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报上还热热闹闹的报导骆天朗为爱顶罪,于浓情杀人无罪的报导时,有一小报异军突起,以头版头条刊载两人即将步入礼堂的消息。
还有图片为证,满脸喜悦的新郎倌终于露面了,而一脸羞色的新娘子依偎在他胸前,两人甜甜蜜蜜地入镜,羡煞不少人。
婚礼不收礼,不宴客,不接受采访,不欢迎非亲友入内,谢绝各界关心。
简单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双方家人入席,男女傧相三对,凑个六六大顺的吉数。
一大早,礼车由远驶近,但车上无人,为防万一,新人在更早前就先抵达会场了,为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做准备……
新娘休息室扬起于浓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忍着气——
“你够了没,拉什么拉,再拉就破了!”这场戏也不用演了,直接开天窗。
声音偏低的男人显然十分火大跟不满,直指新娘的衣服抱怨,“会不会太低了?这件礼服谁挑的!”
“知秋。”她觉得满贴身的,款式并不花俏。
“她吃饱撑着是不是,没别件好拿吗?”根本是偷工减料,大半个胸脯全露出来了。
“你要相信专业的眼光,知秋家世很好,从小接触各种名牌服饰,家里也是知名品牌的服饰公司,产品行销海外,你在嫌什么?”要不是她是主角,她才不想穿上这一身累赘。“说真的,如果我结婚绝不搞得这么累。”
又要弄头发,又是化妆,还要全身除毛、美白,敷上面膜、精华液,华而不实的新娘礼服长得拖地,她实在很怀疑自己等一下要怎么飞腿擒凶?
如果她结婚?骆天朗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多说,他不会给自己坏事。
小情的想法太天真了,绝对没有如果,除非她打算嫁同一个人两次。
“披肩呢?结婚又不是卖肉,露那么多给谁看!”骆天朗的脸色很难看,四处找着可以盖住她盈白香肩的东西。
“喂!你再拉试试,小心我翻脸!”露个乳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扮妓女抓嫖客时穿得更少,露胸、露背、露大腿、露肚脐眼,现在才在遮遮掩掩,会不会太晚?!
“小情……”他试图软硬兼施说服她。
“我跟你说,本来我是打算找小扣来扮新娘,他穿起女装漂亮极了,可惜他没有胸部,撑不出这件礼服的特色。”她说得牙痒痒地,好像小扣不是女生非常对不起她。
担任招待的小扣忽然打了个冷颤,今天他没戴帽子,一头长发用发带一束,还打个超大的蝴蝶结,活像十九世纪英国贵族的装扮。
一道冷汗倏地流下,骆天朗庆幸小扣无“长胸”,也只能妥协,“你这样很好了,很性感。”
真让那小子来,他第一个逃婚。
“真的不要再添件薄外套,或者,你的西装?”她故意勾着他的脖子,语带挑逗。
“好,穿我的西装……”他当真要脱下昂贵的西装,却在乍见她满脸笑意时动作一顿。“你耍我。”
“真受不了你,又不是真的婚礼,你紧张什么。”肩一耸,她朝门外的亲友席一瞧,穿着便服的警察坐满席位。
警察世家嘛,来的不是警察还能是谁,但这次大家可真配合,阵仗可比当年骆天朗骑车载她那次,来得有够齐的。
其实抓人而已,还真用不到这么多于家人,偏偏他们坚持要到场,害她忍不住猜想,不会是自家人想抢功劳吧?
“谁说不是真的……”他小声地念着,不时扯扯袖口,调整领带。
“你嘟嘟囔囔什么,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钓鱼了。”于浓情主动挽起他的臂弯,摆出新娘甜美的笑容,一点都不在乎什么礼俗,跟着新郎一起步出休息室。
至于应该牵着女儿的手走红毯的于志刚,则黑着脸被于浓情按坐在观礼席里,照于浓情的说法这是假结婚,不用搞得这么慎重,她跟骆天朗是目标物,身旁人越少越好,要不是男女傧相坚持,她还想一并省了。
一身高雅的秦雪缇将新娘捧花往前一送,递给新娘,她身旁是同样明艳出色的苏幻月和知性美女董知秋,削肩的雪白礼服更衬托出她们的出尘灵秀。
燕尾服打扮的男傧相则是耿仲豪、沙士泰和于守风,三人的装扮时尚有型,消减了锐气,增了俊色。
苗秀慧是唯一被排挤而且超想当伴娘的人,她抱着一盒面纸坐在于家阿婶旁边,准备大哭特哭。
莫扎特的“结婚进行曲”经由管风琴轻轻送出,璧人一般的新人随着音乐缓缓走向神坛。
前额半秃的牧师清清声音,等音乐一停,他拿起厚厚的圣经放在左手上。
“你们都是神的子民,藉由神的指引来到神的国度,在神的关爱下你们爱上彼此,我主耶稣的祝福是你们的幸福,爱是互信、互谅、互相关怀……”
这位牧师很可爱,他念得很慢,似乎在等什么,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像念快了会咬到舌头。
其实不只是他,所有观礼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两只脚移来移去,坐立难安,没人多看新人一眼。
“……秉持着神的教诲,两人同心,夫妻同意,发扬神的福音。今日我以神的使者身分见证你俩的爱情,圣父、圣母、圣子三圣一体……”
典礼进行得实在有够长啦!不耐烦的骆天朗怕夜长梦多,暗使了个眼神,让牧师省掉那些拉杂的废话,加快节奏,赶快结束这场看起来很诡异的婚礼,而牧师也很识相,在两人冷冷的瞪视下赶紧跳到最后。
“于浓情小姐,你愿意一辈子敬你、爱你、服从你的丈夫骆天朗先生吗?”
服……服从?于浓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生硬而艰涩地回答,“是的,我愿意。”
这个牧师是谁扮的,待会非海扁他一顿,什么烂誓言,这年头是男女平等,谁还用服从这种字眼?
“骆天朗先生,你愿意一辈子疼你、怜你、爱你的妻子于浓情小姐吗?”
“是的,我愿意。”骆天朗的回答毫不迟疑,铿锵有力。
“好,在此有人反对吗?若无异议,我在此宣布你们两位为合法夫……”
轰地,一声惊人爆炸声骤然响起。
教堂的琉璃玻璃被震碎,耶稣神像倒了一半,半吊在空中像在低头忏悔。一阵烟硝味弥漫,到处是翻倒的椅子。
余波尚未平息,破掉的窗户外已弹射进十几瓶漆上危险记号的铝瓶,瓶子一落地立即喷出橘黄色雾状物,众人视线顿时全被黄雾遮住了。
一时间,难闻的气味传出,飘浮的黄色雾气是有毒气体,呛鼻又带辛辣味,起先还有听见不舒服的咳嗽声,但是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教堂内一片静悄悄,沉寂无声,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一样。
风,由窗口灌入,慢慢地吹散黄色浓烟,祥和宁静的婚礼只剩下一堆倒卧一地的观礼亲友,或侧、或趴、或躺。
而新娘子倒在新郎怀中,两眼紧闭,似承受着某种痛苦,正微微发出呻吟。
十几条穿着上有“青鹰门”标志衣服的人影悄然掩近。
“洛哥,这里有几个还没昏过去。”掩住口鼻说话的年轻男子做了个抹颈手势,请示要不要先处理掉。
“不用理他们,我们的目标是前头那两个,等一下再放两瓶毒气让他们昏过去。”没必要给自己制造麻烦。
“是的,洛哥,那我们要直接把他们带走吗?”都晕成这样了,用拖的就成了。
那个叫洛哥的男人哼道:“不带走难道是我们留下吗?给我多用点大脑。”
“呃!呵……”对喔,这话问得蠢。“咦?洛哥,这女的长得不错,待会可以先送给兄弟……”
猥琐的笑声低低扬起,言下之意不言可喻。
“不怕死就拿去,她可是警界赫赫有名的女罗煞,万一没有搞死她,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这……”看来还是少碰为妙,不少道上兄弟就是栽在她手上。
“小心点,先确认看看他们有无反击能力,他们俩实力都不容小觑。”小心驶得万年船。
“拜托,洛哥,都放了毒气,我们还怕什么……啊~我的手……”
凄厉的叫声恍若来自地狱,刚还在大放厥词的年轻人突然右膝着地,脸色发白,一只手臂呈不规则状被往后扭,喀哒的断臂声清晰可闻。
“发……发生什么事?”
还来不及看清眼前忽闪而过的黑影是什么,十几名入侵者已被纷纷制伏在地,有的人后胸勺还被鞋子之类的硬物踹了一下,眼冒金星。
机灵的常向洛一见情势有异,飞快地退后想由窗口逃出,但是沙士泰疾掌一出捉住他的脚踝,使劲地往回扯。
一半身子已探出的常向洛又被捉了回来,重重地甩向坚硬地面,身体与地板碰触的刹那间,清脆隐约响起,他露出剧烈疼痛的痛苦表情。
一群警察拍拍身上的灰尘,依他们多年追捕歹徒的经验判断,这个常向洛的肋骨起码断三根。
“你……你们为什么没事?”怎么可能,他们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
“你没听过什么叫防毒面具吗?”于守风“不小心”踩过常向洛的背,指着先前被大家藏起的警用配件。
他们早就设想过各种状况,这种场面是小Case。
先前倒地不起的亲友们一个个站得挺直,人手一副防毒面具,并纷纷从身上各处掏出配枪。
“什么——”
发出惊叫声的不是吓白脸的常向洛,而是身着新娘礼服的美丽新娘。
一票警察眉头微拧扭头一瞧,只见璨璨的白光差点闪瞎他们的眼睛。
咦?小公主左手无名指上那玩意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好像是……
钻戒?!
看来有人花了十年,终于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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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佝偻、背微驼的常向洛,确实是翔鹰企业保安小组组长常向安的双胞胎哥哥,扯掉他毛发稀疏的假头皮,再把背挺直、除去暴牙,两人不论容貌或身形皆一模一样。
但也就是因为这些装扮,他才能混进翔鹰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常向安则没有现身婚礼,他在外接应,负责连络和监控四周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便和教堂内的兄长通话。
当他一发现常向洛并未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又听见教堂里传来纷杂的人声时,他立即惊觉出事了,但是他并未来得及逃走,刚好溜出来偷抽烟的于守成发现他形迹可疑,便主动上前盘问。
谁知他心一慌,露出马脚,想要逃逸却反被制伏得动弹不得。
一直等不到爱人跟仇人被抓回来的幕后主使人,当然也就出现了——
“怎么你们看起来这么意外?你们不是在等我来吗?”呵……这婚礼是为她准备的,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眼神显得狂乱的高洁儿推着轮椅,轮椅上是两手被缚绑在把手上的鹰大刚,她左手拿着上膛的手枪指着鹰大刚,接着再取出一把刀架在他老迈的颈项,咯咯咯的笑得很甜美。
她身上穿的是手工打造的白纱礼服,圆润莹白的珍珠缝缀在领口处,微蓬的袖口上是两排精致水钻,与她纯白头纱上的白金头饰辉映着。
不可否认的,那是一名艳丽动人的新娘子,如果她的眼中少了疯狂,没人会怀疑她是今天的主角,正盈满喜色的迎接她的幸福。
“我们的确在等你,但是却又不希望你出现。”骆天朗目光森冷的看向父亲,看到他两眼无神涣散。
他错了,他以为父亲这么挺她,她会念在旧情的份上,不会再伤害他父亲,没想到她真狠得下心;他也太大意了,以为父亲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不会有太大问题,没想到还是让她得逞了。
“你讲的话好奇怪,既是等我,又不希望我来,真是矛盾呀!”她来了,他该感到高兴。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动物,你手上又是刀、又是枪的,不累吗?”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小心移动。
高洁儿脸上的笑意一收,露出恨意,“是谁逼我拿起刀枪?这个老家伙欠我很多很多,他毁了我的一生。”
她嘴上说着,手掌施刀,一道血痕沁出鹰大刚的颈子。
“住手,不许伤他。”他急切的一吼,身体向前跨了一大步。
“别靠近。”她一喝。
喝止声一起,所有人立即停下动作。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她挥刀一落,鹰大刚的手臂多了一条长约七公分的伤口,鲜血直流。
“够了,我相信你的心够狠,不在乎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在眼前受伤,为人子的他却束手无策,任由父亲如同毫无知觉的破布娃娃,他心很痛。
昔日风光霸气的男人,如今竟心志丧失,神色委靡的受制于他最痛恨的毒品。
“咯……咯……想激起我的怜悯吗?那你就错了,比起他对我所做的事,我今日的回报还是太善良了。”高洁儿的眼中迸射出阴狠,锋利的刀口不自觉又靠近了老人的胸口。
“我不懂,我父亲到底做错什么让你这么恨他?”他父亲是个很讲义气、对别人也不吝给予的人,对高洁儿也一向很好,为什么她会这样?
“他不帮我,他不帮我了!”她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跟恨意,亏她为鹰大刚做了那么多事,照顾他这么久,他最后怎么能不帮她!
有人质在对方手上,就算他们的人比较好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在高洁儿已经陷入疯狂的当下,骆天朗只能试着卸除她的心防。
“你要他帮你什么?你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他试着诱哄她。
“咯咯……你可以,你可以帮我。”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她露出愉悦的痴笑,“你可以娶我啊!”
“不,我不行,我……”
高洁儿打断他的话,露出怒气,“为什么不行?这是当初老家伙答应我的,你们怎么能反悔?老家伙还要我永远当他的干女儿,我不要,我不是你妹妹,我是你老婆、你孩子的妈,为什么是妹妹?都是这老家伙害的。”
“不、不是他害的……高洁儿,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也许你还有其他想要的,你说说看,我能替你完成。”看着刀子离父亲越来越近,骆天朗也越来越提心吊胆。
高洁儿眼神恍惚。“叫我洁儿,你从没喊过我的名字,我想要你喊我洁儿,我想听你这么喊。”
“好吧!洁儿,你先放开我父亲好吗?”他只能安抚她,避免她情绪过于激动。
他的一声洁儿,让她开心地眼露梦幻。“对,我要你叫我洁儿,我要你娶我,当我的丈夫,今天是结婚的好日子,你看我这一身白纱礼服漂不漂亮,我是专程为你穿上的,这是日本设计师在三年前为我量身订制的。”
低头望着美丽的礼服,她神色有些松懈,持刀的手微微放低。
“只有这点我办不到,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他举高左手,闪耀的男戒套在左手无名指上,宣示爱的忠诚。
但是高洁儿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兀自作着甜美的梦,自说自话。
“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以为自己看到一名天神,你浑身散发着倨傲狂狷的冷漠气息,你一定不晓得我暗恋你多久吧!你一定以为我是当上管家才喜欢你的吧,你错了,我小学三年级就认识你了。”
早熟的她当时想着,若能成为他的妻子该有多好,所以她一直努力的充实自己,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他。
“小学三年级?”骆天朗眉头一蹙,对高洁儿完全没有印象。
“徐亦乔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本名叫徐亦美,但我母亲只是我父亲的情妇,在我出生没多久后,就把我卖给姓高的夫妻抚养,改名高洁儿,养父母对我并不好,我九岁的时候离家,回去找母亲,偏偏母亲也嫁人了,就给了我哥哥的地址,让我去找他,也许他肯收留你。”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把她当拖油瓶,所以她抱着希望去找素未谋面的哥哥。
刚开始徐亦乔对她很冷淡,但她没有放弃跟他亲近,久了,他便对她非常照顾,有时候工作忙不过来时,会让她去鹰家等他,他就是那时候知道鹰子扬的。
虽然大多时候只能匆匆一瞥,但她还是渐渐喜欢上他了,偏偏他的眼里始终没有她,他甚至……不记得有她这个人。
“十年前,大哥跟我说他很快就要升任门主,到时候就会接我同住,那我就能天天见到你,和你住在一起,我们会过得很幸福。”倏地,她嘴角一抽,痛苦的低吼,“为什么不让他当门主?为什么他会死?会什么要毁了我的梦!”
“你错了。”骆天朗冷酷的制止她的自怨自艾。
难怪她会跟常向洛兄弟接上线,一个是徐亦乔的妹妹,一个是徐亦乔的情人,但徐亦乔看来并非是真心疼爱妹妹,也从没忘记过汪水灵,这两个人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我错了?”高洁儿两眼茫然,显然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你没仔细想过吗?他想当上门主必须先除掉我这个正统继承人,他和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生存,我问你,你想要谁活下来?”
“这……”高洁儿摇摇头,他在说什么?怎么跟大哥说的不一样?“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懂……反正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应该要娶我……”
“把刀子放下,不要任性,你还有大半的人生要过,不需要这么执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他暗地使了眼色,耿仲豪和沙士泰悄悄的移动脚步,绕到高洁儿的身后。
“好,我答应了,我们结婚,我们可以生一堆可爱的小孩,共组美好的家庭。”她又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搞不清楚现实跟虚幻的差别,之前的对话似乎也都忘了。
骆天朗忍住怒气,“我再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娶你。”
她一听,表情变得狂怒,一把刀子插进鹰大刚的大腿,“是于浓情对不对,她抢走了我爱的你,又害死我大哥,对,她害死我大哥,害我的梦碎了,我要你杀了她,如果我不杀了她,我就拿你父亲抵命。”
“住手——”骆天朗的呼声还是没有高洁儿的刀子快,她又插了鹰大刚一刀,插得骆天朗心痛如绞。
“心会痛是不是?我比你更痛,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还是不娶我。”她高举刀子,神情阴狠。
“你……”着急不已的骆天朗想冲上前夺刀,却找不到好时机。
“要杀快点杀,啰啰唆唆什么,不要耽误到我的新婚之夜。”一道讥讽的清亮女音突地扬起,清脆的声音如流泉。
高洁儿震惊的看着于浓情,“你……你说什么?”
“仔细看清楚,这里有几十把枪对着你,你把他杀了,他们才有理由把你射成蜂窝,反正鹰大刚是黑道头子,早就该爬进牢里等死,我们是捉不到他的罪证,才让他逍遥法外,你替我们省事,我们还得颁张奖状感谢你。”
“你……你们是警察……不应该……”她双手激动的颤抖,双眼发红。
于浓情一脸不屑的说道:“警察又怎样?你没听过我们是合法的流氓吗?有国家赋予我们的公权力让我们为所欲为,一句正当防卫就能吃死你们这些笨得要命的老百姓。”
于浓情手指在背后交叉,在心里忏悔,这是激将法,请原谅她的胡言乱语。
“你、你胡说!”
“不怕你就开枪试试看,不过我觉得你很奇怪,想跟我抢男人抢得过我吗?我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资优生,几乎年年拿第一名,我的家世好、朋友多,是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对了,你也知道我连杀个人也有笨蛋替我顶罪,你怎么抢得过我……”
闻言,高洁儿想起自己一生的不顺遂,更加气恼于浓情,“不要说了、不要再说,我不听,不要听,你闭嘴——”
“别天真了,这个男人爱的人是我,想娶的人也是我,将来要替他生下一堆孩子的人仍然是我,你什么都不会有,所以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人杀了才好拉个垫背的,我可不想多个身患老年痴呆的公公要奉养。”
“你……你想借刀杀人?好……我先杀了你!”高洁儿发狂的举起枪指向他。
但是她没机会扣下扳机,从后面包抄的耿仲豪觑准时机劈手夺走她的枪,沙士泰则快速抢下她手中的刀械,朝外一扔,于家阿婶奋勇不输人,趁隙将轮椅推走。
最后,终于制伏了高洁儿,尽管她嘴里仍不断碎碎念着,“你要娶我、你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