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没事找事做耶!”彤千瑷拿着她刚收到的淡紫色情书,在采妍的对面坐下。
“别吵啦!三百六十七。”
采妍道。
“好吧!”
“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三百七十,连你手上这一封,总共是三百七十一封情书。哇!太可怕、超级可怕,竟然有这种人,一天一封情书。”
纪采妍正在千瑷的住处,替她数完三百七十一封的淡紫色情书。
正在拆第三百七十一封信的千瑷说:“你想,这位超级可怕的人,会不会是个女的?”
“谁知道?没名字、没电话,也不约你见面,这实在太奇怪了。我想他有可能像贵花田那么胖、像钟楼怪人那么可怕,或者‘他’真是个女的,所以才不敢约你。”
“其实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觉得这个人很了解我,好像是一个我认识很久的朋友,在这些信中,他所想表达的是对我的关心,没有一般情书的甜言蜜语,反而像朋友问的问候。”
这一年来,千瑷每天都会收到淡紫色情书。起初,她并不太在意,心想他写腻了就会停,没想到他竞可以持续到今天。
请你给我一点意见。
我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是她误会了我,而且正在生我的气,你是女孩子,可不可以给我你的意见?
明天是耶诞节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约她。如果你肯给我你的意见,我会由衷地感谢你。
我的网址:××××××××
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意见。
彤千瑷看完这第三百七十一封信的内容,心里头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这三百七十一封信中,他每一封都会写上网址,不过千瑷从未给他回过信。
“他……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千瑷有点困难地告诉采妍。
“啊?真的假的?”
千瑷把信递给采妍。
采妍很快地把信看完。
“什么嘛!他怎么可以这样?有喜欢的人了,还给你写信,这算什么嘛!”
千瑷淡淡地笑着,佯装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他给我的信中,从没有说喜欢我,他一直就是用平常心来写信,也可以说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然后写下他生活上的事,或是一些关心我、鼓励我的话而已,他有喜欢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你啊!老早就叫你给他回信,你就是不肯,如果你肯早点给他回信,也许今天的结局就会不一样,或许明天他约的人就是你了。”采妍原本还很看好“奇异果”,没想到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
千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他抢过来,马上E—mail过去,叫他别约那个女孩子,然后告诉他,你明天有空。”
采妍的神情很激动。
“采妍,你冷静一点。我抢他做什么?我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人的品性到底好不好,万一抢回来一个麻烦,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写的信,感觉都还不错?从他的信中可以判断出这人的程度还不差,而且他绝对是T大的,那么品性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这都只是第六感的猜测,能当真吗?”
采妍气馁地往床铺一躺,盯着天花板。“那怎么办?这颗‘奇异果’还真麻烦,如果他肯留个姓名或科系,我也可以帮你去查查看,我想啊!他一定是准备放弃你了,一年来,你都没有任何表示,人家只好打退堂鼓罗!”
千瑷将摊在床边的三百七十封信全收到一个纸盒子里,留下今天这第三百七十一封。
“你看你,明明就对‘奇异果’有意思,也不早点给他回信。”采妍看着她将信收进纸盒里。
“你怎么知道我对他有意思?”
“如果你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又何必特别弄了一个纸盒来装他的信。”
千瑷没否认,她的确为了这日积月累的信件,特地去买了这个漂亮的纸盒来装,这也表示,自己的确是在乎这些信吧!
“其实也许是这一天一封的信,让我在这一年中,有了些精神寄托吧!这些信让我觉得还有人在默默关心我、鼓励我。刚开始我并不当回事,可是日积月累下来,每天看他写来的信,竞变成了一种习惯,久而久之,好像也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应该还谈不上喜不喜欢吧!”
“我了解这种感觉。”
采妍频频点头。
千瑷拿着信,放在她的笔记型电脑旁。“我会告诉他,去约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
“如果你这么说了,以后你很可能就再也收不到他的淡紫色情书。”
千瑷释怀地笑了笑。
“那也没办法哕!虽然收到他信的感觉不错,但还不至于就这么爱上他,如果因此而结束了,我就把这些信留着,当成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还是忘不了尹仲威,对不对?”
采妍突然冒出这一句。
千瑷收起笑容。
“没有的事别乱讲。”
“如果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那些追你的人?你这个C大经济系系花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究竟是为什么?”
千瑷没回答。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自从去年尹仲威揪出张月伶而洗刷你的冤枉之后,尹仲威已不再像之前那么活跃了,不但在三年级下学期就把游泳社社长的位子交给于翔,还退出校队,就连以往不时传出的绯闻也不再出现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一个原本是那么活跃的风云人物,竞在这一年中消声匿迹。”
采妍来回地在千瑷面前走来走去,满脸疑惑地续道:“更奇怪的是,他发现你搬走之后的那几天,天天来找我,问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后来突然就没再出现过,就算在学校遇到了,他也只垃打个招呼,不曾再问你的事。”
千瑷以为自己再也不想听到尹仲威的消息,可当采妍在说时,她还是十分自信地聆听,当她说到尹仲威不曾再问起自己的事时,千瑷的心竟然还揪了一下。
她想,他真是这么无情吗?对她的不告而别,他只是象征性地找采妍问个几次,难道他不想知道她离开他的原因吗?
“你变了。”
采妍又突然冒出一句话。
“变了?”
“嗯!以前代要是不小心提起尹仲威,你不是说你不想听到他任何地消息,就是说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刚才我说了这串憋了半年的话,你却连句阻止的话也没有。”
“我是……”
“别强辩了,我看的出来,你已经没以前那么生气了。”
“那是因为我想通了,和一个不会再有瓜葛的人生气,只会气坏我自己,对他,我已没什么生不生气的问题,只有原谅或不原谅。”而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放下他,再去爱一次呢?”
再爱一次!?这活令千瑷险人一阵迷惘。
再爱一次,自己恐怕是做不到了,或许是她害怕再次受伤,也会许是她第一次的爱还埋藏在心里面,这教她如何再去爱一次呢!
这一年多采,谢谢你的关心和鼓励。
至于你的问题,因为我并不知道你和那位女孩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只能说,拿出你最大的诚心去面对她,既然是误会,我相信一定会有解释清楚的一天。
愿你们有个愉快的耶诞节。彤千瑷
尹仲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上出现的电予邮件。
千瑷终于回信了,他等了一年,终于让他等到她的回信了。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仲威一直以为千瑷会被这一年来的信所感动,进而约他见面,等见了面,他打算再向她解释他和月伶的事。
可是他估计错了,她不但没有想要见他,还建议他去见别的女孩子。
尹仲威离开电脑桌,走出房问,一会儿,印不知不觉地走到千瑷一年前所住的房间。
“妈。”
仲威讶然地看到白亚琪出现在房里。
“还没睡啊!”白亚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反射出来的仲威。
“睡不着。”
“想千瑷?”
“没有。”
自亚琪笑了笑。
“妈都会想了,你不想才怪。”
没回话,他来到床边坐下。
白亚琪转过身,看着他。“我眼前这个,真的是我那个活跃开朗的儿子吗?”
“妈,哪有人这么挖苦自己的儿子?”
“这串锁匙拿着,交给千瑷,告诉她,这里随时欢迎她回来。”白亚琪把千瑷原先使用的那串锁匙交给他。
“她不会再回来了。”
仲威道。
“回不回来,就得看你怎么做了,你光是在这里想她,她知道吗?别光是想,要行动。”
行动?
仲威思索着,是的,是该要行动了。他眼中终于露出许久未见的光芒。
彤千瑷第三次下楼来看信箱,“奇异果”果真没再写信了,一年来的第一次,这令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就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个不好的预兆似的。
千瑷站在大门口,向右望去,许多商店、小吃店外都布置着耶诞节的用品,还有高高的银白色耶诞树。
看着这样热闹的街道,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采妍和于翔约会去了,那个“奇异果”应该也听了她的建议,去向他喜欢的女孩子解释误会了吧!也许他们俩的误会化解了,正幸福地欢度耶涎节呢!
“彤千瑷吗?有你的信。”
一道令千瑷心头一振的声音,顿时出现在她身旁。
千瑷回过头——果然没错。
“尹仲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太意外了。
尹仲威笑着。
“一年前我就知道了。”
“一年前!?”怎么可能!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我是来送信的。”
仲威将手中的淡紫色信封递给她。
“这……”
她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信,这是怎么回事?这信封和她收到的那三百七十一封信一模一样。
她接过信,仔细地看着。没错,信封上的“彤千瑷”三个字,也是用深紫色的字。
“你从我的信箱中拿走的,对不对?”
“这信是我写的,也是我每天送来的。”
“每天……”
他每天送信来!?这么说,这些信全是他写的!?他就是“奇异果”?这怎么会呢?
千瑷脑子里涌出一大堆问号。
“不可能,这些信不可能是你写的。”
“如果每一封信你都有留着,你可以回去算算,连同你手上这封,总共是三百七十二封。”
千瑷一阵错愕,没错,总共是三百_匕十二封,天啊!他竟然耍了她一年多。
难怪她从那些信中,总会感到有一股熟悉感,也觉得这个“奇异果”似乎很了解她,原来尹仲威就是“奇异果”。
“千瑷,我今天是来向你解释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和月伶那晚……”
“住口!”
千瑷没让他把话说完。“别提那件龌龊的事,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误会了,其实那天晚上我和月伶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只是想套出她的话,所以才……”
“和她上床?”
她接了他的话。
“套话?套个话就要和她上床?”
“我们没有上床。”
“两个人都躺到床上去了,没上床,难道是玩跳棋?还是拼拼图?”
千瑷讽刺道。
“当初我们也躺上床去了,我们那也叫上床吗?”仲威脱口而出。
没想到都一年多了,她还是这么激动,仲成看得出来,这事伤她不浅。
“你……”
千瑷像被狠狠地掴了一掌,她觉得自己好恨、好后悔,当初怎么会和他那么亲密。
“我们当时不也适可而止,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和月伶也是,她喝了酒,来向我表白,我顺着她的要求,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对月伶并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做出逾矩的事。”
“我不信,她都在你面前脱下上衣,你又那么乐在其中,会什么事也没发生?”
“乐在其中?我当时都快气炸了,还乐在其中?你是看到我笑得很开心了?还是我脸上写着‘我很快乐’?”
“你别再强辩了,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千瑷转身欲离开。
仲威拉住她的手臂。“月伶可以拍下你当公关的照片,也可以偷了东西栽赃于你,照片和赃物是大家都看到的东西,如果大家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不去了解背后的真相,你还可以坦然地考上c大,成了经济系系花吗?”
千瑷盯着他,不发一语。
“你亲眼看到的只是几秒钟,而你知道在那几秒钟的前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只凭你这样断章取义,就要定我的罪,我不就太冤枉了。”
“放开我!”
她怒道。
仲威在迟疑了几秒后,才松开手。
彤千瑷这才移动脚,推开大门进去。
“你也被冤枉过,那种滋味不好受。”
仲威隔着大门喊着。
千瑷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前,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电梯门关上后,她慢慢地顺着壁面滑蹲下来。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没想到,在看到仲威的那一刹那,她是又惊又喜。
她不是恨他?不可能原谅他了吗?她曾经告诉自己,万一哪天她遇到他了,她要掉头就走,可是刚刚她的两只脚根本连想走掉的意思也没有。
他和月伶真的没上床?真的如他所说的,他是冤枉的?是这样吗?千瑷反复地问着自己。
彤千瑷才刚下课,就有男同学来约她去喝咖啡。
“你找别人吧!我好累,想回家休息了。”千瑷话才刚说完,就听到教室外有人用扩音器喊她的名字。
“经济系一年级,彤千瑷。”
这样的扩音器声音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都跑出教室,在走廊上看着。
“经济系一年级,彤千瑷,请注意。”
彤千瑷从三楼的走廊往下看,她差点昏倒。
原来是尹仲威。他正握着一只扩音器站在他的白色BMW车顶上。
“彤千瑷,我是冤枉的,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仲威所在的位置恰巧是在学校园墙外,离干瑷的教室不远,所以他一眼就看到干瑷了。
彤千瑷觉得再不走的活,她就得找个洞钻进去了,她实在弄不懂,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他怎么想的出来。
“千瑷,那个帅哥是谁啊?他来向你喊冤耶!”一位女同学好奇地问着。
“跑到这里喊冤,有没有搞错啊!他应该去向包青天喊冤才对吧!”
刚才约千瑷喝咖啡被拒的男同学,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你看,开着BMW,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最会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千瑷,你千万别相信他,那种人最喜欢骗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漂亮女孩。”
彤千瑷越听越火。“那种人是怎样,你凭什么这么批评人家?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开BMw的人又怎样?他们就不是人啊?莫名其妙!”
千瑷一飙完,掉头就走了,留下一堆在旁边看热闹的同学。
“我……”
男同学看着走远了的千瑷。
“好凶喔!不过我喜欢。”
“你有病啊!被骂了还这么高兴。”
“我决定了,我还要约千瑷,直到她答应为止。”
女同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嘛!你别做白日梦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和那个帅哥比起来,你该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可恶!你……”
他们俩一来一往地吵起来了。
而仲威看千瑷走了,马上跳下车,然后驾车离开,转移阵地。
彤千瑷跑步下楼,匆匆忙忙地走出校门。
在她来到公车站牌之前,尹仲威竟然早她一步把车停在站牌下。
戴着浅色墨镜的尹仲威下车来到副驾驶座旁,将车门打开,而且还亮出他的扩音器。
彤千瑷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转身往回走。
“彤千瑷,请上车。”
响亮的扩音器声又引起一阵侧目。
千瑷停下来,一会儿又迈开步伐。
“彤千瑷小姐,请上车。”仲威又喊了一次。
“可恶!”
千瑷低咒着。
她转过身,气冲冲地往他的方向走近,她注意到站牌下正在等公车的学生都在看着她和仲威。
千瑷为了不想闹出更大的笑话,只好上他的车。
仲威替她关上车门,然后上车。
“是谁给你出这种馊主意的?”千瑷不悦地道。
“于翔,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馊主意。”仲威露齿笑着,最起码,逼迫千瑷上车的目的达成r。
“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用,我不会相信你任何事,你也不必再浪费唇舌解释,我不想听。”
“你放心,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我不会再逼你,今天我只想请你吃顿饭,吃完饭后,我会送你回家,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选择相信我,那么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千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半小时后,仲威和千瑷来到“加尔荷西餐厅”。两人点餐后,即陷人一片寂静。
仲威看着窗外。“这里看下去的夜景最美。”
千瑷也看向外面。“现在是傍晚,只看得到夕阳。”她故意和他唱反调。
“如果你愿意留晚一点,就可以看到会令你印象深刻的夜景。”
千瑷没回答。
不久,他们点的餐点来了。
“姨丈和阿姨最近好吗?”干瑷先开口。
“老样了,还是很忙。”仲威顺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串锁匙,放在她面前。“我妈要我把它交给你,她说欢迎你随时回去。”
千瑷看着锁匙,突然觉得眼眶一热。
“张婶走后,请了一位兰姨,人还不错。”仲威边用餐边说。“我妈常问起你,还怪自己太糊涂了,误会了你,她常常去整理你住过的那间客房。”
仲威像是在向她报告尹家的近况,可是千瑷却低着头缓慢地动着刀叉。
“你看吧!”仲威抬起头看着窗外。
闻言,千瑷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是不是很美?没骗你吧!”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跳支舞,如何?”他起身,站在餐桌旁。
千瑷犹豫了一下,才将手交给他。
一会儿,他们绕过已经在舞池中拥舞的情侣,开始随着音乐起舞。
起初,他们保持着距离摆动身体,不一会儿,仲威将她拉近,让她贴靠在他胸前。
千瑷闭上眼,随着仲威的舞步摆动,忽然觉得自己有如置身梦境般。
柔和的暖色灯洒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像对发亮的才子佳人。
虽然现在是冬天。不过在千瑷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她睁开眼,恰巧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这种气氛令千瑷陷入两难,她想拥有这份幸福,可是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爱你,千瑷。”仲威突然轻声地道。
千瑷停下脚步,仰起头。“你是什么意思?现在……”
仲威用唇堵住她,深情地吻了她。
这个只持续数秒钟的吻,让千瑷愣住了,她不是口口声声地说不相信他、不原谅他?现在却又让他吻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回去了。”千瑷先离开舞池,回座位拿起背包。
仲威没阻止她,然后和她一起离开餐厅。
在他送千瑷回家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交谈。
当仲威的车停在千瑷住处的路边时,他打破沉默问道:“还是不能相信我,是吗?”
一路上,千瑷简直如坐针毡,她觉得回家的路程好快,她总希望每个路口都红灯,好让她和仲威多些时问相处。
“我……”她很想告诉他,她相信他,可是却又说不出口。她告诉自己,只要说出“相信”,以后她就可以常常看到他,可以拥有他,但她的心里还在为这个答案挣扎着。
仲威见她如此难以决定,他知道,他应该可以很快就听到他要的答案了。
“没关系,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答案的话,等你有答案后再告诉我,不过在这之前,我不会再来烦你,同时也请你记着,我爱你。”
“爱我?爱我却要这么折磨我……”
竟然要她来决定他们将会成为爱人或陌生人。“你太过分了!一年来让我恨你,如今三两天就要我相信你没对不起我,还说你爱我。”
“如果当时你可以直接来问我,而没有这么一走了之,我相信我一定会马上向你解释清楚,而不必这么花费心思的给你写信。”
“你是怪我没给你机会解释?”
“至少你不可以把错全推给我一个人。”
“我都亲眼看到你们亲密地躺在床上了,你还要我厚着脸皮来问你:你们做了什么?”
千瑷盯着他。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和月伶什么也没做。”
“或许吧!你们可能真的什么也没做。”
“你相信我了!?”
千瑷冷冷地笑着。“我是可以相信你说的,但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一年来,时常出现在我梦中的你和月伶忘掉。”
“我等你,等到你不再做那样的恶梦。”
“这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也许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我都等。”
千瑷不敢相信地盯着他,看到他这样认真的神情,她怎能不感动呢!
仲威伸手抚着她的脸。“我是不是还可以给你写信?”
“可以,不过你得用寄的,不可以再天天把信送来,而且要署名。”
仲威这才露出笑容,他知道这已经是千瑷最大的让步了。
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像在告诉她,不论多久,他都会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