任大将军来访一一”
戚管事话还未说完,任楷就已经进到大厅。
他看见屋子里的端北侯父子,一旁还有一个穿着大红衣的媒婆,心里就有数了,缓缓开口,“宰相大人、端北侯、镇阳将军。”
“不知任大将军匆匆来访有何要事?”傅瀚典对于他的突然到来倍感疑惑。
他直接道:“回宰相大人,在下是来接妻子回去的。”
“接妻子?”傅瀚典眉头瞬间打一个大结,任楷的妻子何时住到他宰相府里来了?
“是的,我的妻子江萱,就是宰相大人您的女儿云彤小姐。”
任楷语不惊人死不休,用力的把这颗震撼弹抛出,将在场所有人炸得头晕眼花,双眼瞪大,下巴掉下。
过了好半晌,傅瀚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斥道:“任楷,你胡扯些什么,我女儿怎么会是你的妻子?!”
看着宰相跟程家父子的表情,任楷心下冷笑了下,他就是要这种效果,让任何人无法再打畅儿的主意。
端北侯父子听到任楷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有着一抹尴尬,一时之间不知是要先离开还是留下。
“宰相大人,这是在下这一年多来所调查的资料,确定云彤小姐就是在下十一年前迎娶的小妻子。”任楷将手中所调查到的资料交给傅瀚典,“当年在下从军前夕,祖母从人牙子手中买了个五岁小女娃,并作主让在下娶了她,这小媳妇名字就叫江萱。在下回京后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她却已失踪,经过一年多的明察暗访,这才找到她……”
看完手中的资料,傅瀚典脸色很是难看地看着任楷,“据我所知,你们只是形式上的拜堂,并不是真正的夫妻。”
原来任大将军就是当年祸害自己女儿的男人,他的宝贝女儿五岁就被卖进任家当童养媳,要不是端北侯父子在此,他定会不顾一切拿扫帚往任楷身上打!
任楷认真地道:“宰相大人,在下并不是禽兽,丧心病狂的男人才会对一个五岁幼女下手,但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结总十年的妻子。”
“任楷,这资料上面也清楚记载江萱与你和离了,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傅瀚典气结,指着上头的资料提醒他。
“这是官府作主和离,并未经过我的同意,我记得官府还有一条专为将士们设立的条文,是由官府作主和离的夫妻,和离后只要女方未再嫁,归返的将士们有权提出归家。”任楷不疾不徐的提出这一条一般人不太清楚的法令,“我记得这条法令还是您提出的。”
傅潮典被他气得脸都黑了,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