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颜玉尔便逃走了。
不过因为行李太重,所以没跑多诉就觉得又累又饿,不得不选择暂时歇歇脚,决定先填饱了肚子再继续逃命。
唔,逃命?
颜玉尔咀嚼的速度减缓,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从顾胜身边逃开的一天。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与亲切感。
她喜欢黏着他,并且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黏着他。
可没想到……好讨厌,又想掉眼泪了。
颜玉尔抽抽搭搭地低下头,又从那堪比百宝箱的硕大行囊袋里翻出了一包肉干,决心化悲痛为食量,让素肉的美味来化解心头难以说明的郁结。
在出逃之前,她将自己藏在顾府里的所有存粮全部都拿了出来,所以这个大行李袋里足够的素肉、玉厄和瓜子,她可以随便吃、随便喝,不会有人骂她、吼她、管制她。
可是好奇怪,她一点都不开心,不但如此,就连口中的素肉都好像不如原来美味了。
她一片一片地往嘴里寒肉干,可却因为喉头哽得厉害而一片都咽不下去,于是脸颊被填得圆滚滚的,就像是仓鼠。
颜玉尔费力地咀嚼,因为吞得太用力而咽住,她用力地捶了捶胸口。
第8章(1)
颜玉尔正被素肉卡得难受就瞥见一碗热腾腾的豆浆被送到眼前,于是想也不想地就把碗接过来灌下去。
咕咚,咕咚,温烫的豆浆滚入,将卡在喉间的食物送下,哈,终于活过来了,颜玉尔捧着碗长吁了一口气。
顿时觉得呼吸畅通的她放下空碗,而后笑着抬起头,“谢……”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抽气声取代,颜玉尔瞪圆了杏眼看向堵在眼前的高大男人,因为被猛然灌入口中的空气呛到,不由得咳了起来。
对方直接忽略掉她活见鬼的表情,沉着脸接过碗。
“你、你怎么在这?”颜玉尔缓过气却没缓过神,还保持着抬手给碗的姿势,傻兮兮地问。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才对。”男人阴沉凛冽的目光彷若冰锥,狠狠地敲回了她的理智。
颜玉尔醒神之后迅速放下手,抱着行囊霍地站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从半夜到破晓,她跑了这么久,没道理这么快就被逮到了啊。
白皙小脸儿上的错愕逐渐化成惊恐,纤细的柔荑轻轻抬起,微颤着指向顾胜,“难道这里到处都有你的眼线吗?”
啪的一声,小手被毫不留情地打下来。
颜玉尔吃痛地哀吟,攥住自己的手控诉地瞪向他,“你打我干嘛啦。”
“因为你蠢。”顾胜黑着脸朝后一指,“不想被我找到,那就别在路上嗑瓜子好吗?”
这一路的瓜子壳,他想不找到都难,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一点逃跑者的觉悟?一边跑路一边磕瓜子真的很不正经啊,搞得他真不知是该庆幸她留下线索,还是该气脑她的愚蠢。
在他恶狠狠的目光中,颜玉尔捂着手越过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行歪歪曲曲的由瓜子壳铺成的细线。
“咦,还是真的哦。”红云一点点地烧上耳畔,颜玉尔因为自己的大条而讪笑几下,“啊,早知道……”
“早知道就吃不带壳的素肉了?”顾胜阴阳怪气地接话。
颜玉尔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看着那行瓜子壳晃了晃小脑袋,认真地说:“当然不是,瓜子哪里都有卖,素肉却不是,我要留着慢慢……啊!”身子瞬间腾空,衣领上传来的拉力令她脱口尖叫,惊慌地抬头,差点撞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女人,我不是在和你聊天。”顾胜咬牙切齿,目光彷佛是无声的咆哮。他是在讽刺,讽刺!
“不是就不是,我还不想和你聊呢……”话音未落,一只碗便扣上了头。弥漫下来的豆浆味令她的挣扎停了一瞬,就在这时,顾胜的另一只手又朝胸前探来。
颜玉尔瞬间回神,“快点放我下来。”
想要抵挡却无奈两手都用来抱着怀着的包里,所以只好像鱼一样地拚命扭动,可这仍是没能拦住那直直逼来的大掌,“喂,你要干什么?救……呃?”顾胜的大手在包里前停下来,“这是什么?”
颜玉尔立刻警惕地抱紧了包裹,大声道:“这是我的行李!”
“行李?”顾胜不由分说地拂开她的手,将抽紧的口袋扯大,那争相涌出的东西令他哭笑不得,“素肉、玉厄、瓜子,这就是你的行李?”看来她在家里藏得宝贝可不只楼梯下面那一样啊。
顾胜一样一样地念完,然后盯着她低垂的小脑袋瓜,“颜玉尔,真有你的。”
颈上的拉力瞬间消失,顾胜放开了掌下因为心虚而不再挣扎的小女人。
“说真的,你是不是猪投胎来的?”
才不是,人家是小花投胎来的呢。颜玉尔低头对着手指,没有吭声。
“既然是行李,那你好歹装一件衣裳行不行?”
“衣服都用来绑绳索了。”
一提到那些价值不菲却被用来当绳子爬的衣裙,顾胜火更大,“你怎么不直接跳下去!”
啊,好恶劣,居然让自己跳下去,颜玉尔有些不高兴地抬起头,“那不行,摔下去好疼的。”
顾胜无言。
“呋,我是要逃跑,又不是自杀。”
顾胜被她气得血液翻涌,闭上眠匀了匀气,接着微微俯身凑近那张写满了天真无畏的小脸,用那阴冷到凶狠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不知道吗?从我身边逃走,无异于自杀。”言毕一手夺过颜玉尔怀中的行李,另一只手卡住纤腰,将她整个人捞起来夹在腋下。
扣在头上的豆浆碗掉下来,碎裂声中夹杂着颜玉尔的尖叫:“啊!放开我!”
“救命啊,杀人啦……”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大街上,但基于方才两人的互动表现来看,旁观者都觉得这是小夫妻在吵架,所以明智地选择了无视。
除了一个早点摊的小贩,那人先是走到豆浆碗的碎片前看了看,然后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喂,不要跑,把豆浆钱和碗钱付了啊!”
最终,他的聒噪被迎面飞来的一锭银子硬生生地砸断。
颜玉尔于半夜出逃,结果天刚亮就又被顾胜扛了回来。
被扛进房,被丢上床,被扒光光,这些对颜玉尔来讲再熟悉不过的惩罚流程今日却变得格外恐怖,对降魔令的恐惧使得她一直挣扎个不停,只可惜她根本挣不过身上这个壮如山的男人,所以当顾胜压着她开始宽衣解带的时候,颜玉尔只好自暴自弃地捂住脸。
好吧,就让剧痛来得更猛烈些吧,大不了就是昏过去嘛。她其至想最好能够现出原形,吓死这个总把她当成麻袋扛来扛去的混蛋!
可等了好久,预料之中的剧痛都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越发强烈的快/感,颜玉尔的意志逐渐飘离,任由顾胜灵活的唇与手将她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火焰撩得更旺。
……
屋外的日头一点点强烈起来,而男人的yu/望也彷若烈日,将颜玉尔折腾得几次昏厥过后才稍稍消退。
你以为那次近乎施虐的欢爱就是顾胜给颜玉尔的惩罚了吗?不,没那么简单,那日之后,颜玉尔就被禁足了。
这一次的逃亡计划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让她多日以来辛辛苦苦偷藏的宝贝全部都被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