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她哪有小小地骗他,她根本就是大大地骗他了。
“你的干爹。”他提醒她,竟然还跟自己装傻。都不知道那她些“坦白”让自己痛苦了多久,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谁让你擅长‘误会’。”自己存心让他误会的,怎会想到会有和他同床共枕的一天。
“那你和贺仲翔也是‘误会’之一了?”其实他要是能理智一些,早该猜到的。自己搂着的这个女人,哪里需要用身体去换取高职。她有着比身体更厉害的大脑。
“我是个二十七岁的女人了,有点过去是正常的。未满二十五岁的小男生是很难理解的。”她逗他,谁让他呵自己痒来着,才不让他好过。
“颜,你完了。”她又在乱编派自己的过去了,竟然这样逗自己。他决定要好好惩罚她。
“元皓,不要。要迟到了。”从他闪动欲望的眼中看穿他的念头,她立刻慌忙阻止。
“没关系,反正考勤卡最终还是会到你手上。”不轻易放过她,是因为自己早已为她而深陷。她将自己从地狱里挽救了出来,所以现在,即使为她再身陷地底十八层,他亦心甘情愿。
“Mandy,上午有什么事情吗?”她迟到了。虽然作为管理层,她并不需要打卡记考勤,但自小助理那诧异的表情就可知她这八百年不迟到的人难得迟到一次,还是会引起众人的猜疑。幸好,她喻颜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这点小小的古怪反应她当做透明忽略不计。
“哦,贺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想想喻总监还真是运气不好,难得摸一次鱼,竟然被贺总撞到。也不知道在办公室枯等了近三个小时的人会不会雷霆大怒。
桌上电话恰在此时铃声大作,想也没想,她接起来便问:“喂,贺总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声音低沉得有些吓人:“是我。”
她看了仍立在那里的Mandy一眼,对方立刻识相地退出房间。
“元皓。”她微笑着唤出他的名字。
“可别又叫错人了。”他仍为她第一声的错唤而心中不爽。
她细碎的笑声自话筒传至他耳中。
“要罚你才是。”他将听筒更贴近耳朵,以便能将她的声音听得更清晰。当她离开他的房子回去换衣服时,他第一次感觉到家是那么空旷而冰冷的。迫不及待想赶到公司,就算见不到她,至少能听到她的声音,无论如何,两人之间隔的距离,不会像现在这么遥远。
“你该不会……”他体罚上瘾了不成?
“呵呵,是罚你中午请我吃饭。”他为她可爱的反应而轻笑,可以想象得到她在电话那头的惊讶和娇羞。自己竟然还曾误会她是那种放浪形骸的女人。
“嗯,那你想吃什么?”只要不是职工食堂,只要是铺着漂亮桌面的地方就行。
“你……”他恶作剧地停了停,故意让她误会后才缓缓吐出接下来的字,“定。”
“元皓。”她无奈地轻唤着。
“就那家新开的日式料理店吧。”那家新开的料理店距公司有一定距离,又是闹中取静的地段,比较适合他们这样的公司情人。想到彼此的关系,元皓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
“嗯,那十二点见吧。”她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再不赶快去贺仲翔那里,她真是要提头去见了。
元皓怔怔地听着由话筒传出的“嘟嘟”声。失落自脚底蹿至心头,为什么心中仍是那么不安?为什么明明她已经将自己交给他,他却还是觉得没有抓住她?她那颗琢磨不定的心,难道还没有做好为他停留的打算吗?
“老大,是不是在给小情人打电话?”瞧老大刚才打电话时那副温柔的样子,还有刚才的若有所思。凭她Fanny的慧眼观察,老大一定是恋情进入明朗化的热恋期,所以才会有着年轻人的患得患失。
他仰头,没有回答她的提问,“Fanny,我要出去一下。把那些要寄的信给我。”
“老大,我待会儿交给行政部代寄就行了。”有行政部可以代劳,为什么不用?
“还是我自己寄吧,反正顺路。”他坚持。
Fanny拗不过他,将信交给他。说真的,自那个纪小月的事情后,老大好像变得不再信任别人了,甚至连性子也不再似原先那么直率而好接近了。其实纪小月当初同老大那点没说破的暧昧,他们这些明眼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老大似乎至今仍没摆脱当初的阴影,真希望他电话里的那个小情人能帮他解开心结。
第7章(1)
元皓喝着荞麦茶,悠悠望着窗外的行人,他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不知多久了。他很笃定喻颜会来的,笃定到都没有再打电话问一下。在已经不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今天,他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她。她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他如此信任、如此等待的人。即使她比自己还大近三岁、即使她谎话连篇、即使对她还不甚了解。这种因爱而生出的信任让他觉得无比甜蜜与依靠。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那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陪伴,甚至都是由女方因倾慕而主动提出的陪伴。那些恋情都太过短暂,短暂到他都快忘了故事中女主角的样貌,只记得她们哭泣着离开的唯一理由——他的心中只有那该死的画画。其实不是,他并不是个画痴。他只是在等待真正能够让他心动的人——喻颜。现在回想起来,最初与她针锋相对的幼儿言行不正是幼稚园小男生以惹哭心仪女生为乐的成人版吗?对她的关注远比自己意识到的要来得更早。
懒散的目光因触到那个等待已久的身影而倏地亮起。隔着玻璃窗,两双灼热的眸在空中纠缠、拧结。
“真傻,为什么不回公司?”她轻叹着,将手腕伸至他眼前,让他看清指向两点三十的时针与分针。
望着那钻表,他愣了愣,心下生出不悦来。那是她陪干爹两天的礼物。虽然知道她与她那个干爹之间没有什么男女交易,但想到她为他特地请两天假全程陪伴,及他干爹眼中溢满的宠爱他便心里不是滋味。
自他眼中读到排斥来,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轻轻翻阅着菜单,“你还没吃?”
“嗯。”他轻应,微笑着注视她翻菜单时的样子。好美!什么样的她都美到让他移不开视线。
“真对不起,”她抬眸,正对上他深情的凝视,“以后别这样了。没必要的。”
“有必要的。”他坚定道。她都不知道这多有必要,他可以亲眼看到她的一颦一笑,可以听到声音自他那如何也吻不够的唇中发出,可以感觉到近在咫尺的陪伴。
不与他争辩,她随意地点了些食物,又要了两小瓶清酒。
“元皓,你最近是不是在为我们那个韩国客户设计一些少女休闲服?”她有意无意地问。
他点头,很讨厌那些商业味太浓又没有太多艺术价值的东西。可是别人指名要他设计,又给了远远高出市场价的酬金。在这个金钱万岁的年代,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
“我还蛮好奇你设计的韩式服装会是什么样子。”她微笑着,一双眸子始终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
“那你下午上来,我给你看。”喝了一口清酒,他毫不犹豫地直接道。
喻颜不由秀眉微蹙。刚才贺仲翔将自己找去谈了近三个小时,就是因为与设计有交集的各部门主管都在大赛至今的这段日子里,再三反应说元皓恃宠而骄,在工作上与他们不合作。其中以制衣部的意见最大。说是每次元皓都要自己拿稿过去,然后非要眼见着他们打好样,再亲自把样稿带回,像防贼一样防他们。他们自然都以为元皓是拿了金奖,故而有意刁难众人,其实喻颜却再清楚不过,元皓是因为那个叫纪小月的女孩子而丧失了对别人的信任。可为什么刚才他对自己却一点也不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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