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赤焰天魔教下手,是打算挖出她这个挂着左护法头衔的人吗?
林飞玉很不爽,这种被人视为弱者,针对了你下手,吃定了你一定会落进他罗网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很不爽。
林飞玉转身回了自己暂住的寺院客房,去打坐练功。
当你的敌人吃定了你一定会去做某件事,而你却去做了一件他认为你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时,那是对他更大的报复。
但这世上最让人恼怒的就是,你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可是你却又不得不踏进去的理由。
北疆在魔经大会之后并没有太平很久,这次黑道联盟对没了程千里的赤焰天魔教群起而围攻,欲夺其黑道第一教的位置,以及教中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董一明虽然如愿坐上了教主的位置,可是显然他并没有能震慑住敌人的气势和能力,面对上一届的黑道第一高手司徒连魁,只名列第五的董一明如何是其敌手?
“董一明,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比较好,免得最后死得很难看。”司徒连魁看着对方的表情是不屑的,也是嚣张的。
董一明擦去嘴角的血迹,面沉如水,“司徒连魁,你如此行径,会被江湖同道唾弃的。”
“那又如何,我司徒连魁只输给了你们死去的老教主程千里,如今他一死,黑道第一高手仍然是我,我仍然是黑道联盟之主。”
“我赤焰天魔教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想你屈服。”
“我们不会屈服。”董一明身后的赤焰天魔教教众异口同声道,可谓声贯如雷,气壮山河。
司徒连魁仰天哈哈一笑,身上黑色披风一甩,张狂地道“本来如果林飞玉在的话,本座还会有所顾忌,可惜,她如今跟男人跑了。”
“不知道司徒盟主是如何的顾忌法?本座倒很有兴趣听上一听。”
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也出现在赤焰天魔教的广场上。
“左护法!”
“是左护法!”
许多赤焰天魔教的教众激动起来,就连董一明的神色也是为之震动。
“左护法!”没想到她竟然会来。
林飞玉朝他抱拳行礼,“教主。”
她称呼他一声“教主”,却不再自称属下。
董一明点点头,“左护法及时回教救援,本教主感激不尽。”
林飞玉不多说,转向那气焰嚣张的司徒连魁,声音仍旧是一贯的冷清,“司徒盟主还没有回答本座呢?”
司徒连魁哼了一声,“林飞玉,这可是你自己自投罗网。本座不懂,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何还要来趟这趟浑水?”
林飞玉道“不为什么,因为最近刚好很闲,便想着回北疆走动走动,也免得盟主这样想顾忌我的人有所失望啊。”
“你以为本座真是顾忌你吗?”司徒连魁声音一冷,“本座顾忌的那个人现在根本就已经失踪不见,即便你回到北疆又能如何?没有他在,本座依然无所顾忌。”
林飞玉冷笑,“那盟主何必这么多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就好。武林大会时本座未与盟主交手,亦不知盟主与程千里的武功孰高孰低,今天正好一较高下。”
司徒连魁闻言不由心头一震,程千里是死在她剑下的,虽然她排名只在黑道风云榜上第四,缺席天下英雄榜的比试,可她却杀死了黑道排行榜第一的程千里。司徒连魁的眼神不由得微变,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毫无疑问,她的武功在董一明之上,也毋庸置疑,她的武功深浅他并不了解。不了解你的对手就意味着你可能失败,而江湖人失败就意味着——死!
林飞玉不慌不忙地又补上一句,“忘了告诉大家,诸位既然来赤焰天魔教做客,那么便都留下命来好了。本座这次回来,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却又法子让大家都留下来。”
黑道联盟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不免想到了上次魔经大会的事,若非当时林飞玉掉包了那些炸药,当时在天门山,绝大多数的江湖人都很难全身而退。
司徒连魁却嘲笑道:“左护法这样故计重施不显得黔驴技穷了吗?”
林飞玉淡然地道:“计策不在于新旧,管用就好。”然后,她环顾一周,对着那些开始骚动的江湖人道:“你们是真打算留下来与赤焰天魔教陪葬吗?还是说趁本座没有引爆所有炸药的时候走呢?”
此话一出,立刻又人开始掉头就跑。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只要抓到了人性的弱点,就握住了先机。
司徒连魁运功将声音往四下传开,“她只身出现,如何布置那么周全,大家莫中了她的计。”
林飞玉的声音同样四下传开,“生与死就在诸位一念之间。”
司徒连魁见虽然有人开始迟缓下脚步,但是自己的盟军开始溃散,人心不稳已是事实,当务之急是拿下这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女人。
想到此处,他再不犹豫,腾身攻向林飞玉。
林飞玉的身法绝妙,剑招奇精,而且剑上隐隐透着一股冰寒霜气,往往剑未至却已让人感觉冷气透骨。
司徒连魁只当她剑法精妙,交手方知她掌法亦称一绝。
双掌甫一接,一股透骨寒气便窜入经脉,几欲冻住他的血液。
司徒连魁神色大变,“冰魄断魂掌!”她使的竟然是冰魄断魂掌!
听到“冰魄断魂掌”这五个字的人齐齐心头巨震,这门武林绝学曾经称霸黑道武林,但已失传近三百年,想不到她竟然会这门掌法。
难怪她的剑招之上寒意透骨,难怪她最终可以杀死学了半部《噬魔心经》的黑道第一高手程千里,难怪她拒绝参加天下英雄榜的比试。
她的掩藏让她最终得以杀死了她的杀师仇人程千里,也让她重创来犯的司徒连魁。
司徒连魁被她一掌冻伤心脉,心头已是震惊非常,而看到这种情形的联盟成员掉头而逃的人变得更多。
第10章(2)
林飞玉稳稳地立在场中,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道:“司徒盟主今日可以率众来攻打赤焰天魔教,他日想必也可以以同样的手法灭了其他教派,如此一来,黑道便尽在司徒盟主掌握之下了,本座正要提前恭喜盟主了。”
“你胡说。”
“怎么会是本座胡说呢?本座相信大家心里也有各自的想法,只不过本座想奉劝诸位一句,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你——”风吹起林飞玉的帷纱,露出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美人如花隔云端,可惜却是朵带刺的玫瑰。
“我们走。”没有胜算的司徒连魁最终选择撤兵。
赤焰天魔教的人并没有追击,只因他们死伤过半,没有这种能力。
林飞玉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司徒连魁领兵退走,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转身往教中而去。
她去的地方是她在教中的居所,而她相信哪里必然也还替她保留着。
一直到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她才哇的一口吐出了强压的那口淤血。
这一仗她赢得极险。
她当然不可能在赤焰天魔教外埋置炸药,她使的不过是个“诈”字,赌的就是运气。
她敢赌,司徒连魁却未必敢赌。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司徒连魁组织围攻赤焰天魔教的行动,但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拿下,那么必然最后后继无力,而林飞玉正是看中他这一点,大胆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