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晴听见有人叫唤她,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站了起来。“有事吗?”她方才为了生火而弄得一脸的黑灰,即使如此,她看来还是美得惊人。
李欢儿一看见她就知道自己的容貌比不上她,一把无明火在她心里烧得炽烈,她上前去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玉颊上。
滟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根本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女子。
“看什么?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欢儿指着她的鼻头怒骂,最后她要春晓舀了一盆水往无语身上泼。
滟晴躲避不及当场变成落汤鸡,但她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主仆俩,这些恶作剧她在宫里早习惯了,还吓不倒她。
“咱们走!”闹了一阵子后,李欢儿领着春晓离开。
“她是谁?”滟晴回头问冬草。
“她只是个青楼名妓,听说长得酷似爷已经死去的妻子,所以爷才从青楼里替她赎身,让她住到庄里。她的气焰可嚣张了,明明只是个不知检点的妓女还敢恃宠而骄,她以为自个儿是深宫内院里的格格呢,动不动就掌嘴的!我们都很讨厌她,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冬草一开口就说了一大串来泄愤。
“妓女?那是什么?”她从来没听过。
“你不懂?就是专门陪男人睡觉的女人啦。”
专门陪男人睡觉的女人是妓女?那么后宫里成千的女眷不就全都是了吗?她额娘也是?她还是不懂!“她叫什么名字?”
“李欢儿!”冬草没好气的说,仿佛说了她的名字会玷污她的口一般。
李欢儿……她长得很像宋玉嫣吗?她为什么讨厌她?她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
自从李欢儿来找滟晴麻烦的那日以后,滟晴每天便过着奴隶般的生活,每天都是在大家醒来以前就起床开始工作;等到大家都入睡后她还不得闲,一定得将总管指定的工作全数完成,才可以回到那满是跳蚤的床榻休息。
这样日复一日,滟晴全都不以为苦,无论什么事她都咬着牙关硬是撑了过去。
今日,滟晴如同往常一般早起,拎了水桶走到井边提水,一切的事物都和昨天一样,但她却有些不太对劲,一早起来她就觉得头晕脑胀,眼神无法集中焦距。
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却唯独想起数日不见的宇文革月。
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她乖乖的做他吩咐的工作,不知道他会不会比较开心?怪了,为什么这时候还会想起他的事?
为什么头会越来越昏?怎么多了这么多口井?四周的景致为什么天旋地转的绕着她转?太多的为什么涌进她的脑袋里,突然,她双腿一软,随即失去了意识。
宇文革月今日特地起了个早,踱步到井边视察无语有没有偷懒,才一到井边他就发现一个纤弱人影倒在地上,上前查看后,证实了倒地的人儿就是无语。
他蹲下身后才发现她双颊绯红,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居然烫得吓人,他将她自地上打横抱起,施展上乘的轻功将她带回他的书房。
“王石。”
他轻唤一声,王石立刻出现在书房里。
“去将庄里的大夫找来。”
“是。”王石听令,迅速退下
宇文革月静坐在圆凳上等待大夫的到来,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眼神不时往床上探看,最后他索性起身坐到床沿细细打量她。
才数日不见她就变得这么狼狈,原本细腻白皙的玉指现在已经布满薄茧,虽然不再穿金戴银,但她仍将自己打理得很得体,让自己不至于蓬头垢面。
其实王石每天都会定时向他报告无语工作的状况,他挺佩服她一个金枝玉叶的格格能够不拘泥于自己身份的娇贵,甘愿趴跪在地上生灶火,来回数十趟的提水填缸,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情愿这么做而没有半句怨言?是为了康熙吗?没想到康熙也会有这等孝顺的女儿!
可惜,他不会因为她做的这么一点小事就动容,如果她以为只要事事顺从就能感化他,那她就错得太离谱了!
“愚蠢!”他不悦的开口骂道。
这时,大夫正好赶到,他静默的退出书房让大夫仔细的替她诊治。
???
三日后,滟晴已经完全康复,她由王石那里得知她晕倒时是宇文庄主将她送到书房,并请大夫来为她诊治的。
他果真是个好心肠的人,虽然他满嘴说复仇、报复,可她来到庄里这么久,也不见自己少块肉、去根骨,只是累了点罢了。
夜深人静,她独自坐在桌前缝补其他下人破损的衣物,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虽然她经常被针扎伤,但她仍很认真的完成这工作。
也许……她该为他做些什么来答谢他,可是该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不仅不会烧饭,就连这针线活都做不好,她能为他做什么?
无意间,她又被针扎了一下,痛呼一声后,她将手指放到嘴里吸吮。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思索一阵子后,她决定亲手为他缝制一件披风,虽然她不是很会针线活,但她可以请其他人教她,等她学会后就可以替他缝披风了!
她开心的缝补手上的衣物,脑子里不断的幻想当他收到她的谢礼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思及此她不自觉的露出甜甜的笑容。
夜逐渐深沉,滟晴想着想着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
“巧儿姐,你可以教我做针线活儿吗?”滟晴偷了个空到绣纺里找巧儿,她到这里的这段日子已经和下人们处得很好,只有李欢儿三不五时会来找她麻烦。
“针线活?你每天的工作都忙不完了还想学针线?你不想睡了啊?”巧儿吃惊的看着她低呼。
“拜托嘛,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学,就算没时间睡觉也无所谓,好吗?”滟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巧儿。
巧儿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一口答应。
“多谢巧儿姐姐!”她如花般的笑得开怀。
巧儿不觉露出会心的笑。这女孩真的很讨人喜欢,不仅善良又开朗,当她遇到不如意的事时,无语总是会在一旁安慰她,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真是难得一见。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一下工就没什么事要忙了,你就找个你方便的时间来找我好了。”
“这样啊……可是等我有空的时候你们都已经睡了。”真是不凑巧,这可怎么办?又不可能放着该做的活儿不管。
巧儿看出她的苦恼,随即嫣然一笑道:“没关系的,就算我睡下了,你只要叫醒我就行啦!”
“这好吗?巧儿姐工作一天就够累的了,我还这样叨扰你。”
“没问题啦,反正只是举手之劳嘛,你比我还忙都不嫌累了,我这算什么?”
“那就麻烦巧儿姐姐了!”
“嗯。”巧儿拍拍她的脸颊当作是答应她的保证。
???
“巧儿姐,这地方是这样缝吗?”滟晴向巧儿学做针线已经有一段时日,这些日子她从没见到过宇文革月,但他心中那些痛苦的情绪却无时无刻不侵扰着她,有时甚至会害她一夜无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她心中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烈。
她没一刻可以将他的事抛到脑后,家人逝世的伤痛对他来说是那么不容易的愈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他。
“没错,你缝得越来越好了,这件披风今天应该就可以完成了吧?”巧儿看着她拿在手上几近完成的披风,那上面绣着一头栩栩如生的猛虎。当初无语拿了一枝玉簪子请她帮忙换来一匹布好缝制披风时,她还被这么贵重的东西吓了一跳,几度怀疑无语玉簪子的来处;但无语向她解释这是她母亲给她的,那天她才知道原来无语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家道中落才会被庄主给带回来当丫环。
“无语,这披风你到底是想送给谁啊?”
“没……没什么,我是想找个机会请人帮忙将它送给我弟弟,他一个人在京城生活,最近又天寒地冻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替他添件御寒的衣物嘛!”滟晴答得有些心虚,但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
“别这么说。”滟晴埋头继续努力缝,不久,披风终于完成了!
她兴奋的剪断绣线,站起来检视披风,“嗯,很完美,谢谢巧儿姐!”
“别这么说。”
“那姐姐早些睡吧,我先回房去了。”滟晴抱着刚完成的披风回房,打算明天就把它送给宇文革月。
???
紫禁城养心殿
“皇阿玛有滟晴的消息了吗?”潍铮觉得自己在宫里已经快待不下去了,她一直很怀疑皇阿玛到底有没认真的在寻找滟晴。
“这……恭亲王那儿并未有任何消息,当然朕也不会知道。”
“皇阿玛,您为什么不多派些人去找呢?儿臣请您务必要找到滟晴,否则我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
“放心吧,咱们大内人才济济,阿玛会多派些人去寻找的,倒是你为了滟晴的事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阿玛会心疼的,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康熙捧着潍铮瘦削的脸颊担心的叮咛着,她却轻轻挥开他的手。
“铮儿?”康熙疑惑的叫唤她。
“皇阿玛,您要是能将您对我的关爱分一些给滟晴那该有多好,滟晴一直是一个人孤单的待在仁善宫里,但她没有怨言,她即使因为在宫中无势而经常被阿哥、格格们欺负也都闷不吭声。每当我要她站出来争取您的关心时,她总是笑着摇头说怕您不开心,所以她不愿意那么做,您知道她总是跟我说什么吗?”潍铮因回想滟晴种种的好而难过得潸潸落泪。
“她总是要我多陪着您,要我让您开心,因为她知道您经常因为国事而烦心;她是那么的善体人意,皇阿玛,您从来不知道滟晴拥有能够感应您情绪的能力吧?她经常在仁善宫里遥望干清宫,因为您笑而笑、因您愤怒而愤怒,随着您情绪的低落她也一样感同身受啊!这种日子数十年如一日,滟晴从没有一天不惦念着您,而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康熙看着潸然落泪的潍铮,一时无语。十几年来因为他对露裘的漠视,连带的忽略了滟晴,他从来都不知道露裘为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什么,他只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要对滟晴漠视至此,让她从未感受过父爱……他甚至连滟晴现在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如今滟晴代替潍铮被贼人强行掳走,能不能找回来都成问题……
潍铮抹掉脸上的泪,她抬起头来说:“皇阿玛,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了,这肯定能找到滟晴!”
“什么法子?”
“我们可以在全国贴出告示,让全国的子民帮忙寻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一定可以找到滟晴的。”潍铮兴匆匆的说出她的想法。
康熙不赞同的说:“不成,宫里丢了格格这事是何等的重大,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你现在却要我召告天下,这怎么成?”
“皇阿玛,您就只会想到自己,这实在大自私了,我一定要您后悔一辈子!”潍铮气得双颊怒红,一转身就跑出养心殿。
气死人了,皇阿玛怎么这么自私?既然他不想找滟晴,那她就自己出宫去找。
康熙看着门口叹气,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意气用事,还是多派些人手去找吧!
“小禄子,明儿个传恭亲王进宫见朕。”
“喳。”
???
眼前这栋两层楼高的建筑据说是庄主的书房,滟晴擦拭额上沁出的汗水,昂首看着火楼。
她好不容易才向王爷爷打听出庄主的住处,立刻兴匆匆的捧着亲手缝制的披风来到火楼下守候,她知道门口的护卫不可能放她入内,所以她安分的在外静静守候等他出来。过了两个时辰,她等得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听见护卫行礼道好的声音,她才打起精神自树后探出头来瞧个究竟。是他!总算让她等到了!
宇文革月缓步离开火楼,她则害怕跟丢似的紧跟着他;宇文革月察觉后头有人,他猛地停下脚步。
滟晴来不及反应,一古脑儿撞上他的后背。
他皱起眉头不悦的转身面对她,“你要做什么?不必干活儿了吗?”还有这闲工夫来这儿?看来他得要王石再加重她的工作分量才行。
“那些工作我都已经完成了,我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滟晴抚抚发疼的俏鼻,然后双手将披风奉上。
宇文革月狐疑的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眉头皱成一团。“这是做什么?”
“我……特地去请人教我做针线活儿,这是我努力完成的披风,我想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滟晴真挚的看着他,宇文革月却仍是眉头深锁。哼,已经开始受不了工作的辛苦,要讨好他吗?果真够狡猾!
他轻轻接过披风,同时注意到她的手布满针扎的小点。
“我……”她欣喜的抬头看他,才想确认他的反应,却惊见他正动手撕裂她好不容易完成的披风。她赶忙上前阻止。“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敌不过他的力道,披风很快就被撕得破破烂烂的。
宇文革月残酷的将披风丢在地上。
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捡,手才一触及地面立刻被他的脚用力踩住,她痛呼一声使劲想将手抽走却无法如愿。
“你……做什么?”她痛得额头开始冒汗,柔荑也立刻通红。
“你做这披风是想讨好我吗?因为你开始觉得累了,所以想讨好我好减轻你的工作量是吗?”他加重脚下的力道,只见她的手逐渐由红变紫。
她紧咬下唇,用力摇头否认他的说法。
“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来送我?”
“我是为了向你道谢才这么做的!”
“谢我?我有什么值得你谢的?”见她不喊疼,他觉得无趣,慢慢移开了脚。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手却已经变成暗紫色,现下还微微颤抖着,但她无暇去管自己的手,利落的拾起披风,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
“我感谢你在我落水时救了我,更感谢你在我晕倒时请了大夫来为我诊治,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想做件披风当成对你的谢礼,希望你会开心。”
他一听见好人这个字眼,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冷笑,她居然会觉得他是好人?到底她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脑子坏了?在这儿的日子过得不够苦吗?
“开心?从玉嫣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开心,现在会因为你那小小的披风而开心?别做梦了!”
他残酷的话让滟晴小小的沮丧了一下,其实他不必说得这么白她也知道他不会为了这件披风而开心,光看这件披风的下场就知道。
“你经常在夜里痛苦得睡不着觉吧?”
此话一出,宇文革月立刻斜眼瞪视着她。
“因为……我也一样,因为我感受到你的痛苦,所以我也经常无法成眠……”
她话未说完就被他一个巴掌打断,她因站不稳而倒地。
“你少说风凉话了!你会了解我的痛苦?就是撒谎也得拟个草稿吧?”
他凶恶的怒吼让她有些胆怯,但她仍鼓起勇气再度站了起来。“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开心点,不要再终日郁郁寡欢了好吗?”
他又不悦的掴了她一巴掌。
这回她站稳了脚幸运的没往地上倒,但嘴角却因破皮而渗出血丝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我说教?你懂得自己现在的立场吗?”
“我懂,但我想帮助你。”
“帮我?为什么?”
“我说过你是个好人。”
“好人?哼,因为我救了你两次,所以才这么想吗?”
“不是的,因为你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却没有做出什么让我痛苦的事,在南苑虽然累了点,但还不至于到痛苦的地步。所以我才说你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被仇恨蒙蔽双眼罢了。”抹去唇边的血丝,笑容逐渐回到她脸上。“愚蠢,你是嫌我对你不够苛刻是吗?在那儿不至于痛苦?好,那你从明天起就当我的贴身奴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身在地狱,到时我倒想看看你还会不会说我是好人!”他气得拂袖而去。
她只能呆愣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右手的刺痛感让她移开视线,她仔细审视呈暗紫色的手,这手连握合都办不到了。
“唉,我好不容易才缝好的呢,居然就这么成了破烂。”她原本以为他至少会收下她的这一番心意,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额娘,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悲伤呢?为什么他的悲伤会让我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没多久她就察觉自己的傻气,额娘都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会回答她?看来这事还是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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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带领着无语到火楼去见宇文革月,途中他因不放心无语而开口叮嘱她应该小心的事项。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王石发现她真是个好女孩,所以他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现在她要到庄主身边当贴身丫环,他自然是担心得不得了。他跟了庄主十几年,对庄主的性格是了若指掌,他看得出庄主对她心怀怨恨,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无语,你去伺候爷一定要特别注意,凡事都要忍耐,别和庄主起了冲突。”
“是的,无语晓得。”
“还有,要特别小心爷从青楼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让她觉得碍眼的话,那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滟晴心想王爷爷说这话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早就让李欢儿给盯上。
“放心吧,无语晓得的。”滟晴为了让王爷爷放心仍是这么回话。
“好了,进去吧,自己要小心点。”他送她到火楼外就离去。
滟晴点点头,挺起胸膛走进火楼。
“参见庄主。”她礼貌的向宇文革月问好。
宇文革月却只是不发一语的兀自查看手中的帐簿。
她不敢打扰他,遂默默的站在一旁等他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当宇文革月放下帐簿时,才发现她早已在一旁守候。
“来得倒是挺快的嘛,来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她站得双腿发麻,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宇文革月立刻看出她的异样,却只是冷笑着。“哦,怎么我都没有察觉你的存在?可见你挺适合当伴读的,从今天起,只要我在火楼你就在那儿站着吧!”
“是。”
“此外你知道当我的贴身丫环需要做些什么吗?”他笑得邪气,盯着她不放。
她让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低头不想看他深邃的眼睛。“请问我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努力取悦我就行了。”
“取悦你?怎么做?”她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抬眼注视着他。
“取悦我就是……过来我身边。”他朝她招手。
她傻呼呼的靠近他,连自己即将掉入他的陷阱里都不知道。
她一在他身边站定,他立刻将她用力揽进怀里,趁她还没回过神时封住她的唇瓣,侵犯她的口腔。
她惊愕的瞪大双眼看他,他将她抓得死紧让她无法挣脱,火热的舌强硬的进入她口中,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脑子紊乱得无法思考。
他得意的伸出双手在她身上游移。
当他的手一触及她的酥胸时,滟晴立刻如遭雷击一般的清醒过来,立即甩了他一巴掌,趁他措手不及时逃离他身边。
他抚着脸颊看她,眼里燃起两簇杀人的火焰。
她微微颤抖的触碰自己刚被蹂躏过的唇,它被吻得有些微肿,唇上仍残留着他的口沫,她立刻用衣袖将它拭去。
“你打我?从没有女人敢甩我耳光,我要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察觉到事态不妙拔腿就想逃,才一转身,宇文革月已来到她身边。
“你想去哪里?如果你以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那你就太天真了。”
他步步逼近她,她不断后退,就算她不慎绊到桌脚跌倒在地也努力的爬着后退;他像蛇正玩弄着自己的猎物般缓缓的靠近她,增加她心里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着。
见状,让他笑得更开怀,这才是真正的报复啊,让她做点苦工算什么?
“我要让你变成我的人!”
闻言,她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随即转身又想逃跑。
他自怀里掏出一只镖击向她的小腿,让她瞬间跪了下来,连爬都爬不动。
“想跑?省省力气吧!我倒要看看在我对你做了这种事后,你还会不会说我是好人,还笑不笑得出来!”他在她面前蹲下,俊美的脸缓缓靠近她,避开了她的唇贴向她纤细的颈项,不断吸吮着。
“不要……拜托你……”她慌乱的哀求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愤恨不平的喊道:“你会拜托我,那十年前当康熙要杀我全家时我去向谁说拜托?我得去求谁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留在我身边?我又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双亲活命?你说啊!”
他痛苦的神情让她心中的思绪不停的交战着,最后她还是决定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里,温柔的抱紧他。他努力的想挣脱,但她却抱得死紧怎么都不肯放手,他微愠的瞪视着她,却赫然发现她颊上的泪珠。
“对不起……我知道我皇阿玛对不起你,他欠你的就由我来偿还吧!我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不管你要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不发一语,为什么她会这么认命?为什么她会甘愿用自己的清白来换取他的宽恕?他猛地将她推开站了起来。
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心中暗自臆测着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离开这里,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他冷然的驱赶她离去。
“我……”
“快滚!”他怒吼一声。
滟晴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开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