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走道上的灯光,在昏倒前的一秒钟,段彬卫的眼睛有着见到鬼似的骇然,天底下居然有跟他如此神似的男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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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夏莉儿忐忑不安地来到奥克斯。段彬卫人没来,大哥大也没开机,这使她感到有事发生了,是车祸?是绑架?是生病……她的脑袋想越多,她的心跳越快,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所以她决定先来奥克斯看看。
办公室灯亮着,却没有半个人影,总工程师室的桌上电脑萤幕也没关,大哥大还在桌上,公事包也在椅上,到底他跑到哪里去了?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她先关上电脑,把大哥大放进他公事包里,然后关掉总工程师室的灯和门,她正想去洗手间找找看,这时却听到一声尖叫,她停下脚步,心里发毛,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声音是从哪扇门里面传出来?
平寂了数秒之后,阵阵呻吟传进她耳朵,显然有人在办公室里发春,不过她没兴趣知道是谁,可是突然间呻吟变成呼喊,她整个人像中枪似的僵硬,那颗子弹正好打中她的心脏,因为她清楚地听见被喊的名字--彬卫。
声音是从走廊的漆黑底端,一扇微开的橡木门传出来,她的心沉了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她想告诉自己“彬卫”这两个字的发音未必就是“彬卫”,也可能是“宾蔚”,或是“斌尉”……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一探究竟,奇怪的是她按了墙上好几个开关,那一带的灯就是不亮,她走上前,推开门,办公室并不是完全黑暗,有一道从窗外射进来的霓虹灯光,她看到一对男女在沙发上纠缠,仿佛有人在他们身上倒了一大桶强力胶。
而那个男人--确确实实是段彬卫没错!
“段彬卫!”一听到河东狮吼,段彬卫立刻跳下沙发,躲进办公室附设的厕所里。
“你现在总算明白,你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何绮云懒声说。
“不要脸的女人!”夏莉儿破口大骂。
“你还不是一样跟他上床!”何绮云不甘示弱。
“我和他已经约好要一同去买订婚戒指。”夏莉儿气呼呼地说道。
“但他没去赴约,不是么!”何绮云并不打算穿衣服,刻意展现傲人的胸部。
“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在他茶里下了迷药,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没有,身为他的手下,满足他的生理需求是我的责任。”
“胡说八道,奥克斯是电脑公司,又不是妓女户。”
“不信你可以问彬卫。”何绮云有恃无恐。
“段彬卫!你给我滚出来!”夏莉儿像神经病般对着厕所门又敲又踢。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无话可说。”段彬卫压低声音说。
“你不出来还我一个公道,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我上床。”
“你……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夏莉儿感到困惑。
“小姐,他现在欲火焚身,声音难免有些沙哑。”何绮云连忙插嘴。
“你若是不马上滚出来,我就放火烧厕所。”
“你再不走,我就叫楼下的警卫来把你捉到派出所。”
“我看你要怎么叫警卫!”夏莉儿抢先一步把电话线拔掉。
“你这个矮冬瓜,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何绮云像个女妖似的伸出魔爪。
“你自讨苦吃!”夏莉儿拿着段彬卫的公事包朝何绮云身上一阵乱打。
“唉哟!彬卫你快出来救我!”何绮云求救。
一个黑影如电光石火般从厕所窜了出来,夏莉儿毫无防备,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段彬卫会对她不利。但她错了,一记重拳打在她肚子上,剧烈的疼痛使她眼冒金星,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幸好背靠在墙上,她才没有摔成四脚朝天。
“你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段彬卫怒声咆哮。
“彬卫,那个没胸部的女人乘机打我的咪咪。”何绮云呜咽道。
“让我搓搓就好了。”当着夏莉儿的面,段彬卫握住何绮云的双峰。
“你的手好像有特异功能,我现在都不疼了。”何绮云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段彬卫!我会让你后悔的!”夏莉儿气愤地掉头离去。
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噩梦!走在街上,她用力地摇头否认,可是摇不掉心痛的感觉,摇不掉一幕幕印在脑海里的景象,她想摇掉所有的痛苦都摇不掉,却把眼泪一滴一滴摇到地上……
怎么办?泪水如果一直止不住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脆弱而无助,她向来是坚强的,可是今天却败给了爱情……
她觉得好累,心累,脚也好累,她累得坐在人行道上用来美化市容的水泥花缸上。她呆呆地坐着,眼神也是呆呆的,她整个人都呆呆的,唯一充满精神的,是放在大衣右边口袋里的五只指头,紧紧地握住一张纸条。
第8章(1)
一大片又黑又厚的云层将太阳压得喘不过气。
阴沈的天空,让人看不出天亮,不过赶着上班的行人渐渐多了。
当大家经过夏莉儿的面前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目光焦点并不在夏莉儿身上,而是跟夏莉儿坐在同一个花缸上发呆的男子--
他不是普通的男子,他头上梳了一个发髻,穿着土黄色道袍,背后背了一把黑雨伞,他的穿著和行为实在很像疯子,不可讳言地他是个长相英俊的疯子。
不一会儿,下起雨来了,一把黑伞突然罩在夏莉儿和道士头上。
“小姐,你还好吧?”道士好心地问,他只是特立独行,不是神经病。
“我不好,我想杀人,你让我砍一刀好不好?”夏莉儿说话声一股死气沉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谓之孝也。”道士说。
“你是孝子吗?”夏莉儿有气无力地转过脸,打量身旁的怪道士。
“我父母已双亡。”道士平静地回答。
“你长得不错,为什么要做道士?”夏莉儿好奇地问。
“我刚从华山学神仙术回来,要不要我变什么东西让你开心?”
“我要一颗负心汉的心,我想看看是不是黑色?”
“有没有他的照片或毛发,只要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都行,我就变给你。”
看这个疯道士一副认真的模样,好吧,念在他好心替她撑伞的分上,她就陪他玩玩,取下金链子,她的胸口一阵绞痛,她咬着牙,仿佛割肉似的很痛苦地把链子给疯道士。“这条项链是他送给我的。”
道士合上眼,搓揉着链子,像赌神在发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猛地张开眼,以肯定的口吻说:“我的仙觉告诉我他并未负心,所以我变不出来。”
“你根本是个骗子。”夏莉儿从鼻子发出不屑声。
“不骗你,我甚至可以说出这条项链主人的名字叫段彬卫。”
“你……”夏莉儿惊讶地张大嘴,嘴大到几乎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
“他是富家子,父亲非常严厉。”道士神通广大地说。
“你真的会神仙术!”夏莉儿吓一大跳,不过这不可能是真的。
“你们之间如果有误会,肯定跟他父亲脱不了干系。”道士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