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凡连忙扔下木梯,将人一拎,直接挟持进工具室,这真是他人生的一大危机,在他尚未确信她已然爱上他之前,竟让她发现他爱恶作剧的一面,万一她开始嫌弃他怎么办?
「你不放我下来吗?」她隐着笑意问。
见他动作俐落地扔了梯子,抱住她冲进工具室,还一脚将门踢上,她还以为他有多镇定哩!
但贴在她胸口那怦怦跳的分明不是她的心跳声,所以他很紧张?这意味着那些「天谴」真是他的杰作。
「为霖……我……嗯……那……呃……」他连忙将她放下却仍揽着她的腰,难得地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所以是你对不对?」
蓝宇凡一脸的心虚,想含混带过显然是不可能了,怎么办?他好紧张地看着她。
「目前算得出来的每件意外都是你吗?」她想确认他干过几票了。
「为霖,我真的可以解释,妳别急着定我的罪嘛!」他连忙又摇摇她的手臂。
「干得好!」她漾开调皮的笑容小声地赞许。
「啊?」他没想到她居然笑了,还认同他?这该不是他太过绝望妄想出来的吧?
「老实说,这一年来我真是受够他们了,怎么我就没想到该整整他们呢?」她有些扼腕地叹息。
「妳不介意我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
「可是这样……一点也不纯真了。」他吶吶的说,这样和她认定的形象差好多不是吗?她不会离他而去吗?
「谁说的?没赤子之心的人还想不出这些有趣的点子呢!」她失笑,原来他心儿怦怦作响是在担心这个啊?
「太好了。」他大大的吐了口气,才拥她入怀,害他白担心了。
「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欺负你吗?」她好奇不已。
「不,那些我并不在乎,我会这么做其实是因为……」他突然有些赧颜,说不下去了。
「因为什么?你别吊人胃口了。」这下子换她摇着他的手臂了。
「因为妳啦!」
「我?为什么?」她大为吃惊。
「第一次下手是因为叶处长骚扰妳,让我看了很不爽,才整他的。」
「是吗?」她扬起嘴角,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等一下,可是当时我们又……」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谁都不曾把喜欢说出口,但他们现在确实是在一起,但她也说不出口。
「虽然那时我们才刚认识,但看他像苍蝇似的一直黏着妳,就是让人不爽嘛!难道妳喜欢让他黏?」他有些吃味地反问。
「怎么可能?」
「所以啦!见妳也讨厌他的紧迫盯人,我当然要出马啦!后来又见谢厂长老是欺负妳,我才会一不做、二不休,拿他们当休息时的玩具嘛!妳不觉得最近同事们上班的心情好很多了?」他皮皮的替自己的行为找好借口。
姜为霖其实相当感动,他说之所以会有所行动是为了她耶!
「妳希望我停止吗?」他揽住她的腰,顶着纯真眸光问她。
「我怕他们会起疑心,更怕他们开始彻查是谁搞的鬼。」
「妳放心吧!我恶作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抓包过,妳是唯一的例外。」他得意又自负地笑着,算来她也很厉害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觉得你很呆、很笨,从不知道该怎么打混,只会默默被欺负,我刚开始也觉得你老实过了头,但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真是错得离谱,真正呆的是我们这些人吧!」她叹口气,难怪元蓉老骂她是笨蛋了,她真的很不会看人。
「妳在嫌弃我吗?」他大为紧张。
「你听哪去了?我是在嫌弃我自己啦!」
「为霖,妳可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而且跟笨跟呆一点关系都没有,妳要嫌弃自己,教其他人怎么办?」他连忙哄着她。
「你怎么老爱问我这种怪问题?他们要自称天才也不关我的事吧?」她好笑地反问。
蓝宇凡明眸一溜,决定出绝招,低头直接封住她的红唇,绝对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也能满足他的渴望,他热切的索吻攻得她措手不及,等她回神时,已无力抗拒了,虚软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突然她想起不对之处,连忙推开他。
「怎么了?」他才不信他的吻没奏效呢!她明明一脸的迷茫与沉醉。
「这里是工厂耶!」
「又没人。」
「你的胡子会留下印记,等会儿走出去,谁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没好气地睐他一眼。
「我看看,放心啦!看不出来热吻过。」他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瞧瞧,是有点红,但不太明显嘛!她真爱担心。
「你喔~~」她噘着嘴许久才笑出声来。
「再继续?」他期待的问。
「不可以。」她连忙离他远一点,突然她张大眼回头瞪着他。「喂!」
「干嘛?我又没偷袭妳。」
「你……你……之前该不会一直是在吃我豆腐吧?」
「姜为霖,妳说话可要凭良心,我每次吻妳可都是发自内心,真情流露的表现喔!」他立刻义正辞严地维护他的品格。
「我是说之前啦!」
「我一直都是呀!」他顶着世纪无辜的纯真笑容答道,这笨妞,就算他之前真是吃她豆腐,也绝对打死不承认的,有什么好问的呢?
「都是什么?」她忽然觉得听他说话必须打对折才行。
「呵呵……当然是真情流露了。」他好笑地揽住她的肩,她开始了解他了。
她嘟着嘴很懊恼,他的真性情到底是怎样?她有种好像今天才认识他的挫败感,这家伙该不会一直顶着骗死人不偿命的纯真笑容,四处招摇撞骗吧?
「别嘟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指尖点点她鼓起的脸颊,笑得好惬意。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我刚刚说得没错,笨的人真的是我,别跟我辩了,绝对是我。」
「好吧!妳说是就是了。」
「蓝宇凡!」
「哈哈……妳又何必太计较呢?我又不在乎。」
「问题是我在乎啊!」她真想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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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凡!」姜为霖大喝一声。
「我就在妳身旁呀!不必这么大声的。」他皮皮的笑着。
既然真面目被她识破了,在她面前他也不再伪装,态意展现他最真实的一面,适逢休假,他缠她缠得紧。
「你的手在干嘛?」她低头看着栖息在她胸前的狼爪,她已经挥开它们十数次了,偏偏它们总是锲而不舍地爬回来,他属色狼的啊?
「咦?怎么会这样?它们为什么在妳身上?为霖,妳老实说,妳对它们作了什么法了?」他却一脸比她还震惊的模样。
「蓝宇凡!」她真的认输了,他若知道悔改,她就随便他。
「可见那里对它们有绝对的吸引力。」他漾开笑容低头啾了她一口。
「若我说你的额头对我的拳头也有致命的吸引力,你信是不信?」她咬牙亮出小拳头。
「为什么要比额头跟拳头呢?我们可以来连连看,看哪里对哪里最契合,最彼此有吸引力好了。」他再次双手双脚将她圈在胸前,好想跟她亲密地契合直到永远。
「唉!是你说要讨论如何和谢厂长对抗,我才过来的,结果你一直闹。」她叹口气,对他孩子气的玩闹,她虽无奈却无法讨厌,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是想叫妳别再和他正面对决了。」
「若可以,我也不想要这样啊!但我手上单是退休申请就有三个,你想可能吗?」她也不想成天和人吵架呀!吵架很伤身心的,每次和谢厂长斗一次法,她都要累上好几天,无法恢复元气。
「直接报到总公司不就得了?」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我当然会报,但我还是必须知会他,而这么一来一定要吵上一顿。」她长长的叹口气。
「若不知会呢?」
「他会直接开除我。」
「这么严重?」
「越级上报已经让他很不爽了,再把他当空气,等于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会不顾一切开除我的。」
「为霖,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坚决地凝望着她。
「宇凡,若哪天我真被开除了,你……」她很希望两人能同进退,但她不能强迫他。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若真发生了,我会陪妳。」
她感动地倚进他的怀里,虽然她一点都不明白,他一个仓储技师要如何不让这种事发生,但他的力挺还是如冬阳般温暖了她的心房。
蓝宇凡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先不管他认定了她,单是她对公司所付出的心力,就不该遭到舍弃,若董事长在这件事上依然拿不出魄力,他会离开光田,到时可是会有大革命的,董事长绝不愿见到这种事发生。
「宇凡?」
「嗯?我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你在,问题是你的手又在干嘛?」她再次低头看着已然探进她衣服里的魔爪,他真是愈来愈超过了。
「为霖,妳就承认吧!妳一定去泰国学过降头对不对?」
「又怪我?蓝宇凡,你真是我见过最没礼义廉耻的家伙了。」她恼火地拍了他手一下。
「说这样?我顶多是色一点、痞一点、爱碰妳一点,这样就叫没礼义廉耻?妳的标准也太严苛了吧?」
「这样还不够吗?」她真要昏了。
「真要我担这罪名的话,我不如真的做到底才不吃亏呢!」他也满心的委屈,对她,他可是天天很克制了。
「喂!」
「本来就是,我明明顶多摸两把,却被说成这样,那我不如直接把妳吃干抹净,那我就承认我有一点没礼义廉耻。」
「吃干抹净才叫有一点?」她回头扯住他的衣襟。
「妳想以我的能力,有可能让妳觉得我是用强的吗?当然是让妳服服贴贴的共赴天堂了,所以妳该感谢我的诚实,我承认用了点手段让妳心甘情愿,所以才叫有一点,懂了吧!」难怪她坚持说自己笨了,果然是笨妞一枚。
姜为霖听着他不伦不类的歪理,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家伙,真是吃定她了。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他兴匆匆地问。
「试什么?」
「共赴天堂呀!」他露出性感的笑容诱拐她。
「你不是很厉害?自己去吧!」她气呼呼地起身,却被他由身后一把抱住。
「明明有两个人,为什么要自己去?一块去比较有趣呀!妳一定没去过吧?妳这么信任我,有我带妳一块去,妳比较不会紧张对不对?」他贼溜地哄诱着。
「蓝宇凡,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他们居然在讨论上床的问题?还长篇大论的?
「妳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正经的?妳不陪我去是很严重的问题耶!」
「我要回去了。」她是喜欢他,也觉得终有一天他们会做,但太快了,绝不是今天。
她说完就急着落跑,蓝宇凡见她真的想走了,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
他居然忘了她有多清纯,他却在性事上大作文章,他立刻顶着闪闪发亮的纯真眸子追上她。「为霖,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害妳为难的。」
「现在装已经来不及了。」她没回头,深知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她的坚持绝对会破功。
「可是……」
「而且很晚了,我真的该回去了。」她叹口气,回头给他一个「我没生气」的微笑。
「好吧!我送妳回去。」见她笑了,他才稍稍放心,握住她的手一块走出他的公寓。
两人一块走在巷子里,这段路很短,但这样的接送情却天天上演,他早爱上了这平实却令他心头饱满的微妙幸福感觉了。
一辆机车由前方相当快速地骑过来,蓝宇凡下意识地揽着她,更贴近路旁,再近一些,他们已经认出骑士是附近的邻居,两人心情放松不少。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邻居的车速太快,行经他们身旁时,不小心辗过一块碎石,石块以极快的速度弹跳而起朝他直扑而来,蓝宇凡根本没时间躲。
「刷」一声,石块由他的颊面扫过。
「哇~~拷!」灼热的痛感让他痛呼出声,立刻以手捂着颊,黏热的触感让他知道见血了,而且还相当的严重。
「宇凡?」她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她回头就见他捂着脸颊,然后她看见红色渲染了他的手臂,一直渗进他的衣袖里。
「宇凡?你受伤了。」她急红了眼眶,担心地看着他。
「不要紧的,妳别担心。」他痛死了,但见她急哭了,他连忙安慰她。
「什么不要紧?你一直在流血,好多血……我们快去医院。」她连忙翻出所有的面纸,却依然止不住他的血流如注。
「这点小伤去医院,不会太夸张吗?」他忍着痛,拎着衣袖压着伤口。
「这哪叫小伤?你到底去不去?」她生气了。
「去!妳都生气了能不去吗?我看去巷子口的诊所好了,能止血应该就没问题了。」他想了想同意了,免得她一直哭,而他痛得要命还要安慰她。
「好,先去看看再说。」她立刻挽着他的手臂快步朝诊所前进。
「为霖,没那么严重,妳别这么紧张。」她的指头深陷入他的手臂中,很痛耶!
「你一定以为你的血比别人多,你看明明一直滴,你居然还有心情笑?」她万分不悦地赏他白眼。
「好吧!我承认很痛,这样总行了吧?」他好无奈啊!又不想她担心却也不想一路被她念,而且最重要的是真的很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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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斗嘴终于来到诊所,为霖一进去就直呼要挂急诊,护士小姐见是她,笑着告诉她现在没别的病人,不必挂急诊也能马上看诊的,她连忙将蓝宇凡推到护士跟前。
「妳看,他血流成河的,真的不必挂急诊吗?」
「唔……挺严重的,我去请医生,你们先到看诊室。」护士连忙跑进去叫人。
姜为霖扶着他两人一块进到看诊室,她担心地一直瞧着他捂住的地方,现在到处是血,她已经分不清他还有没有继续流血了。
「怎么啦?」医生走进来就发现他的伤挺重的,连忙走过来拉开他的手,仔细地看个明白。
「许医生,怎么样?」
「伤口很深,我要先替他清洗消毒。」医生戴上手套,指示蓝宇凡跟他到后面的洗手问。
姜为霖正想跟过去,护士小姐却叫住她。「姜小姐,请妳先来办挂号。」
「哦~~」她只好走出来,才想到他不知道有没有带健保卡。「我先押现金,他不知道有没有带卡。」
「好。」护士小姐填着资料,好奇的问:「他怎么受伤的?」
「我们走在路旁,有车经过,就被弹起的石块击中,很倒楣吧!」
「说得也是,明天请他记得去买乐透。」护士小姐收了押金后笑着安慰她。
「是喔!」她一脸挂念着里头的人。
「放心啦!医生没叫他去大医院,表示并不是很严重,我们这里就可以处理了,我想大概要打破伤风预防感染吧!」
「希望真的没事就好了。」她无法不担心,尤其是想起他的血就这么直泄而下,教她止不住心慌,原来在乎一个人可以到心悸的地步,她可终于体会到了。
「你们是一对喔?」护士小姐好奇地笑问。
「呃……是很好的朋友啦!」
「嘿嘿……」护士小姐一副「少骗人」的表情。
姜为霖却觉得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她是认定他了。
「医生,不必这样吧?」里头传来蓝宇凡的抗议声。
「不这么做,很容易感染的。」医生大人却很坚持。
「不会啦!又不是很深的伤口。」他才不要呢!
「你以为这种伤口不会死人吗?」居然挑战他的医权?医生生气了。
「可是……我不要啦!」蓝宇凡抵死不从,真面目被她看到一切就毁了。
「你不剃,就去别家医院,免得你感染病菌挂了,别人质疑是我医死人。」医生不爽地赶人。
护士小姐探头笑着劝他。「蓝先生,你就剃吧!任何一家医院要处理你的伤口,都会要你剃掉那胡子的。」
一直听得雾沙沙的姜为霖总算弄懂他们在吵什么了,连忙也出声劝道:「宇凡,伤口第一优先,想留胡子等伤好了再留就好了嘛!你别闹脾气了。」
蓝宇凡怎么抵挡得了三人的强力攻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跟着他数月的落腮胡落地了。
「哇~~哇~~」挤在门口看的护士小姐眼睛差点掉出来,倒是口水直接流出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好意思也挤过去看的姜为霖,只能在看诊室那边探头探脑。
「姜小姐,妳的男朋友好帅,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护士小姐几乎要醉了,这么帅的男人,不要一天,让她拥有一个晚上就好,她就能安心阖眼了。
姜为霖却愣住了,帅?他不是说他是普通级的吗?见护士小姐一脸的茫酥酥,她开始紧张了,她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但对他的喜欢已足以对抗对帅哥的厌恶感了吗?
「好了,总算可以治疗了。」医生很满意地看着他的杰作,忍不住又出言劝道:「年轻人,你明明长得比任何明星都出色,干嘛拿那把丑胡子把自己遮起来?等伤好了别再留了。」
姜为霖再次扬高了眉,连男医生都认同的帅,可见他真的帅得无法无天了,到底有多帅啊?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出来呀!不出来,我怎么替你上药?」医生催着仍赖在洗手间不肯出来面对现实的男人。
等了足足一分钟,蓝宇凡才不情愿的踏出洗手间,怯怯的抬头,就对上她充满紧张疑惑的眸子。
姜为霖在瞧见他的脸庞时,倏地僵在当场,这张脸……这张脸……天!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令她作了三个月噩梦的醉男?蓝宇凡居然就是那个狂吻魔?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而是上帝的恶作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