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到底对这段婚姻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温宁忽然就生气了,猛地直起身子,气呼呼地盯着他。
肖崇源揉了揉眉心,终于抬起眼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忽然说:“你换发型了?”
温宁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嗯……是啊,好看吗?”
她早就想让肖崇源注意到了,所以换过发型后一直在他身边打转,但他却完全当她是空气,现在他忽然提到这件事,倒令盛怒中的温宁有了些期待。
“不太好,换回去吧。”
温宁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方才勉强压下去的怒火更强烈地涌了回来,她紧咬着红唇,看了肖崇源一会后,闷不吭声地走回卧室,用力地关上了门。
当晚肖崇源工作完毕,去找温宁缠绵的时候,毫无意外地被她狠狠拒绝了,肖崇源哄了一会都没效果,也不禁动了怒,披上睡衣去客房睡了。
之后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但冷战过后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和好如初,这场争执像是平静婚姻上的一个裂缝,彼此的不满逐渐自裂缝涌出来,温宁不满他对自己的忽视,而肖崇源不满她的变化。
肖崇源看出了温宁的蜕变,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变得美了很多,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肖崇源向来不喜欢美女,他当初会娶温宁正是因为她姿色平平,性格也安静,但现在他才发觉妻子和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样,她不仅不丑,性格也越来越开朗,偶尔也会和朋友出去游玩,不再是新婚时那个只会在家守候着他的女人。
肖崇源觉得是温宁变了,她总是对他大有不满,他身为男人,让着她也无所谓,更何况他还要打拚自己的事业,没那么多心力。
不过肖崇源的忍耐,终于在温宁提出要去当模特儿的时候到达了极限。
“不行!”
“为什么?”
“你要出去工作,我并不反对,但不可以做模特儿,那不是你该做的。”
“什么才是我该做的?”
“处理好家事才是你该做的事。”肖崇源凝视着她,眼神充满了压迫感,“这个家并不需要你出去赚钱,如果你觉得无聊,那我可以在医院帮你安排个闲职,薪水你来定。”
“你说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才二十三岁,不可能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我也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梦想。”温宁觉得肖崇源这样说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你的梦想就是当模特儿?”
“是。”
“所以你才努力地把自己打扮得这么美?”
“我美吗?”温宁的注意力又成功地被他引开了。
“嗯。”
“那……啊,不要唬弄我,反正我要出去工作。”
“不行,我绝不允许我的妻子去当模特儿。”
除非他们离婚,否则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穿那种曝露的衣服给别人看!
温宁自嘲地一笑,“这个时候你就把我当成妻子了?那你夜不归宿,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的时候,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保姆、厨师、暖床的工具?”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是你把事情做得很难看!”
“阿宁!”
“肖崇源,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娶了我以后又为什么把我冷冻在家里?”
“婚前我不知道你是这么爱抱怨的女人。”
“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安静、话少、长得不漂亮。”
“所以你才会娶我?”温宁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不也是因为我家底殷实才嫁给我的吗?”
肖崇源变相地承认了这个问题,三个月的相处,怎么会有爱情?
温宁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我们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肖崇源因为她受伤的表情而心生不忍,但又觉得让她抱有太多希望反而更残忍,他想了想,狠心地说:“相亲前,你妈没有和你说清楚?”
即便是那时没说清楚,温宁现在也看清了。
自此他们的婚姻正式告急,肖崇源本以为时间久了,温宁会改变主意,可没想到她当模特儿的决心十分坚定,不仅如此,她的那些“温柔安静”也全都不见了。
于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冷战开始纠缠着他们,两个人几乎见面就会吵,而吵架的内容也都如出一辙,无非是她抱怨他对婚姻不负责、控制欲强,而他则指责她性格大变,简直就是骗婚。
“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我就不该娶你!”
“彼此彼此,我也是被你人模狗样的外表骗到了。”
“骗婚,你这是骗婚!”
“哈哈,你这笑话可真好笑!”
肖崇源不想再和她浪费口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在他离开公寓之前,温宁鼓足了勇气说:“肖崇源,我们离婚吧。”
肖崇源身影一顿,头也没回地走进电梯。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也就是他们结婚的第三百七十七天,肖崇源和温宁正式协议离婚。
第2章(1)
离婚两年,温宁和肖崇源生活的轨迹似乎已经成了两条平行线。
肖崇源的B&W整形医院已经成为业界翘楚,温宁为了追求梦想,离家出走来到台北工作,他们都以为彼此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但谁能想到造化弄人,他们居然以这种方式再次碰面。
肖崇源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抹倩影气呼呼地离开医院,走到一半鞋跟一扭,害得她险些跌倒,温宁懊恼地弯腰揉了揉脚,气得把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
肖崇源环着手臂,无声地嘲笑她。
助理余放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下看,越看越好奇,差点就贴到肖崇源脸边看了。
肖崇源一偏头就看见余放的大脸,伸手一推,“看什么?”
余放瘪了瘪嘴,“你前妻满漂亮的啊。”
肖崇源冷哼了一声:“漂亮有个屁用。”
肖院长也会这么粗鲁?余放疑惑地瞄了他一眼,试探道:“好歹夫妻一场,真不帮忙?更何况我们还有钱赚。”
肖崇源斜了他一眼,“离婚后她二姊为难肖氏企业的时候,她怎么不顾念夫妻一场?现在有麻烦才来求我,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吗?”
肖院长怎么这么小气呢?这还是那个优雅、高贵、冷酷的业界菁英肖崇源吗?
在余放诧异的目光中,肖崇源圈着手臂,满脸冷笑地说:“不过真没想到温宁居然会放下身段来找我,模特儿助理?她还真敢做。”
现在想想温宁那狼狈的样子,肖崇源就觉得好笑,他无声地哼笑了几下,然后用手肘撞了撞余放,“你说她家怎么会同意……”
话说到一半,肖崇源忽然闭嘴,他斜了满脸八卦的余放一眼,清了清嗓子,“不工作了?去把病人的资料整理一下。”
余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依依不舍地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乖乖地去工作了。
耳根清静之后,肖崇源复而朝窗外看了看,发觉那抹倩影已经消失了,应该是坐上家里的专车了吧?呵呵,这肯定是小公主出来体验穷人生活的戏码,一时心血来潮当起助理来,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乖乖回家继续做她的富家小姐了,他倒要看看温宁能坚持多久。
一个星期之后,肖崇源才发觉自己真的低估温宁的执着了。
“肖院长,又见面了。”
“请把‘又’字加无限次方。”肖崇源停下手边的工作,用两指撑着额角,脸色不善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小女人。
温宁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无袖衬衫和水洗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浅色的鱼口鞋,粉嫩的脚趾露在外面,她落落大方地走进他的办公室,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一叠,“只要你答应手术,那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