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撒谎,她确实偶尔会头痛,尤其MC要来之前,当然,这个理由她不会明说。
夏千胜很快的在她空白的病历敲下两行字。“我开七天的止痛药给你,不用回诊,如果之后还会头痛,你再去挂神经内科做检查。”简单交代完,他用眼神向护士示意,让下一位病患进来。
“呃?”苏宁亚楞了下,还想多说什么,下一位患者已进来诊间,她只得起身。
没想到她比平时提早三小时起床,特地精心打扮,又早早来医院挂号,好不容易进到他的诊间,却待不了一分钟就要离开。
她难掩失落的微垂下双肩,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专注的询问下一位患者的病症,她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步出诊间。
夏千胜不像对待一般初诊病患那样详细询问她的身体状况,甚至让她做检查,是因为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来挂神经外科,怕是另有目的,尤其当他用眼角余光瞄到她离开时有些失望的模样,更加深了他的揣测。
难不成,她对他有意思?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他可不希望招惹麻烦上身,只能匆匆送走她这个“贵客”。
第2章(2)
一星期后,苏宁亚又挂了夏千胜的门诊。
这次跟诊的王护士一看见她,马上认出她来,态度客气有礼,甚至比夏千胜这个主治医师先一步关心探问她的身体状况。
苏宁亚坐在诊疗椅上,心跳怦然,粉颊微热,一双丽眸瞅着俊美不凡的他。
每见他一次,她对他的悸动便加深一分,他在她眼中,宛如染上一层光晕,如梦似幻。
上个星期在诊间跟他见面、说了话,她回去后相思病却更严重了。
挣扎了几日,她无计可施,只能再来抢着挂他的门诊,前天她特地早起要挂号,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抢到现场挂号名额,才得以再见到他。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夏千胜刻意不看她,故意有些冷淡的问道。
即使她没耍特权插队,但是她这么做,也等于占用真正有需要的病患的名额,让他有些反感。
“我……最近心跳很快,有时快到呼吸困难……”苏宁亚说的是事实,尤其此刻,她觉得她的心跳已经快到可能一分钟飙破两百。
她之所以再来挂号看诊,除了想见他之外,也对自己近日身心异常感到困扰,确实想寻求治疗。
“心律不整要挂心脏科。我替你转诊。”夏千胜在病历上敲下几行字,便要王护士为她转诊。
“不只心跳问题,晚上我也睡不好,白天常胸闷、头痛、食欲不振,吃止痛药也没什么改善,是不是脑神经有问题?”苏宁亚急忙又说出其他病症。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确实屡屡感到身体不适,父亲也察觉她的异样,原要叫家庭医师为她做检查,她拒绝了,只想着让他为她诊疗。
夏千胜这才抬眸看她一眼,她虽然画着浓妆,但隐隐还是可以看出有点黑眼圈,显然真的睡不好,他语气平缓的道:“只是情绪问题,放松心情,做些运动就会改善,我开点轻剂量镇定助眠的药给你,但除非必要,不需要服用。”
“那……是不是要做个脑波检查或CT?”突然与他四目相对,苏宁亚的心重重一跳,她眨眨眼睫,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马上回道:“不需要。”
原本还考虑让她做个抽血基本检查,但方才和她对视,他立刻察觉她面露一抹羞怯,双颊还泛出红晕,就算她说的病症不是完全虚构,她也绝非患有重病需要详细检查。
“可是……我觉得至少照个脑波比较放心。”苏宁亚轻声说道。
她一方面不希望好不容易能跟他面对面的机会这么快就结束,另一方面也认为做个检查比较好,毕竟她过去没出现过这些症状。
“除非你头痛到严重呕吐,且有持续症状,再来做进一步检查,而且要改挂神经内科。”夏千胜快速打完她的病历,接着转头看向她,表情严肃,直白的道:“苏小姐若是真的不放心,可以自费做全身健检,我不会浪费门诊的健保点数替你安排无谓的检查,还有,身体真有不适,请挂正确门诊科别,若不是真的生病,也请别浪费医疗资源。”
他的冷淡并非只针对她,类似的情况之前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一些千金名媛刻意挂他的门诊,只是为了想要接近他,向他示好,就连患者甚至是患者的家属亲友,只要年轻女性,莫不对他频频投以爱慕目光,甚至听说有院内女医师及护士因为他而争风吃醋。
生性自负自傲的他,曾因倍受异性青睐而内心有抹优越感,但渐渐地却感到麻烦。
如果他有交往的对象,或许可减少一些花蝴蝶近身,但自从他与前任女友分手,升上主治医师后,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时间和心力再交女朋友。
他冷淡且严肃的态度令苏宁亚有点小受伤,但她同时又觉得他冷酷神情充满魅力,他也不像其他人会因为她的身分而对她特别包容礼遇,他直言不讳、公事公办的态度,令她对他更加崇拜。
他并没有说错,她不该随便浪费医疗资源,真有不适,还是先找家庭医师看诊为妥。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夏医师添麻烦,我会先让家庭医师好好看诊的。”苏宁亚朝他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他的建议。
她的反应反倒令夏千胜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会当场恼羞成怒,对他表达不满。
王护士礼貌地为她开门,送她离开诊间,并交给她一张领药批价单。
王护士叫唤下一位病患后,不由得看向神情淡定审视病历的夏千胜,内心讶异他对院长千金会是这样的态度,却又觉得完全无视权贵的他真是帅透了。
苏宁亚没再去看夏千胜的门诊,她接受家庭医师详细问诊后,医师也表示是情绪所致,并非什么重症,要她放松心情,适度运动,正常饮食、休息,就能调适过来。
她明白异常情绪是因他而起,隔几日后,忍不住又想看看他。
于是她在他有门诊的时间,刻意到他门诊的大楼楼层出没,就只为了能与他不期而遇。
她当然没向父亲坦言来医院的目的,却庆幸有基金会执行董事的挂名头衔,能藉此常来医院走动。
渐渐地,她不只出没他门诊大楼楼层,也会在他执行手术时去手术室楼层;在他巡视病房时去病房楼层;当他开医师会议时到办公大楼的会议厅或他办公室附近走动,甚至在他用餐时间前往医院餐厅。
她一再借故要参观医院环境,要求父亲指派的随行秘书带她前往他可能会在的地点。
夏千胜发觉有人在跟踪他。
这几日,他常会不经意看见一抹亮丽身影出没在身边。
起初他视若无睹,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后来次数实在频繁到令他实在无法完全不注意她。
可奇怪的是,他并未因为被她跟踪而觉得反感,反倒对于她的行径感到莞尔。
她不会打扰他,也不会刻意与他攀谈,但她会不时出现在他四周,偶尔跟他如路人般擦身而过,更多次是与他相隔一小段距离。
似乎……她只要能看到他一眼便心满意足,因为两人相遇时,他总会看到她勾起一抹开心又羞怯的笑。
此刻,夏千胜在医院餐厅吃午餐,看见那方隔了两、三张桌位独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