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照番王看来,没回信的原因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信件在半途中被劫了;第二,杨全根
本没诚意跟他合作,如果这回信安然送到而杨全再没回音的话,他可要采取行动了。
冷少云的行踪在马嵬的时候就被银鹰给随后盯上了,他并没有上前去抢信,以他的能力
而言也仅能勉强地远远跟着冷少云而不被发现,如果贸然行抢的话,恐怕吃亏的会是他自己。
银鹰跟着冷少云进了长安,直到他进了杨府之后,银鹰才跃上屋顶,暗中观察着他们的
一举一动。
出乎银鹰意料之外,冷少云把信交给杨全就走了,并未久留,看得出来冷少云对杨全也
挺不屑的,他并没有跟着冷少云的脚步离开,反而留下来继续查看老狐狸的动静,更打算趁
个机会把那封信给摸出来。
“老爷,信上写些什么?”杨府的总管陪笑在杨全身边问着。
“叫什么老爷!”杨全愤怒地朝他一吼。
“是,是,是!”那个总管连忙改口,“皇上,请恕微臣无知,冒犯龙颜,望皇上开
恩。”那语气谄媚得让在屋顶上鹰恶心想吐。
“哈、哈、哈!”杨全大声狂笑着,转了专桌上的花瓶,一件架着的龙袍霎时出在眼
前,他开心地抚摸着它,“好一个皇上、好一个皇上,哈哈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包括了总管、房中的两、三个人都跪下去呼喊着。
“哈、哈、哈”杨全把龙袍收了回去,得意忘形地大笑着,这大片江山将要归他所有了。
他那被西利所蒙蔽的老脸上,散发令人厌恶的气息,脸上一条条的皱纹随着他的大笑而
剧烈摆动着。
接着看到手中的信,杨全愉快的笑容瞬间收起来,开始大声咒骂,“这可恶的天鹰堡,
竟三番两次地妨碍我,我一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那对满是皱纹的眯眯老眼,射出恶
毒的光芒,让屋顶上的银鹰不由得想发射暗器,将他除去。
这种人渣,死了倒乾净了事,留着只会浪费粮食,污染环境而已,银鹰心想。
“皇上,这您要怎么做呢?”那个总管哈着腰说,腰几乎弯到九十度,多恭敬有礼呀!
“哼!”杨全的嘴角瓶出一抹奸狠的冷笑,“备轿,我要进宫。”他下完命令之后,把
那封通敌信藏在书柜的深处,就走了出去。
他要去实行番王信上所写的,也是他心里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将天鹰堡除之而后快。
而最快、最有效,也对他最有利的方法当然是借助朝廷的力量了,不仅能除掉心腹大
患,又能耗损朝廷的兵力,让他以后能更轻而易举地坐上皇帝的宝座。
“总管,你想老爷那封信上写什么?”待杨全走远之后,一名家丁偷偷问着总管。
“这种事少管,小心你的脑袋瓜子!走走走,都出去了。”他恐吓着那名家丁,接着吆
喝众人出房间。
主子的事,做下人的还是少管为妙,不然项上人头可就危机四伏,随时都有被砍的可能。
银鹰等那些拉拉杂杂的人一离开,就从屋顶上跳下来,准备信拿了就走人,不过再想了
一下,他又回头去转动机关,把那件锁在暗柜里的龙袍也给顺便摸了回去。
这些叛国的证据可足以让那只老狐狸死了一百次还有余。
※※※
浩云楼里和谐的气氛,全都因为银鹰所带回的信和龙袍而瞬间胶着住,每个人的脸上全
都出现了罕见的冷酷──许毅凡例外,他是个异类。
而其中李怀祯脸上所山现的肃杀之意,更是让人不由得想退避三舍。
杨全那只该死的老狐狸,竟然连龙袍都已经准备好了,简直是不把他们李家放在眼里,
真是可恶至极。
打破僵局的是已经在天鹰堡闲了好几天的许筠香,她是听说有急大事,才跟着来凑热闹
的。
“喔,原来你就是银鹰,我终于看到你了,真是幸会,幸会!”超级迟纯的许筠香,根
本无感于厅中的沉滞气氛,一看到银鹰,就赶忙跳下椅子跑到他前面去仔细端详他。
呼!总算是不枉费她在天鹰堡里闲晃了这么多天,她终于目睹这最后一只鹰了,这才不
会造成她一偿宿愿──到天鹰堡一游之后的一点小遗憾。
在座位上原本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的李怀祯,被她这个举动给弄得不知是该气还是该
笑,在大伙儿正努力培养愤怒气氛的同时,她竟然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在那儿欣赏别的男人,
令他不得不怀疑他这个相公的魅力是否正在逐渐衰退中,要不然他的老婆怎么会三番两次地
公然在他面前欣赏起别的男人来?
“好了,我亲爱的丽儿小娘子,你不觉得你应该把你那色迷迷的眼神收起来吗,还是你
当真想被人当成个女色魔?”经过多次的教训之后,他也开始懂得以“揶揄”来表达心中的
不满。
此时厅紧张的气氛也因而舒缓不少。
“她是堡主夫人。”看到银鹰困惑的表情,基于多年的兄弟情谊,蓝鹰好心地替他解惑。
“啊?”银鹰的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我还以为我那么好运呢,才刚结束辛苦
的任务就有艳遇。”
他是堡中跟许毅凡最合得来的人,基本上,他与许毅凡的性格根本就十分相似──非常
地不怕死,只不过幸运之神似乎比较眷顾他,让他没有许毅凡那么倒楣罢了!
“什么女色魔?真难听!”许筠香咕哝地回到位子上去坐好。
好啦,看也看过了,自己就好心点,不要太虐待她相公了,免得他因为喝醋过多而变得
全身酸溜溜的,那受苦受难的可是她。
“还没有。”李怀祯有点不太真心地反驳,宠溺地揉揉她的秀发,“四鹰你是看得一个
不漏,而且眼光还如此地『专一不二』,那不叫色迷迷叫什么?”
他在想,天底下要找像自己如此“大度量”的男子恐怕也不多了,竟能容老婆在自己面
前把目光投到别的男人身上去,还能以此来取笑老婆的,那更是少之又少,百年难得一见,
做他的老婆真的太幸福了。
“喔?”许筠香转而看着他,“听你这么说来,我好像还没有用这种目光看过你耶!那
你真该检讨一下了。”
“喔?是吗?”李怀祯给她的回答是斜挑起一边的剑眉,“可是我记得那天在『云霞
山』上,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看我看得忘记从地上爬起来了?”他脸上的笑容得意得近乎猖狂。
“李怀祯,你”许筠香红着脸对他大叫,跟着环视了一下厅中四周。他这个人怎么这个
样子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虽然是事实,他也用不着说得这么得意吧,瞧瞧
他那笑脸,真是令人讨厌!
而厅内的众人早就因为听到这段有点精采又不会太精采的对话,暂时都忘了生气,嘴上
都噙着一抹笑,就连不知道几百年没笑过的冷啸鹰那僵硬的唇角也似上扬了一点点,经过了
这几天的观察,他发觉他当初的看法果真是太过武断,他也看出了一件事,以许筠香这种古
灵精怪、彷佛一刻都静不下来的个性配李怀祯是太适合不过了,李怀祯在宫中的日子太过沉
闷,一静一动,绝配!
“唉!”李怀祯故作安慰地拍拍许筠香的肩,“我说丽儿啊,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我长
得太英俊、太迷人并不是你的错,会看我看到痴也是正常现象,而且我现在也已经属于你
了,你应该连作梦都会偷笑了吧?”他的笑脸好灿烂、好迷人、好欠揍,看得许筠香有点想
挥拳相向的冲动。
天啊!他竟然在发挥他颠倒是非的能力,而且还极力毁谤她的清誉,呜
愈想愈可怜,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啦?她到底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她心中有一千、
一百万个自我怀疑。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啦!”许筠香不平地跳下椅子,走到李怀祯面前去踢了他一下,再
怎么说她也得为自己的颜面讨回一点公道,不然难道都是被他欺负假的啊!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声,而且这次的笑声也有重叠的感觉,再仔细一看,原
来是许毅凡与银鹰的“合奏”。
这回势单力薄的许毅凡总算多了一个盟友了。
“许毅凡!”这会儿正在斗嘴的夫妻倒同仇敌忾起来了,一起出声警告他们共同的敌人
──许毅凡。
好奇怪,明明银鹰也有笑,可是人家就偏偏都把矛头指向他,为什么倒楣的总是自己?
上天对他许毅凡真的太不公平了。
“你们也太不公平了吧!银鹰也有笑,为什么却都找我?难道他会长得比我帅?”许毅
凡不平地指控,然后踹了脚正在一偷笑的银鹰。
“大哥,”许筠香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脸,“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你长得比银鹰帅
一点,可是呢,我已经看了十五年,早看腻了,银鹰比较有新鲜感啦!”
“哇!哈!哈!”银鹰笑得更变本加厉了。
“丽儿,你───”许毅凡的声音被进来通报的人打断了。
幸亏来人解救了他的危机,不然他这一番话再说下去,依他倒楣的程度看来,不知道又
会又什么凄惨的遭遇了。
“报!”
“什么事?”李怀祯收起笑容正色问。
厅中原本愉悦的气氛也因此而隐去不少。
“黑鹰先锋与杨将军已经回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怀祯把他遣下去之后,又对厅中的众人说道:“杨全叛变
的事先不要让召崇知道,等他收回兵符再说,不然恐怕会打草惊蛇。”说完之后,黑鹰也领
着杨召崇从外面走了进来。
“哇!”看到杨召崇的许筠香又是眼睛一亮,他长得好好看呀!不同于他大哥和怀祯的
俊美,而是一种勇猛阳刚的感觉,男人味十足,也给人一股不小的压迫感。
听到她这声“哇”的李怀祯并不会太惊讶,他苦笑地摇摇头,知道自己的小娘子又在对
人家“评头论足”了。
倒是没有防备的杨召崇被她吓了跳,天鹰堡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女人?
“好了,你回魂吧!”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许筠香吓了一跳,李怀祯拍着她的脸要她收回
视线,然后对着杨召崇说:“三弟,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还好,不知大哥这回急着叫我回来是有什么大事?”杨召崇不掩一脸风沙,一开口就
是问正事,他晓得李怀祯不会无缘无故就贸然将他从边疆叫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趁着那群狗贼不敢再来犯之际,叫你回来叙叙旧罢了。”李怀
祯状似轻松地对他说。
“是这样吗?”杨召崇已看出了李怀祯从容之后的严肃。
“当然还有一件事想请你顺便帮我办一下。”李怀祯轻松的态度没变,但语气却认真许
多。
“什么事?”他也嗅出了空气中所飘浮的不寻常。
“我希望你能把在你父亲手中的兵符拿回来。”
“为什么?”杨召崇的脸满是困惑。
他不懂,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从父亲手中把关内的兵符拿回来,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了?
“最近可能会用兵,我们怀疑有人要叛变。”李怀祯的语气尽量轻松,他不想要让杨召
崇有所怀疑。
“是谁?”
“逡霄王府。”李怀祯随便编派了个名字给他。
“逡霄王府?”杨召崇转头怀疑地看着许毅凡。
许毅凡朝杨召崇耸耸肩,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杨召崇也没多大反应,反正他本人就
是这个样。
“还有,”李怀祯再加强补充,“我希望你不要跟你父亲说兵符是我要你拿回的,我不
想打草惊蛇。”怀祯说得轻描淡写,实则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命令”。
“知道了。”杨召崇服从地点点头,这是军人的本分。
但杨召崇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逡霄王府”是三皇子李怀渊的府第,杨召崇相信如果
他想继承皇位的话,李怀祯会很高兴地让给他的,他又何必用叛变的方式来抢夺皇位呢?更
何况在策封太子时,李怀渊还是跑得最快最远的一个,怎么又会突然眷恋起名利来?
看见对方点头,李怀祯心里也放心了,因为他知道杨召崇是个重军命的人,不可能会抗
命。
只有一点李怀祯觉得很过意不去,就是瞒了杨召崇他父亲的事,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希望他知道之后能够谅解,自己也不希望他受伤啊,更何况他原本就不知情,没有义务要跟
他父亲一起承担这个叛国罪。
因此,“不知情”对他这个功勋彪炳的大将军是一条非常大的生路,他可以以功过抵,
所以,他绝对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
“召崇,你先在门外等我一下。”拿到兵符之后,李怀祯拉着杨召崇一起进宫,现在才
是他明了的好时机。
“好。”杨召崇应了一句,就走到御书房的一旁等着。
“父王,我进来了。”他在外面敲门说了句,便推门进去。
进去时,李怀祯意外地发现那只老狐狰──杨全也在场,而且正在跟他父王讨论一件令
他极为火大的事,剿灭天鹰堡!
这是杨全继上次的建议不成功之后,第二波的游说攻势。
“祯儿,有什么事吗?”李颢寰看到来人不免惊讶,他这个儿子带着老婆“失踪”好几
天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李怀祯走了进去,一对若有所思的利眸盯着杨全那正在强力鼓
吹的老脸上,“只不过是您上次所说的叛变的事,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看到杨全听而这句话之后,猛烈吸了一口气,而且脸色也变得异常惨白,明显地作贼
心虚。
“喔,真的吗,是谁?”李颢寰高兴问,丝毫没去注意到杨全异常的脸色。
他现在只关心李怀祯的反应,既然李怀祯脸上清有担心之色,那就表示跟杨召崇扯不上
关系,那自己也用不着痛心失去一位好将领了。
“这里有两封信,您看了就明白了。”李怀祯从怀中抽出两封信来放在父王面前。
“咳!”杨全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认出其中一封就是自己前几天遭窃的那一封叛国
信,“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老臣想先走了。”
“杨老将军又何必急着走呢?”李怀祯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好歹你也是个资
深的老将军,就留下来一起讨论一下该怎么办吧!”
“这——”杨全乾笑几声,满脸地不自然,“太子殿下您太抬举老臣了,老臣哪会有那
个能力呢?”他一直在寻隙想从旁边溜出去,开玩笑,留下来还得了,不被马上拖出去砍头
才怪。
“怎么会没有,杨老将军你可是个最佳人选呢!”李怀祯继续跟他打着哈哈,但脸上怒
气却正一层层加深中。
这个死老鬼,都已经东窗事发了竟还想要逃,敢情是想要回府去调兵马一举攻进皇城
来,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是啊!”李颢寰冷冷的声音也在他们身后响起,他已经看完信了,“杨老将军果真是
个了不起的人物,我想我是不是该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而自动自发把皇位让给你,你似乎很
有自信可以做得比我好。”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老臣不敢!”杨全在他面前跪下去,“老臣一向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这是有人
想使计陷害老臣,请皇上明察。”他在那边作着垂死前的挣扎。
“喔,原来如此!”李怀祯故作明了地点点头,“可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既然这
是有人故意陷害,那就表示你没看过这封信,杨老将军怎么知道里头写的是有关谋反的事
呢?还有,放在你房里暗柜里的那件龙袍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李怀祯的问话愈来愈犀利,
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冷,到最后,杨全总算看出他们父子俩的魄力,简直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哈!哈!哈”被逼得无话可说的杨全,忽然疯狂大笑地站了起来,“没错,我就是通
敌叛国,准备让自己当皇帝,那又如何?要命一条,你们尽管拿去啊,哈哈哈——”他已经
完全被利益蒙蔽住了,根本就看不清现实,满脑子的金钱、权势、地位。
“爹!这是真的吗?”由于声音太大,传出了御书房外,所以门蓦地被打开了,门外出
现了杨召崇不可置信的脸,他讶异、震惊的眸子里泛着沉沉的伤痛。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全涣乱不清的眼神,在看到惟一儿子之后出现了一丝的清醒
エ
“爹,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玩笑对不对?”杨召崇走了进去,根本无心
去想这里是哪里,也没有看到一旁的李颢寰和李怀祯,现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个抚养
了他二十几年的慈父,以及举证历历的叛国罪行。
不!事实怎么如此残忍,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曾几何时,他的父亲变益这个样子,竟
要叛君篡国?!
天啊!这一定不是真的,谁能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恶梦只是一场醒了就没事的恶梦,
倒底谁能告诉他?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杨全残忍地撇过头去,“从今天起,我们断绝父子关
系,你不再是我儿子,而你也从来没有过我这个父亲。”他的话像利刃,字字刺进杨召崇的
心里,毫不留情。
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他要自己一个人担,没有理由要召崇陪自己一起送死。
“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杨召崇绝望、失神地跌跪在地上,两行清泪从他刚毅
的脸上流了下来,这是个多么大的打击,他的父亲是叛国贼,而且还不认他这个儿子哈!哈
哈哈老天开了他杨召崇一个多大的玩笑呀!
“杨全,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该明白叛国罪的惩罚重到什么程
度。”李颢寰走回桌前坐着,不带一丝感情地问着杨全,身为一国之君,他必须毋枉毋纵,
就连是他最宠信的臣子也不例外,叛国罪要诛九族!
“李颢寰,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不要伤及无辜,要杀要剐我杨全一条命随便
你,你不要把怒气波及别人。”杨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就连皇帝的名字他也一样照叫
不误。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李颢寰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
“哼!”杨全朝他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甘愿受死,你动得了我吗?我可是有先帝御
赐的免死金牌。”杨全有恃无恐地跟他对峙着。
李颢寰怒瞪着他,在心里一直要自己冷静、冷静,冲动是办不了事的,只会坏了大事。
“很好!”他深呼吸一下,又继续开口,“你有免死金牌是吧?那难道我就不可以将你
的家产充公,再流放边疆吗?那可是比死还要痛苦上几百倍。”
“流放边疆?哈哈哈”杨全再度疯狂地大笑,“那算什么,我杨全不过是老命一条,只
要不牵连我杨氏九族,你要做什么悉听尊便。”
只有在这最后一刻,才让李颢寰又重新欣赏起他这个人,至少他有勇气独自一个人承担
罪过,不会像某些人大吼大叫的,巴不得将所有人一起拖下水,杨全是条汉子。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李颢寰的话一字一句敲进杨全心里。
“李颢寰,我杨氏九族除了我杨全之外,在朝为官的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你就非得一
定要赶尽杀绝不可吗?”杨全扯开嗓子朝他大吼,不能忍受惟一儿子遭受跟自己相同的命
运,这不是召崇该得的。
“来人啊!”李颢寰认为自己不能再忍受更多的挑衅,“把杨全带到天牢里,听候发
落。”他叫来侍卫把杨全带开。
“父王,您当真要诛杨氏一门吗?”李怀祯扫到李颢寰在杨全被带出去之后,嘴角所浮
现的那一抹诡谲的笑。
“你说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说您是不可能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的,您大概会安杨全另一个罪名以服众,然后再
把他流放边疆。”李怀祯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出自己的看法。
叛国贼都已经揪出来了,可以轻松一下了,惟一担心的就是杨召崇该怎么去调适自己的
心情,以接受这个事实。
“喔?”李颢寰老神在在地瞄他一眼,接着才朗声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李颢寰的
儿子,把我的心思摸得这么透彻,真是知父莫若子也。”
李怀祯单手撑在椅子把上,不想去挑父王的语误,不是应该“知子莫若父”吗?随后,
眼光瞄到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杨召崇,他根本就没有在注意周遭的变化,早就把自己封闭在内
心里,逃避这个现实。
“召崇,”李怀祯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你要有承认事实的勇气,至于杨氏九族的
事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杨召崇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扯住李怀祯的衣襟,“大哥,你为什么要瞒
我,为什么?”他狂乱地大喊。
“召崇,你理智点!”李怀祯反手制住他,现在的杨召崇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李怀祯
使劲地摇着他,想要摇醒他。
现在的局势,不容杨召崇颓废下去,外敌环伺,不是光他一个天鹰堡就能逼退的。
“哈!理智点?我以为已经够理智了。”杨召崇挥开他的手,像一只战败的狮子般躲到
角落去,独自舔舐着内心的创伤。
“不然你以为当时我该怎么跟你说?说你父亲涉嫌叛变,然后好让你回去兴师问罪,逼
使他提早出兵地进攻皇城?”李怀祯残酷地一点一点分析给他听,要他认清现实,在当时,
瞒住他是最好的作法。
“我”杨召崇被锋利又中肯的话刺得偏体鳞伤,答不出反驳的话的他倏地打开门,朝门
外飞奔而去。
“父王,他”李怀祯担忧地望着李颢寰,怕他因为杨召崇无礼的举止而愤怒。
“唉!由他去吧,这个孩虑的心中也够苦的了,我怎么忍心再责备他。”李颢寰深叹了
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何况,杨召崇也替国家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自己怎么可以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问他的
罪,他李颢寰不是这么没度量的人。
“还是父王深明大义,如果没事的话,容孩儿先行告退。”听到李颢寰并无意责备于杨
召崇,李怀祯也放心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只留下李颢寰独自一个人在那儿思索,该给杨全安个什么有点严重又不会太严
重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