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怎么了,可郭嘉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会一开就是四小时,把整个早上的时间都浪费掉了。
一开完会,他就拿起内线拨电话给今日不克上工的手下爱将。
「怎么样,好点没?妳声音比早上更小声了,很不舒服吗?」他听到彼端气虚的声音,不禁皱眉。「妳到底看医生了没啊?声音有气无力的……什么?!妳都病得这么重了还不去看医生……我待会去妳家找妳,带妳去看医生……跟我客气什么?
妳现在正需要人陪……好好好,乖,别哭了,哭了我会心疼……嗯嗯嗯,妳放心,我马上赶到,我不会这么坏心要重病的妳起床帮我开门,我跟昭暐拿妳家钥匙顺便还给妳,OK,待会见!」郭嘉智收了线,神情紧张。
散会后的昭暐没有马上离开,他瞪着表哥,一脸凶狠的表情。
「昭暐,把羽珍家的钥匙给我吧!」话才说出口,郭嘉智立刻被一记右勾拳击倒在地。
「妈的!你要我女人住处的钥匙,你什么意思?!」昭暐被惹毛了,毫无理智可言,直接以暴力表现他的愤怒。
「嘶,真痛--」从地上爬起,郭嘉智一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没有因为被打而生气,反而咧开嘴笑。
还以为昭暐八风吹不动,不会把醋意表现出来呢,结果他今天小试一手,成果惊人!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郭嘉智笑着问。「留着前女友住处的钥匙也不好,我正好要带羽珍去看医生,她病得很重,刚才听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顺便把她的钥匙带过去,回来的时候会记得顺道把你的钥匙带回来,放心!你们不需要见面,那太尴尬了!」才说完,一记左勾拳又挥来。「啧……你没练拳击不是很久了吗?怎么还是那么痛……」
「该死!她病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抓着表哥的衣领,昭暐失控咆哮。
「今天要开会啊!况且--」郭嘉智提醒着说。「你们不是分手了?」
「分你的头!」昭暐脸色铁青。「你明知道羽珍病了还敢给我开四小时的会?!这笔帐你等我跟你算,要是羽珍怎么了,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欸,你要去哪里?要走之前把羽珍家钥匙给我啊!」郭嘉智不怕死的对着怒气沸腾的背影喊。
「你等着吧!我死都不会把羽珍住处的钥匙交给任何一个男人!」昭暐的咆哮远远从走廊那一头传来。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郭嘉智才敢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看这下子全公司都听见昭暐那男子气概的咆哮了!羽珍吶,等妳养好病回来上班,可有趣喽!」
另一方面--
昭暐神色紧张,以往总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看下出轻松,他一边疾走向办公室,一边死命拨打羽珍的两支手机和家用电话,手机打不通,她关机了,而家用电话却直接转进答录机,让他担心得直骂脏话。
「该死!妈的!」
大家公认的好好先生,竟然会骂脏话!
完全无视经过他身旁的同事露出讶异的眼光,他管不了那么多,走往自己的办公室拿了钥匙,直接跷班。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子开往回家的路上,将车子停在她所住的大楼门口,直接杀上楼。
一开门,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羽珍爱干净,不可能把家里搞成这副鬼样子,沙发上甚至还有爪子的痕迹,昭暐直接联想到--
「马克!」牠真是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他要牠不准再找羽珍麻烦的。
只见眼前的十坪套房没有多少家具是完整的,就连床也很惨,根本无法睡人,可那羽珍呢?
他定眼一看,才看见床旁角落有一个蜷曲的身形藏在睡袋里,冷气开得很强,要不是她那头酒红色鬈发落在睡袋外,他也不会发现她就睡在地上。
立刻关掉冷气、掀开睡袋,看见她满脸通红、冒着冷汗,伸手摸她的额头,随即被她身上的热度吓了一跳。
「羽珍,醒醒!」心疼她病了还睡在这里,昭暐的心都纠紧了。
「嗯……」羽珍迷迷糊糊的应了声。「马克……不要……我怕了你……」她昏睡的说着梦话,听起来是个恶梦。
果然是马克搞的鬼,回去一定给牠一顿排头吃!昭暐咬牙切齿。
「羽珍,我带妳去看医生。」拉开睡袋,把她抱起来,发现她全身都湿透了,于是他心细的帮她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再带她去医院。
昭暐心急如焚,带着羽珍直赴医院急诊室,羽珍则因为严重脱水昏睡,所以必须在医院吊完点滴才能离开。
四个小时下来,昭暐一直守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不曾离开。
她睡得很沉,而且毫无醒来的迹象,他在得到医生的首肯后,抱她回自己住处,那是在下午五点多的事了。
「汪汪汪汪!」
昭暐抱着羽珍进家门,就看见马克摇尾巴叼着项圈跑出来,他不禁脸色一沉。
「吆呜--」一见主人抱了羽珍回来,还用那种恐怖眼神瞪牠,马克当下孬种的逃跑。
「知道要逃了吧?」昭暐冷笑,小心翼翼地将羽珍抱进房间里放在床上,开了冷气调到适当温度,再为她换下身上汗湿的衣服后拉上薄被,仔细的照顾。
她烧退了,但仍很虚弱的昏睡,昭暐不禁担心她一整天没吃东西,加上病痛的折磨,怕她身体会弄坏。
想了想,她应该没有这么快就醒来,他走向马克,严肃地交代,「给我好好照顾羽珍,要是我回来看见你再欺负她,马克,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的,对吧?」他狞笑。
「吆呜--」牠知道错了啦!
再三对马克交代,不准趁他不在时欺负羽珍,昭暐才离开家,去附近超市买一些食材回来,打算做点营养的食物给羽珍醒来后吃。
睡梦中的她重复的作着一个梦,她梦见一场婚礼,新郎是昭暐,可新娘却不是她,而是穿着新娘礼服的马克!她拚命的对牧师说她不同意,想破坏那场恐怖的婚礼,而马克下一刻就挣脱新娘礼服朝她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往她的颈子咬下去!她拚命的想从这可怕又愚蠢的梦醒来。
日本人说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天感冒,而她就是那个笨蛋,竟然在夏天染上流行性感冒,严重得全身无力只想睡,还作那种很蠢的梦!惨的是她被那个蠢梦吓到了。
羽珍挣扎着,慢慢的恢复意识,而当她睁开眼睛,马上被距离自己脸只有三公分的狗脸吓得不敢动,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不要咬我……」她沙哑地求饶。
马克讨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鼻尖,装乖的讨好她,希望她帮牠在主人面前美言几句,不要用残忍的手段对付牠。
没想到这平常都能博得羽珍哈哈大笑的举止,并没有引来她的笑容,反而让她吓得哭了出来。
「马克走开!不要咬我……」羽珍以瘖哑的声音哭喊着,没有力气伸手挥开牠,只有拚命的哭,叫牠不要靠近。
看她一直哭,马克无辜的偏头。
牠没有搞怪啊!她怎么哭了呢?
惨了,主人回来会不会误会啊?这次牠是真的没有欺负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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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是马克的主人!」
昭暐抱着牛皮纸袋装着的新鲜食材,正要搭电梯上楼回住处楼层,就被同住一栋大楼的邻居喊住。
「是啊。」他笑着与对方点头。
「你女朋友没事吧?」
昭暐原本以为点过头就算打过招呼了,但对方的问话让他回过头。
羽珍重感冒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知道吗?
「昨天下午差不多三点多,你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朋友带马克去公园玩,马克太皮了,你女朋友一直尖叫的跑给马克追,结果被马克撞进水池里,然后马克就跑到管理员那里,你女朋友好担心,以为马克不见了,全身都湿透了还在公园找到快七点,我慢跑的时候看到她还在找,不忍心叫她先回去换衣服免得感冒,她都不听,直到我回来,在管理员那里看到马克,才去告诉她别找了……你那个女朋友很负责哦!」
「她就是这种个性。」昭暐总算明白为什么羽珍会在夏天重感冒了,他现在只想冲回去把马克吊起来毒打一顿。「所以她染上重感冒,我正要做点东西给她吃,补充营养。」
「果然感冒了,你快去照顾她!昨天她边找边哭,看得我们都好舍不得……」
他现在听了也很舍不得好不好?!
「再见。」昭暐脚步不再停留,冲进刚好到的电梯,直接上楼。
以极轻的力道开关门,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儿,他小心翼翼的进家门。
没有声音,羽珍还没醒,马克趴在房门口,善尽守护的义务。
「你祸闯大了!马克。」走向马克,昭暐狞笑。「我原本想罚你吃最讨厌的鱼一个月就好,但是我现在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所以我决定,羽珍一天不原谅你,就吃一天鱼,羽珍一辈子不原谅你,你这辈子除了鱼之外别想吃其他的东西!」
「呜--」马克痛苦的呜咽。
抱着新鲜食材走进厨房,暂时摆放在流理台上后,他直接走进房间,伸手探她的体温,发觉比刚才更退一点了,他才放心的离开,去料理营养又好吃的广东粥。
羽珍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知觉的,有人一边摇她一边喊她,要她醒过来。
她记得自己是哭累睡着的--被马克吓哭,她觉得自己好蠢,马克只是舔她而已,不是要咬她,都是那个梦害的,她错乱了。
睁开眼睛,羽珍看见昭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煮了妳爱吃的广东粥,吃了粥好吃药,想睡再睡,嗯?」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眨眨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从她那个被马克毁了的小套房来到这里的。
「我带妳来的,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我?」他不免有些生气,这种事情她除了找他还能找谁?
郭嘉智那家伙有他可靠吗?
羽珍扯开嘴角,故做轻松的苦笑。「你不要我了啊!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昭暐不禁生起自己闷气,他怎么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搞成这样?
「不管饿不饿,都吃点好吗?我喂妳。」他脸色有些僵硬,但举止还是很温柔,体贴的为她垫高枕头,让她可以坐卧吃东西。
他一口一口的吹凉热烫的广东粥,默默的喂她,羽珍只能被动的张口,一口一口吃下他亲手熬煮的粥。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吃越觉得心酸,眼泪毫无预警「啪答」的滑落面颊,滴落在他手背。
「怎么了?」昭暐被吓到了,把粥放在一旁矮桌,关心的急问:「粥不好吃吗?妳想吃什么我另外弄给妳吃。」
她轻轻摇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流下。
「那是哪里不舒服?」从没看她这样哭过,昭暐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
「我只是……」觉得再也吃不到他亲手煮的粥了,让她想起他们交往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她完全忘了他们的争执和对他的不满,只记得他带给她的快乐,一时觉得心酸,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好像是真的。」她伸手抹去眼泪,笑着说。
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说谎?」
羽珍拚命撑起的笑容,轻易的因为他一句话垮下。「我觉得自己很笨,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她幽幽地道。「脾气不好又爱面子,常常对你发脾气,我明明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情,你却从来都没有骂我,虽然我每次都说要分手,但其实我不想分手的,可是我拉不下脸说对不起,你又不来找我,所以我做了很多很蠢的事情……我会感冒是我活该,我偷偷把马克带走,我想你会为了马克来找我,我利用马克,所以被马克讨厌了……」
错了,利用马克的人是他这个主人!而她才是被马克嫉妒的人。
「不要--马克不要过来!」见马克从房门口缓缓的走进来,她倏地吓得挥手。
马克是怎么办到的,竟把她吓成这样?
「马克,出去!不准进来。」昭暐回头朝马克一瞪,坐到床侧,让她靠着他胸膛。
「呜……」原本来示好的马克,只能闷着头退出去。
「我知道是马克害妳重感冒的,我会照顾妳,不会再让马克靠近妳。」他对她承诺。
「嗯。」她轻应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妳想跟我说什么?」他轻声问。
羽珍鼓起勇气,以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你的钥匙我放在家里,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她忍着心痛说。
昭暐眼瞇起,脸色铁青。「哦。」
「你那个叫莉丝的前女友,跟你很配耶……」她想展现她的风度,可太难了,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好事不远了吧?恭禧你,我好嫉妒她哦,只有在她面前你才会变得不一样。」
他会不一样是因为要做给她翁羽珍看!这个笨蛋。
「我发现你都不会吃醋,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听嘉智的话去参加什么联谊。」羽珍叹息着道出一个昭暐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事情跟他有关?」他故做不解地套话。「联谊?」
「他建议我做些让你生气的事情,所以就安排联谊啊,看吧,你甚至不知道有这件事情,我还因此被联谊的对象缠了好几天,烦都烦死了!我超讨厌联谊,郭嘉智出那什么烂主意……」羽珍小声碎碎念。
搞了半天,她根本没有背着他参加什么该死的联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了这件事情气了多少天,而那竟然是郭嘉智背着他搞的鬼?!
「妈的!」左勾拳加右勾拳还不够,他要再赏他降龙十八掌!
「你说什么?」羽珍听不清楚。
「没什么。」他深吸口气。
「你不要对我太好哦。」枕着他的胸膛太舒服了,羽珍好想留住这一刻,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会让莉丝误会的,我可不想破坏你的好姻缘,你们结婚的时候要寄喜帖给我、我会很有风度去吃喜酒。」
不想再折磨她,让她误会,昭暐开口解释两人的关系。
「妳误会了,莉丝已婚,儿子都已经一岁半了。」
「真的?」羽珍不太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她追她丈夫的时候,我还替她出点子,抓住她老公的心。」他说明自己和莉丝的关系。
「原来你不只当前女友的好朋友,也当她们的爱情顾问哦?真好……那你愿不愿意帮我?」羽珍顺势问。
她这一问让昭暐很不爽。
「我的脾气都被马克磨光了,我觉得我已没有生气的力气了,我下一个男朋友大概没有机会见识到我的女王脾气,可我还是怕遇人不淑,我实在没有看男人的眼光耶,昭暐,你会不会帮我?」
其实她还是很爱他不想离开他的,但因为分手都说出口了,他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所以羽珍想,就算当不成情人,她还是想当他的朋友,虽然会很心痛,可这也没办法啊。
「不会!」昭暐严正拒绝。
「啊……」羽珍自怨自艾。「你讨厌我,以后也不想把我当朋友啊?你好偏心,愿意帮莉丝不肯帮我……」
「我告诉妳,我的心本来就偏得厉害,还有--妳真要我当妳的感情顾问,妳得做好心理准备。」要不是因为她生病,他一定会发脾气。
「什么心理准备?」
「妳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想嫁给他以外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休想!他一定会让她这辈子单身,绝对不会有男人碰她一下!
然而,这话听在她耳里,却有另一番解读,想来是她以前太过份了,令他深恶痛绝,所以他连看她幸福也不愿意。
羽珍难过的又掉眼泪,但强忍着不要哭出声,她哭腔浓重的说:「我病好了不会赖着不走,你放心啦……我会把你的钥匙还给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再偷偷来把马克带走,我也会把我的东西都带走,那你……什么时候把我家钥匙还我?」
她亲口向他讨钥匙,几乎让他吐血。
昭暐突然收紧双臂,将怀里的她抱得好紧好紧,他语气紧绷,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喃,「除非我死,否则别想叫我还,更别想我会把妳家钥交给其他男人!」
「可是我们都分手了,你还留着我的钥匙干么?」羽珍迷糊了。
「谁说我们分手的?我可没有同意。」他冷哼一声。
羽珍吓到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没反应。「羽珍?」
「这么说来,你……还要我喽?」她怀疑自己错了,不确定地问。
「如果妳再把分手挂嘴边,我就……」昭暐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刚才她讲的每句话都让他火冒三丈,特别是她要他帮忙追男人那一段,他气得快吐血了!
「我不敢了!」她连忙摇头。「我真的不敢了。」那两个字造成的后果太强了,她招架不住。「我也不会再乱发脾气了,真的。」
「有一点小脾气没关系。」他不希望她变得不像自己。「不要无理取闹就好了。」
「好。」羽珍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像在云层飘浮。
他们没有分手!没有因为她一时的气话而真的分手,太好了,她再也不敢乱讲了,再生气也不敢说,她怕昭暐真的应验她的气话而分手,她不要那样。
「没有脾气就不像当初让我一见钟情的妳了。」他笑着道。
羽珍头一回听到他说这种话,不免讶异。
「你对我一见钟情?」
「当然,妳太可爱了,我喜欢妳骄傲的样子。」
「你是对我一见钟情才追我的?」羽珍突然觉得她的病好多了,听见这种话让她好开心,病魔都被赶走大半。
「没错。」每次想起他们初见面的景象,他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我记得那时候我对你很恶劣。」羽珍也回想当时的情形。「后来你请所有主管吃饭唱歌,我还当所有人的面前说我跟你不可能,结果现在……我却离不开你。」
听到她这话,昭暐好玩的问:「妳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暑假后的例行主管会议上啊。」羽珍理所当然的回答。
「呵。」错了,昭暐轻笑,他就知道她想不起来。
那是在牧神的午后,一个风和日丽的假日,女王甩男人的风采,深深打动他的心……
「马克把妳的套房弄成那样也不能住人了,我做主把妳套房退租好吗?重新买家具太麻烦了。」马克制造这个意外,让他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那我住哪?」羽珍直觉反应。
「我住哪妳就住哪。」
很想马上说好,可羽珍还有顾忌。「那以后我们吵架,我不就没有地方可以躲?」
「我们还要吵架啊?」他瞪眼。
「多少会吧?」她也不确定日后会不会原形毕露。
「那妳就去跟马克睡。」
「我不要!」她马上拒绝。「牠又会欺负我!」
「那妳只能乖乖跟我睡喽。」没得商量。
「为什么不是你去跟马克挤?」
「因为妳舍不得我打地铺。」
「那你就舍得我睡地板?」她一脸「给我说清楚」的表情。
他们不吵架,可没说不能斗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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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穿着牛仔迷你短裙,脚踩三吋高跟鞋,芥黄色蕾丝小可爱,外搭一件牛仔短外套,身材火辣、有双超长美腿,染了一头酒红色鬈发的性感大美女,右手支着下巴,坐在牧神的午后里,仰着头看挑高楼板上的天井。
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而性感美女脸上带着神秘的笑,看来别有韵致,因此引起不少男士的注意。
「小姐,可以跟妳做个朋友吗?」
被打扰的美女当场垮下脸,转头过去看那来搭讪的男人,口气不善地问:「干么?」
「可以跟妳要电话吗?做个朋友!」男人有一身强健肌肉,是个猛男。
「不可以!」美女高高在上的抬高下巴,拒绝。
「别这么不近人情,交个朋友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单身啊!」猛男显然不懂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谁跟你说我单身?」美女抬高下巴,睨人的姿态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我结婚了。」
猛男闻言大惊失色。「骗人!」
「哼。」美女懒得理会他,撇开视线,看着自己带来的书。
这是她老公特地托人从美国找到送她的精装书,原本她也有一套,因为意外全部毁了,不过老公疼她,所以想尽办法买了一套新的。
在物质上面,这个老公真是满分,出手超大方的!
美女翻书的时候,让原本不相信她已经结婚的猛男看见她手上的白金戒指,就在右手无名指。
「靠!哪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会穿得这么招蜂引蝶?这女人的老公八成有问题,也不管管她!」铩羽而归的猛男,忍不住啐啐念。
女王阖上书本,声音穿透室内,「本小姐穿什么碍到你了?」一脸的不爽。「我老公都不敢管我,你凭什么说我坏话啊?你算哪根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物,我最讨厌你这种自命不凡的臭男人!」
「妳--」猛男指着她,恼羞成怒的抡拳。
「说不过就动手,这年头的男人都像你这么没用啊?」她歧视的睨了他一眼。「还要面子就快滚出去,这里的格调很高,不适合阁下。」
「妳这个臭婆娘!」猛男正要对她出手,却被她扫来的狠瞪给瞪得下不了手。
这女人……分明就是男人的克星!
「还不滚?」她的语气相当不耐烦。
猛男挟着尾巴逃了。
留着山羊胡的店主人在女王精采的「驯兽」过程结束后,亲自端了杯加了很多牛奶的欧蕾咖啡过来。
「恭禧了。」
「谢谢。」女王方才那高高在上的嘴脸不见了,她笑得好甜、好满足,接过老板请的咖啡。
「要是之前的妳,刚才那位先生恐怕会更惨。」店主人不禁笑。
「哎呀,我现在要淑女一点,不能动手动脚了。」以前的她绝对会用皮包砸过去,对这种嘴巴坏又爱动手动脚的男人,她最会应付了。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妳老是被猛男搭讪?妳老公顶多只有人家一半体重吧!」
「或许我是猛男杀手哦!」她眨眨眼,打趣道。
「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个人会在一起。」店主人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妳第一次在店里看到他还很讨厌他啊!」
美女一惊。「我跟我老公在你这里见面,不是交往之后的事吗?」
「是交往之前!当时妳还在这里甩了一个猛男男友,那时候妳就坐在妳现在这个位子,而他就坐在那里--」店主人指向她这小桌旁,左前方的沙发座椅。
她猛然想起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那才是她跟老公的初见面!
「什么?那种事情竟然被他看到了?!」她觉得无地自容。「我要回去问他,可恶,竟然瞒着我这种事,心机真重……」她拿了帐单冲向柜台,丢了张大钞便踩着高跟鞋跑出牧神的午后。
「小心点……」店主人不禁为她的莽撞捏一把冷汗。
拦了计程车直奔公司,杀到老公的办公室,她盛气凌人的姿态没人敢拦着她,生怕被她的怒气波及。
「我知道了!」一脚踢开老公办公室的门,她双手撑在他办公桌前,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看见新婚半年余的妻子,昭暐扬起微笑。「知道什么?」
羽珍瞇起眼打量他。「你这个心机重的怪ㄎㄚ!」
老婆的形容词很有创意。「怎么说?」
「竟然瞒着我装神秘,原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公司,是在牧神的午后!」
「没错,就是那里,我在那里对妳一见钟情。」他露出怀念的微笑。
「你好奇怪!我在那里甩男人被你看见,你还对我一见钟情?」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哪个男人看见正在谈分手,凶狠甩男人的女人,会一见钟情的?
「妳总算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妳很可爱。」
「如果早知道你看过我那么糗的一面,无论你怎么追我都不跟你交往!」
「是吗?」他倒觉得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恶,难怪我被你吃定!」她不禁抱怨。
「说话要凭良心,妳也把我吃定,OK?」
夫妻俩一来一往的斗起嘴来。
「我真觉得你的性格有问题。你告诉我,看到我甩男人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她真的想知道他古怪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哈哈哈,不告诉妳!」他就是要吊她胃口。
羽珍瞇起眼,正想要用无往不利的撒娇攻势来达成目的时,她忽然想到她也可以吊他胃口还以颜色。
「真可惜,我本来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她愉快的宣布谈判破裂。「我去告诉嘉智这个好消息好了,他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呢!」转身就要找老公以外的男人分享喜讯。
「那时候我就觉得只有我才能驯服妳!我说了!妳回来,羽珍。」醋劲极大的他,赶忙在老婆离开找别的男人前,讲出她想听的话。
「原来那时候你就那么自大和臭美,你心机好重哦,程昭暐,我可不要有个个性像你的小孩,应付你我就够头大了,我不想多应付一个--」她摇摇头,想到那未来的可怕场面就猛打哆嗦。「我要回家了,今天心情好,不想上班,我去跟嘉智表哥请假,我要带马克出门逛街!」牠现在可是她的专属保镖呢!羽珍快乐的转身离开。
昭暐莫可奈何的摇头失笑,对老婆他就是没辙,极尽可能的讨她欢心。「今天心情好,不想上班,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要是给付薪水的表哥听到这种话,不吐血才怪。
忽然,他感到不对劲--
「我可不要有个个性像你的小孩,应付你我就够头大了,我不想多应付一个。」他想到老婆刚才说的话,重复两次才搞懂她拐个弯告诉他的喜讯。
他脸色大变的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追上即将离开的老婆!
「六、七、八、九--」窃笑中的羽珍计算时间,看老公要多久才会发现,然后不到十秒,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除了她的笨老公还会有谁啊?
她笑着转身,对老公开玩笑道:「程先生,恭禧你要当爸爸了!你觉得呼吸困难吗?要气气筒或叫救护车吗?」
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她,叹道:「我需要阿斯匹灵,我头好痛。」只有关于羽珍的事情,才会令他脸色大变。
然而,对于老公的莫可奈何和操心,羽珍的回应是捧着他的脸亲吻,一个、两个、三个,向来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他安心,她只好耐心的吻喽,虽然--他们站在公司走廊旁若无人的吻,虽然很多同事好奇的观看,可她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这样可以顺便警告那些不顾她老公已婚身份倒贴的女人,通通给她闪远一点!
【全书完】
想知道有谁是令人魂牵梦萦的第三者,请参阅黎孅作品集--
*新月浪漫情怀1834第三者之一《贝比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