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对她说:“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时,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来到蔷薇宫,他停住了脚步。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推开蔷薇宫的门。
门打开的时候,她看到,满园的粉色蔷薇,在薄曦之中含露绽放。
那一瞬,眼中汹涌的热气,立刻模糊了视线。
原来,他早就潜回了后宫,住在了这里,为她心花绽放。
时光似又回到那一年,阳光盛烈,他站在连绵不绝的蔷薇丛中笑眼盈盈地问:“这些蔷薇,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他给的,她全都喜欢。
在眼泪落下之前,她勾过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贤,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分离。
他任她吻着,顺便也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将她满满纳入怀中。
当触到她的手指,她轻不可见地一颤,在她自以为可以不着痕迹地闪开时,他却捉住了她的手。
她松开他的唇,挣扎着想要掩藏,可他的固执却令她无处可躲。
当手套被扯下的时候,他看到她的手指,少了尾指。
顿时,他明亮的双眸变得幽暗而朦胧。
“傻瓜。”
她看到他的嘴型吐出这两个字。
傻瓜,她愿意呵,愿意为他变成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在他面前,她不需要精明,不需要伟大,只想做一名渺小的傻瓜,一名受他疼爱怜惜的傻瓜。
亲吻着她尾指的断面,一滴眼泪落下,湿了指根。
“傻瓜。”她抽回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轻骂回去。
回应她的,是更紧更用力的拥抱,他似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天,西图尔斯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女王的男妃全部离宫出走了,一个不留。据说,这些男妃全是男男会的人,他们潜入后宫,虽然没有对女王造成什么危害,可是却让女王心有余悸。为了避免后宫成为各派势力的争夺“据点”,女王宣布,后宫,从此只有女王、男后和女官可以居住,其他人等,概不入内。
为此,朝堂之上再次掀起“选后”论潮。
令人没想到的是,女王这次很干脆利落就应了下来。
正当满朝文武暗自思量理想人选之时,东来国的使函再至。
函中,东来国王表达了想要两国进一步修好的意愿,并主动表示愿将东来二王子嫁给女王,请女王笑纳。随函附上的,是一份嫁妆清单,其丰厚程度,几乎相当于半个西图尔斯的财富。
东来国的大手笔,令西图尔斯众臣心有疑虑,争论的结果,同意和不同意,难分高低。
半个月后,反对派在收到从东来国发来的情报时,终于松了口。
情报上说,东来二王子不但奇丑无比还是个哑巴,这样的人既不会像原来的夏贤人般得陛下宠爱祸国殃民,也不会多嘴多舌干预朝政,这样一个残疾男人,娶过来当人质又有何不可!准!
于是,两个月后,西图尔斯国女王风冥帝迎娶了东来国的二王子,不但轻而易举地扩充了西图尔斯的版图,还狠狠地充盈了国库。
民间道,风冥帝牺牲了自己,成就了国家,乃一代明君也,史无前例。
尾声
一年后,风冥宫内,蔷薇丛中,两个人躺在木榻上,腿脚交缠。
女声懒懒地纠正:“不对,你跟着我念,我、爱、你。”
“吾、耐、乃。”男声含糊地学。
“哎呀,不对还是不对,是,我——爱——你——”女声不厌其烦地重复。
“唔,乃、耐、吾。”男声轻笑。
“啊,可恶!你是故意的!”女人一骨碌爬起来,戳着男人的胸膛,抗议。
男人轻笑,抓住她的手。
待触到她尾指的断截面,男人张开眼,双眼清澈而温柔。
“傻瓜。”
这个傻瓜,为了让他长出舌头,竟然切下小指给他熬汤喝!
这个傻瓜,十指连心啊,她怎么舍得对自己下此重手!
即使事隔一年,每每想起,他仍止不住心疼,这个傻瓜。
“傻瓜!”
男人咬着她的手,再骂。
这一次,这两字吐得字正腔圆,女人一听,眼圈立刻就红了。
为了掩饰,她凶巴巴地抽回手,凶巴巴地吼:“蒲蒲贤,你皮痒了是不是?还不乖乖躺下,女王陛下我要来宠幸你喽!”
男人笑得眉眼弯弯,放下手臂,将身体摊开在木榻上,悠闲地合眼,“请女王陛下尽情享用。”
“哈——”女人笑着正要扑上去,突然,婴儿的啼哭从室内传来。
男人睁开眼,果不其然,女人火速跳下木榻往屋里冲。
“啊,囡囡哭了,我去看看。”
唉,真是遗憾。
男人撑着木榻坐起,望向那个跑起来一点也不像女王的女人,微笑。
“你躺着别动,我一会儿再回来宠幸你。”
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男人微笑着躺回去,头枕着双臂,只见天高云淡,好一个朗朗有情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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