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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贝勒 第4章 作者:寄秋
    是夜。一如往常,每到三更时分,银白月先会在元真床边照出一道纤柔人影,她脚步极轻的靠近,俯视沉睡的他。

    依照惯例。伊人总是巡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雪腕轻柔地将被拉高,确定他未有受风寒之虞,再悄然回到以一道简陋竹篱屏风后的床榻,放心入眠。

    可今日那双温柔的葱白小手似乎停留得久了些,欲似轻抚落在枕畔间的黑发,却又不敢真正碰触到,似有若无的流连不去,蓦地,昏暗床畔前,一声幽然叹息浅浅吐出,带着令人心酸的怅然。

    影子悄悄,静得几乎察觉不到一丝气息,恍若来去无踪的月下仙子,只留下一股桃花香。须臾,房门被拉开,本应熟睡中的男人倏地睁开幽深眸子,鼻间仍旧萦绕着淡雅清香。伴随着屋前的药草味,清清淡淡地骚动他敏锐知觉,没法忽过的那个人,他叫元真,他又回来了。“

    旧垃不远处有棵白杨术。树下有道男子身影晃动,他不动声色的走近,聆听断断续续的轻柔低语。

    “看到他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心里激动不已,鼻头一酸真想抱着他痛哭一场,我真的好想好想有人做伴,一生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

    “但是我没勇气永远留下他,他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他自己的家园,我能留他一时,不能留他一世。我不要再为留不住的人伤心,你们的离开就让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裂开似的,我没办法再承受一次。”

    原来她卖掉他不是不在意他,而是太过在乎了,怕自己承受不住分离的痛苦,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要,远离任何会造成她心痛的人事物……

    冷颜转柔的元真露出罕见的疼惜神色,他唇角微勾,笑若桃花,目光柔和地凝视墓碑前的翩翩佳人。

    睡得不沉的他有几回昕见她细碎莲步并未走回她的床就寝,而是往外走去,他心生纳闷,却也没有多问。

    只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越见重要,让他再也无法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地假装不知此事。于是,他兴起跟踪她的念头。

    没想到真相是如此叫人鼻酸,无人可依靠的小孤女只能对着亡者倾诉心事,身形单薄的忍受墓地的寒气,任由沁凉夜风吹拂。

    “你们还记得咱们的恶邻吗?她呀!简直有病,只要我看中意的东西,她不计代价也要抢到手,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我重视的物品弄坏,得意扬扬的以让我失去所爱为乐,你们说,她是不是该找个大夫瞧瞧?”陶乐梅自说自答,不时吐舌挤眉,状似淘气,仿佛在她面前真有人会给她响应一样。

    不过提到那位让人受不了的坏邻居后,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不少,笑意苦涩,一声叫人心疼的叹息由唇畔逸出,平添几许萧瑟。

    “所以说。我怎能和他在一起,除了赶快卖掉他,我想不出其它方法保护他,周恬玉人很坏,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我不能让元真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伤害,远离我才不会受波及。”

    “欺负我没关系,这些年下来我习惯了。也学会怎么反击,她再也没法子像小时候,叫一群无知的孩童向我丢小石头,把我推到溪里,或是偷走我晾在竹竿的衣裳,现在我比她还凶,她根本吵不过我,三天两头还碰一鼻子灰……”

    三天两头……

    那不就是表示对方一天到晚找她麻烦?

    眼神微阴的元真面露冷色,放在树干上的大掌略微施力,细细粉末轻扬,白杨木的树皮缺了一片。他暗叹,这个老把事情往心里搁的傻姑娘家呀!他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何需一名弱柳女子相护,她把真实的自我藏起来,独自面对恶邻的欺压,她没想过他的肩膀也能为她承担一切咀?

    “爹,你在笑我是不是?取笑我很傻,老是太为别人着想,可娘总说我的个性最像你,明明爱管闲事却叉装得与己无关。让别人以为我们自私自利,不知关心为何物……”

    刀子口,豆腐心。元真温笑地露出一丝宠溺,“爹、娘,你们告诉我该用什幺心态和元真相处,我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常常趁他不注意时偷看他,也许我也病了,该去找巫大夫把脉……”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滑下粉颊,她捂着朱唇呜咽,不让哭声传出竹林,细肩抽动一下又一下,难以平复,清冷的墓碑无法给她亲人的温暖。

    她越来越觉得孤单了,好像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认为自己被抛弃了,没有人会再抚着她的头,叫她别难过。

    “别哭了,一个大姑娘哭成大花脸可就不好看了。”唉!她哭得他心好乱。

    幽幽的叹息声响起,身子一僵的陶乐梅顿时刷白了脸,十指发凉。蓦地。一只暖呼呼的大掌揽上她肩头,她又羞窘又困惑不已。他怎么来了?

    “以后想吹吹风、看看星空。记得喊我一声,别自个在夜里独行。”看她踊行的背影,令人好生不忍。

    “元真……”

    他低叹地将她拥入怀。“夜晚一到,毒蛇猛兽出没频繁,掉以轻心容易送命,不可等闲视之。”

    “你刚到吗?”她问得很轻,低着头,不想让人瞧见她眼底的泪光。

    在这时候。她仍逞强的伪装自己,不轻易展露脆弱的一面。

    “来了好一会了。”抚着她柔顺发丝,元真以指拭去她垂挂翳荔羽睫下的晶莹珠泪。

    闻言,她背脊僵直,唇瓣微嗫地低问:“你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

    “你要昕真话还是假话?”他故意逗弄,语气显得十分轻快。

    陶乐梅一听,气得獗嘴道:“不管你听到什么,我要你全部忘个精光。”

    “乐乐,恳求别人要有诚意,把头抬高,正视我的眼。”他可不想对着她头顶喃喃自语。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乐乐?”她倏地仰头,神色讶异。好怀念的喊法,她有多久没听人嗅她一声乐乐,那是爹娘对她的昵称。

    “不,我不晓得,但我非常喜欢你此时娇柔带媚的神情。”宛若夜昙初绽,月华难拟。

    柔和月光下,她看起来如此楚楚动人,清灵水睥含蕴莹莹水光,一抹梨泪半垂腮,丰唇盈腴,那似有轻愁的眉宇教人生怜。忍不住情生意动。

    “你……你在瞎说什么啊一谁要你喜欢来着?一夜色昏暗,你哪瞧得见我的表情了。”心头一慌的陶乐梅偏了偏蚝首。夜的深沉为她遮去赧红双颊。

    有那么一瞬问,她真的想毫无顾忌地投入他怀中,对他诉说渐生的情绦。可是眼角余光一瞟见三座冷冷清清的坟头,那股冲动又为之冷却。

    她不愿再失去任何人了,如果无法拥有,又何必开始。

    元真却不容许她逃避,长指挑起她柔白下颚。

    “我的心,瞧着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心包在肉里,外头隔着一层皮。哪是你说瞧就能瞧得分明的?!”人心难测,说变就变。

    “乐乐,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他愿当她身前的肉盾,为她挡去恶风疾雨。

    那一句“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话,让陶乐梅动容得叉湿了眼眶,扑籁簌的;目难于自持地滑落。“元真元真……”

    他无奈的扬唇道“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的胸膛是你的依靠。”

    本来她只是抽抽噎噎的低泣,但元真低柔的抚慰恍若春融清泉般流进她心窝,侵蚀筑起的高墙,让亲人辞世的痛楚,像找到缺口似的流泄精光。

    她觉得,能这样有个依偎真好,一个人独自面对四面冷墙太凄凉。如今像这样有双结实的臂膀抱紧她,驱走寒夜;青冷好像也很不错。

    于是哭声渐大,她双手紧捉他前襟不放,蚝首低伏轻靠宽厚胸口,多年来积郁的心酸和疲累,一古脑地哭得声嘶力竭。

    她不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多泪水可流,才一下子时间,元真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失亲的痛,受人欺凌的伤,形单影孤的哀,不敢去爱的仿徨,十七年来。陶乐梅头一回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软弱,她哭倒在他怀中,尽情宣泄过往压抑的凄苦。

    夜风凄凄,竹叶沙沙,弦月西坠,渐凝的露珠寒了野草芒花,哭累的人儿浑身疲乏,泪珠儿犹挂蝶翼般长睫,轻颤着。她睡着了。睡得香甜可人,酣息轻浅,“你呀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磨心的小东西,叫人又爱又怜。

    望着陶乐梅毫无防备的睡脸,元真墨黑的瞳眸中漾散丝丝柔情,他怜惜地吻去她眼角泪滴,细抚水嫩娇颜,扬起的笑弧久久未散。

    所谓一物克一物,向来对女人无情的他竟有动情的一天,他真的始料未及。

    也许老天爷让他发生坠崖意外是为了与她相遇,芸芸众生之中,她站在水之涯、山之巅等他,等待这一生一次的相聚。

    “你睡得可甜了,温顺可人,可别一醒来又张牙舞爪,怪我让你失态。”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吮含诽红樱唇,轻吻细咬。

    三座坟头矗立竹林间,阴寒渐散,微亮曙光照向坟前灰烬已冷的香烛,元真的背影逐渐远去,瑟瑟寒风转暖。

    他不知抱着贪睡人儿的情景,落入晨起的邻居眼中,他眼底的呵护和深情已引起恶邻的怨妒,兀自抱着佳人走进房里,同榻而眠。

    周恬玉是个善妒的人,从小就看得出日后的为人。

    当陶乐梅的爹娘仍健在时。她会和她玩在一起的原因是周父想得陶家一纸祖传秘方,专治痢疾和肠炎,她才勉强当她是朋友。

    而后陶家夫妇相继过世。周父也趁机取得那纸药方,并因此大发利市,日渐富裕,两家自此少有往来,甚至交恶。

    小时候清秀的周恬玉相当嫉妒陶乐梅粉雕玉琢的娇俏模样,三番两次借故欺负她,有回还骗她去采蜂窝,想让蜜蜂叮得她满头包。

    谁知陶乐梅机灵地跳入湖里一避,而等着看她出丑的周恬玉反而遭蜂群追逐,她脸上难看的坑坑疤疤就是当时蜂螫的痕迹,村里大夫又用错了药,害她从此成不了美人。

    时光荏苒,转眼间,当年的小姑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娇娘,娇颜未减,更加雪艳娇妍,出落得像朵花似,男子见了无不深受吸引,纷纷示爱。

    陶乐梅的冰肌玉肤雪白莹亮,反观必须上浓妆才能遮掩面上坑洞的周恬玉,她怎能不怨不妒,将容貌远胜于她的陶乐梅视为头号大敌。所以她暗地里散播谣言,说陶家女儿天生断掌,克父克母又克亲,谁若和她走得近必遭劫难,轻则病重不起,重则丧命。

    流言一传出,谁家男儿敢驻足,原本对她有好感的年轻男子一一打退堂鼓,有的夸张到见了她就闪避,让她着实受伤不轻。

    因此,她才排斥元真日渐露骨的情意。如果自幼相处的村里人都会因道听连说而不愿与之往来,那么相识不久的他又怎能毫无芥蒂?

    “啧!日上三竿了才姗姗出门,你未免太好命了吧!可以一觉睡到晌午,不用做事也能过活,还有男侍陪你共度春宵。”

    晕红未散,桃色赧然,难得好眠的陶乐梅怎幺也没想到自个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来想找确的周恬玉吓得后退两步,对她突起的温柔感到无法理解,很是困惑。

    “周小姐?”眨了眨眼,刺目的日光射入眠眸,陶乐梅如梦初醒地讶了一声,娇柔面容蒙上一层悍色。“你是牙口又犯疼了是吧!没人替你磨磨牙,就浑身长剌了。”

    对嘛!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陶乐梅,尖牙利齿的,“我看你才恬不知耻,堂而皇之地把男人带上床,你要不要脸呀,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也做得出来。”

    “你哪只眼瞧见我让男人给抱了?”周恬玉这张恶毒的嘴巴真是吐不出一句好话。

    陶乐梅根本不把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她在元真怀里醒来一事,除了她和他之外,外人哪能晓得屋内发生的事,这女人不过信口雌黄、碰巧蒙对了罢了。

    殊不知睡死的她被元真抱着步入房中的情景,就这么巧,被口渴到灶房找水喝的恶邻瞧个正着,吃味不已的周恬玉就一直在围篱边等着她步出房门。最闲奠过周家女,她也真是有耐性,为了羞辱人,竟然可以一步也不离开,眼巴巴地倚在围篱边,想一窥屋里春色,脖子伸得都酸了也不死心。

    两家之间的围篱并不高,围篱隔开一边是老旧宅子,一边是新造的大屋,亭新色艳,贫与富的差距可见一斑,“两眼。”

    “眼疾,你可得去瞧瞧大夫,人已经不出色,再变成瞎子,你的下半辈子堪虑呀!”陶乐梅凉飕飕地椰榆,不留情份。

    “你才该想想未来,没钱没势又没个好的男人当靠山,今年的竞技比赛没人代替陶家出赛了吧!看来又是我们周家要风光一整年喽!”

    他们四村一年一度举行的竞技赛事即将展开,比赛项目有骑马射箭、角力、蹴鞠等,每尸人家会推派一名勇壮男丁参赛。

    赢得胜利的人将风光一整年,并得到一头由四个村庄长老们所祈福,代表福气的烤猪。

    去年陶乐梅钻下一笔银子,买了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出赛,谁知比赛前被周恬玉给收买了,他故意落败,将胜利拱手让人。为此,她气得誓言再也不买男人为她做事,将那名汉子转卖张家口的周大娘。

    “能有多风光?你快二十了吧!还是嫁不出去,可见有钱有势也买不到丈夫,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四村的福气你是一点也沾不上。”她也冷嘲热讽回去,不让恶邻好过。

    “你……你养小相公!”周恬玉气得口不择言地随意捏造不实指控,想争回一口气。

    陶乐梅咧嘴一笑,“总好过没男人肯让你养。”

    “你……可恶,陶乐梅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让你太好过!”她非要让她好看不可。

    “我随时候教,你可别让我等得太久。哎呀!

    你脸上的妆怎么掉了?好大的疤哟!吓死我了,我得赶快找李嬷嬷收惊才好。“

    “什么?我的妆……”捂着脸,又急叉气的周恬玉快步跑回自家大屋里。

    气走恶邻,陶乐梅并无得意之色,反而一脸落寞地叹了口气,眉头深锁,神色沉重,笑意苦涩地望着远方云朵,整个人沉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之中。此情此景落入站在窗边的元真眼里,他心头抽紧,甚为不舍。凶巴巴的她其实有颗柔软的心,不愿麻烦他人而一直委屈自己。他该怎么做才能抹去她届间的轻愁呢}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暮地,一道灵光闪入脑中。她和周恬玉的对话给了他一个想法,如果他也参加她们口中的竞技大赛,说不定能为他赢得一笔奖金,好为自己赎身……

    “我替你出赛。”

    咦,谁在说话?

    一转身,陶乐梅撞进一具男人的胸膛里,瑶鼻微疼地抬头一望,“元真”

    “我想在体力方面,我有十足的自信,能替你挣回面子。”他不想再看到她清妍面容上失去笑意,凄楚黯然。

    “你行吗?我们的比赛很粗暴,要靠蛮力和机智,每年有不少比你粗壮的男人因此负伤在床。”她用怀疑的眼神审视他全身上下。

    说真的,她很想赢,替爹娘争脸。也为陶家挽回一些昔日风光。

    但是她很清楚,自个没有那个能力,今昔相比如云泥之别,她哪敢怀抱希望,多被嘲笑几回也就麻木了。

    “不试试怎知成不成,别小看了我。”元真轻拧她鼻头,当是自己的小女人般宠爱。他以为经过昨夜,两人的感情会大跃进,就算她会有些不自在,也会因同床共眠而消弭,坦然接爱两情相悦的事实。

    谁知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眼一睁先是受到惊吓的倒抽口气,再轻手轻脚挪开他手脚,当他真睡得不省人事,转身就逃开。

    不无失望,她的逃避行径小小地刺伤他的自尊,都已相拥共枕了,她还逃什么逃,他有那么可怕吗?

    陶乐梅樱唇微掀,像被他的话语慑住。“你晓得我们比赛什么吗?”

    “有什么能难得倒我?!”他自信满满,一脸倨傲。

    她扑哧一笑,“太自负了吧!你要真无所不精,怎会从山崖滚下谷?”

    耳根微红的元真清清喉头,轻咳几声,“不可相提并论,那日是一时大意。疏忽了冒雨前行的危险。”

    “嗟!自找台阶下,不过,我们一年一次的竞赛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点实力别强出头。”她顺口提了几个比赛项目。

    “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听她提及的内容,炯然有神的乌瞳精锐无比。

    “真的?”别又是画张大饼,害她空欢喜一场。

    强而有力的双臂揽上盈握细腰,他笑眸低凝,“就像我对你的喜爱一样,信心满怀。”

    “元真,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她心好慌、好乱,快要不能拒绝他炽热目光了。

    “怎样看你?”他唇扬眉飞,呼出的热息重一红了她玉誓柔肌。

    “我……我心跳好快……”咬着下唇,陶乐梅极力抗拒心底油然生起的爱恋。

    “我听听。”他当真将头伏在她左胸做势聆听,吓得她想逃又逃不掉,花容失色。

    “啊!你别……元真,你快起来啦!让人瞧见了,我拿什么见人?”他怎么可以毁她名节,让她没法做人。

    她是又急又慌,推着他坚硬如石的双肩他却不动如山,反而令自己更贴近他敞开的臂弯,让他抱得两人身体间密不通风。

    “给我一点甜头尝尝,我就放过你。”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完完全全。

    “什么甜头?”急着想抽身,她什么要求全应允。他指指唇,俊颜浮笑。

    她一恼,“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土匪,一天不占我便宜就不舒坦吗?”

    “嗯一”他拉长音,低得透喉。

    红着脸蛋,她恼羞地瞪着他,面赧耳赤地踏脚印上自己的唇。

    “就这样?”小鸟啄食都比她有力道。

    “别得寸进尺,我可不看你脸色……唔……

    晤……“

    嘤咛出声的陶乐梅不敌男人蛮横的力道,嫣红小口硬是被封住,她全身虚软地挂在他身上,全靠她腰间的大掌托住自己,才不致笨拙的滑落在地。

    而元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玩火自焚,一吻既罢,态态欲火也在体内烧起,他情难自禁的吻了又吻,几乎想把她融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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