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随风跟他说的那一句威胁意味颇重的话:「我把我最爱的妹妹交给你了,如果你没有好好待她的话,嗯哼!」
虽然他没有说出具体的处罚来,但是,任谁都猜得出来那铁定不好过。不过,他是真心爱画月的,即使没有随风的威胁,他还是会珍爱她一生一世。
而这会儿,闻画月正在厨房内忙着,说什为她要洗手作羹汤,还不准他踏进厨房一步。他怎么从不知道她会煮菜??了她要亲自下厨,还特地支开王晓冬,免得她撞见诡异的场面而昏倒。现在他能祈祷她待会儿煮出来的菜肴不会太难下口,不然他可就苦了,而且还对不起自己的胃。
「画月,你真的可以吗?千万别勉强哦!」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没问题的,再过五分钟就好了。」她的声音弥漫着得意的味道。
既然如此,他也好等了。
一会儿,闻画月立即自厨房走出来,「羿哥,可以吃饭了。」她对自己做的菜很有信心,那可是狄斯亲自教她的耶!
阎传羿点点头,起身走向餐室。
桌子上的菜肴「看起来」都令人垂涎三尺,但是,吃起来是什?味道,他就不确定了。
闻画月替他夹了菜,侧着头等着他吃下去,眼中闪着信心十足的光芒。
在她的注视下,阎传羿只好硬着头皮把东西吃下去,虽然微波食品不是很美味,至少还可以吃,咬了几下,咦,还挺好吃的。「很好吃。」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哦!他倒是低估了她。
「真的?」她喜形于色。
「嗯!」他说的是实话。
闻画月也尝了几口,真的很好吃哦!她也佩服起自己来了,原来她很有烹饪天分嘛!果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虽然她的魔法不太灵光,至少,她还有做菜的天分,对吧!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饭后,在客厅内吃水果时,闻画月踌躇不前地开口。
阎传羿颇是好奇地挑了挑眉,「你决定要把事情告诉我了吗?」
这一阵子他总觉得她经常一副心事重重地望着晓冬的背影发呆,他希望她能够主动把事情告诉他,他要她信任他。
她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讶异,他也发现了吗?「你想知道?」
「如果是和你有关。」他只关心她,至于阿猫、阿狗的闲
事他没兴趣知道,也懒得听,他没那个美国时间再去理会别人的事。
她很高兴自己对他而言是与?不同的,但是,也再度领略到他无情的一面。
「要是和你有关呢?」
「我?」
「没错,和你有关。」她斩钉截铁地道。
阎传羿不认为自己有什?事值得她如此耿耿于怀。「哦!是什?事?」
「有个女孩子喜欢你。」
有个女孩子喜欢我?阎传羿想了一会儿,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既然他都知道,那她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爱就要让他知道。虽然她不可能把他让给晓冬姊姊,但是,她认为羿哥该明白晓冬姊姊的心,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很矛盾。
「那个女孩不就是你。」阎传异不假思索地说,然后手臂一伸将她纳进怀中,「我也喜欢你。」
阎画月赏了他一拳,「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他揉揉痛处,难道除了画月以外,还有人喜欢他不成?
「你指的是谁?」
「晓冬姊姊。」
晓冬?!晓冬喜欢他?!阎传羿直直地盯着她,她的心思还真教人摸不透,「然后呢?」她总不会打算做善事──把他给「捐」出去吧!
「然后?」她被问住了。是啊!然后呢?她能要他怎么做?
「你跟我提起这件事是?了什??或者你想要我怎么做?」要是她真的打算把他「捐」出去,他得设法自救才行。
闻画月神情认真地道:「我只是认为该让你知道晓冬姊姊的心意,至于要做些什?,那就不干我的事了。」她的心里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他不打算做任何事,更不想晓久知道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一切就这么维持原状吧!
「我们别再谈这件事了。」他一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这样,」
「就这样。」他重复了她的话,但是语气却是百份之百的肯定。
闻画月欲言又止。
阎传羿看穿她的心思,「难不成你希望我去跟她说──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她点头,「那又有何不可?」至少,他也该安慰、安慰人家受伤的心。
「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他淡淡地道,「我的安慰并不能改变她失恋的事实,不是吗?」
「可是……可是……」他说得好象也没错,令她不知从何反驳起。
「既然不可能有结果,我的仁慈对她而言与残忍无异。」
他自有一番论调。
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除了可是她好象再也想不出其它的话好说了。
「难不成你真的要把我让给别的女人?」他索性单刀直入地问。
把他让给别的女人?别……别开玩笑了!闻画月陡地自椅子上弹了起来,扑进阎传羿的怀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别的女人。」这一刻她再也顾不了其它。
阎传羿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微一笑,「这还差不多。」顺手搂住了她。
「那晓冬姊姊她……」后半段的话消失在阎传羿炽热的吻里头。
他在她的唇边轻声呢喃:「她的事情她自己解决,与我们无关。」让王晓冬留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知道吗?」
她只能点头。
「很好。」他加深那个吻。
蓦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激情的吻。
真是该死。阎传羿低低诅咒了一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闻画月,接起电话。
「喂!我阎传羿。」
「传羿,是我。」电话的一端传来睽违已久的熟悉声音──夜鹰盟的鹰王关夜希。
「夜老大,你和夜嫂现在在哪里?」阎传羿真的很意外,这可是夜老大度蜜月近一年以来打给他的第一通电话,「怎么会想到打电话回来给我?」
「我们现在在意大利,听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期间内,你不仅交了女朋友,而且还论及婚嫁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关夜希的声音带着笑。
「夜老大,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他的回答等于是承认有那么回事了。事实上也的确有。
「喂!你的婚礼定在哪一天?」
是夜嫂──紫络的声音。「十二月二十八日。」他希望夜老大能够参加他的婚礼。
「是吗,那么恭喜你了。」紫络的声音透露出愉快,「我们一定会回去参加你的婚礼的。」
「谢谢!」
「我要跟你的准新娘谈谈,她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吧!」
阎传羿几乎要以?紫络有千里眼了,「嗯!你等等。」他把话筒朝闻画月递过去,「夜嫂要和你说话。」
「说什??」闻画月摀住话筒,小声地咕哝。虽然她听他说过许多关于关夜希和紫络的事情,但是,她毕竟和他们未曾谋面,该说些什?呢!
「我哪知道!」阎传羿耸了耸肩。
闻画月白了他一眼,别无选择地将话筒拿近耳边,「喂!
我是闻画月。」
「你好,我是紫络,虽然我们还没见过面,但是不妨先联络一下感情嘛!传羿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哦!你很有眼光。」
「我也这么认为。」紫络豪爽的态度令闻画月的忐忑不安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我也会喜欢他的,你要把他看紧一点哦!」紫络打趣道。
「我会的。」说话的同时,她好象也听到电话那一头有一个声音在作小小的抗议,「络,难道我会比传羿差吗?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画月,我会带礼物回去给你的,拜拜!」
「拜拜!」她挂断电话。
阎传羿一头雾水地询问:「夜嫂她都和你说些什??」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可是,他感觉得到,她们好象挺合得来的。
「没说什?啊!」她轻描淡写地道。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只好作罢。「听说你曾经把习非离变成一只过街老鼠,是吗?」他换了个话题。
哎呀!怎么连这件陈年旧事他都知道啦?那是不是他也知道她曾经喜欢无悔姊的事了?「呃!是啊!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是习非离他告诉我的。」
没想到他这么长舌!「大嘴巴。」闻画月嘀嘀咕咕地骂了句。
「他还说……」他故意停顿下来,颇有含意地斜睨她一眼。
她急急忙忙地问:「他还说了什??」要是他敢说她的坏话,她一定会找他算帐。
「他要我小心些,别惹你生气,不然,某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变成其他种类的动物了,你会吗?」他得问个明白。
「那得看你喽!」她笑嘻嘻地说。
「看我?」他不懂。
闻画月似真似假地道:「如果你敢移情别恋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变成蟑螂,然后用拖鞋把你打得扁扁的。」语毕,她还特意比手划脚一番。
把他变成那种丑不拉几又恶心的东西?!太恐怖了吧!阎传羿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把你的丈夫变成蟑螂未免太残忍了吧?」
她抽出她的手,轻哼了一声,「怎么会?对付负心汉就该用非常手段,不是吗?」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慧黠的光芒。说是这么说,她可是百份之百相信他的真心。
「对、对。」他又再度握住了她的手,不论她打算想用什?
方法来对付负心汉,都与他无关。
近来他好象也已经渐渐适应她异于常人的能力了,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她还得像某些电器用品一样接上电流充电。
闻画月脸上挂着笑,靠在他的胸膛上,有种幸福的感觉正慢慢、慢慢地扩散开来。
「我不在意你以前爱的是谁,但是,从现在起你只能爱着我,知道吗?」阎传羿有些霸道地命令。
「知道了,羿哥。」
*;*;
*;哎呀!她几乎快忘了天筑托她帮忙的那一件事了。
闻画月?了失踪的鸳鸯盟在翻箱倒柜之际,发现那一粒天筑托她带到人界来找个地方栽种的木实种子。她望着手中的木实种子呆了半晌,而后吐了口气,「幸好没丢掉。」不然,她岂不是太对不起天筑了吗!呼!真的好险。
不过,她真的想不透耶!
这鸳鸯盟到底是跑哪儿去了?花了一整个上午,她还是没有找着鸳鸯盟,倒是弄得腰酸背疼的,闻画月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快断成两半的腰,决定彻彻底底地放弃了,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
「画月小姐,你在找什??」王晓冬莫名其妙地四下张望。
虽然得知羿哥有未婚妻的事实很令她伤心失望,但是,也只有像画月小姐这么美丽的人才配得上羿哥。
「没什?,一个小东西而已。」
「要不要我帮你我?」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闻画月出示手中的那一粒木实种子。
「那就好。画月小姐,你今天中午想吃什??」
闻画月起身,「别麻烦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羿哥回来了,告诉他我很快就回来。」
「好的。」王晓冬点头。
「谢谢你。」闻画月道了谢后立即拿了磁卡搭乘电梯下楼去。不料,却在楼下门口遇见才由外头回来的阎传羿。
按下电动车窗,阎传羿探头道:「顶着大太阳的,你要上哪儿去?」
「我有一件事忘了做。」她用手遮在眼前抵挡刺眼的阳光。
「非得现在去做不可吗?」他还真担心在酷热的阳光底下,她那细致的肌肤会禁不起肆虐。
「拖了很久了,现在不去做的话,我怕会忘记。」况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不能再拖了。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陪她一起去,「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嗯!」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你不用陪我。」她又不像无惧──是个路痴。
「在这里等我。」阎传羿不由分说地把话说完,随即转头对前座的司机命令道:「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是的。」
「喂、喂!」闻画月的叫唤显然没多大效用,车子依旧直驶而去。
没法子,她只好站在这里等他了。所幸,她并没有等上很久,不到五分钟,阎传羿立即驾着车子来到她的身前。
「上车吧!」他替她打开车门。
闻画月别无选择地一屁股坐进车内。
车子驶动后,阎传羿才开口问:「你要上哪儿去?」他瞥了她一眼。
「随便。」闻画月自个儿也一点概念也没有。
随便?!阎传羿怔了半晌,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有事要办吗?」
她点点头,拿出那一粒木实种子,「我是要找个地方种这个。」
阎传羿微微攒紧眉头,「那是什?东西?」他对植物不太有研究,所以,瞧不出那是什?东西。
「这是木实,是我们魔界的新型植物,我答应天筑要把它种植在人界的。」她的目光不停地逡巡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象,在这个交通繁忙的台北市区,竟找不到一个适合种植的地方,而且又乌烟瘴气的。
原来如此。阎传羿就这样毫无怨言地开车载着她四处找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最后,闻画月终于看上仰德大道上某一幢豪华别墅的庭院,「就这里好了,停车。」
「画月,这里是别人的家,我们未经人家同意就在他的院子里种植植物不太好吧?」阎传羿可不希望她被主人给轰出来。
「放心吧!他们瞧不见我的。」闻画月打开车门跳下车,随意地挥了下手。
阎传羿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画月她……就这么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了?!他眨了眨眼睛,还是没瞧见她的踪影。这怎么可能?她不见了?就这么硬生生地在他的眼前像泡沫一般消失无踪。
有一股前所未见的恐慌攫住了阎传羿,他从不曾有过这等感受,如果画月就此消失不见,他该上哪儿去找寻她?
慌乱地下了车,冲到闻画月消失不见的地方四下张望,企图找到一些些蛛丝马?,可是,他失望了,他什?也没有发现。
闻画月的消失令他方寸大乱,就连他最自豪的理智也不复见。他该怎么办?就在他竭力思索法子之际,身后响起了一个在此时听来有若天籁的声音──「羿哥,你在做什??」她莫名其妙地出声。
阎传羿快速地回过身去,一把搂住她,紧紧的,欣喜若狂地喃喃道:「我以?你消失不见了,我以?你不会再出现了,你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无踪。」他这一生从没那么害怕过。
「我只不过是到里头去把木实埋进土里而已,你怎么会以?
我消失不见了……」闻画月挣扎了一下,「羿哥,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阎传羿的拥抱放松了一些些,「你不许再自我的眼前消失,知道吗?」他快吓坏了。
「我没有要消失,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可以瞬间移动的吗?」闻画月喘了一口气。她从没见过羿哥这个样子。
「我要你答应我。」这一点没得商量。「而且,不论你要到哪里都要先让我知道。」他可不希望某一天醒来却发现她不见了。
「我答应你。」她许下承诺。
他总算定下心来了。
*;*;*;
魔界大殿上月下老人笑容可掬地道:「无惧,谢谢你的援手,我的责任已了,也该回天界去了。」
「不多玩几天?」他当然也知道画月的婚事没问题了,而且举行婚礼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谢谢你的好意,耽搁了这段时日,我得赶回去工作呢!」月下老人可不想再惹出麻烦来,他这把老骨头吃不消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您了。」
「再见。」月下老人挥了挥手。
「不送。」
步出大殿,月下老人瞧见有个美丽脱俗的女孩守在一旁,他一眼就瞧出她的原形──树木来了。
「月老──」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有事吗?」
夙天筑递生条白色的小手绢,「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签个名?」她听王后──可?说过人界的人都会要求偶像帮他们签名,而月下老人是她的偶像,所以……签名?!月下老人虽然不懂她?什?要他的签名,但,他并未让她失望,接过那一条小手绢,在上头签下他龙飞凤舞的字──第三十八任月下老人。他又将小手绢交还给她。
「谢谢您。」夙天筑兴奋得跟什?似的。
月下老人呵呵一笑,「不客气,你叫什?名字?」
夙天筑答道:「夙天筑。」
月下老人抚着银白色的胡须点点头,嗯!她的缘份到了。