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黑影在花厅中出现,此时他再无那鬼鬼祟祟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往内室走去。在他揭开轻纱进到房中时,见到的画面,险些让他屏息。
房的中央是一座大床,床中央躺着一个美人,由那修长的颈项,纤细的蜂腰,圆润的臀至修长的腿,身形无一不完美,而那名美人见到了来人,却没有呼救,只是浅笑着盯着他,目光中勾引之意十足。
是的,来人便是夜半来偷香的原落云了。他想不到墨潇竟然这么上道,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他可是想要她想很久了,当初碍于他身怀重任,又可能随时身死,不敢与她成就好事,然而今晚天时地利人和,就算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他。
就在他目露精光,下一刻就要扑上床与她大战三百回合时,她突然开口了——
“慢着!”
原落云止住了所有动作,差点没憋得内伤。“这时候你居然叫我慢着?现在慢得了就不是男人了,你不知道良宵苦短吗?”
墨潇娇媚地白了他一眼。“我叫你来,是有大事与你商讨,你还想做什么?”
“商讨?”他差点没吐血。“你这一副绝世尤物的穿着,还千娇百媚的躺在床上对着我直笑,这不是整我吗?你别忘了自己下午还特地暗示我,你的宫装里什么都没穿,这和共商大事有什么关系?”
“有人规定上一句话下一句话一定要有关系吗?”墨潇虽没有正面承认,不过那矫情的态度就等于告诉他,对!老娘就是在整你!
“而且我们可是快一个月不见了,我这一整个月都是这么入睡的,你从没来过,误以为我在勾引你,我也没办法。”她耸了耸肩。
原落云简直欲哭无泪,只能压抑下满腔欲火。“好吧,你找我共商什么大事?”
墨潇坐直了身子,突然正色道:“我要回马帮。”
“为什么?”他也认真起来。“在宫里不好吗?”
“在皇宫里,女眷都不能踏出后宫,闷死我了!”她甚至还没向他告状那刘公公态度之恶劣。“何况现在墨家马帮交由墨风墨雨重建,少了我这个大锅头,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原落云叹了口气,在床畔坐下,搂着她的肩道:“未来你做了朕的皇后,终究要习惯待在宫里的,何况马帮总有交给墨风、墨雨的一天,你必须信任他们。”
墨潇靠着他的肩,幽幽说道:“我知道,只不过我虽然想伴着你,却又不想象只金丝雀般的被关在皇宫里,你教我怎么办才好?”
他知她吃软不吃硬,立刻放下了架子,打起了哀兵政策。“我现在国事繁忙,习惯了马帮的不拘小节后,宫里的人不是酸儒就是学究,老实说看得我都烦了,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安慰,要是连你都不陪着我,我一定会累死。”
她确实动摇了,她捧着他的脸,吻了下他的唇。“这样的安慰够不够呢?”
“自然不够。”原落云享受着这一刻的亲密与温馨,也回吻她。“我永远都吻不够你。”
情潮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却不是猛如浪涛般的肆虐,而是柔似涓涓细流,以一种令人舒服、潜移默化的方式,交织了两人的缠绵。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全身赤裸,气息纠缠着,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探索着彼此从未到达过的激情感受。
墨潇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一回事。她或许也曾幻想过,但事实证明幻想与现实完全不同。其实有些痛楚,并不完全舒服,可是那种情意的直接交流,以及他对她的极致呵护,让她明白了身为女人的真谛,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奉献一切。
所以她完全放弃了矜持,也放弃了抵抗,反正她年岁也不小了,对于婚嫁之事看得很开,既已认定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给他又何妨?她信任他不会辜负她。
原落云也是第一次与女人有这种灵肉契合的感觉,果然床笫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爱情。他以前与宫雨瑶以礼相待,却从没有想在肉体上与她更进一步,然而墨潇不同,她除了个性及脾气让他深深迷恋之外,那副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吸引他,她在情欲上也丝毫不扭怩,让他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果然如他所说,良宵苦短,云雨过后的两人,如鸳鸯般交颈而眠,回味着激情的余韵,享受着依偎的温情。
“唉,我真想一辈子这么抱着你。”原落云感叹道。不过他也知道要当一个好皇帝,想成天抱着女人是不可能的。
墨潇不知为什么突然浑身一僵,滚离了他的身子。“你想抱我一辈子的心愿,恐怕很难。”
“怎么了?”
他想将她拉回,屋外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接着刘公公那尖锐的嗓音响起了——
“皇上!奴才特来恭请皇上回宫了!”
原落云与墨潇同时皱起眉,后者正想起身披件衣服,却被前者按住。
“刘公公,明明还没到朕上朝的时候。”原落云不悦地回道。
“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为了皇上好。依咱们紫霞王朝的后宫律例,新皇第一年不能在嫔妃的宫中留宿,以免沉溺女色误国,更何况……”刘公公停顿了一下,反而更引起听话的人注意。“更何况,墨姑娘还不是嫔妃呢!”
原落云一怔,似乎真有这样的规定。虽然他真不想理会刘公公,但他现在是皇上,总不能带头违例,他还得做出榜样给人看。
至于墨潇,则是听得浑身不舒服。她总觉得刘公公的话是针对她而来,明明这样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执行得如此一丝不苟,倒像在找麻烦了,不过她也是识大体的女人,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原落云闹。
两个刚刚还温存着的有情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分开。
“明晚等我。”着好装后,原落云在她额上亲了一记,便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墨潇突然有种凄凉之感,想到以前听说过那些后宫嫔妃日日关在宫里,就是等着不知什么时候皇上宠幸,万一失宠还落得冷宫老死,她不禁狠狠打了个冷颤,苦笑着低喃道:“明晚……我真能等到你吗?”
果然,隔天晚上墨潇并没有等到原落云,而且又一个二十天过去了,原落云虽然不像先前那样连一面都看不到,但只要他偶尔抽空陪她用膳,或前来探望她,总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又会被刘公公提醒去忙这忙那,真要加起来,这二十天两人相聚的时光还不到一天。
不过,一件令墨潇不明所以的事,却在这时发生了。
刘公公带来了工匠,大肆修补后宫一些老旧的建筑及摆设,原本这后宫里只有她一个人及一些服侍的宫女住,现在倒像是有别人要住进来似的。
就在墨潇的忍受即将濒临极限时,这一日刘公公竟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她的宫室之中。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群人开始拉着她丈量身材,另一个像是画师的人开始画她的画像,最后,一名老妪带着温和却阴险的微笑,居然像要扒下她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墨潇闪过了她鸡爪般的手,冷冷地看向刘公公。“刘公公,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些人想做什么?”
“喔?你不知道吗?”刘公公一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墨姑娘,下个月就是皇上登基半年了,依据我朝律例,半年内皇上必须遴选美女入宫纳嫔妃,我这便是来登记墨姑娘你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