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我一股。”万事起头难,她需要有座山靠着。
“秀轩哥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没看见她正为难吗?想着借口好拒绝难缠的封三少。
王秀轩眼神柔和的拍拍她的头。“别想得太复杂了,单纯的给你撑腰,柳镇不大但也有各方的势力在,你开铺子若开得有模有样总会碍人眼,背后若没人撑腰会很吃亏。”
他虽只是个秀才,好歹有个功名,想揪众闹事还得多琢磨琢磨,更何况他上头还有个举人爹,县官都要卖三分薄面,一般地痞是不敢跟官府斗,对她开门做生意也有所保障。
“没错,我们封家在地方上也小有威望,我或我大哥、二哥多往铺子走两趟,谁敢对铺子动手脚。做生意不比种田,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关节要打通,这部分就交给我负责。”封锦文是商人子弟,对这些台面下的事了如指掌。
第6章(2)
经由两人的解说,朱小蝉一点即明。“那烤鸭所需的香料也拜托封三哥了,从锦隆行进我比较放心,至于铺子的招牌就麻烦秀轩哥哥,我的字丑,写不出你的清逸洒脱,隽秀入骨。”
净利分出十分之二嘛!她不、心、疼。
“对了,房契、地契要写谁的名字?”先说好,免得搞错了,要是没办好,他会被人笑上一辈子。
“我。”
“你?”不是朱二叔?
她很无奈的摊开手。“我也是没办法,我大伯还好,就我大伯母在后头怂恿两句,若是不对,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可是我三叔是个脸皮厚的,没皮没脸的事也做得出来,他闹了好一阵子要分家。”
“咦!你们不是已经分家了,我记得朱二叔分得最少。”王秀轩印象中朱婆子对二房一家并不好,常减食少衣的苛待。那时他们一家过得很苦,不少人为朱大壮抱不平。
朱小蝉以“你明白的”的眼神看了王秀轩一眼。“所以他们要分的是我们家,只要是我爹名下的他们都想分。”
“啊!你这叫隐匿财产是吧!”封锦文拍膝盖大喊。
“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家的家产几乎都在我名下,再者,我是女儿,这是我嫁妆的一部分,我大伯、三叔,乃至于爷爷奶奶,未经我允许都不得动用。”
隐匿财产是对自家人隐瞒名下所有,朱小蝉此举并非针对朱老二一家,他们是真正的家人,无须隐瞒,她也从不瞒他们赚了多少,有不少银子她还交给她阿娘保管呢!
最主要是瞒着朱婆子那一大家,包括她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以及叔伯们所生的子女,这些人对朱小蝉而言是外人,她一文钱都不想分出去,更遑论要养一群不知感恩的吸血水蛭。
所以朱老二一家要搬到柳镇的事并末大肆宣扬,山北村那间盖没几年的屋子仍保留着,偶尔还是会回来住几天,家里的田地还在呢!就算要请人播种、施肥、灌溉、除草,也得回去监督几日。
不过一些比较贵重的家具已悄悄运走,棉被什么的就不用管,那是小钱,丢了就丢了,反正自家种棉,还愁没棉被盖?那位“家贼”就算偷了也卖不了什么钱,三、五百文而已。
其中最开心也最失落的当属朱仲夏,他开心可以进私塾读书,认识更多的朋友,学习没学过的学问,而失落的是他得和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分离,不能再顽皮的爬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赤脚在田里追逐了。
经过三个多月,当初由封锦文经手购入的宅子已修葺完毕,有些屋子推倒重砌,有些只需整修,有些上了新漆便如同新屋,光洁明亮,焕然一新,多了一股新朝气。
原本的正门封住,拆了门板砌上石砖,成了墙的一部分,另外再凿开向阳的围墙另辟新门,供自家人进出。
新宅子分成前后,前面是铺子,依朱小蝉原先的意思盖成两层,二楼住人,一楼是铺面,铺子也分里外,里面是足以容纳二十人走动的大厨房,前头反而小了点,以垂挂式摆放一只只高高吊起的烤鸭。
铺子后面是二进院,辟出一主院三偏院,刚好住朱家五口人,每一座院子又有三到五间厢房,来日有客来,或是买了丫头、婆子服侍,也有地方睡。
先前朱小蝉以为的池塘已辟成“双月湖”,湖面植满各色荷花和睡莲,湖里放了鱼和虾蟹,湖边植柳和桃树,闲暇时能在树下垂钓,徐徐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至于那三亩空地分别盖了三间大屋,用来屠宰、清洗鸭身,熏烤鸭子,以及堆放鸭绒。
鸭子的绒毛很值钱的,精于赚钱的朱小蝉一文钱也不放过,她打算集够了足够的鸭绒后,裁制成现代的羽绒衣,以令人想象不到的高价出售,她相信会极具市场竞争力,人人争购。
因为仅此一家嘛!量少则价高,几年内不会有竞争对手。
“好累。”忙了一天,朱小蝉的腰酸得都挺不直了。
“累什么累,你不是做得很开心?”她是很忙,什么都想一手包办,不假他人之手。
以她的年纪是辛苦了,她实在不该这般劳累,王秀轩眼眸中有浓浓的心疼。
“秀轩哥哥,你来了……哎哟!我的腰——”见到熟人很欣喜的朱小蝉正要起身相迎,岂料拉扯到后腰肌肉,忽地发出喀啦一声。
“疼?”这丫头呀!要钱不要命,拚得没日没夜。
“不疼……才怪。”咬着下唇,她疼得脸色微白。
“不是叫你凡事量力而为吗!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听人规劝,吃到苦头了吧。”她老是不放心,要亲力亲为,全场从头盯到尾,不允许一丝疏忽,严谨到她累,伙计们也累。
“我也想放手呀!可是铺子刚开幕,我有很多事要忙,底下人虽然教了两个月,但毕竟是新手,他们也要适应一阵子,我得先盯着。”以免有人投机取巧,偷懒不做事。
脆皮烤鸭店正式开了,取名“闻香居”,烤鸭正午一出炉真是香传十里,让人不禁垂涎三尺,闻香而来。
朱小蝉的策略奏效了,她一天只卖五十只鸭子,一只一两,售完就没有了,明日请早。
但每个月接受十次预约,一次最多十只,先到者先预约,后到者只好往后挪,这个月名额排完了便移到下个月。
一开始大家都嫌一只烤鸭一两太贵了,但朱小蝉开放试吃,前三天有一百盘免费的烤鸭,每只薄胚瓷盘放上两片鸭肉,一片沾了特制的调味甜酱,一片吃原味的,让顾客自行去挑选喜欢的口味。
第一日大家就爱上口感独特的脆皮烤鸭,尝过的,没尝过的都纷纷抢购,一炉十只,五炉不到一时辰便被抢购一空,还有人询问明日几时出炉,要提早来买。
由眼前来看,脆皮烤鸭的生意是成功的,如无意外的话会蒸蒸日上,乐得股东之一的封锦文逢人便笑,直说等着月底分红。
“朱小蝉,你忘了你今年才十一岁吗?不是二十一岁,你还是个孩子,用不着拿命去拚。”看她累得哀哀惨叫,王秀轩心疼之余,不免有几分恼怒她不知爱惜身子。
可是姊的心理年纪三十多岁呀!小萌弟,时机一到不拚一拚更待何时。“等过了这阵子兵荒马乱期就会好转,一切都安排好我也省心,可以全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唯独调味配方不能外泄。”
脆皮烤鸭有独特制法,调酱是关键,她只让朱家人做酱,烤鸭的熏烤和上酱也是采分工合作,绝不让同一个人从头到尾负责生鸭到出菜,以免有人受高利所诱而外露烤鸭的制作过程和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