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个月了,两人一点音讯都没有,大家都以为他们被碧血宫的抓走了──听说他们上次将宫里镇宫的飞天蜈蚣砍成十八截烤了吃,还挖走两粒能避百毒的天蜈蛛。碧血宫主已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向天起誓一定要报复」「飞天蜈蚣都千万年的老肉了,能吃的吗?不要胡说了。我倒是有听说,云照影被抓去苗疆当即马,寒惊鸿为了救好友,也追过去了──你们别忘了,当年月雅公主为了云照影还大闹中原过。五年不见,当年的小公主应该出落得更加标致了」
随着惊鸿照影的出现,沉寂了三个月的茶坊酒肆再度热闹起来。已经讲够东家长西家短的闲客们为了话题的重新降临而兴奋不已。而在两人身上下了赌注的,更加关心两人接下来的胜负走向。
从二人路遇血魔印传人太史子吟,大打一场,到两人又成功地破坏了栖凤山庄的山门,话题转着转着,一致转到──「他们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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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好,公子爱闲游,足风流。
金鞍白马,雕弓宝剑,红被锦饰出长秋。
花蔽膝,玉衔头,寻芳逐胜欢宴,丝竹不曾休。
美人唱,揭调是甘州,醉红楼。
尧年舜日,乐圣永无忧。」
白衣青年坐在一旁喝酒。他长得清逸秀美,但神情淡漠,气宇高华,一身冰冷的气息令人尚未靠近便已冻僵。歌女们虽是久经阵仗,笑语如花,对着这样一座冰山,还是有无从下手之感。
「云,你把脸板成这样,要怎么消受美人恩呢?你瞧瞧碧姬她们都不敢接近你了。」寒惊鸿左拥右抱,笑得明亮又耀眼,轻易炫倒众女芳心,却只换来云照影一个白眼。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我先休息去了。」
「喂喂,别这么不解风情啊!妳们说对吧?」
「寒少侠说得极是,云少侠……」一群不知何时主动跟过来的『朋友』们应合着寒惊鸿,想要挽留云照影,却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止住,个个干笑。
云哼了哼,不悦地走了出去。不明白寒为何会与这群人相处得如鱼得水,以往的寒……不由暗自皱眉叹息──不提比拼之事,不提江湖趣间,也不提往旦蒙情。流连秦楼楚馆,画航花舟之间,终日所讲,尽是高阳春梦,郎情妾意──如今的寒,还是以往的寒吗?有时将事情分析得太透彻真不是件好事,如果不是发现了自己对寒的感情不同,此时会这般妒忌痛楚与无能为力吗?在先天上,男与女原本便不能站在同一秤子上的。
负手站在院里,捏紧手心看着天上的月,任苦涩酸楚慢慢浸润无力的心。云突然也想大醉一场。酒醒寂寞饮小雨,又落相思醉大梦……
呵呵呵呵……
无声地苦笑着,突然觉得身后有异,云照影回过头来。
寒惊鸿双手抱臂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心跳又开始不规则,云看着寒慢慢走过来。
两人间的气氛,有那么瞬间,是脱离正轨,迷离不定的,在寒惊鸿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云时。他伸出手,抚住云的脸颊。云怔怔地看着他,感觉他掌心的热度与自己脸颊的冰冷。「清冷,孤高,美丽,寂寞,这是皇室中人特有的气质吗?」寒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含糊不清的迷惘。月光下,他的脸很白,眸子很清澈,细看却又不尽然,清澈只是因为各色的情绪太多了,没有一个可以占据。
在这目光下,云照影心跳加速,说不出话来。他有无数想问,想说,想倾诉,想……寒突然一笑,明亮的笑容将两人自迷雾中解放出来。「云啊!你就忍心这么丢下我听他们拍马吗?没了你当挡箭牌,我也只好不解风情一次了。」
到唇边的话又咽下,云冷哼了声,道:「走了。」
接下来十余日,还是老样子。听闻惊鸿照影流连青楼,无数浪荡子们蜂拥而来。今日这位请明日那位请,争着与江湖榜上的风云人物结交。于是中原上下,哪里有国色天香哪里有色艺双全,只听得惊鸿照影纵非了如指掌也是心里有数。
原以为凭云照影的孤傲脾性,被这般多俗人围着,多半是用袖走人,寒惊鸿也不指望他会陪自己多久,算计着哪时大概又要打上一场。不料云照影这次耐性出奇的好,虽然每天都摆了张臭脸,总归是坐在角落里并没太大抗议。只是每每目光接触,云都要先偏开视线,倒教寒有些疑惑。───────────────
「松竹翠罗寒,迟日江山暮,幽径无人独自芳,此恨凭谁诉。
似共梅花语,尚有寻芳侣,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
花厅里不知何处传来歌姬隐隐的歌声,云照影偏了下头,看到寒惊鸿眸子中似也闪过一丝异芒,听得竟有些痴了。旁边的人并没发觉他的异样,照样说得开心,他心不在焉地点着头,然后目光与自己对上。
双方目光一错,这次先避开的却是寒惊鸿。云照影心下又是一阵气苦,不知自己为何天天跟在寒身边,看着他的左拥右抱风流得意。难道看得多了就会面对现实摆脱自己无益的妄念吗?!可是更多的只是知道自己陷得有多深,心下有多丑陋──他是恨不得将那些与寒欢笑的人全部赐出门外,将那些傍在寒身上的歌女扒拉下来,让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与寒。你们又不认识真正的寒,凭什么站在他身边与他谈笑相欢!氓紧了唇,再次看向寒惊鸿,呼朋引伴,分曹射覆,他脸上笑容更明亮了。众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因为他是最好的,最耀眼的。可是在那明亮耀眼下,却是沉重地搅也搅不散的阴郁黑暗,与寒惊鸿往日每一个耀眼的笑容不一样,不是别无所求的洒脱,而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目标而放弃了一切的空洞。云叹气的同时,悲凉而微微不忍的目光被寒惊鸿见到了。寒惊鸿见到了。寒惊鸿眨了下眼,突然大笑起来。「云~我们也好久没比拼过,今日机会难得,这么多好友在场,不如我们来比拼一场吧!」
周围的人都欢呼起了,他们自然有听说过惊鸿照影比拼不休胜负难分的事,纷纷凑热闹。在旁吱呼个不停。云照影傲慢地站起身,给寒惊鸿冰冷的一瞥,整了整衣袖。「我从不跟醉鬼比拼。」说完转身不想再待下去。
「耶,小贼休走~」寒惊鸿笑叱了声,追了上来。却不知是喝过头还是被谁绊到了,脚下竟一个跄踉,快追近时,猛然向云照影摔了过去。
云照影听得身后风声有异,转回身,不料正迎上寒惊鸿摔过来的身形。这一下出其不意,反应都慢了点,情急之下只能略转方向免得直接摔到地面,被寒撞到时,两人倒退几步,斜摔在太师椅上。
云照影在下方,倒下时被坚硬的扶手撞到背,痛得脸色一白,托着寒的手也失了准头。寒惊鸿整个人都压在云身上,背后撞到的地方再次撞上扶手,云低吟了声二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没想到以惊鸿照影之能,居然也会变成这样一出闹剧,忙围过来要扶两人。还没靠近,云照影一脚踢开寒惊鸿,秀丽的脸一片铁青。「好,寒惊鸿,你要比划是不是?拿命来!」灭日三大式之一的云涛灭日猛然迸发,一掌之威可以翻卷云涛。拂出的掌气一分为三,再分为九,层迭破空,乍看是八虚一实。但与任何一掌迎上,都会让其它八掌虚招的实力合为一体。云照影以掌闻名,九掌合力,威力更是惊人。寒惊鸿识得厉害也吃过苦头,不敢硬撼,身形急急往梁上一窜。围过来的那群人正好卷入云的掌气范围,但觉一股大力击来,如惊涛拍岸连绵不绝,每拍一次威力便强上一次。他们功力哪比得上寒,被云这含忿出手,宛如惊涛骇浪里的一艘小船,从西滚到东,再从南滚到北。
一室的惨叫兼桌椅摧毁都止不住云照影的脚步,当寒惊鸿纵身上横梁时,他也追了上去。众人疼痛之余,哪有心力阻止,听得梁上一连串激烈的拳脚碰撞之声。知机得早的,想起关于惊鸿照影传说里的某些事迹,忙忍痛向外爬去。『轰隆──』几声巨响,横梁宣告断裂。整座楼房都在慢慢往下倒。
尚在屋里的人哭爹叫娘乱成一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爬着滚着往外冲去,宛如末日,就怕慢了一步被活埋。到得众人都冲出了门外,有心情看还有谁没冲出来时,就见快倒的楼房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楞是不倒。
从逃得一命的惊乍中醒悟过来,惊鸿照影早已不见,老板娘铁青着脸瞪着他们。百般解释无果,答应赔价后,一行人都将惊鸿照影恨得牙痒痒的。
惊鸿照影的追债名单上,又多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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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小酒馆,两个伤痕累累的青年在喝酒。一个灌一杯便抽口气,抚了抚颊;另一个虽没大表示,但从他时不时皱眉忍耐的神情来看,显然也不好过。
半晌,白衣青年先开口。「这次算谁胜?」
「能分得出来吗?」男一人看看对方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惨状,龇牙咧嘴。「下一次不要再玩贴身肉搏,太没品了。我们从十四岁打到现在,什么时候分出胜负过?」
白衣青年从鼻管哼了两声。「总比跟你在青楼争风要来得好。」
寒惊鸿闻言不由大笑。「云啊!我是不与你比这个的,太胜之不武了。你这冰块脸想要跟我争风,看今天大家的表现就知道──你,没指望啊!」
『啪』地一声打下寒惊鸿快指到自己鼻端的手指,云照影斜眼傲慢一笑。「那只是我对她们没兴致罢了。」「哦~」寒惊鸿挑高眉,仔细打量自己同伴,本想挑些刺,但将他清雅秀丽的五官来来回回打量个遍,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倒也是。不然当初月雅怎么会为了你大闹中原。」提起当年之事,云照影瞥了寒惊鸿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喝酒。
又是半晌无语。见云照影酒越喝越急,几乎整瓶在灌,寒惊鸿倒是放下酒杯。「你有心事?」掀眉啾了寒了眼。「你也知道喝闷酒代表有心事?」
笑嘻嘻只作没听到。「来,有什么心事说给寒哥哥听,你寒哥哥人生阅历丰富,保证能帮你解决。」云险些一口酒喷出来。瞪了脸皮极厚的寒某人半晌,又饮一杯。「我在垂虹山庄有问你为什么喝酒吗?」「没有。」
「我有问你为什么天天泡青楼吗?」
「没有。」
「我有问你在为谁情伤吗?」
「……没有。」
「那么。」云照影下了结论。「喝酒!」
「好。」
东方唱白,喝了一夜酒的两人相互扶携着回了客栈。
「……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哈哈哈哈……」
两个醉鬼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门,脚一踢,将门阖上,又乒乒乓乓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最后终于走向床铺。
近在咫尺的床铺,柔软的床垫松软得让人想一头扑倒下去。正要投身其中,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两人搭肩勾背,这摔也是一起摔了。想到晚上在青楼里,云曾被自己压倒,背撞在扶手上一事,寒惊鸿下意识地扶着云照影的腰一转,自己在下当了垫背。「哎呀──痛!」云照影摔在他身上,半响没有动静。
「喂,你该不是摔晕了吗?」呻吟着想推开身上的人。
「寒惊鸿。」云照影低低唤了一声。他很少将寒的名字整个唤出,声音低柔,微带了点沙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一直很稳定,听不出端倪来,寒惊鸿不知他想说什么,但总有奇怪的气氛挥之不去。他干咳了声,笑道。「你现在想说啦?」
「对。」云慢慢地抬起头,一向只见疏冷与傲慢的脸上,淡淡的酒晕给他白宫的肌肤添上绮丽的抚媚感。星眸如梦,颠倒众生。
「寒惊鸿,我喜欢你。」
寒惊鸿直直地看着他,桌几遮去了部分光线,看不清寒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你……酒喝多了?」
「你我都明白,这点酒醉不倒我们的。我现在神智跟你一样清醒。」云照影吸口气,再次字正腔圆地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不想让寒再开口说话,云照影低下头,吻住了他。
吻里有着浓重的酒气,唇与唇的接触,几乎是绝望般地噬啃着。闭紧的双眸上,长睫微颤,眉毛紧紧绞结。雪白的牙齿咬着对方的上唇吸吮,舌尖在闭合的双唇间试探游移,酥麻的心跳又急又重。一夜的酒虽然喝不醉两人,但晕眩的酒意却能催化平日里不敢做的事。云照影的手探入寒惊鸿衣襟,有些笨拙地撕扯着,急躁而不知如何自处。
紧闭的唇微微开启一缝,舌尖闯入,却被对方更为激烈地纠缠住。云照影惊讶地睁开眼,寒已一翻身,将两人位置倒错。云背部的伤处再次撞到坚实的地面,轻呻了声,充满情欲。「你……」寒惊鸿松开口想说话,但云照影不打算听他说什么,手一勾,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再次吻上。他不敢睁开眼,怕睁开眼,被寒看出自己眼底的绝望与失措,怕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寒叹息了声,不再开口。唇舌的交缠,很快就不能满足继续上升的欲望。雪白的衣服被解开,层层透于地上,像零落了一地的花瓣。寒的唇在白宫的颈项间啃噬着,云低低呻吟,双手在寒背部结实的肌理上游移不定,近乎疯狂地抚摸着,偶尔在他背上三道伤痕处停下来,模模糊糊地想着似乎有什么不对,既然是自己告白,那么负责主动的应该也是……这点零乱的心思在寒的手向着双腿间私处探去时烟消云散。有些难受地吐纳着,急急捉住寒套弄着的手,努力想回想春宫图上画的东西,但寒粗糙的指尖,在他胸前灵巧挑逗的舌头和牙齿,在在打断他的好学不倦,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等……不对……」
寒抬起头,手指在下方的蠢动并没缓下,不知是酒劲还是情欲,脸涨得红红的。他道:「没经验的人没资格说不对。」
「你!」常年来的较量形成的习惯,让云想都不想就说:「来比就知。」
「好。」
「啊……」
感觉到异物入体带来撕裂的痛楚,云苍白着脸,紧紧咬住唇,却还是控制不了痛楚的呻吟。汗水自额际滑落,冷浸散乱的长发,僵住的身子,让进入他体内一半的寒也忍不住低呼了声。
「放松点……」
两人都是第一次,都只是纸上谈兵,理论上该做的是做了,但实际与理论的差异,则属于人力无法控制的。
「啊哈……我……」勉强睁开眼,原本便如梦般迷离的星眸,添着层水气,益发迷魅人心。寒只瞧得心下一阵怦然,下身的欲望似乎又涨大了点,只想完全冲进云的体内,让他为自己哭泣尖叫,看着他的冰冷在自己身下融化。
「很痛吗?」在云柔韧的腰际轻抚着,想软化他的僵硬,却达不到效果。见他咬紧的唇一片惨然之色,不由道:「这回就算了……」
「别!」感觉到寒想退出,云急急勾起双腿圈紧他,不让他离开。过了这次,天才晓得他下次还有没有勇气。「没事……不用顾虑我……」
「但你……。」
「我说没事!」云深吸口气。
「确定?」
充满雾气的星眸狠狠瞪了出去,换来上方之人无声的轻笑。笑身震动身子,从交磨的敏感肌理到下身结合之处,云不由困扰地皱了下眉。
托着他的腰臀,下半身猛地往下压去,将进入一半的欲望全部挺进云的身体。云一僵,手指紧紧指着寒的背,痛呼全掩在了寒急急低下的唇里。
「是你说的……」他喘息着说着,贪婪的唇舌缠紧了云的唇舌,将他的硬咽全抵在了唇齿间,开始了坚定而激烈的律动。不顾身下之人弓腰绷紧的身子,在紧窒干涩的私处,强悍的撞击令内膜痉挛地绞紧,进出更加困难。却又一意孤行,看着云脸上红晕越来越浓,目光充满着情欲的水气氤氲。
云痛苦挣扎地扭动着身子,却让寒的欲望更加深入他的体内。近乎无情的索取,带着温柔的触吻,痛苦地让寒吞噬着呼吸,感觉两人身子结合成为一体的真实存在,断断继继的呻吟自唇舌之间迟疑地泄出,「唔……」
寒松开了交缠的唇,双唇靠得极近,喘息可闻,身体的律动未曾停止,反而更加刻意地在云喘息的间隙冲刺,挑战着云的自制极限。呼吸被交合的速度打断,断断继继的呻吟再也难以压抑,云不由将脸埋在寒的颈项间,感觉着汗湿的温热肌肤和急速的脉动。不停地侵占着,深入灼热狭紧的密径,一让那永远只以冰冷高傲对着外人的身子为自己而舒展。在自己身下低吟轻喘,说不得是得意还是满足,渐渐地,连自己的心神也乱了。迷离相交的眼神,蚀骨销魂的交缠,难以自制的快感让他不由低嘶吼着,一口咬在了云洁白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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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从响午就下起雨,不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而是门掩黄昏的倾盆雨。密密碎碎的雨声打在窗上,打在叶上,晕暗的天时不时银蛇狂舞,电闪雷鸣,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在一个下午顚覆。
懒得去关窗,任屋外大雨打湿窗台附近的一切摆设,时有水气雨雾飞泼过来,裸露的肌肤微有点寒意。拖过被子将自己里得更紧了点,两人都没有说话──又或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等待打破,寒惊鸿终于开口了。「云……」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平静无波,被子下的手捏紧了被子。
寒惊鸿转过身,看着他被汗水浸湿,贴在颊畔的黑发,还有朦朦胧胧,未从情欲中回过神来的湿润黑眸,摒息靠近。
云照影根本没有看他,但原本只是红晕未散的脸上,绯意渐艳。随着自己越靠越近,犹带水意长的长睫轻颤起来,终于忍受不了自己露骨的目光,回头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关系都这样了,还这么凶。」寒咋舌,在云彻底恼羞成怒之前,笑语道:「在重九大会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去南疆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