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除了那些李若秀完全不想想起的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件值得她记起的事,尤其是有关他方砚的。
只因不管是那时候懦弱不敢反抗的她,又或者是现在骄傲宛如女王的她,都被眼前这个放肆的男人轻薄着、强吻着,但事虽至此,她却己经不是昔日那个傻得只会掉眼泪的蠢女孩。
只见她利齿一张,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紧贴着自己的男性薄唇,以及那登堂入室的无礼舌头,血腥的味道从彼此相贴交缠的唇舌间蔓延。
这一咬固然是痛,但这一点点的痛楚算不上什么,吻她时那种唇齿厮磨的亲昵,大大胜于疼痛,可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不是因为她极力的挣扎,而是他听到了护士叫她的名字,轮到她看诊了。
无视李若秀愤怒的瞪视,以及狠得像要槌扁他的拳头,方砚俐落地抱起她往诊疗室走去。
她的泼辣、她的挣扎之他于仿如无物,他动作俐落地将她放到医生前方的椅子上。李若秀气得还想要攻击方砚,但是却引来护士的侧目,以及满头苍发的老医生的轻斥,“小姐,不管你男朋友做错了什么,他一直这样被你骂着打着也不还口、不还手,你气也差不多该消了吧?”老医生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深邃的眼中充满了不赞同。
被无端地斥责,李若秀一滞,所有攻击的动作全都在一刹那冻结。
很久了,她都快忘了在她成名后,还有谁曾经这样斥责过她,不,应该说自她去了法国后,她就不曾像刚刚那样,对一个人又骂又槌。
以为她是因为被老医生斥责而感到不高兴,方砚一手环住她的肩,抬头对着老医生说:
“没事,我一点也不疼,她想再多槌几下就几下,我完全没有关系。”他能够感觉得出来,她身边的人必定从未见过她这样泼辣娇蛮的模样。
因为是特别的人,所以才会有特别的情绪、特别的对待,想当年不就是因为她是特别的,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真正的个性?
闻言,老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我这老头子都想不透了,好端端的相处,非得把人宠得无法无天,以为这样她就会全心全意的依赖你了?小伙子,女朋友是疼,但也得有个限度,不能太过,否则将来后悔的必定是你。还有你,你也得温驯一点,女人太过野蛮可不是什么好事,等他发现外面女人多温柔时,你到时候哭也没用了。”
两人都没料到,老医生可是一个老古板,一开口就是“女人就得柔顺、得听男人的话”这种话,不过他们都不敢反驳,就怕老医生一时兴起,又叨叨地给他们上起传统礼教还是什么的课来。
不过想了想,李若秀还是要反驳其中一样,“医生,我不是他女朋友。”虽然只有老医生一人误会,但她也想澄清。
跟谁扯上关系都好,但她就是不想跟方砚这个混蛋扯上关系。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罔顾她的感觉,在几年前非礼她还不够,今天还要再次非礼她,她发誓等她着完脚,她就会找冯雅克来接她,然后不管陈华妍会不会生气,她都不会再管方砚的造型,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
听到她的反驳,老医生理解地点点头,“原来不是女朋友,那么你是他的老婆了,更加不应该这样对他,要知道他是你下半辈子的依靠,两人想要一辈子过下去,最重要的就是互相扶持、互相包容……”
李若秀听得冷汗涔涔,这老医生怎么可以误会到这个地步?误会也就算了,为什么非得给她上传统女性的三从四德课,让她越听,脚上的痛就越来越强烈,到了最后,她原本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再次苍白起来。
见她整张脸都白了起来,精致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方砚不得不打断老医生的谆谆教导,让他先看她的脚。
老医生也是一脸恍然大悟,明显忘了自己现在还在看诊,而眼前的一对男女不是他的孙子、孙媳妇,是他的病人。
有点不好意思地戴上消毒手套,老医生仔细地给李若秀检杳了一遍,好半晌后才以肯定的语气道:“扭伤的情况不算很严重,一个星期内尽量不要活动到受伤的脚踩,两个星期内避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好好的休息。
“还有看样子小姐应该挺爱穿高跟鞋吧?我建议你最好少穿点,虽然扭伤好了,但这筋骨始终受过了伤,穿高跟鞋会让你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脚踝,也就是你的伤处上,如此一来即使你脚好了,以后也会有病根留下来,天气一变,脚就会隐隐作疼。”
李若秀一听,不自觉地轻咬着唇瓣。
身为形象指导,五寸的高跟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她的必需品,其至可以说是她自信的来源。
在法国时,她的客户大多都是外国人,个个都人高马大,每次与他们见面时,她都必须抬起头来着他们,气势不足,连说话的分量都不够似的,穿上高跟鞋,不用再被迫“仰视”他们后,她才倍觉自信,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李若秀的纠结,方砚不是看不出来,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穿着五寸高跟鞋,却还是如履平地般稳定,他就知道她花了不少心思以及时间在穿高跟鞋上,但是为了她的脚好,他暗自决定,非得让她改掉这个坏习惯不可。
“好了,最后我给你推拿一下,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之后我再开点药膏,小伙子你回家后就按时给你老婆擦一点、推拿一下,那会让她的伤快点好。”老医生说着就握起李若秀的脚,使劲地推拿起来。
疼痛就像是要钻入骨头似的,让李若秀疼得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她疼得冷汗直淌,一张脸白得连半点血色也没有。
老医生要她忍着点,但可没有告诉她,这疼会让她直想昏过去。
方方砚伸手扳过她的脸,让她的脸抵在他的肩膀上,他这个动作不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而是提供出自己的肩膀,让她可以咬着。
因为疼痛,她把唇几乎都快要咬破了,而坚实的肩膀送至唇边,她不假思索地张嘴便咬住了,她心底始终记着,如果不是方砚这个始作俑者,她是不需要遭受这种疼痛的,所以她的脚有多疼,她就咬得多狠,务求让他与自己同甘共苦。
只不过她怀疑老医生是打从心底偏着方砚的,她才咬了不过一会,老医生便说己经好了,她领了药就可以回家去了。
李若秀被冷汗湿透的小脸透着茫然的神色,乍看之下就好像一只迷了路的小刺猬,惹人怜爱。
方砚无奈地将她抱起,离开诊疗室,领了药就离开医院。
第5章(1)
方砚没有询问李若秀想回家还是回工作室,她以为他是要送她回去工作室的,但是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里是哪里?”
着了着李若秀目不转睛瞪着的大门,方砚先帮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才缓缓地回答她,“我家。”
他把她带回了他家。
方砚无视家人像见鬼似的震惊表情,无比强势地抱着那个因为害羞,更因为丢脸而不敢再继续叫嚣,把脸埤在他胸前的女人,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李若秀放到自己的床上,方砚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心中为了她稍早前不想再见他的言论在生气。
那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她不能在他心心念念、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她的时候,却告诉他,她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