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你带在身边,不会让你成日闷在百草堂。」又不是章四的丫鬟,章四也不会同意她待在百草堂,当然,他也不会将她丢在靖国公府不管,除了进宫当差,他都可以带着她。
若是跟在他身边,他去威武侯府,她就可以去威武侯府,然后确认父亲是否还好好活着。秦姌月承认自个儿心动了,可是二太太的事还未了结,她待在三姑娘的身边还是更方便行事。
「我再考虑看看吧。」
阎子骁的脸都绿了,虽然他自个儿湘竹园里的丫鬟没有一个合他意,但是最丑的也胜过她百倍,她竟然要考虑看看!
见他脸色不对,秦姌月就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这位四爷可骄傲了,他开口了,她竟然还要考虑,这岂不是教他面子挂不住?
她赶紧狗腿的补救道:「能够成为四爷的丫鬟是我的荣幸,可是眼下我还不能丢下三姑娘不管,何况如今三太太的性命还遭到威胁呢。」老实说,丫鬟当成她这个样子也太神气了。
阎子骁的脸色缓和下来,转入今日真正的主题,「二太太已经采取行动了,你真的要用如粗暴的法子对付二太太吗?如此一来,只怕靖国公府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他不在意靖国公府的名声,但是她如此维护三姑娘,他总要提醒一句。
「你有更好的法子吗?」她个人倒是没有家族名声的观念,可是确实不能不为三姑娘考虑。
「直接让她暴毙,你觉得如何?」
秦姌月唇角一抽,这个法子不是更粗暴吗?
「若依我的法子,二太太的所作所为难以公诸于世,你肯定不满意。」
「我更喜欢她好好活着,但名声臭不可闻。」
「好吧,不过这件事最好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落实二太太意图谋害三太太的罪名,才能真正扳倒二太太。」
秦姌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老夫人的偏心有目共睹,虽然人赃俱获的戏码会因为王嬷嬷顺利牵扯出二太太,但并不能因此咬定二太太想谋害三太太,必须让老夫人大肆搜索各房的安息香,再从各房的安息香查出三太太的安息香有毒,这才能指出二太太谋害三太太的事实,站在老夫人的立场定不乐意见到此事闹大,说不定想借银子堵住五城兵马司的嘴。所以最好从靖国公府拉出一个人加入这出戏,让此人来敲锣打鼓,老夫人就不好蒙混过去。」
原本此事交给三爷最为省事,可是如此一来老夫人肯定更不喜欢三房,按照这个逻辑来说,最适合出面的人就是老夫人最宠爱的么儿。
「你看着我干啥?」
「若是四爷能碰巧在场,跟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押着王嬷嬷回府,然后适时在一旁敲锣打鼓,搜岀靖国公府各房的安息香,就能落实二太太谋害三太太的罪名。」
阎子骁很跩的抬起下巴,「我可不想卷入此事。」
「……这是靖国公府的事。」她知道他有难处,躲着不现身自然有不能现身的理由,可是,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要我说几遍,我不管他人的生死富贵,除非我的妻。」
「你这个人真的是……」
「要不,你欠我的帐上再添一笔,如何?」
「……你觉得这像话吗?」
「不像话又如何?这就是我的规矩,如何?要不要再添一笔?」
秦姌月恨恨地咬牙切齿,「没见过像你如此爱计较的人!」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是,我应该感恩戴德,若非看在救命恩人的分上,你还懒得跟我计较。」
「真是个聪明的丫鬟,越看越令人欢喜。」
欢喜不同于喜欢,可是,为何她会如此不知所措?秦姌月浑身不自在,还是赶紧走人,「反正是欠你,两笔还是三笔有差别吗?好啦,这事有四爷了,我先走了。」
阎子骁看着转眼就跑上拱桥的秦姌月,不由得笑了,又不是后有恶犬,这丫鬟有必要跑得如此快吗?
秦姌月一离开珏,闪到一旁的阎河就立即靠过来。
阎子骁收回目光,一副漫不经心的回:「刚刚都听见了吗?」
阎河连忙摇头,「我的耳朵关得很紧,绝不敢偷听主子和姌儿姑娘说话。」
阎子骁自顾自的问:「章四是不是去太久了?不是说一个月就回来吗?」
「章四爷说至少一个月,不过确实早该回来了,孟闵都已经快到京城了。」
孟闵回来了,他在百草堂的日子也要结束了,靖国公府的事必须赶紧做个了结,否则那个丫鬟不会跟他离开。
「赵成安排保护章四的人可有发出求救信号?」
「没有,他们要离开燕州之前还传过消息回来,一切进行顺利,不过,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已经离开燕州了。」
「若是有事,必是在从燕州返回京城途中,你让赵成亲自去寻人,寻到人立即送消息回来给我。还有,想法子让那个制香的师傅摔一跤,别太重了,躺上几日就好了。」
阎河怔塄地看着阎子骁,显然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章四没回来之前,『人赃俱获』还不能上演。」
顿了一下,阎河迟疑的道:「主子连四爷都算计了,适当吗?」
「靖国公府的事不做个了结,那个丫鬟不会跟我走。」
「不是有圣旨吗?」
阎子骁冷眼一睐,「你家主子只能靠圣旨吗?」
阎河乖乖的闭上嘴巴,在他看来,若没有圣旨,主子绝对带不走姌儿姑娘。
「若是章四还未回来,再摔,务必在章四回来那日正巧见到这场『人赃俱获』。」半晌,阎河才反应过来的应了,主子真会算计,出头的差事交给章四爷,好处落在他自个儿身上……姌儿姑娘一旦得知主子的真实身分,不知有何反应?
虽然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可是看到秦姌月冷静的样子,章清兰的心情很自然的跟着平静下来,不过有一件事她实在忍无可忍。
「十日了,你还在绣同一个荷包,而且只绣了一条锦鲤,真是不简单!」
秦姌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确实不简单,以前这么一条锦鲤至少要花上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不用种草药,还有熬阿胶卖银子,做针线的进度当然快多了。
章清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条锦鲤要一个月?」
「我又不是绣娘。」
「你若是绣娘,早就饿死了。」
「所啊,术业有专攻,一条锦鲤绣一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真是服了你,你总是有法子将歪理掰成正理。」
秦姌月觉得好无辜,「我说的本来就是正理啊。」
章清兰摆了摆手,不在这上头跟她纠缠不清,「你为何绣锦鲤,不绣花?」
「我想念我养的那两条鱼。」她在上一世养的并非锦鲤,可是这会儿的高门大户喜欢养锦鲤,她索性将两条小王子变成锦鲤。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草药,没想到你会养鱼。」
秦姌月可没有兴趣给章清兰上课,药材其实也有动物药,她研究的当然不会只有草药。她收起针线活儿,劝道:「三姑娘还是先坐下来,该来的过候就会来,不会因为你不急就不来,也不会因为她心急就提早来。」
虽然秦姌月不介意章清兰偶尔像幽魂似的飘来飘去,可是这样于事无补,还不如坐下来练字。
章清兰坐了下来,仍是忍不住道:「从我娘释放可能怀孕的消息至今有半个月了,朝霞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朝霞院已经采取行动了。」秦姌月觉得这点事无须提起,毕竟目的还未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