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面对长长的回家的路,她不免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怕嫁不出去?”
“不是!”靖泉很自然的否认,猛地怔了下,然后往旁边一瞧,身旁不知何时跟着一辆摩托车,骑士笑眯眯的对着她。
“是你?”靖泉惊呼。
“大老远就看见你了。”黎言中笑说:“一个人长吁短叹的,什么事不愉快?”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回家得走这么长一段路,之前还要转换两趟公车……”
“懒虫,这么一点路就喊累?”
“可不是……”靖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她真正烦心的不是交通不便,也不是下车后这段路的长短,而是连伯母的态度。每次只要她和连舜讲几句悄悄话,或互使个另有深意的眼色,连伯母
就会露出一脸暧昧的笑容,大有好事在望之姿。
若她知道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都围绕在袁沅身上,不知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上来!”黎言中拍拍后座。“这样你这只小懒虫就不必走路了。”
靖泉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快到了,谢谢你的好意。”她故意讲得咬牙切齿。“对了,你找到房子了吗。”
“找到了。”
“在哪?”
“你介绍的那一家。”
“真的?”靖泉讶异得嘴巴险些合不拢。
看样子,这个男人不是深藏不露,就是多金的第二代企业家,她完全看走眼了。
“不对呀!”她心生奇怪。“我又没告诉你那栋房子在哪。对了,你又怎知我住在这附近?”
他顿了一下。“我问筱琦的。”
“说得对。”靖泉霍然开朗。“你真的买下了?一个人住?”
“不然还有谁?”
“你太太呀!”她才不相信筱琦说的。这样一个外形佳,家世背景又好的男人会没有另一半?鬼才相信!至少也有女朋友。
“没有。”
“喔!”她不知为何竟有宽心的感觉。“和女朋友?”
“没有。”
“没有?”靖泉眼睛瞪得可大了。“真的没有?”
“没有!”他再次郑重否认。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靖泉忍俊不住地扑哧一笑。“我们好像在演双簧,一搭一唱……”
“夫唱妇随。”黎言中顺口的接下。
靖泉的双颊瞬间染红了。“你少乱用成语。夫唱妇随不是这样用的。”
“对不起,我在国外呆久了,中文都生疏了,可不可以请你指导我该怎么使用呢?”他狡黠的目光盯在她脸上。
“我告诉你,出了这条林荫大道。往右骑约二十分钟就进入市区,那里有很多家书局,自个去买本辞典查查吧!”
“你告诉我不是比较快?”
“求取学问的过程总是艰难的。”她随口乱扯,恰好连家也到了,靖泉忙转过头,指着屋子,藉此躲开他引人脸红心跳的注视。“我家到了,要不要进来
坐坐?”
“不了。”他的脸上虽是笑着,眼神却没了光彩。
“那……再见了。”靖泉有些依依不舍的推开镂花铁门走进去。
进了大门,行经喷水池时,靖泉不经意的回头瞟了一下,黎言中仍停留原地,而且……在看着她?靖泉的心猛地一跳,但再仔细端详,发现他的目光略过
她,投向远方,她惊异的转过头,看到站在屋子门口的连舜。
“今天的课不是排在上午而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连舜略带焦急的问。
“我去逛了一下。”靖泉解释。“你才奇怪,难得今天准时下班。”
“我有事要跟你说……”他眯着眼往前瞧。连舜有轻度近视,若没必要,他是不戴眼镜的,像现在就没戴。
“门外那人是谁?”连舜觉得他的身形很是熟悉。“同学?”
“不是。”靖泉顺着他的眼光往后瞧。
这时,黎言中似乎觉察连舜和靖泉的注视,立刻将车子骑走。
“他是同学的亲戚。”靖泉等到他的身影完全隐没才转回头。“前不久才认识的。”
“是吗?”连舜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想确定什么又拿不准方向。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喔,对了,快进来,我有袁沅的消息了。”
“真的?”靖泉兴奋的拉着他走进客厅。“快告诉我,她在哪?”
“别急。”连舜朝靖泉使了个眼色。
靖泉这才发现连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连忙闭上嘴。难怪刚刚连舜在提到袁沅的名字时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幸好她没因一时兴奋冲口而出,否则事
情就大乱了。
连母听到靖泉清脆声音,忙转头道:“小舜等你好一会儿了。”随即一脸神秘兮兮的暧昧笑着。
连舜和靖泉颇感尴尬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对看一眼,这一瞧,靖泉才发现她的手尚挽着连舜的胳膊,连忙松开。
难怪连伯母会笑得乐不可抑,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妈,我们上楼了。”连舜边说边拉着靖泉快步上楼,免得连母又要说出令人尴尬、不知如何自处的话来了。
“她在哪?”一进连舜的房间,门刚关上,靖泉就忙不迭急问。
“她一直待在法国。”他回答,并递了一杯柳橙汁给靖泉。
两人相对就坐。
“她现在情况如何?”
“在法国西部一座小城当老师。”
“结婚了吗?”
“好像还没。”
“那你就有希望了,对不对?”靖泉好替他高兴。“你联络上她没?”
连舜摇头,额头抵着水晶杯。
靖泉发现,他只要有苦恼的事,就会将额头抵着水晶杯沉思。
“那你快和她联络啊!”靖泉好急。
“是联络上了……”连舜深吸一口气。“但她不愿见我。”声音里有着无比沉痛。
“为什么?”靖泉愕然。
“她说反正不可能有结果,何必见面增添痛苦。”
“这么说来,她还是喜欢你罗?”靖泉好不雀跃。
连舜一愣。“怎么说?”
“如果她对你情已逝,故人再相见,只不过会为共同拥有的记忆感到惆怅、遗憾罢了,心里并不会有任何波动,更不会有痛苦了。你说是不是?”
连舜阴霾的脸乍见神采。“也就是说重点在我妈身上?”
“对!”靖泉忙不迭点头。“只要能劝动连伯母,我想袁沅就愿意回来了。”
两人为此结论开心的笑了。
靖泉发现平日的连伯母非常通情达理,十分的好说话,唯独对连舜和袁沅的事固执不变,用尽方法,说尽好话,就是无法消除她对袁沅的偏见。
“都几年过去了,你们还藕断丝连?”连母沉着声,冷眼注视坐在对面的儿子。
“不,妈,她并没有主动和我联系,一直都是我在找她。”连舜急于让母亲明了他是真心。
连母一听更为火大。“人家可能早把你忘了,另结新欢,只有你还眼巴巴的痴守空等。”
“不是的,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独身一人又怎样。我不准就是不准!”连母神色坚决,丝毫不肯妥协。
“妈!”连舜的火气也被挑起了。
靖泉瞧连家母子已快吵起来,连忙推连舜一下,要他暂缓满腔怒气。
她这个小动作惹起连母对她的注意。
“小泉,难道你对小舜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的脸色和缓,声调软软的。
靖泉看看连舜,又看看连母,摇一下头。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
“没有,但是……”
“你是因为小舜的话而退让对不对”我这儿子是鬼迷了心窍,脑袋不清楚了。你别担心,连伯母会替你做主,我一定会促成你和小舜的。”
靖泉膛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怎么事情一到连伯母口中反而变成她忍辱退让、好心成全他人了?
“妈,靖泉根本不喜欢我!”连舜打算让母亲彻底死了这条心。
“你少信口开河!”连母恨瞪儿子一眼。“你打一开始就拉拢小泉站在你那边,联手对付你妈。你怎么知道小泉不喜欢你?你拿袁沅把善良的小泉堵得死
死的,就算她喜欢你,她也不敢讲。”
这下好啦!她余靖泉变成是最可怜的角色了,不仅忍辱退让,还是爱在心里口难言,这什么跟什么嘛?不行,她得澄清自己的立场,不能再让连伯母误解
下去。
“伯母,我想你误会了,我对连舜真的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胡说!”连母斥道:“你小时候还哭着叫嚷一定要嫁给小舜,怎么会对他没感情?”
天哪!小时候的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老一辈的人反倒执着得紧?
“伯母,说实话,我并非为了成全连舜和袁沅而退让,我是真的对他没有感觉。”
“我家小舜条件不好吗?”连母扬高了眉。
“不,他的条件很好。”
“那是我这个未来的婆婆你不喜欢罗?”
“不是的,伯母你误会了。”靖泉汗如雨下,穷于应付。
一旁的连舜看不过去。“妈,你这样子恐吓靖泉……”
“我哪里恐吓她了?用枪、炮、还是手榴弹?”连母气得头顶冒烟。她这儿子怎么这么不受教?“我怕小泉心里有委屈,问清楚好对症下药。”
“伯母,我没有委屈,我很好,只是对连舜……”靖泉不知该怎说了。“伯母,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希望连伯母别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小泉,你何不试着喜欢小舜,而小舜也试着喜欢小泉。”
“妈,你以为我们是在相亲结婚吗?”连舜被他母亲的逻辑给打败了。
“你们彼此之间有很多优点是需要共同去发觉的,何不给双方时间用心去了解对方,也许你们会发现,良好的姻缘其实就在身边。”连母站起身,优雅的
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上楼去歇会,吩咐玲姊开饭时叫我。”说完,上楼去了。
连舜和靖泉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长叹一口气。
这场长期抗战有得打罗!
靖泉心里想着该如何劝动连伯母,恍恍惚惚地出了校门,一个不小心险些撞上一辆私家轿车。
“小心点!”对方头探出窗口朝她喊到。
靖泉赶忙收回心神,频频向对方低头道歉。一抬起头正视对方的脸,靖泉的嘴忍不住努起,对方则是一脸捉狭的笑。
“你在这儿做啥?”靖泉没好气的说。
“这是我的母校,回来看看。”黎言中朝她身后的校舍抬抬下巴。
“真的?”靖泉忍不住一阵惊喜。“没想到你还是学长。对了,我房东的儿子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那还真有缘。”他微微一笑,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上车。”
靖泉望着他,犹豫了一会。
“放心,不会吃掉你的。”
被人看穿心底疑虑,靖泉反倒不好意思,吐吐舌,坐了进去。
黎言中关掉RADIO,放进一块CD,顿时轻柔的乐声洋溢整个车内。
“谈谈你房东的儿子。”
“他?”靖泉愣了一下。“他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每次碰面都会提到他,我很有兴趣他在你的生活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有吗?靖泉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若让连伯母知道,在外人眼中,她老把连舜挂在嘴上讲,她肯定会乐歪,以为她总算对连舜有点感觉了。
“其实也没什么。”靖泉想了一下,这事说出来应该不打紧。“他呀,是我从小订立婚约的未婚夫。”
“未婚夫?”黎言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明显握紧了。“他还没结婚?”
“你也还没结婚,他比你年纪轻更不用担心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没结婚?而且还平空冒出一个未婚妻,而她竟是坐在他旁边是余靖泉!黎言中此时是心情复杂得可以。
当年,他卯足全力追求一位学妹,虽然她的芳心曾一度倾向于他,但他的满腔热情仍敌不过她和她那青梅竹马的深厚感情。于是他潇洒退出,受挫的感情
使他不愿再去探听他俩的事。
这次回国,偶然和住在连家的靖泉相识,他忽然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结婚了?他和连舜不曾交谈,也不好直截了当问靖泉,所以才会一点一
点的旁敲侧击。
对于靖泉,他原本就颇有好感,这会,他是打定注意无论如何都要追到她。
“想不到你早名花有主了。”他故作轻松自若。
“才不是呢!”靖泉朝他皱皱挺直的鼻梁。“你也知道小女孩都是这样,对玩得来的小男生就会兴起长大后嫁给他的念头。问题是事过境迁十多年了,两
位主角亦把当年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大人在一旁瞎起哄。”说到这,靖泉不禁莞尔一笑。
“满有趣的,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你想有可能吗?”靖泉偏着头看他。
“那可不一定。老是听你把他挂在嘴边讲,可见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才不呢!人家早有喜欢的人了。”
“人家?哪个人家?指你还是指他?”黎言中饶富兴味的瞅着她。
“你管哪个人家!”靖泉脸上一股燥热,忙转过头,假装注视窗外风景。
黎言中朗声大笑,轻拍靖泉后脑勺。“你好可爱。”
靖泉现在不只脸庞滚烫得可以烧开一壶开水,连心跳声都大得有资格代替庙会打鼓了。
“为……为什么一直谈我?”靖泉偏着头看他。“何不谈谈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谈的?”他学她的语调。
“可以谈谈你的家人、朋友、女朋友啊。”
“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女朋友吗?”
“嘿!”靖泉转回头,朝他摇摇手指头。“别想骗我,你的……”
“年纪也老大不小,长得又一表人才,十足帅哥一个,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要说这些啊?”
靖泉怔一下。这个人,有够臭屁的。事实证明,她对他“妄自尊大”的性格没看走眼。
“呵呵!我知道你为何没有女朋友。”靖泉反击回去,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喔?”在红灯前,他踩了煞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愿闻其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故意吊他胃口。
“说啦!”他伸手推推她。“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我长得高大威武,有人才,有钱财,温柔体贴又善良,脑筋好,品味佳,有个性,人人称颂是难得一见
的最佳丈夫和情人的优秀人选,竟会在而立之年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更遑论贤妻了。余大师,你见闻广博,一定得为我指点迷津才行。”
靖泉膛目结舌,完全呆愣住了。
天哪,还有比他更厚脸皮,不知谦虚为何的人吗?现在的新新人类祟尚“自大便是美”,他这个老人类完全符合,赶上新潮思想。
“余大师,你怎么在发呆?”绿灯一亮,黎言中忙踩下油门,嘴里仍不停地说:“今天幸遇余大师,你一定要为我解迷津,黎某人的一生幸福全系于余大
师嘴上了。”
“喂!先生!”靖泉捧住发疼的脑袋瓜。“你不知道何谓谦虚吗?”
“谦虚?我当然知道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待人处世的谦恭有礼可是家喻户晓的。”
好一张舌粲连花!
靖泉快笑晕过去了。“你不觉得你刚刚滔滔不绝把自己吹捧得过高了吗?”
黎言中忽然方向灯一打,将车暂停路旁,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端凝着她。“我不帅吗?”
“呃?”靖泉未料到他竟有此一问,讲话都结巴了。“还……还不错。”
“我不算高大吗?”
“当然……算……”
“你以哪一点认为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我没说。”她矢口否认。
“我头脑不好,个性差,品味烂吗?”
“我也没说。”
“既然如此,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事实,不是吗?怎么会是吹棒呢?”
靖泉忍不住在嘴里咕哝。
“你在念什么?”黎言中朝她斯近,“有什么意见吗?”
“我怎敢有意见呢?”只能怪她识人不清,误上贼车了。
“你的话有语病哦。”他高挺的鼻子,几乎贴着她美丽的鼻尖,双眸定定的注视着她。“我威胁你了?”
“没有。”靖泉急往后移,直到后脑勺撞到玻璃窗才停下。不离他远一点,她一定会因缺氧面窒息。“弱小的我正坐在一位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特好男人
的特级上好车里,听着特好男人谦逊的自我剖析之词,奉承巴结谄媚阿谀讨好都来不及,怎敢有任何意见呢?”
“你过奖了。”他心满意足的重新上路。“不过你毋需奉承巴结谄媚阿谀,我不会因此就赏你几颗糖果的。”
假如有一天——当然最好是不要——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靖泉相信他全身上下唯一不会被炸弹轰碎的一定是那张特厚的脸皮。
“好啦!余大师,你还没答复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不会吧!”他惊讶的猛回头,“才几秒钟的时间你就忘了?”
光是你那一番自我夸耀之词就不止几秒钟了。靖泉暗瞪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刚巧被转过头的他给逮个正着。
“为什么偷瞪我?”他又把车子停下,一副“今天这事不解决就别想走”的强硬态度。
“是你多心了吧!”靖泉企图装傻蒙混过去。
这个男人好眼力,她仅仅用了几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瞪他就被抓到,实在有够衰!
“OK!我们一条一条来。”俨然律师架势。“首先,你得先解答我为什么至今仍交不到红粉知己、找不到贤妻的原因。”
“呃,那个……”靖泉视线飘啊飘的,就是不敢看他。她只是一时冲口而出,谁知他会认真起来呢?”
“那个什么?”他又逼近她。
她一向穷于应付被逼问的情况,即使有理的是她,仍会呆愣无法反应,完全失去平日的伶牙俐齿。
黎言中瞧靖泉没反应,更逼近了点,柔柔的气息拂过她红润的唇。“快说呀!”
“呃……那个……指点迷津吧?”她的手顶住他宽阔的双肩,猛然将他推离一个手臂远。他若再继续靠近,她除了窒息外,恐怕还得加上脑充血。“指点
迷津端看机缘,还要天时、地利、人和三项配合。今天时辰不对,没有灵感,无法确切指引你方向,所以只好请你等下次罗。”
黎言中忍住笑意。不知为何,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很可爱,令他心中为之一动。
即使不为惩罚负心的连舜,他也会主动追求她——这几年来第一个触动他心弦的美女子。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过去撩起她乌黑柔亮的长发,有些漫不经心。“既然时辰不对,那就不勉强了,下次吧!”他将发丝凑近鼻端,清新的发香扑鼻而
来。
靖泉暗地松一口气。幸好他比意料中好打发。
“再来是第二条,你刚为什么头瞪我?”
“没有啊!”她一阵惊喘,头一往后仰,发丝从他的指间溜走。
“没有的话,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手一伸,靖泉吓得闭上双眼。
黎言中又想笑了。他强压下涌现的笑意,放弃碰触她柔细发丝的想法,改为轻拍她的肩。“醒来啦!天亮了。”
靖泉悄悄地睁开右眼,一只大手赫然映入眼帘,下一秒钟就整个压在她脸上。
“你干嘛啦?”靖泉的挣扎声含糊不清,像梗在喉咙里。
“你的脸好小。”他笑着收回手,“你个子挺高的,怎么脸这么小一张?”
“是你的手太大了。”靖泉捏捏鼻子。
“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
“什么?”靖泉停下捏鼻子的动作。
“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他重复一次,放慢速度好让她听清楚。
“喜欢啊!”
他的心脏突的一缩。
“不过此喜欢非彼喜欢,而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哎呀!你干嘛又压我的脸?”靖泉抓下他的手,鼓起腮帮子。
“谁叫你的话不一次说完,害我穷紧张一下。”
黎言中清楚的看到她呆愣了一下,接着从脖子红到耳根,再红到头顶。
天,他真的好喜欢看她现在的娇羞模样。
半晌,靖泉脸上红潮褪去,他才又继续问:“那你未婚夫呢?他喜欢你吗?”
“我不是说过了,他有喜欢的人。”
“不是你?”他愕然。
“不是我。他喜欢是他的一位青梅竹马,她也是你们的学妹喔。”
这么说,是他误会了。
“那他们现在呢?”
“现在啊——”靖泉神色黯然,“由于连伯母的反对,后来那女孩就远走异国,两人到现在一直没再见过面。”
“那你未婚夫呢?”黎言中勃然大怒。“他母亲反对,他就不再坚持了吗?”
靖泉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有啊,他到现在仍不放弃劝服他母亲的念头。”
“还没成功?”
“还没。”
“那表示他从没有尽心尽力去劝服。”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竟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生气?“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认识那女孩吗?”
黎言中抿紧唇。“不认识,我只是为她抱不平罢了。”他放开刹车,踩下油门。
该死的连舜,他竟敢让袁沅伤心地远走他乡,那么他当年的牺牲成全又是为什么?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怯懦的男人,照这样下去,他岂不是会依他母亲的话
和靖泉结婚?黎言中咬紧牙。他绝不容许此结果的发生!为袁沅,也为他自己。
“你家有没有门禁?”
“没有吧,只要别太晚回家就好。”
“你的太晚是几点?:
“几点?”靖泉低头想了一下。“我一向十点以后就不出门。”
“这么乖?”
“你刚搬来不知道,这附近不久前曾发生过绑架事件,加上这儿几乎都是深宅大院,走动的人少,所以天黑之后我就不太敢出门了。”
“有人护送就没关系了吧?”
“是没错。”问题是,谁护送啊?连家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她寄住连家,怎么好意思为自己的私事而要求他人接送呢?
“你家到了。”黎言中提醒她。
沉思中的靖泉抬起头,可不是,车子已稳当的停在大门口了。
“谢谢你送我一程。”
靖泉下车欲离去,黎言中忽然拉住她的手。
“下次见面,记得告诉我为何交不到女朋友,免得我娶不到老婆。”他朝她挤挤眼,嘴边堆满笑意。
“呃,好啊。”
“你知道我家电话号码吗?”他好笑的看她。
她的脑袋已经不知如何运作了。“呃,知道吧。”
黎言中忍俊不住大笑起来。“靖泉,你好可爱。”
不知是谁说过,当有人称赞你“好可爱”时,其实真正意思是“好愚蠢”。
靖泉直觉认为黎言中是在讥笑她。她微愠的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怎么也甩不掉。
“你在笑什么?”她有点火大的喊。
小美人生气了。黎言中急忙收敛神色。“你知道我家电话号码,可不可以麻烦你念给我听?连我都不知道是哪七个数字,可见余大师不仅为世人解惑,还
有预知能力,在下万分佩服。”
泄露她想法的红潮又爬回她脸上。
“我说错了嘛,我以为你曾给过我电话号码……”算了,愈描愈黑,只会让他嘴边那抹讥嘲的笑意愈加扩大罢了。“你家没有电话吗?”
“申请了,但还没下来。”
“那……”她该给他电话号码吗?靖泉犹豫着。
“下次见面再说吧!”他执起她的纤手印下一吻。“BYEBYE!”
“BYEBYE!”她挥挥手,神情好似恍惚的。
进屋后,直到管家玲姊唤她,她才清醒过来。
哎!她是怎么了?靖泉摸摸额头。没发烧啊!还是因为最近事情多得伤怀,要不她的脑袋怎么愈来愈不中用2业饺萌俗サ匠靶λ幕崮兀?br>
算了,别再想了,去休息一下,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