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次是我不好。」杜凝很快便让步。
「你还在医院?」
「家里。」
「那我现在过去。」他转动方向盘,往她的公寓驶去。
杜凝顿了好几秒,才道:「Darren,你过来做什么?」
「怎么,不想见到我?还是你待会要回医院?」他想到她拒绝见面的理由就只有这个。「没关系,我去医院找你也可以。」
她连忙阻止他,「不用去医院找我,我已经下班了。」
「嗯,我快到了。」因为等交通号志灯的关系,余泽停了下来。「待会见面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他看到路旁有一家花店,没有多想,也不管是否违反交通规则,他连忙下车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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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杜凝缓缓地吐了口气。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轻易就向他低头?说好了跟他无关,她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事事向他交代,既然如此,为何一下子便退让?
原因,从来没有改变过。
咖啡的香气弥漫室内,她倒了一杯咖啡,并迅速煎了一颗荷包蛋,再将烤好的吐司放在盘子上。
将所有东西放在餐桌上后,门铃声适时响起。
她前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束艾菊,以及捧着花束的俊帅男人。
「送你。」将花递给她,余泽脱下鞋子,套上她为自己准备的拖鞋,闻到空气中的香味,他转头望向餐桌。
「谢谢。」杜凝将花收下,察觉到他的目光,又道:「煮给你的。」
「那你呢?不一起吃吗?」他并不嫌弃她的厨艺,只是桌上摆的是一人份的早餐。
「我在医院吃过了。」她将插满艾菊的花瓶放在餐桌上。「喏,快点吃吧。」
「Tansy!」余泽不满瞪她一眼,但仍拉开椅子坐下。
「什么事?」她笑容可掬地回应。
「算了,我吃就是了。」知道她没打算理会他,加上他真的饿了,也就不再坚持。「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唉,就知道他不会忘记这件事。杜凝走进厨房,为自己倒咖啡。
第1章(2)
「喂!」余泽看着她的背影,语气带着一丝强硬。
这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从知道她不告诉自己调职后便挥之不去,他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而她此刻闪躲的态度更让他生气。
杜凝喝了一口咖啡,才道:「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解释过了吗?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她坐下来,偏首朝他笑了笑。
「才不是小事!」他反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我们的关系,你不需要跟我客气什么。」
她是他最好的知己,也是他最疼的妹妹,有关她的所有事情,他当然要清楚知道。
尤其她看似精明,实际上对很多事都抱持无所谓的态度,这样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加上她优秀的家世,很可能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
万一她给别人骗了怎么办?
杜凝笑而不语,目光落在盛放灿烂的艾菊上。她知道自己及不上他一半的能言善道,总是轻易地照着他的话做,像她会当医生,就是因为余泽建议她念医学系,像是他先提出交往的要求,也是他先放弃他们那段感情。
在他面前,她从来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因为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他教会她恋爱的甜美,也让她嚐到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他说,分手是为了她好;他也说,她是他最珍惜的妹妹,所以尽管当不成情人,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永远的知己。
自始至终,都是他说,她听。
她怎么想,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所以她渐渐不再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说的不太违背她的意愿,她尽量都听,尽量依从。
因为,她是那样的喜欢他。
她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从她有记忆以来,他的身影便一直在她身旁,他的俊美、优秀占据了她的世界,让她再也没法子注意其他人,她也有自信对他的认识够深。在他提出交往的要求时,她乐得像得到全世界,然而快乐转瞬即逝,他们还是走向分手,尽管不愿,可是她不想为难他,更不想因为他们闹得不愉快而影响两家的关系,她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分手后的这三年来,每次面对他的关心,她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尤其她必须分享他与女朋友的情事时,压在心头上的石头一天天的增大,所以她才会选择不告诉他调职这件事,希望为自己换来一点喘息的空间。
虽然她知道不可能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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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余泽不满地睨她一眼。
「有、有啊。」她回过神,依然笑意盈盈。「我承认这是我一时疏忽,忙着适应新的工作环境,也忙着工作上的交接,所以忘了跟你说。」
「真的是这样吗?」他狐疑地打量她脸上的表情。
她诚恳的笑容背后像是有层层阴霾,是他的错觉吗?
尽管她说是一时疏忽才会忘了告诉他,可他们不时会见面,难道她每次都忘了说吗?
所以她是故意的?
为什么?
见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杜凝随即明白当律师的他习惯了什么都先质疑,遂道:「我是真的忘记,你也知道医生的工作不轻松,有时下班后真的会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闻言,余泽的脸色并没有和缓,反而罩上一层寒冰。「所以我早就叫你不要待在公立医院当医生,你就是不听,这就叫自讨苦吃,怨得了谁?伯父、伯母会担心你的健康,Timothy也担心你这个宝贝妹妹。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自行开诊所,真不明白你怎么想。」
「我没事的,而且医院人手不足──」她虚应。
「难怪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别人或许会觉得你很有精神,可是我一眼便看出你累得很!多少天没睡了?」
她举起两根指头。
「什么?」余泽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走到她面前,看似横蛮却又不失温柔的拉起她,「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吗?快去睡觉。」边说边推她到卧室门前。
杜凝打开房门,回头对他说:「行了,我会睡的,还是说你想唱催眠曲给我听?」
「Tansy。」他没好气瞪她一眼。
「你也好好休息吧,」她忽地放软了声调,「瞧,你都有黑眼圈了。」她伸手轻点他眼下的皮肤,「光会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敢对我说教?」他朝她龇牙咧嘴。
因为他的举动,她笑了出来。
「不敢。」很难想像这位知名律师会有如此孩子气的神情?
有别于平常挂于唇畔的浅浅弧度,眼前灿烂如花火的笑容勾住了余泽心底一根细弦,并发出清脆的声响。
笑意同时掩盖了她柔美容颜流露的一丝倦意,让她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也让他忆起他们最初交往时,她也常常展露这样的笑靥,因为珍惜她的笑容,所以在知道他并不是她所渴望的幸福时,即使不愿,他仍毅然放手,让她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他至今仍是如此为她设想,否则他怎么可能管东管西?
对于不感兴趣的事,他连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只有杜凝能够让他忧心至此。老实说,他还想跟进房间,确定她真的熟睡了才离去。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跟她的关系有点特殊,他们既是青梅竹马,也是交往过的男女朋友,就算分手无碍他们的交情,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适当的回避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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