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姐,你以前不喜欢狗的……”绣儿困惑道。
“这样吗?那我现在变喜欢了。”吴婉瑀又摸了摸狗儿的头,和狗儿玩了一会儿,忽向绣儿道:“绣儿,我们再努力看看吧!”
她笑得很甜很温柔,彷佛刚刚所受到的挫折都在这只小狗身上获得疗愈。
只是,无论吴婉瑀多么致力于敦亲睦邻,还是会受到村民的白眼和谩骂,还有人恶毒的说她疯了,才会变了个人,只有几个受不了甜食诱惑的小孩会瞒着大人偷偷接过甜甜圈。
没多久,她们正式在市集上摆了摊开卖,吴婉瑀还举办了买五送一的活动,原本有想尝鲜的客人上门,评价也不错,但后来有村民认出她来,大声嚷嚷她的名字后,她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只有寥寥几个人上门买,其中还有看她貌美想揩油的,一整天下来卖不了多少。
“小姐,今天又剩好多……”绣儿愁眉苦脸道。
吴婉瑀当然也会沮丧,但想起提议要卖甜圈圈的人是自己,她便要自己振作起来。“绣儿,你该开心的,这些都是你的宵夜呢。”她朝绣儿眨眼道。
绣儿原本要哭了,又被逗得笑出声。
两人推着小推车回到家,绣儿到厨房烧柴,想煮个咸粥吃,吴婉瑀则在院子检查她种的青菜有没有生虫。为了节省开支,她便在自家门口种了多样青菜。
冷不防地,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偷看她,她转过身,竟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在竹篱外望着她。
这是哪家的小孩?长得也太可爱了,唇红齿白、粉妆玉琢的!
吴婉瑀拉开竹篱,弯下腰,亲切的朝他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原本用带着渴望的目光看她,一看到她朝他露出温柔可掬的笑容,反倒露出了呆滞样。
“啊,对了,我去拿甜甜圈给你吃!”吴婉瑀说完,转身到屋子里拿出一个卖剩的甜甜圈递给他。
小男孩盯了眼手上的甜甜圈,又盯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透着受宠若惊。
“很好吃的,吃吃看吧。”吴婉瑀鼓励他道。
小男孩试吃了一口,盯着她看一会儿,又吃了一口,双颊红扑扑的,像是很开心。
见状,吴婉瑀的心都软了,好想抱抱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神情一怔,“晋儿……”
“晋儿吗?真好听。”她摸了摸他的头,看他不吃了,微笑问道:“渴了吗?我去拿水给你喝……”
小男孩的眸底闪过焦急,稚嫩的声音带有恐惧。“娘,我是晋儿啊!”
“你叫我娘?”吴婉瑀纳闷了,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晋儿,我不是你娘喔,你住哪里,我送你回……”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小男孩那双漂亮的大眼蓄满了眼泪,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但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想开口问,小男孩已经扔了手上的甜甜圈跑走。
“慢着……”她想追上,但他一下子就跑远了,她只好顿下脚步。
“小姐,他是世孙啊!”
绣儿的声音在吴婉瑀背后响起,她踏出大门时刚好目睹这幕,她万万没想到世孙会来,又刚好被失去记忆的小姐撞上,还听到小姐说了身为娘亲最不应该说的话。
吴婉瑀转过身,眼睛对上绣儿,困惑道:“世孙?”
绣儿满是懊悔道:“对不起,小姐,我忘了对你说,你跟世子爷有个五岁女的儿子,方才那个孩子就是你儿子!”
滂沱大雨连下了几日,空气带着极重的湿寒之气。
一辆豪华马车冒雨急驶,一刻后,抵达了王府大门口,个二十七、八岁面如冠玉却面无表情的男人踏出了马车,身深蓝锦袍衬出他宽阔的肩及高大挺拔的身躯。
他是谨王爷之子卫廷琛,因深受当今圣上重用,时常被委以秘密任务,这次他是连夜赶完工作,才得以进家门。
他下马车,便步伐极快的踏入大门,在他后头替他撑伞的家奴差点赶不上,弯过长长的回廊,卫廷琛往儿子的房间快步走去。
抵达房间后,待卫跟家奴留守在外,卫廷琛推门而入,奶娘见到他,连忙向前走了几步,欲朝他跪下膝盖行礼,他挥手要她免礼,直接了当地问道:“晋儿现在如何了?”
奶娘无奈的摇摇头,“世孙还发烧着,说吃不下,刚刚直吵着要找娘,哭累了才睡下,但睡不安稳。”
“娘、娘……”
床榻传来虚弱的稚音,卫廷琛蹙起俊眉,连在睡梦中都想着那个女人吗?
“娘、娘……”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正饱受病魔折腾,小脸苍白,喘气声大,还抬高了小手像是想捉住什么。
卫廷琛的眸底掠过忧心,往前步握住儿子的手,
小男孩感觉到有人温暖的握着自己,缓缓醒了过来,以为是娘,却看到了爹的脸,“爹……”
看他醒了,卫廷琛收敛起担心的神色,正色道:“起来用膳喝药,病才会快点好。”
扁了扁嘴,小男孩撒娇道:“爹,晋儿想娘……”
又在耍赖了,生病的这几天,小家伙总会可怜兮兮的央求他找那个女人来,卫廷琛和往常般回答,“不行。”
“爹……”
“爹解释过很多遍了,你娘犯了错被爹休离了,往后她跟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能见她,也不准再去找她。”其实他可以哄哄生病的儿子,但最后还是将话说得狠绝。
这是事实,那女人不可能再回来了,儿子迟早要面对事实,让儿子抱有期待,伤害会更大。
况且对于那个被他休离的前妻洪婉瑀,他心里还有憎恨。
身为尊贵的世子,他从小就是几个同辈中表现最杰出优秀的,也受到皇上的重用,甚至私下替皇上办事,他的人生可说是完美无缺、傲视群伦,羡煞不少人,却因为娶到洪婉瑀那个女人,让他蒙受污点!
会娶那个女人,是听从爹娘的安棑,当岳父岳母说她娇生惯养,要他多多包涵时,他并不以为意,毕竟哪个千金闺秀不是娇生惯养,他要求不多,只要她尽好一个当妻子的本分就好。
但他万般没想到,说他那个前妻娇生惯养真是低估她,她总是骄矜任性的要他凡事顺着她,一不如她愿就无理取闹、口出恶言,还不待奉公婆,时常顶撞不说,雨会说些刻薄难听的话,成亲不到半年他就和她分房了。
分房后才发现她有了身孕,而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和爹娘只好忍受她的骄纵,盼着她生下孩子,为人母后性子能转好,但孩子出生后,她只会嫌孩子又吵又烦,都把孩子丢给奶娘带,倒是三天两头请戏班子来府里唱戏娱乐。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马上放弃这段婚姻,为了让孩子有娘疼,他对她是一劝再劝,还请她的娘家人来苦劝她,直到她屡劝不听,他才以七出之由休了她,好求个解脱。
偏偏儿子无论洪婉瑀多么不疼他,还是对她有孺慕之情,偷偷央求下人帮他查出娘亲的住处,并要下人带他去见她,他知道这件事后,重惩了下人,之后便没人敢帮他,但他竟聪明的记下路段,一个人偷溜出府,粗了马车去找他娘,但这次他被找到时,竟是淋了雨昏倒在路旁,还发了高烧。
这次是染上风寒,下次呢?他不能再让儿子偷偷去见那女人了!
他只庆幸爹娘到友人家小住而不在府里,毕竟爹娘一直因为帮他娶错妻对他感到内疚,要是让爹娘知道晋儿因为洪婉瑀的关系病了,他们会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