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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王 第10章(2) 作者:唐绢
    一个猥琐的狱卒要去抓兔兔,扬满善想也不想,一拳就往他的鼻梁送去。其他人见状便扑了过去,可都被扬满善给踹倒。

    那群狱卒见仗势欺人无用,受了重伤的扬满善还是比任何人都凶狠,于是各个都拿起了刀,又往扬满善逼去。

    扬满善揣着兔兔,起初还能闪,可那些狱卒异常狠毒狡猾,发现快刀对扬满善无用,便朝着兔兔劈去。

    眼见一刀就要劈到兔兔的背肩,扬满善惊叫:「兔兔!」

    他乱了分寸,顶出自己的臂膀去挡这刀。臂膀顿时一阵酸麻无力,紧拥着兔兔的怀抱一松,贼人见有机可乘,猛地一拉,就把兔兔从扬满善手里拉走了。

    「阿善!」她看到扬满善的手猛流着血,吓到哭了。她胡乱地挥拳打着那拉她的贼人,想要跑回扬满善身边。

    「马的,臭娘儿们,给老子安分一点!」狱卒斥道,毫不留情地给了兔兔一巴掌,力道之大,竟把她给打趴在地。

    扬满善怒吼。「王八羔子!你打她做什么!你打她做什么——」然而他一急,也给了那伙狱卒可乘之机,三四人手脚并用,终于将这头猛兽给缠倒在地。

    即使浑身动弹不得,扬满善还是要吼:「他娘的狗东西,你敢动她试试看!」

    那狱卒呸一声,冷笑。「你不要我动,我越是要动。」他拉起兔兔的衣语,看她昏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生出了邪恶的笑意。

    扬满善懂这笑意,他火了,身体涌起一股巨大的力量,让那几人差点儿压不住他。

    「要动就动我,不关她的事,不要伤害她!」扬满善近乎哀求。

    狱卒哈哈笑。「她的确跟你的事无关,你的事是由那怀沙负责。可她呢,是个漂亮的小女人,哪个男人会对这么可爱的女人无动于衷呢?」

    扬满善一愕。难道这些狗崽子,不是听怀沙之命而来的?

    此时那狱卒要扒她的衣服,扬满善更激动,下盘使劲,踹翻了那压住他腿的臭东西。

    其他狱卒见状,便要挟道:「你这蛮人,再动我就弄破你的伤口!」说着,带着厚重手套的手就往扬满善的腰腹压去,腰腹上那道伤疤,便是兔兔刺进的那道。

    不料,扬满善根本不以为意,嘴角更有一抹讽刺的笑。「你弄啊,狗东西,我看你不过是个没半点斤两,只能靠要挟唬人的傻瓜!」

    「马的!我怕你!」狱卒被这一激,手毫不留情地使力,硬生生将扬满善的伤口弄破,鲜血流了满地。

    扬满善脸色刷白,咬牙,倒吸了口气——可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罢休。

    他趁狱卒正自鸣得意时,猛力地抽开手,沾满自身毒血的大掌就往那狱卒的脸上掼去——

    大伙听到了像油锅正煎着东西的滋滋声,以及宛如被凌迟一般的惨叫声。正剥着兔兔衣服的那人也吓得停了动作。

    扬满善趁着大伙傻眼的空档,将地上满满的血往上挥洒,精准地洒进这些狱卒的眼睛,霎时,三四个狱卒的眼全瞎了,滚到地上唉唉叫。

    那正要欺负兔兔的狱卒吓呆了,一转眼间,情势竟逆转过来,换成是他要怕那扬满善?!

    他脑筋一转,想用兔兔作盾牌。可他手脚再快,也快不过扬满善的那一掌。他忽然眼睛一黑,接着满脸都是那被煎烫的痛楚,痛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最后便昏死过去。

    放眼望去,一片杀戮的狼藉。

    扬满善猛喘气,一个踉跄,倒坐在墙上,伤口的疼差点儿也让他失去意识。

    可他看到了兔兔。兔兔需要他……

    要一起活着,一起活着啊……兔兔……

    于是,他一咬牙,又爬了起来,脱下了狱卒的衣服,将兔兔浑身包得密密实实的,不让她的身体被他的血给伤到。

    「兔兔,不要老想着死,我们会活,会活,一起活……」

    他喃喃自语着,凭着这句话的意念,他紧抱着兔兔,一步一步坚持地走向监牢外面,那条两人的生路。

    风呼啸地咆吼着。

    马蹄声一顿一顿地急促爆炸着。

    兔兔皱了皱眉,被这些声音吵醒。

    她昏昏地望着景物急速变动的四周,再看看全身无恙、被一双坚实手臂环抱的自己,方才那差点儿被奸人玷污的画面,彷佛只是一场恶梦。

    「兔兔!妳醒来了吗?」正在骑马狂奔的扬满善,忽然大声地喊着她。

    兔兔刚醒,还发不太出声音,只点点头。

    她打量着扬满善全身,胡涂的脑子乍然醒来,她看到他腰腹的伤口正涔涔地流着血,她脸色惨白,叫着:「阿、阿善,快停下来,你又流血了……」这般剧动,只会让伤口裂得更大。

    「现在不可以停,后头有人在追,停了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兔兔不忍,只得也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扬满善,妄想这样可以保护他那不断在失血的身体。

    「兔兔,我问妳!」扬满善迎着风吼问。

    「什么?」

    「妳会嫌弃一个脾气忒差的丈夫吗?」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妳会害怕一个有毒血的丈夫吗?」

    「什么啊——」

    「妳想,孩子会讨厌一个动不动就发飙的爹爹吗?」

    「你问这个干——」

    兔兔本想问他,在这紧急时刻问这些蠢问题做什么……忽然,她脑子一亮,懂了。

    她与扬满善相处了这十几年,难道还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吗?

    于是,她也扯着嗓门,回答──

    「阿善,你听我说,脾气忒差,没关系——」她吼:「可不要因为自卑,就想把人给赶跑。」

    「可妳丈夫的血有毒,妳不怕吗?」

    「怕啥?瞧,他现在不就抱着我吗?我也没事啊!」

    扬满善没回话。

    「还有,以后有了小孩,不要动不动就在他面前骂粗话,这样对小孩不好,知道吗?」没等扬满善答话,兔兔又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丈夫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嫌的。我只知道,他很爱我,我、我也很爱他——」

    兔兔感觉到,那箍住她的怀抱变得更紧,紧得有些发抖。

    马持续奔驰着,后头的马蹄声也紧追不舍。他们拐弯,奔入了一丛树林,片刻后,眼前光明一亮。

    兔兔却吓白了脸,前方竟是一片断崖——

    「阿、阿善,停啊!快停啊!」兔兔尖叫。

    「不要怕——」扬满善却似早打定主意,要冲向那断崖!

    他知道兔兔怕,便将她的小身体藏进自己怀里,更紧更深的抱住她,说:「我们会活着,知道吗?我们会活着,要一起活着。」

    兔兔咬牙,紧紧闭着眼,害怕地埋在扬满善的胸口里。

    「对,不要看。」扬满善一提气,更紧催马匹往前奔。

    在马跃下断崖的那一刻,他使尽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我们活下来,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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