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贵人,那你的贵人又在哪里?你是我尹氏嫡脉唯一的子嗣啊!”
“季元瓅难道就不是季家唯一的血脉?”
尹道一默然不语。
“你们这么相信书里所记载,认定第一代幽师是被一个女人所害,年纪轻轻就死了,觉得那女人是祸害、是他的克星,但我却有不同的想法,那个国师的法力非同小可,趋吉避凶岂是难事,又怎会躲不过祸害、克星?也许他不是躲不过,而是不愿躲,甚至心甘情愿承受。
“一个可以让他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女人,那辈子的天人永隔也许是他最大的遗憾,如果那女人注定是他的劫,又岂是外力所能改变的?如果这是他与那个女人相遇的唯一形式,对外人而言的劫,对他来说很有可能是求之不得的缘,更何况书中的内容是错的,当初死的是女雕刻师,而不是尹天。”
“你在胡说什么!”
尹璇墨专注的望着爷爷,既然他说什么爷爷都不相信,那就让他自己看吧,他集中念力引领着爷爷到自己的神思一探真相……
当尹璇墨赶回季元瓅住所时,整栋房子几乎都被火舌吞蚀。
怎么会这样?!
“我来的时候火势就很大了,无从救起。”楚哲红着眼眶看着高耸入天的火焰。
尹璇墨不可置信的看着根本无从救起的火势,一咬牙,他拿起一旁装满水的水桶往身上淋,一桶、两桶……待全身湿透后,他用袖子捂住口鼻,毫不迟疑的往火宅里走。
招了计程车紧跟着尹璇墨而来的尹道一,看见孙子不要命的行为,不禁老泪纵横。
他让他明白了所有人事又如何,那位长公主的七世诅咒还是在,他和季元瓅一样只能活一人……
尹璇墨走到屋里,温度高得吓人,湿答答的衣服好像马上就会被烤干,浓烟呛得他快要无法呼吸,但他仍奋力大喊,“季元瓅!季元瓅……”
她家有太多木头,火势才会一发不可收拾,通往二楼的楼梯已经被烧毁,根本没法了上去,看到这样的景象,他的心头突然漫过一阵绝望。
这时,左后方传来巨响,一根着火的粗大原木从天而降,他本能的回头看,然后他看到水池旁有一角印花棉布露了出来,似乎是她的睡衣。
他快步冲过去,果然是她!他连忙检查她的呼吸。“老天!”还好!还有呼吸!
外头传来一阵阵水火相遇的滋滋声和救护车、消防车的鸣笛声。
他连忙脱下身上的湿衣服覆盖住她的口鼻,将她抱了起来,这时有个东西自她手中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是他的扳指,呵!又是它!
第一世它把季元瓅带入火宅,这一次又是它吗?怪不得他感觉不到她的呼叫声。
以往他不明白何以他的特殊能力时有时无,原因就在于这个扳指,只要他戴着它的时候,下了咒语的它虽伤不了它的主人,却也封住了他感应季元瓅的能力。而当它在季元瓅身上时,他不但感应不到她的磁场,她也会被它摄魂,如同傀儡。
“元瓅,振作一点!”前世他救不了她,这一世他说什么都要让她留在他身边,若是真的无法逆天,就让他们一起走吧,被留下来的那个人太寂寞了。
四百年呐,元瓅,这一世,我们谁也不辜负谁。
陆陆续续有着了火的木块、大柱坍塌……
尾声
哦伊哦伊哦……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楚哲发觉坐在身旁,在他的印象中向来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其色的俊雅男子脸色僵了僵。
他失笑的说:“创伤症候群。”
如果可能,尹璇墨完全不想再回想五年前的那场火灾,被烧得火红的砖块、木头直接砸在背上、手上,虽然疼痛,但更让他害怕的是,一旦他放弃了,他和季元瓅就没机会了。
也许是肉体等同抽筋剥皮的痛,让他承自于国师的灵力全面苏醒,他抱着季元瓅,双手结成复杂的祈雨结印,口中念着古老的召唤咒语,当最后一个字飘散在被火烤得热烫的空气里,那种仿佛只有在神怪片才看得到的异象,居然出现在大都会一处火灾民宅的现场。
明明是天干物燥的深秋暖日,晴空几记响雷忽起,风起云涌,乌云密布,接着瓠泼大的雨势突来,消防车顿时无用武之地。
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当尹璇墨抱着季元瓅逃出来后,下一秒便跪地昏迷,楚哲立即上前帮忙,看着他身上怵目惊心的伤,而季元瓅身上几乎没什么伤,他不禁红了眼眶。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保护着心爱的女人?原本对于季元瓅选择尹璇墨的最后一点不甘,在这一瞬间全都转为心悦诚服。
他……的确不及尹璇墨。
季元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就回家休养了,可尹璇墨却折腾了几个月,因为他的手、背烫伤得太严重,经过了几次植皮,即使痊愈后不影响生活起居,但却无法再执手术刀了。
对于一个医学天才遭受这样的遭遇,许多医生都相当扼腕,不过当事人尹璇墨倒是看得很开,他很清楚这是老天在替他做选择。
那一年回美国后他就进谦象历练了,去年接下了总裁的位置。
季元瓅也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尹璇墨,并进入哈佛医学院就读,目前是医四学生。
尹璇墨不是没想过,这是他和季元瓅的第七世,照理说诅咒还是存在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太多世,诅咒的效力也跟着减低,还是他对她的爱真的感动了上苍,所以老天让他们这一世能够圆满,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他成功的守护了他最爱的女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这一次你们回来打算待多久?”那场火灾后,楚哲真心把尹璇墨当朋友,到美国旅行或参加医学会议、短期进修,都会借住他们家。
“一个礼拜吧。”
“正逢寒假,元瓅不待久一点吗?”
“V.K难得回美国,元瓅已经快一年没见到他了。”
那尊国师的雕像五年前展出时,他们双双住院当然没看成,不过总算在二年前一睹风采,季元瓅对着那尊神似于他的雕像泪流不止,那一世是她初遇他,最快乐也最伤心的一世。
两人又聊了一下,楚哲看了眼手表,是时间该去巡房了,于是他起身道:“晚上约吃饭,咱们喝几杯。”
“好。”尹璇墨笑应。
没多久,季元瓅才由医学大楼走下来。“楚哲呢?”
“去巡房了。”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尹璇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瞒了很久很久?”
“有吗?”
“我刚才和V.K通了电话,他说三年前你拿汉朝芙蓉古玉和他换了那本‘爱情小说’!”她一直想看,因为V.K说书里的女子感觉上就是在描述她,可偏偏两人总是碰不到面,没想到搞了老半天,那本书根本就在这位仁兄手上。
“有啊,每年你生日,我不是都会在睡前给你一篇小故事短文。”
“那不是你描写国师和雕刻师相处的小故事?”每一篇都是一个小事件、小故事,合在一起就是较长的小说了,季元瓅忽然想通了什么,惊道:“莫非那本书是你、你写的?!”
尹璇墨叹息。“四百年前的尹天写的。他知道雕刻师死了后,一篇篇的记述着他和她的小故事,由他的角度去陈述那曾经刻骨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